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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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衛道:“主人,他已經昏迷三日了。李太醫說,藥已經用了,熬不熬得過就看他造化了?!?/br> 云啟宇不理,徑直吩咐影衛把他綁在木樁上。 巨大的尖勾被拿進了密室,影衛拿著尖勾的手有些顫抖,心里希望他能挺過去。尖勾刺入鎖骨下方的皮膚,才換的一身干凈衣服一時間又染滿了鮮血,直到尖勾刺穿后背,人被掛在這勾上,看來這兩手臂多半是廢了,無力地垂著。 似是感受到了疼痛,昏迷中的云寒汐慢慢轉醒。冷汗迅速濕了全身,額頭上也掛滿了豆大的汗珠,眉頭緊皺,牙齒緊緊咬著下唇。云啟宇一聲冷笑,又吩咐著用鞭子抽打他。 云寒汐在劇痛中緩緩睜開了眼,雙肩疼得要死,兩手已經完全無法動彈。使出全身力氣勉強抬起了眼,終于看清了眼前帶笑卻笑得好冷的人。云寒汐感到一陣委屈,他就有這么討厭自己么?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他就很高興? 一時間,不僅身體,連心都變得好痛。本還期望著等他氣過了,能親近自己一些,看來確實是太高估自己了,抑或是低估了他的恨。扯起嘴角,嘲笑自己的愚蠢。低下頭,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滑出。明明不想的,不想在別人面前流淚,表現得那么脆弱。 云啟宇看見了那個苦澀的笑,不滿他為什么總是笑?現在居然還能笑出來。云啟宇怒氣沖沖地走近那人,用力扳起他的下巴,卻被震驚地快要令他窒息——他的臉上竟滿是淚水。。 云寒汐又費力地抬起眼,眼神有些渙散地望著眼前的人,眼里是他不該有的蒼涼與心痛,聲音虛弱而又嘶?。骸皾M意了嗎?”云啟宇看著他眼中的悲戚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樣難受,失了魂逃地走回寢宮。 又是一夜未合眼,那張沾滿淚水的臉,那樣悲痛的眼神,那樣無奈的笑……全都一遍遍地在腦中回放。心中沒有絲毫復仇的快感,反而心里是陣陣抽痛,明明應是恨的啊。 第二日早朝,幾位老臣進諫:“皇上,臣聽聞叛賊云祁山的下人現扔收押在地牢,皇上當日已昭告天下,令其滿門抄斬,如今這樣將令天下人心寒啊?!?/br> “皇上,您要以社稷為重??!不能因私情而背信于天下百姓??!” “皇上,老臣愿辭官回鄉,懇請皇上處死叛臣家臣?!?/br> 云啟宇憤怒地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大臣,這些人都是云祁山生前的死對頭,這群老東西自恃有了點功績便越來越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想起云寒汐,心里又是一陣不安,云啟宇惱怒這樣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感覺,既然無法控制,就讓他永遠消失,而且破怕他已經死了,于是淡淡道:“那斬了便是?!?/br> 幾位老臣均驚訝于皇上的爽快,既然這么無所謂又何必把人藏在地牢呢。 云啟宇憤憤地回到書房,這群老東西是越來越不知死活了,而那太醫更是如此,朕的話都敢違背了:“影一,今晚就讓李太醫永遠睡著?!?/br> “屬下明白?!?