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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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想起捉弄他時他紅著臉的樣子,那么可愛可笑……一切都是從前了,再美也在回憶里,現在遇上是偶然,未見得他就在等她。說不定下一刻轉身走開了,是她自己想得太多。 他不在的歲月里,她慢慢學會控制情緒,有時平靜下來只需要一瞬。她做到了,偏過頭囑咐身邊的小宮女,“你上毓德宮看看,找著長公主請她來,就說我在臨溪亭等她吃酒?!比缓笈e步朝永康左門走過去。 漸漸近了,她沒有遲疑,提起裙角從他面前翩然而過。他的心直沉下去,沉進不見底的深井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么,他為什么出現在這里,明明那么多的事等著他去料理……她往慈寧宮花園去了,他心頭有怒氣,拼盡全力隱忍,定定站了會兒,還是踅身跟了上去。 音樓腿顫身搖,每一步都走得萬分艱難,經過他身旁時,天曉得她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堅持住。她不能讓他看出端倪,她要標榜自己過得很好,然后他也好好的,這樣才是雙贏。 總歸是有驚無險,她垮下雙肩,倚著彤云說:“他在那里嚇我一跳,真要面對面,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想見又怕見,你知道多難受么?” 彤云咧嘴說:“我是不明白的,多好的機會,往后大概要見面不相識了?!?/br> 她嗯了聲,抬頭看天色,月亮森森然掛在半空中,是紅的。因為大如銀盆,上面有斑駁的黑影,看上去有點可怖。 她們從攬勝門進去,這里人還少些,往前幾步是含清齋,傍著寶相樓而建的,前后房西次間有穿堂相通,形成個獨立的小院落。先帝駕崩守靈那幾天,后妃們也到這里來小憩。這排屋子規格不太高,灰瓦卷棚硬山頂,紅墻不鮮亮,樹蔭底下又暗,燈籠照著也覺得陰森。 還好臨溪亭前燈火輝煌,到那里相距不多遠,斜插過去就是了。她整整衣襟上的香囊,剛打算邁步,手肘被人狠狠扽了下,連帶著彤云也一通踉蹌。她駭然回頭,是他,他跟過來了,不聲不響就把她往含清齋里拖。 音樓有忌諱,這附近人雖不多,前面寶相樓里卻有不少結伴游玩的貴婦。還好他們在暗處,但若是起了爭執,依然引人注目。 她壓著聲說:“干什么?” 他沒理睬她,對彤云道:“走遠些,別在這里打轉?!?/br> 彤云就那么愕著,眼睜睜看她主子被拖進了黑黝黝的門洞里。 含清齋也點燈,兩盞紅蠟在明間的佛龕前高燃,燭火照得到的地方把人影投射在檻窗上,太惹眼。他深知道,一直把她拉進了后面的屋子里。月色很好,墻上花窗半開著,清輝照進來,在青磚地上鋪成一個拱形的圓。腳步在那片光影里錯綜,因為她試圖抗爭,愈發的凌亂起來。 “叫人看見!”她終于忍不住低呼,腕子被他捉得很痛,甩又甩不開,她氣急敗壞,“外頭那么些人,廠臣不要命了么?” 他聽了哂笑:“廠臣?娘娘這一聲真叫進臣的心坎里來了!你放心,別人看見也不敢說的?!?/br> 眼下他收回了實權,要誰生要誰死,一句話的功夫而已。誰敢多嘴,那個剝皮揎草的姜守治就是好榜樣!所以他有恃無恐,也不在乎為今晚的事多費手腳,他只要一個答案,雖然這答案已經無關緊要了,可是他像瘋了一樣,他想親口聽她說出來。 又是一頓搶奪,可能有些粗暴,他只要她安靜下來聽他幾句話。女人的力氣終究沒法和男人抗衡,她氣喘吁吁,終于屈服。 “那天……”他調節了下語氣,嗓音沙啞,“我是親自到到老君堂來接你的。你知道看著寶船從眼前經過,我是什么樣的心情么?那時候我真想殺了你,你這樣辜負我……我問你,你為什么不下船?是于尊不答應么?” 