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好奇心膨脹司機先生又繞了回去,屈膝彎腰朝著車底看了看,卻發現什么都沒有。 但這種細細聲音卻越來越明顯了…… 似乎有什么東西后備箱里。 噠,司機先生按下車鑰匙上后備箱按鈕。 下一刻,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候!后備箱里突然蹦出一個黑色毛絨絨大玩意兒,它行動非常敏捷,堪比光速!司機先生還沒看得清,它就已經從他頭頂一躍而過,夾帶著悠長低吠,一路狂奔進深重夜色里…… 短短數秒,就不見蹤影。 驚魂未定司機大叔撐著車身喘了會氣,回憶起剛才那家伙長相,金色眼睛,尖長嘴,一身黑,長得似乎很像……狼狗? 大概是不小心鉆進后備箱流浪犬吧…… 呃,真嚇人,司機大叔撫了撫胸口,邊回到車內,啟動引擎,開去了莊園車庫。 **** 房子內。 古樸雕花大吊鐘已經指向十一點。 時間已經很晚了,伯爵夫人不敢怠慢梵妮小姐,率先領著她上樓,為她安排臥室。 客廳里就剩秦珊和奧蘭多,還有臨時趕來私人醫生,打下手女仆,四個人。 白大褂老年醫師為秦珊檢查身體,奧蘭多一旁單人沙發上,看報紙,喝茶。 他有看報紙強迫癥,每天不看一份當日報紙,就覺得這一天是浪費和虛度。 這一點上,秦珊跟他很相配,秦珊有每天都得拉屎強迫癥,要是有一天不排便,她也會覺得這一天白活了。 老醫生查看著她脖子上傷逝,皺著眉頭問道:“小姐,你脖子上,不是一般刺傷吧,看上去應該是……” “就是一般刺傷?!眾W蘭多打斷他,從《the ties》紙頁后露出一雙湛藍眼睛。 豐富專業知識和高尚職業道德,讓這位老郎中不能就此虛報病情,他提出自己意見:“這明明是動物咬傷,但是,我也不能斷言是什么獸類,很像犬類,但是比一般犬類咬痕要深刻許多,很奇怪呢?!?/br> 奧蘭多將報紙攤回櫻桃木茶幾:“我說是一般刺傷,就是一般刺傷?!?/br> 他語速很慢,吐字清晰,這種講話方式分明跟威脅掛不上鉤,但聽人就是能感覺到一股凜冽被脅迫氣息…… 老先生抿了抿唇:“好吧,少爺,就是刺傷?!?/br> 秦珊瞥了眼奧蘭多,降低嗓門,用氣息跟老醫生說道:“我還是有點怕,你偷偷給我注射一支狂犬疫苗吧?!?/br> “沒問題,小姐?!崩先思夷廴ヒ话押?。 目送走老醫生,某位中國人又擁有了一個造型,脖子上,纏著繃帶;右臂,打石膏,裹繃帶,被紗布半吊身前。 秦珊被女仆攙上樓休息時候,無意樓梯口大琉璃墻壁里瞥見了自己目前樣子。 她頓時心灰意冷,想以頭搶地。 她開始有點恨沃夫那條狼了,它把她弄得要多慘就有多慘。 接下來幾天,她都不能穿漂亮衣服,就算穿上也跟智障兒童似,怎么跟那什么梵妮爭奇斗艷? 接下來一個月,她都不能進水洗澡,奧蘭多那個潔癖狂魔肯會離她遠遠。 趁著今晚余韻,她要多跟他待一會。 于是,秦珊回過頭,望向走自己后兩階金發男人:“奧蘭多……” 奧蘭多見她突然停了下來,掀眼問:“怎么了?” 秦珊:“等你一起,上樓?!?/br> 奧蘭多眼角一絲鄙夷:“別用那種哈巴狗搖尾乞憐眼神看我,作再多努力都是徒勞。我不會再抱你,不會用奇怪方式喂你喝水,終止這些腦震蕩過后弱智幻想吧?!?