/br> 第八章 深夜,云寒汐依舊被架在尖勾上,雙肩早已疼得都已經麻木了,頭低低地垂下,雙眼沒有焦距地半閉著,單薄的身子像是秋風里的樹葉般破敗。已經沒有多的力氣思考,應該快見到娘親了吧。這世間的每個人都討厭我,娘親總該會喜歡我了吧。 密室里來了一個人,粗魯把云寒汐從尖勾上接下,疼得他又是一陣抽氣。被那人扔在地上拖著走,血跡也拖了一路。 今年冬天來得特別早,傍晚時就已經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云寒汐感到一股寒氣襲來,卻已無力睜眼尋看,他知道自己離死已經不遠了??墒撬⒉缓ε?,因為他活在這世上最后一點希望的都已經破滅,生死自然也就也變得無所謂哦了。 在云寒汐迷糊地想著時,已經被拖到了大殿?;噬献谏戏?,打量著躺在地上,滿身血漬的人。四周的大臣在看見渾身是血的云寒汐時都倒吸一口涼氣。 “眾愛卿覺得他還有必要再斬嗎?”的確,他已經和死無異了,就這樣被扔出去,不出一刻鐘就必死無疑。云啟宇手拿一把涂了劇毒的匕首走向云寒汐,最后一次看他的臉,把匕首緩緩刺入他的眉心。 這時,云寒汐緩緩地睜開了眼,眼前出現的竟然是那個人。呵呵,真好,臨死之前還能再見他一面。咧開嘴望著他傻傻的笑了笑,又慢慢閉上了眼。 云啟宇的手頓住了,看見那么純凈的笑容心里有了不舍,抽出本已刺進皮膚的匕首,試了試他的鼻息,吩咐侍衛把他抬出去埋了。血不斷地從眉心淌了出來,劃過臉龐,染上蒼白含笑的嘴角,竟也說不出地妖冶。 殿上的人終于散去,留云啟宇一人高坐于殿上。冷冽的寒風從四周洞開的窗涌進殿內,吹得衣袍獵獵作響,黑色的發絲隨風在空中纏綿,男人突然覺得心里的某個地方似乎是被生生地給剜去了,呆呆地坐著,感覺今年的冬似乎是特別地冷呢。 兩個侍衛找來一張破草席把云寒汐裹了裹捆上抬著走出了宮門。憑著最后一點求生的本能,云寒汐抱緊雙臂,縮在草席里躲避著刺骨的寒氣。 “媽的,那些人就知道使喚我們,領賞的事卻從來沒有我們的份?!币粋€侍衛憤憤不平道:“這么冷的天,攤上這么個苦差事,真他媽的倒霉?!?/br> 另一個人啐了一口唾沫:“兄弟,就把他扔這兒吧!反正荒郊野外的也沒人?!?/br> 那人一臉yin笑地附和道:“好好好,這大冷天的我也好回家暖暖?!闭f罷兩人找了個角落扔下草席便飛似的跑了。 夜里的寒風依舊在耳邊呼嘯而過,無論怎么縮緊身子都無法得到一絲溫暖,全身都凍得發青。不過也好,這樣冷著就不會覺得痛了。云寒汐無力地睜開雙眼,看來真的快要死了呢。 半夜,雪停了,風也止了。似乎不那么冷了,草席里的云寒汐還睜著眼,越來越微弱的呼吸昭示著他生命力的流失。終于,一雙眼緩緩地合上了。 等云寒汐再次醒來,全身又叫囂著疼痛,不過似乎不那么冷了。自己已經換了身干凈衣裳,現在正躺在被窩里。輕輕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睜開雙眼打量著自己的所處的地方。一間簡樸的竹屋,四壁上掛著幾幅畫作,屋內的桌椅柜子也都是竹子做的,散發著一股清香。 突然,門緩緩打開了,一位五十上下的婦人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坐在床邊驚喜地看著蘇醒過來的云寒汐:“你可算是醒了,來把藥喝下?!?/br> 云寒汐依言撐起身子,婦人趕忙來扶著他,把藥一勺一勺地送進他的嘴里。喝完藥,云寒汐啞著嗓子看著眼前婦人的眼問道:“婆婆,我死了嗎?” 哪知婦人卻笑了:“小小年紀,什么死不死的,你現在活著呢!還活得好端端的!這世上還沒有婆婆救不了的人?!痹坪c了點頭,原來自己還沒死??!