第168節
“小仙女,你怎么就嫁他了,我遺恨終生啊我!” 沈暮無言以對,唯余兩聲呆萌的憨笑。 看戲的喻涵朝她擠眉弄眼:這位是癡情男二? 沈暮懵惑搖頭:她也不知道啊。 陸徹想再嘰歪什么,秦戈先上前把他拎了開。 而后才回來同沈暮寒暄。 沈暮馬上從沙發站起,和他隨意聊了兩句,到底熟人不一樣,她說話也自然多了。 秦戈也周到得不忘沈暮身邊的姑娘。 溫謙地伸出手:“你是小暮的朋友吧,你好,我叫秦戈?!?/br> 秦戈就是典型的書香子弟外貌,戴一副輕薄眼鏡,衣著從來大方得體,長相不能說多俊多完美,但溫潤儒雅的氣質總讓人感到舒適。 可偏偏喻涵對這種文化人有恐懼心理。 大概是上學時期被班主任留下的陰影。 社交大戶喻涵突然慌張了,手心在裙邊偷擦了下才和他握上,慫慫一笑報出自己名字:“喻涵?!?/br> 秦戈笑容坦然,侃侃而談。 喻涵假笑撓頭,張弛無度。 沈暮還是頭回見她有如此溫厚的時候,覺得有趣,抿唇暗自偷笑。 今晚莊阿姨做了整整一桌的菜。 其實人也不算很多,統共八個。 晚餐中大家有說有笑,都在驚嘆江辰遇這位黃金單身漢居然玩閃婚,得有多少花季少女痛心疾首。 江辰遇倒是不搭腔,只淡淡笑著,給沈暮夾菜,盛了湯又溫聲叮囑小嬌妻小心燙。 甚至沈暮吃不完的半碗飯他都毫不介意地接過來,把自己的空碗和她換。 江辰遇自然地握了下她搭在桌邊的手。 “飲料少喝些,晚上你要睡不著?!?/br> 沈暮便將倒著飲料的玻璃杯移到他那邊,乖順點點頭:“知道了?!?/br> 這對江辰遇而言不過瑣碎小事。 但在他們眼里,完全是旁若無人地秀恩愛。 一桌人開始打趣叫囂,喧嚷著今晚的狗糧太噎人了,并狠狠痛斥了一頓他血虐單身狗的無恥行為。 男人多的局難免勸酒,勸的自然是主角。 但江辰遇幫沈暮避開,自己三言兩句糊弄過去,也只少許喝了幾杯。 酒過三巡,有朋友喝多嚷道:“你倆昨兒可又上熱搜了啊,我瞧著也瞞不住多久,網絡那群人眼可尖,這婚期啊,還是早定!” 沈暮剛要疑惑。 陸徹嚼著花生米先問:“啥熱搜?” “前幾天不是有個新世紀周刊的采訪視頻,網友鬼著呢,都在猜辰遇喜歡的姑娘是老太太壽宴那回的女伴?!?/br> 沈暮聽罷慢慢反應過來,松了口氣。 反正奶奶早知道他們的關系了,只要不是領證被爆,就什么都好說。 飯局結束后莊阿姨清掉了桌面。 但酒局還在繼續。 這時候總要玩點有趣的把場子烘得更熱。 于是陸徹將特意帶來的滿懷獨家珍藏的所謂精品桌游獻了出來。 他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最后在力薦賭命錦標賽和恐怖劇本殺游戲時,被秦戈手動禁了麥。 秦戈的嫌棄溢出眼球。 “你這還不如真心話大冒險?!?/br> 陸徹酒上頭脹紅著臉,振振有詞:“這可是你說的,讓我準備點接地氣的節目??!” 秦戈掃了眼一桌他當寶的粗.暴桌游,為人師表的教育語氣:“我讓你接地氣,沒讓你接地府,活躍活躍氣氛,給二位新人賀賀喜?!?/br> 陸徹抱著他的賭命錦標賽在一旁委屈。 引得滿桌人哄笑不止。 這場私下的小聚持續到23點,各位都懂分寸地前后腳離開,要給這對新婚小夫妻甜蜜的空間。 已是深夜,得知喻涵是打車來的,秦戈甚有風度地說捎她回家。 喻涵正在和沈暮說喻白搬回公司住的事。 聞言她一個激靈,忙不迭婉拒。 但最后實在盛情難卻。 今晚她注定要歷這個劫。 走前喻涵神秘兮兮地拉住沈暮,分享好物般塞了個東西到她手心。 喻涵說,這片可得好好看好好學。 又耳語了銷魂二字。 沈暮看著手里的u盤,一臉茫然。 臨睡前,沈暮又哭了一回。 因為檢查行李的時候,她遏制不住涌上心頭的離別情緒。 江辰遇送最后一位醉話連篇的友人上車,回到臥室時,便看見這姑娘蹲在行李箱旁,腦袋埋在雙膝間抽搭。 大步過去,將人拉到懷里安撫。 被他真實的體溫包裹,沈暮緩減了些。 理性告訴她,分別前夕不能讓他擔心。 沈暮努力止淚,哭腔含糊地說:“沒事……我就是,困了?!?/br> 胡扯。 江辰遇怎么可能信。 他完全能預想到,她獨自在法國會是什么模樣,一定是像只憂郁的小貓,蹲在夕陽西下的岸邊,拉長的背影孤寂又惆悵。 “遲兩天再走?!?/br> 江辰遇吻了吻她發。 沈暮也想,但她不能放鴿子。 忍著哽咽糯聲:“已經跟教授約好了?!?/br> 夜色彌漫的窗邊,江辰遇深擁住她,沉默片刻后問:“下午1點的航班么?!?/br> 沈暮悶在他心口,鼻音很重地溢出聲“嗯”。 江辰遇低下頭看她。 沈暮垂著濕漉漉的睫毛,眼角和鼻尖都通紅。 她很明顯壓抑著哭音,江辰遇心疼低嘆,掌心輕握她臉頰,拇指拭去她淚痕。 “明天上午我去趟公司,在家等我?!?/br> 盈滿溫柔的語氣。 聽完沈暮有一點懵。 想說工作重要,不用親自送她到機場。 但身體特別誠實地沒出聲,想和他多待一會兒。 這個夜晚,入睡時。 沈暮抱他腰很緊,比以往都要緊。 好像稍微松開丁點,他就要消失不見一樣。 人都是貪心不足的。 所以潛意識里對彼此都會有更多的渴求。 /// 次日。 江辰遇一早便去了公司。 沈暮昨晚其實沒怎么睡好,半夢半醒間突然想到今天要走了,就猛地醒來好多次。 他出門后,沈暮就沒再躺著。 她開始留意家里的每一處細節。 浴室的洗手臺上有他們的同款電動牙刷。 置物架的木盒里是一顆顆亮閃閃的精油球。 衣帽間她的裙子和他的西裝并排掛著。 靜置桌柜的兩只彩色玻璃水杯是她特意挑的。 …… 都不自知地,她徹底融入了他的生活。 書房的畫架上有副剛完成的素描,是他在書桌前斂眸辦公的情景。 沈暮將畫取下來卷好,小心放到行李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