他就站在離她一個轉身的地方,音樓卻不敢看他,怕看了會克制不住,會把自己所有的脆弱全部告訴他。她昂起頭,讓眼淚流進心里,喉頭咽得生疼,勉力支撐住,淡聲道:“不下船是我自己的決定,你是聰明人,知道我這么做的用意。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親自來,那么遠的路……” 是她的決定,他早就料到的,還是替她辯解,“你是怕毀了我的前程,怕朝廷不放過我,對不對?” 她點點頭,又顯得很悵然,“這是原因之一,不忍心你為我一敗涂地,這話我不否認,但是更要緊一點,其實還是為了我自己。你知道我惜命,從殉葬開始,我真恨透了這樣的顛躓!我在鬼門關溜達了兩回,有多害怕你知道么?你只說把我從于尊手上劫走,之后呢?整個大鄴都在找我,我還要時刻膽戰心驚地活著,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我上了西廠的寶船,冷靜考慮了很久,最后選擇放棄,也是情非得已?!?/br> 這話半真半假,他不想去參透了,咬緊牙關問她:“那些旁枝末節一概不提,我只要你回答我,你后不后悔?一個人的時候,你想不想我?” 他這樣問,她的心頓時像被碾碎了一樣,眼淚流淌成河,但是依舊不回頭,堅定地告訴他,“我不后悔,半點也不!我們現在這樣有什么不好?你還是那個大權在握的肖鐸,我做我的端妃,受皇上的寵愛……”她沒能說出口,今晚也許真的要和他告別了,一個女人,身子給了誰就是誰的人,即使再愛他,最后也唯有漸行漸遠漸無書,還能怎么樣! 然而在他聽來是莫大的嘲諷,他的忍耐果然是有意義的,成全了她,難怪皇帝會說“囫圇個兒回到朕身邊”,如果沒有他的懸崖勒馬,她還有什么資本談寵愛?他背靠在墻上,早已經被她折磨得體無完膚。今晚上又做了回傻事,這結果并不稀奇,可偏偏不甘心,還想求證。他是沒有被她傷透,留著一口氣就是為了讓她踐踏的。說到底是他敵不過相思,就算知道她會這樣應對,他也認了,因為實在是太想她。 “那么我回宮那天,你讓彤云來找我又是為什么?”他咽下苦澀,覺得自己簡直像個乞丐,拼命找出她還愛他的佐證。他希望她無話可說,如果她沉默,或者他能好受些。 兩個人的步調總無法一致,她回過身來看他,月色朦朧,她看不清他的臉。低下頭輕輕嘆口氣,她說:“我那時病得不成了,彤云是沒了主意才想去找你,結果……還好你沒來,來了我真不知道說什么好呢!” 這么鐵石心腸,她還是個女人嗎?虧他在值房里撓心撓肺半天,原來竟是丫頭的自作主張,并不是她授意。 他恨透了心腸,一把扼住她纖細的脖頸抵在旁邊的立柜上,漸漸收緊五指,切齒道:“你一次次愚弄我,很有趣是不是?把我耍得團團轉,叫你很有面子是不是?如果我不愛你,你以為你還能剩下什么?你的命是我從繩圈里解救下來的,只要我愿意,明兒就能把你再送上去?!?/br> 橫豎他這樣恨她了,果然讓她死了,各自就都解脫了。柜角的鋒棱壓住她的背脊,再痛也抵不過心頭千刀萬剮,她冷冷哼笑:“你的那點秘密我都知道,我勸你最好不要惹惱了我。有能耐今天就一氣兒解決,我欠你的命你拿回去,往后奈何橋上遇見了也沒有牽扯?!?/br> 她善于挑戰他的底線,脖子上脆弱的脈動就在他指尖,殺了她,比碾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愛極也恨極,他已經不敢確定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了。這場兵荒馬亂的愛情簡直是潑天的災難,他跌進來,才發現自己遠沒有想象中的聰明。他根本就是個傻瓜,他患得患失,甚至弄不清自己到底要什么。她說往東他就往東,她說往西他就往西。別人拿捏他倒罷了,連她都在用那個秘密威脅他!她明明該死了,一個小小的嬪妃陳尸在這僻靜的地方,大不了走程序查上一圈,最后還不是不了了之!可是他下不去手,他寧愿自己死,不會動她分毫。 音樓也恨自己,說出這種話來有多傷他,委實難以想象。他的手停在她脖子上,淡淡的溫度,是她一直眷戀的。