可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呢? 婦人看見那張迅速暗淡下去的小臉,心里有了nongnong的不舍。他身上那些傷光是看著都如此駭人,不知這孩子遭遇了些什么,竟然被這樣對待。婦人收拾了下心情含笑問道:“婆婆叫段瑾書,告訴婆婆你叫什么名字?!?/br> “婆婆,我叫云寒汐?!痹坪珡臎]被人這么關心過,也就笑答道。 “呵呵,真乖!你就放心地住在這兒,你現在身子虛,再睡會兒,婆婆晚些來看你?!苯o云寒汐掖了掖被角,等他睡著了再拿上藥碗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老婦人走到另一個房間,一位五十歲上下的老人正蹙眉望著她:“怎么?你聽見了?” “老婆子,他可是叛臣家臣??!”老人一臉嚴肅。 老婦人把眉一挑冷言:“哼,那我帶著他走好了,不敢連累右相大人?!崩蠇D人一生無兒無女,對這可憐乖巧的云寒汐是打心眼里喜歡,這五日來也是把他當做親孫子來照看。 張玄居有些頭疼地看著自己的妻子,這輩子還真沒怕過誰,唯獨這老婆子硬是把自己吃得死死地:“也罷也罷!” “那你可不許擺臉色給他看?!崩蠇D人不放心地囑咐道。 “知道了,我敢拿你的寶貝孫子怎樣??!”老人苦笑看著自己的妻子,這輩子還真拿她沒轍,卻也樂在其中。 老婦人又不滿老者的說法,質問道:“那就不是你的孫子啦?” “是是是,當然也是我的?!崩先它c頭哈腰,生怕一個不留神惹怒了妻子,她就帶著那孩子一走了之。 云寒汐“死”了有半個月了,這半月來云啟宇每夜都在夢見了他。慘白的臉,全身血淋淋的樣子。醒來過后就再也睡不著,只能枯坐到天亮。 這夜,云啟宇又一次從夢中驚醒。站在床邊怔怔的望著窗外的月亮出神。不知不覺中竟又走到了地牢,輕輕地嘆了口氣走進那間密室??諢o一人,點亮桌上的燈,驅走一方黑暗。 第九章 經過一個多月的悉心調理云寒汐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而最棘手的便是云啟宇那匕首上涂的毒藥,還好只染上一點,不然可真就回天乏術了。 這毒已四散,無法逼出體外,由于匕首是從眉心刺下,張玄居用內力把毒素封在印堂之處,段瑾書用毒徹底把毒素匯聚,凝結于眉心?;蛟S是那毒里摻入了大量的朱砂,毒素凝聚于眉心,看上去倒像是一顆朱砂痣。只是這一生再也碰不得雄黃,荊草不然凝聚的毒將會再度爆發,致人于死。 身體好些過后,云寒汐把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訴二老,也告訴兩位老人自己的出現可能會給他們帶來很多麻煩,兩位老人卻不以為然,“小汐,有爺爺婆婆不管自己孫子死活的嗎?”婆婆的話讓云寒汐心里的堅冰漸漸融化,對張玄居和段瑾書夫婦也徹底放下了戒心, 從他們那里讓他感受到了親人給予的溫暖,云寒汐真心喜歡這個對爺爺有些刁蠻對他卻無比寵愛的婆婆,也喜歡那個萬事都運籌帷幄的丞相大人卻獨獨摸不透婆婆的爺爺。 婆婆也告訴云寒汐爺爺是當朝右相,當初爺爺為救他師父深受重傷,師父沒救成還險些喪命,身為“藥圣”的婆婆救了爺爺一命,從此爺爺便死纏爛打地跟著婆婆,之后便一直隱居于此。 云寒汐驚訝那個一天只會對著婆婆耍寶賣乖的爺爺竟是滄云帝國的右相,而這個慈祥溫柔的婆婆竟是大名鼎鼎的“藥圣”。 婆婆還告訴云寒汐,那天他倆天未亮就下山置辦貨物,卻看見被扔在雪地里的他。那時他尚有一口氣在,可是也虛弱得要命??粗@孩子滿身傷痕,爺爺和婆婆動了惻隱之心就把他抱回了家中悉心照料。