/br> “……噢?!鼻厣簯?,還是松開了女仆環緊她雙臂,移到奧蘭多身邊,跟他肩并肩站:“真是只是想一起上個樓而已?!?/br> 奧蘭多:“長腿兔子沒有耐心來配合你龜爬時速?!?/br> 秦珊意味深長:“所以長腿兔先生會因為輕敵,停下來打了盹,結果就被短腿烏龜給追上了?!?/br> 有種莫名……被調戲感,而且近這種感覺出現次數越來越多了。 奧蘭多皺了皺眉:“如果你這個故事是影射我和你話,你所說就太過理想化。真正結局只會是,蠢笨羸弱烏龜爬兩步就累,打盹,醒了再爬,爬兩步,繼續打盹,永遠都別想追到兔子。而聰明高效兔先生,早就金牌握回家看電視睡覺了?!?/br> “是嗎……”秦珊又意味深長地瞥了奧蘭多一眼,這個眼神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她接著洋洋得意抑揚頓挫:“奧蘭多,你沒有撇下我一個人自己上樓噢,而是停留原地跟我理論噢??梢娡孟壬恢挥X間,已經習慣等待龜小姐了?!?/br> 奧蘭多這才發現自己真釘原地,跟這個蠢貨長篇累牘地理論。 總是能被她鉆到空子。 他不想再看秦珊一眼,不想再搭理她任意一句話。 她以后再來搭訕話,理她才有鬼,看見她就煩。 男人不再講一個字,頭也不回地上樓。 秦珊乘勝追擊,拐著旋轉樓梯跟上奧蘭多腳步,這種能讓奧蘭多詞窮巨大勝利感,賜予她許多力量,負傷烏龜很追上長腿奧蘭兔。 一直屁顛顛跟到他房間門口,奧蘭多都奉行冷暴力政策,沒回過秦珊一句話。 奧蘭多打算開房門,秦珊剛巧跟到半米開外。 他終于受不了身后拖著這塊重rou了,他松開握門把手,回過頭:“給你兩個選項,a,停止跟隨;b,繼續跟隨,但是你左臂將會穿上石膏衣服?!?/br> “……你別這么暴躁,”秦珊用左手揉了揉被風刮開劉海門簾兒:“我只是覺得,今天很難得?!?/br> 奧蘭多回給她一個疑惑眼神。 秦珊繼續補充,“我覺得你……今天對我特別好,救了我,還抱我出門,我有點受寵若驚,或者說是忘乎所以……” “剛才舞會洗手間里,遭遇襲擊時候,我大腦里想過很多事,如果我就死這兒了怎么辦,我再也見不到我爸媽,他們恐怕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接到我死訊,可能連我全尸都收不到。異國他鄉消息,傳達到國內總是特別慢,就像那些出事留學生一樣,每次都要好久我們才能網上知道……” “不過,我還挺幸運,可能是我求生欲望強烈到感動上蒼了,我沒有死?!?/br> “還有就是,你還惦記著我,我以為你討厭我,特希望我好莫名失蹤死亡了什么,這樣就會少個拖油瓶一身輕松?!?/br> 奧蘭多打斷她:“是你一身輕松吧,欠著我一屁股債人是你?!?/br> “好吧,是我……”女孩兒聲音放低,身側手不自地張開,闔上,過了一會又絞一起。她好像說那些厚臉皮話才能自然點,嚴肅認真用語,只會讓她變得無所適從,局促不安。秦珊抬起頭,黑幽幽眼睛看向奧蘭多,又重復了一遍像助跑和緩沖:“其實說這么多,總結起來就是……” “謝謝,”她說:“感謝你,還能想起我?!?/br> 走廊里流竄空氣仿佛突然變慢,奧蘭多隔著一道不近不遠距離,看著眼前女孩而。