他本來就不是個熱血的人,她能叫他這樣痛不欲生,自己到底可惡到什么程度了? 假裝討厭他觸碰,作勢撣開他,是不是可以短暫握住他的手?她打算這么做,可是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她驚惶失措,這黑燈瞎火里私下會面,要是被人撞個正著,那傳出去就了不得了。 正急得火燒似的,他把她攬在臂彎旋了個圈兒,很快閃進那大立柜里。關上柜門的一霎那,燈籠的光也從門上照了進來。透過密密匝匝的雕花看過去,是合德帝姬帶著兩個嬤嬤尋來,嘴里嘀咕著:“明明說上花園來的,怎么到處找不見?這丫頭該不是和我躲貓兒吧!還邀人吃酒呢,自己倒沒了蹤影……” 含清齋里本來布置就極其樸素,講究個“軒楹無藻飾,幾席有余清”。屋里陳設僅是一座一案一立柜,視線掃一圈就能看遍的。帝姬邊說邊朝這里騰挪,音樓嚇得腿打顫,柜子里空間小,滿鼻子都是他的瑞腦香。她緊緊和他貼在一起,一手捂住了嘴,真擔心他衣裳上的熏香味兒太大,直接把人引過來。 心跳得嗵嗵的,太害怕,覺得這回非得被拿個現形兒不可。他的手環過來,緊緊把她壓在胸前,她不敢往外看了,縮著脖兒閉上了眼。 肖鐸也緊張,燈光穿過鏤空雕花,仿佛要把人射穿。他盯著外面動靜,見帝姬一步步過來,將到跟前,忽然轉過身去,笑道:“走吧,再去別處瞧瞧,沒準兒這會子在臨溪亭解螃蟹呢!” 一行人又去了,屋里暗下來,柜子里漆黑一片,整個世界經過了驚嚇都是混沌沌的。 她松懈下來,靠著他只顧喘氣,待緩過神才發現兩個人貼得嚴絲合縫,他僵著身子,反應有點大——他在她面前永遠都是個正常男人。 她羞紅了臉,慌忙去推柜門,裙子卻被門上云頭銅拴勾住了。低頭一看,一片裙角夾在門縫里,腦中轟然一聲巨響,帝姬之所以匆匆離開,原來就是因為這個么?這下子可糟了,看來是察覺到什么了,要是鬧著玩的,沒理由不來開門拿人。 她心亂如麻,捂著guntang的臉頰想抽身出去,誰知根本掙不開。他倒欺得愈發緊密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搬開她的手,直愣愣吻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八寶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318 21:41:41 別仙蹤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318 15:59:34 天天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318 09:54:29 3348377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318 09:18:41 3348377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318 09:18:26 大飛揚草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318 09:08:46 兔媽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318 08:36:20 一一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318 08:24:09 illogic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318 08:22:54 感謝大家的賞,鞠躬~~ 第72章 花明月暗 不見那夜甲板上的款款深情,他吻得有些蠻橫,不顧一切的,恨不得把人魂魄吸出來。 音樓想抗拒,但是做出來的姿態是欲拒還迎。