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讓往日的傷痛不那么疼了,舉目無親又如何,他還有婆婆和爺爺在一起。只是,日子越久就越是想念那個人。他是滄云的皇帝,他殺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而自己卻不恨他,他害他受了那么多的苦,自己竟也不怪他,心里獨獨只有想念。 身體漸漸好起來,手指的傷還敷著藥不能動彈,卻是下得了床了,顫顫巍巍地走出門,看看自己一月來呆的地方。幾間簡樸的竹屋,自己待得那間是個小閣樓,得上十幾階梯子,那原是婆婆和爺爺的住處,婆婆說山里濕氣重,怕濕氣進了骨子里落下病根,這里地勢高,濕氣少些,就把屋子騰了出來給了自己。 屋前是辟出來的一個小院,四周用竹籬笆圍起來,正中間開了個門。門外全是郁郁蔥蔥的竹子,茂密筆直,即使是隆冬也是綠油油的一片。若不是地上積淀起來的白雪還真沒有一點冬日的氣息。 云寒汐走下閣樓,一腳踩在松松軟軟的雪上,覺得腳底好舒服,院子里有幾條石子鋪出來的小路交錯著,種著幾棵不知名的樹。葉都落光了,只剩下幾丫光禿禿的樹枝。云寒汐想若是春日里,這院子里一定會開滿花吧,還會引來許多蝴蝶也說不定。 一道焦急的女聲卻打斷了云寒汐的遐想:“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就出來了??!外邊這么冷快回去?!逼牌乓贿M院子便看見云寒汐站在雪地里頓時心疼得要命,爺爺也立馬解下身上的貉子披風搭在云寒汐得肩上。云寒汐覺得心里暖暖的,在老人的簇擁下滿心歡喜地回了屋。 一進屋婆婆就開始數落:“小汐,不是叫你不許出去嗎?外面這么冷,要是受了寒,再病上一場你是要婆婆擔心死還是要婆婆累死??!”云寒汐笑瞇瞇地看著婆婆嗔怒地責備他,心里滿是甜蜜,也不還口,只是笑盈盈地坐著聽婆婆叨念。 或許是爺爺看不得婆婆這碎碎念的模樣:“哎呀,小汐畢竟還是小孩子,在屋里悶了一個月了也該出去透透氣了,老婆子你就別再念叨了?!?/br> 婆婆死死地瞪了爺爺一眼:“見不得我念叨那你就出去??!” 爺爺一下子就慌了神:“哪里,我沒那個意思,老婆子你別氣?!泵ι锨袄牌诺囊滦?,婆婆卻毫不留情地甩開了。云寒汐又笑嘻嘻地看著爺爺使出十八般技藝逗奶奶開心。 兩老知道云寒汐是個安靜的孩子,吵吵了沒多久便囑咐云寒汐先好好休息,一會兒去吃飯,就出去鬧騰了。 直到老人走了好一會兒云寒汐才斂了臉上的笑容。依婆婆的話解了衣裳縮在被窩里休息,不知不覺又想起了那人。天冷了,不知那人可還好,有沒有生病。云寒汐又搖頭自嘲,那人可是當今圣上,身邊的人怎么會讓他生病呢。nongnong的思念從心里泛起,想著那人的每一個細節,卻也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晚飯照例是婆婆喂他,手上的傷還沒好,沒辦法舉筷。其實都不怎么疼了,婆婆卻執意要上藥說是不然可惜了這么好看的一雙手。身上的傷也是敷著藥,猙獰的傷疤漸漸變得平滑。 云寒汐突然想起了什么,咽了嘴里的食物問道:“爺爺會畫畫嗎?” 爺爺從碗里抬起頭,得意洋洋到:“琴棋書畫你爺爺樣樣精通?!蹦棠田w快地白了他一眼。 云寒汐聽到這個回答頓時兩眼放光:“那等我手好了,爺爺教我好不好?”爺爺這次也沒再吹噓,直截了當道:“好啊,等你婆婆覺得你手可以活動了就開始教你?!?/br> 云寒汐裂開嘴笑得一臉燦爛。 第十章 云寒汐笨拙地用纏著藥的雙手披上件披風出了房門,這兩天似乎開始回溫沒有隆冬時節那樣冷了,婆婆允許他可以出來走走。 臺階上都還積著雪,云寒汐扶著扶手走下去。院子里的雪也還沒化,透著寒氣,可風卻不那么冷了。