上方蜜色燈光落她頭頂,她頭發松軟黑亮,淌肩頭,像是被這種溫暖光芒烤化了一樣。 奧蘭多不再看她,單手覆上門把手,擰開房門,而后慢吞吞開口:“進來?!?/br> “???”秦珊驚訝:“我沒有說要感謝到以身相許程度啊?!?/br> “……跟我進來,或者滾得遠遠,自己選?!?/br> “咦嘻嘻嘻我進去,進去?!?/br> “再這樣笑,別怪我把你全身上下唯一能看兩排小白牙全部打爆?!?/br> “……噢,”抿嘴:“不笑,不笑?!?/br> **** 秦珊跟著奧蘭多進房間后,他就很利落地把門關上了,然后從床頭抽屜里,翻出一支手機,丟到她面前。 秦珊捏起那只手機,看著走向盥洗室男人:“這是干嘛?” “向你爸媽匯報死訊?!眾W蘭多閃進洗手間前撂下這句話。 小姑娘鼻頭一下子酸巴巴:“奧蘭多,你真好,真想嫁給你?!?/br> 男人一把掰開水龍頭,嘩嘩聲響,搓洗面部,裝作沒聽見。 放大聲:“沒聽見嗎?奧蘭多——你真好——真想嫁給你喔——!” 奧蘭多:…… 抽下毛巾,擦臉,就是不關掉嘩啦啦啦水。 突然間鬼迷心竅放這個蠢貨進來,真是相當錯誤決定。 等奧蘭多洗完臉出來時候,他看到了坐臺燈旁邊,垂頭喪氣秦珊,光把她耷拉小腦袋映照墻紙上。 秦珊也瞧見了奧蘭多,他額前碎發濕漉漉,帶著一臉清爽濕潤氣息,她向他如實匯報打電話結果:“我媽電話沒人接,我爸號碼是關機,兩個哥哥,一個空號,一個關機……唉,可能這會太晚了,他們都已經睡覺了?!?/br> 奧蘭多拿起書桌上金屬糖盒,取出一顆水果糖送進嘴里:“那明天再打?!?/br> 秦珊放下夾指間手機,推給他:“這個還給你,謝謝?!?/br> “嗯?!苯鸢l男人斜了她一眼:“你可以離開我房間了?!?/br> 好,秦珊應著,吊著半只手臂,姿勢有些滑稽地走向房門,到達門口時候,她又像上次那樣,不甘心地回過頭問: “奧蘭多,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們接個吻吧。你看你都特地吃糖了,總該做點恰當事情,才對得起你嘴巴里那一顆甜蜜蜜吧?!?/br> “出去,立刻?!?/br> “好吧?!鼻厣鹤叱?,剛準備從外面帶上門時候,又把大頭探了進來,笑瞇瞇說:“晚安,兔先生?!?/br> 奧蘭多:“……” 大頭縮回去,門縫被掩上,一秒后,縫隙又被人從外拉大,中國人頑強腦門再一次卡進來,溫柔音:“晚安,烏龜小姐——這是替你說?!?/br> “滾!” 奧蘭多覺得自己瘋了。 他站起身,打算去沖個涼,緩解心頭暴躁感。 就這時,擺放書桌上手機滋滋滋震了…… 他隨手拿起來一看,國外號碼,應該是,秦珊家里人,看到她未接來電后打回來。 奧蘭多遲疑,接還是不接,反正他是不想再上一趟樓去找那個愚蠢丑陋黃種人了。 震動停了。 還好,不用接。奧蘭多松了一口氣。 結果中途沒什么間隔,手機又開始怔,可以看得出對方很焦急。 不作多想,奧蘭多還是按下了通話鍵,然后把手機放到耳畔。 “喂,是小珊嗎?”急促,帶著哭腔女聲,不過是中文,他聽不懂,但他覺得自己應該給出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