實在沒有辦法,她的眼淚在一片混亂中滲透進來,彼此都嘗到了,難以言喻的苦澀。她想他還是愛她的,也許恨之入骨,但仍舊丟不開手。他的吻在唇齒間肆虐,她逃不開,也不想逃開。思想模糊了,她被吻暈了頭,整個世界都是他的氣息,她一無所有,可是還有他。 腦子里千般想頭都匯集成他的臉,他動情,沒有任何偽裝的冷漠。音樓還在可惜,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堡壘,瞬間就被他攻破了。拿他怎么辦呢?男人有時候像孩子,越是得不到越是孜孜不倦。你退一分他進十分,避無可避的時候,只能由他予取予求。 她還殘存著一絲清明,不能這樣下去,再糾纏,又是苦海無邊。然而她的手違背她的意志,攀上他結實的肩背,她多渴望和他靠近,已經忍無可忍了。 她回吻他,笨拙的,但是真心真意的吻他。單是這樣沒關系吧!老天爺原諒她的情不自禁,他是她深愛的人??!即便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他們不能在一起,她還是愛他,作了再多的努力都無法解脫出去。 他感覺到了,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他暗里歡喜,把她攬得更緊,簡單的吻滿足不了他,他想要更多。把她拆吃入腹,似乎這樣才能彌補長久以來所遭受的苦難。這狹小的空間提供了足夠的便利,他感覺自己在顫抖,張開五指挎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推,便把那層罩衣推到了胸乳之上。 她沒有反抗,他急切地覆蓋上去,一團柔軟揣捏在手里,尖尖的一點拱著他的掌心,叫人渾身酥麻。心癢難搔,越發使勁,她輕輕抽了口氣,他放開那里,手指順著曲線一路往下,滑進了她的襦裙里。 音樓在洶涌的狂潮中癲蕩,他是最好的愛匠,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令她沉溺。她伏在他胸口,他的唇一直未和她分離。以前也曾這樣親密,她毫無保留地在他面前坦露,因為覺得自己就是他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一切都不合時宜。他觸到那處,她突然驚醒過來,一把推開他,慌慌張張從柜子里鉆了出去。 他被打斷,半是失落半是苦悶,“怎么?這就要走?” 她很快整理好衣裙,寒聲道:“廠臣逾越了,這是欺君犯上的死罪,本宮不追究,到此為止吧!才剛人都找來過了,我躲在這里不成事。萬一主子傳,我不在跟前,回頭惹得雷霆震怒怕吃罪不起……”她手忙腳亂抿頭,喃喃道,“我要走,以后廠臣見了本宮也請繞道?!?/br> 她端出后妃的架子來,又是本宮又是我,運用不熟練,不過狐假虎威罷了。他心頭一片荒寒,抱著胸道:“娘娘以前總追問臣和榮安皇后的事,如今不愿意試試么?娘娘是怕和臣走影,對不起皇上?”他走過去,手指用力扣住她的臂膀?;厣聿迳祥T閂,把她推在了花窗旁??拷?,逐字逐句從牙縫里擠出來,“侍了寢便沒有妨礙了,不是么?你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可惜便宜了慕容高鞏。咱們長久以來的糾葛,還有你欠我的,今兒一并清算了吧!” 音樓大駭,沒想到他忽然變了個人似的,這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叫她害怕。她往邊上閃,抓著衣襟說:“你瘋了么?這是要干什么?” 他一手控制住她的肩,一手搶奪她的衣帶,咬牙道:“我是瘋了,叫你給逼瘋的。以前你不是千方百計勾引我么?不是吵著鬧著要給我生孩子么?如今被皇帝臨幸,就裝得三貞九烈起來。臣雖不才,好歹也是萬萬人之上,你要什么,只管向臣開口,臣對自己的女人還是很慷慨大方的?!毖粤T又換了個曖昧的語調,在她耳廓上一含,笑道,“就是太吃虧了,第一次給了個色中餓鬼,想來都叫人憤恨。