是不是地掀起他的衣角,掠過發絲拂在臉上,那張精致的臉上不在是近乎透明的蒼白,反而有些紅潤,看上去多了分生氣。 云寒汐信步在院里走著,屋內響起了婆婆的聲音:“小汐,快來,婆婆給你拆藥了?!苯K于可以拆藥了?之前就央了婆婆好幾次,可婆婆不肯,現在終于可以拆了。 加快了步伐,帶著笑走進門。到婆婆的跟前乖伸出雙手乖地坐下,“就這么迫不及待?”婆婆笑道。云寒汐還是只望著婆婆笑。 段瑾書把他的手放在桌上,小心地拆開布帶,在把手牽到一旁的溫水里洗掉藥漬。指尖上的傷痕果真都消失了,手腕上被捆綁的痕跡也都消失了。 “試著動動看?!痹坪姥陨炝松焓种?,轉了轉手腕,竟一點也不疼了:“謝謝婆婆?!倍舞獣僚溃骸霸谡f謝,婆婆可就不認你了?!痹坪樕系男σ飧盍耍骸爸懒?,婆婆?!鞭D而又對著一旁笑吟吟的張玄居道:“爺爺,快教我吧!” “呵呵,何必急在這一時,待吃過飯也不急嘛?!?/br> “但是還有好久才吃飯,爺爺就別粘著婆婆了?!痹坪珦Q上衣服可憐兮兮的表情,含著淚花盯著爺爺。 張玄居也不在意這個小家伙看穿了他的心思,看這孩子少有的迫切也就拉著他的手到了書房去。 這還是云寒汐第一次到書房來,房門一打開便是一壁高高的書架,上面擺放了各式書籍,屋的那頭開了一扇窗,正對著后院的花田,花田中照例鋪著石子小路,圍著籬笆,籬笆外就又是茂茂密密的竹林。 窗前是一方書案,上面整齊地放著幾沓書,書架,鎮紙。書案的腳邊零零散散地放著幾卷畫軸??块T的墻上依舊是一壁高高的書架,上面放滿了書。 張玄居看著門口呆站著的云寒汐,牽起他的手走進書房:“小汐以前認過字嗎?” 云寒汐搖搖頭:“不過偷著學過,認得一點?!?/br> “那爺爺以后教你,可好?”張玄居笑盈盈地看著小家伙啄米似的點頭,一種為人師表的成就感頓時油然而生。 兩人走到案前,云寒汐還小,有些矮,只得踩著一張小板凳站在爺爺身邊。學著爺爺的樣子握筆,白皙纖細的手指握在狼毫上不僅美得驚心竟還顯得有不一樣的力量。 半生畫竹,一生畫蘭,從蘭花的畫法中便可看出一個人的心性。張玄居尤愛蘭花,教云寒汐得第一堂課便也是畫蘭花。 張玄居鋪好宣紙,沾上濃墨按貫法一筆長,二筆短,三筆破鳳眼,再輔以淡墨襯上幾葉。寥寥數筆一株蘭畫得空靈飄逸,頗有仙風道骨的意味。 放下筆低頭看看專注的云寒汐問道:“可懂了?”云寒汐也不搖頭,也不點頭,默默地盯著紙上的蘭花若有所思,緩了一會兒才望向張玄居答道:“懂了?!?/br> 張玄居示意他動筆,云寒汐則有模有樣地學起來,不消一會兒即成。片片蘭葉力透紙背,提,按,轉都恰到好處,回避蘭葉的柔滑質感,突出表現葉片堅韌的力度,如若刀削。而重用淡墨,以濃墨加以點綴,似是韜光養晦的本性。 這張蘭花圖和張玄居的風格迥異,張玄居本以為云寒汐只能畫其形,不能悟其神。至多也仿幾分張玄居畫中的飄逸,誰知他能悟得如此之快,禁不住問道:“為何畫作這樣?”云寒汐望著爺爺眨眨眼指著畫中的蘭花回答道:“它就是我?!?/br> 確實是撿了個寶貝徒弟,如果說以前對他是滿滿的疼愛,那現在恐怕害的加上一份期待,畢竟悟性如此之高的孩子不好尋。張玄居轉念一想,會不會是巧合,便有意考驗他一番。 張玄居回到房中,拿出好幾件厚厚的衣衫讓云寒汐穿上,抱著他輕輕越過窗戶,偷偷摸摸地從后院的籬笆翻出去,生怕老婆子發現他帶著云寒汐跑到那冰天雪地里。 手里一直抱著被捂得嚴嚴實實的云寒汐,一路施展輕功到了竹林外,直到一陣冷冽的幽香傳來才停下。張玄居指著遠處的那株孤零零的梅花樹對懷里的云寒汐說:“看見那梅花了嗎?好好看看,回去給爺爺把它畫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