你先前不是說起臣的秘密么,如果讓它變成咱們共同的秘密,還用擔心你嘴不嚴么?” 他居然是那樣輕佻的語氣,音樓不能求救哭喊,只有咬著唇吞聲嗚咽。 八月里天還不算涼,穿得也不多。他下手毫不留情,很快就把她剝了個精光。她在那片月色下,凝脂一樣的皮膚染上一層淡淡的藍,豐乳肥臀,果然很有勾人的資本。 再談什么感情都是空的,要毀滅就一道去死,反正已經這樣了!他不讓她移動,強迫她靠墻站著。她怕透了,畏畏縮縮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這才讓他心頭略感暢快。她大約覺得尊嚴都被他盤剝盡了吧?那又怎么樣!跟他相比這點算什么?他在東廠那幫心腹面前早就顏面掃地了。 他扯下鸞帶,解開蟒袍,用力把她頂在墻上。她打了個寒噤,顫抖著推他,卻并不討饒。他恨她這樣嘴硬,小小的人,拿起主意來膽大包天。其實只要她低個頭,他不是不能放過她。他有預感,走到這步,往后就是個死局,他的愛情一去不復返了,剩下的可能是她滿腔的恨。 她為什么不肯服軟?說她后悔,說她也想他,他們可以商量著再謀出路的??墒撬Ьo牙關不松口,他的困頓無處發泄,不能打她不能罵她,但是有別的法子報復她。 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時變得凄迷了,他撈起她的一條腿,把自己置于她腿心,“我再問你一遍,你后不后悔當初的決定?” 她抖得像風里的枯葉,朦朧的光線里看得見她滿臉的淚,那形容實在可憐。一面推他,一面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到了崩潰的邊緣,答案顯然不重要了。他們糾纏在一起,只要再推進一分,她就是他的。他又感到可悲,以前的自己連別人碰過的衣裳都不肯再穿,現在面對她,他的那點桀驁全不見了。他不在乎她有沒有侍過寢,他一心要她,要為這半年來的苦戀討個說法。 “不要……”他一點點擠進來,她疼痛難當,奮力地反抗,“求求你,不要這樣……” 求得不在點子上,他全然不理會。夜色更暗了,抬頭看,那輪巨大的明月邊緣缺了一塊,籌備了十幾天的中秋節,臨了居然月蝕了。 外面的人群沸騰起來,吵吵嚷嚷叫喊著:“天狗吃月亮了!”然后照著古法盆碗齊上,用筷子刀叉敲擊底部,據說聲音越大越好,嚇走了天狗,就把月亮吐出來了。 一片喧鬧聲里她忍不住嚎啕,因為太痛,感覺自己被劈成了兩半。他艱澀難行,反而更加激進,腰一沉,沒頭沒腦嵌了進來。 音樓聽得見皮rou撕裂的脆響,哽咽全堵在了嗓子里,憋得一頭汗。他貼著她,急促地喘息,似乎不大明白她為什么這么痛苦。橫豎是*蝕骨的所在,不管怎樣她都是他的了。他退出一些,然后又狠狠撞進去,不停的重復……不停的重復……那里漸漸滑/膩了,他有點高興,他想她應該也是快活的,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溫熱的液體蜿蜒而下,很快冷卻,在腿上留下冰涼的軌跡。滿世界噪雜,哐哐的聲響像砸在腦仁上。她的十指摳破他的皮rou,他渾然不覺。月亮一點一點被吞噬,連最后一絲光亮也消失了,痛到極致分外清醒,心頭的枷鎖突然打開了。她還在擔心皇帝翻牌子時沒法交代,現在這個難題迎刃而解了。已經是最好的出路,分明兩全其美,可是為什么她那么難過,她甚至覺得愛錯了人。 無休止的黑暗,無休止的喧鬧,他來吻她,嘴唇火熱。她打起精神回應他,心都荒蕪了,還惦記著善始善終。她一點都不快樂,和上回完全是兩樣。她一直以為這種兩情相悅的事應該是美好的,畢竟耳鬢廝磨就已經足夠幸福了??墒乾F在這體驗,對她來說是場噩夢。 月亮還不出來,太黑了,她看不見他的臉,卻知道他的感受和她截然不同。無所不能的肖鐸,滿以為她已經不是囫圇身子了,所以縱情肆意么?想想也好笑,分明是個樣樣玩得轉的嬌主,這上頭居然這樣不通。 只是難為她,痛得火燒火燎。腿里酸軟站立不住,埋首在他胸前,帶著哭腔求他慢些,“我好痛……” 他語氣依舊不善,“就是要你痛,痛了才能解我心頭之恨?!?/br> 話雖如此,動作還是緩下來。她的呻/吟里咂不出甜味,總有哪里不對。他把手繞到她背后,貼墻的一大片皮膚沒有溫度,冰冷入骨。他心里一驚,才想起她久病初愈,經不起他這么折騰。索性托著臀瓣抱起來,到寶座上去,這么一來結合得更緊密了,她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音,分辨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放她仰在那里,俯身來吻她的額頭,留連著,慢慢挪到她耳畔,“不要愛皇上好不好?你會和他日久生情么?” 她窒了下,他的聲氣里有哀懇的味道,這種話不應該從他嘴里說出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抬起手扶住他的腰,帶動起來,這是無聲的邀約,他懂的。果然他忘了剛才的話,投入新一輪的燃燒。音樓眼角蓄滿淚,在黑暗里撫摩他的臉,仔仔細細地描繪,即便有了肌膚之親,也還是看不見未來。除非大鄴真的土崩瓦解,否則他們這樣的身份,沒有別的出路。 他也怕么?怕她愛上皇帝。他不知道那些都是表面文章,人總要向現實低頭,她早就妥協了。 窗外漸漸轉亮了,花園里敲打的聲響也淡了,月亮從一團黑影里脫離出來,仿佛從來沒發生過什么,照樣若無其事灑得滿世界清輝。 他的眉眼恍惚,但是極其熟悉。他那么好看,曾經高不可攀,沒想到最后竟然落進了她的荷包里。她的手從他腋下穿過去,壓下他的肩頭,讓他緊緊抱住她。隱約的,疼痛里升騰起快意,她抬了抬腰,輕輕吟哦。他立刻得了鼓勵,愈發激烈地碰撞,每一下都要撞碎她的心肝。她是不打緊的,只要他快樂。 又是一輪疾風驟雨,她在昏沉里感到腌漬的痛,痛得腳趾都蜷縮起來。終于過去了,她的手覆在他背上,氤氳的汗氣滲透過緞面,他安靜下來,難得的溫馴。隔了一陣撐起身子,想說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定眼看著她。她輕輕推開他,蹣跚著找到衣裳,一件一件重新穿回去。整理好了狄髻拔門閂,沒言聲,提裙便出去了。 他不放心,很快扣好鸞帶跟在她身后,她人有些木蹬蹬的,經過穿堂到前面屋子,也沒左右看就要邁腿,被他重新拉了回來。 他看她臉色,兩頰酡紅,但是精神頭不濟。自己對她做了這樣的事,還能盼著她好么!他羞愧難當,囁嚅道:“今天的事……” “就當沒有發生過?!彼龘沃T框說,“再也不要提起?!?/br> 他抿緊唇,蹙眉看著她,腦子里千頭萬緒,卻不知道怎么挽回她。女人絕情起來,任你使盡渾身解數都沒有用,他頹然靠在案上,半晌慢慢點頭,“如果你真的這么希望?!?/br> 她轉過臉往外看,樹下人影徘徊,是彤云。見她露面忙來接應,低聲道:“人都上乾清宮赴宴去了,主子不能久留,回頭叫人起疑?!闭f著瞥他一眼,頗有責難的意思,不敢發作又吞了回去,攙著人悄悄轉出了隨墻門。 他心都空了,在含清齋里怔忡了好久,直到曹春盎來找他,探頭探腦說:“升平署都籌備好了,只等干爹吩咐就往花園里來……”這猴崽子眼尖,盯著他的膝瀾看了半天,咦了聲道,“干爹衣裳上是什么?怎么像血!” 他低頭看,果然巴掌大的一爿,因為是墨綠的料子,邊緣已經變成了黑色。他愣在那里,突然一道驚雷直劈過腦子,他一把揪住那塊血跡,嘴上敷衍著:“混說什么,哪來的血!大概是先頭在值房里不留心蹭到的墨,你另取一件來我替換?!?/br> 曹春盎領命去了,他端起蠟燭往后身屋查驗,地上倒是什么都沒有,可是寶座的錦墊上留下淺淺的一灘,雖不明顯,也能分辨出來。她一直緘口不語,果真里頭有玄機么?尚儀局對宮妃的月事有專門的錄入,他知道她的時候沒到,那這說明什么?敬事房明明有她侍寢的記檔,難道是弄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