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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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白色頭發的自己,最近頻繁出現在夢里,每次和骸骨的動作都是那般親密,聞人緒望也漸漸由心酸,變成了憤怒,最后變成現在一閉上眼睛,就睡不安穩,就怕再見到那幕心碎成片。 打著哈欠看著骸骨和屋頂的主人斗嘴,說來說去,骸骨竟然租下了這棟小房子,帶著露臺,帶著小院,包三餐伙食一餐夜宵,一年五十兩銀子,這讓聞人緒望想大罵骸骨奢侈。 可是看見年輕的屋主立即背著看上去抑郁不得志的青年朝他們揮手告別,聞人緒望才總算明白骸骨的用意。 “五十兩對于我們來說算不上很貴的價格,但是對于那兩人來說,或許能做許多事情。他能帶著那個青年去鄉下散心,遠離城鎮治療心里的傷?!?/br> “再說了,這么好的一個地方,我們還可以隨時來玩玩住住多好啊,我去把馬車趕進來,你選間喜歡的房間吧,弄好我們就去吃飯。包餐的伙食就出自旁邊的那棟酒樓,據說都是少數民族的風味美食,這回能好好嘗嘗鮮了!” 聞人緒望點頭答應,然后好奇的觀望這白墻青瓦,又充滿異族味道的建筑,就這一會的功夫,神馬們早在骸骨的指揮下進了院子,聞人緒望連忙去挑選自己的房間。 才進廳堂,他的腳步就僵住了,署名聞人胥行的山水畫作讓他徹底呆立在原地。 “爹爹…” 外面的骸骨很孔雀的答應了一聲,才發現聞人緒望叫的并不是自己。 “喲,這人也姓聞人???這么少見的姓竟然和我的寶貝兒子的姓氏撞了!真有緣!不如這樣吧,我們把這幅畫帶回滄崖去?” “還是…別這樣吧,或許這畫是那青年重要的東西…” 懷戀的看著那個紅章印記,聞人緒望憶起了年幼的時候,書房里面爹爹揮舞著畫筆,一副美麗山水便出現在紙上,而此時娘親田氏會笑得特別的甜,為聞人胥行沏上一杯上好的龍井,然后奏起爹爹最喜歡的青湖望月。 “可惜,緒望他抓周的時候,拿起的是一把修行寶劍,不然我真想讓他繼承我的衣缽,將聞人家的畫繼續畫下去,聞人家的文繼續寫下去?!?/br> “夫君,你何不說你希望再生一個女兒,把聞人家的樂也傳下去?” “別!我可受不了夫人你懷胎難產的噩夢了…我寧可不要緒望,也要夫人你好好的陪在我身旁?!?/br> 那段回憶,是聞人緒望第一次意識到爹爹和娘親不需要自己的記憶。 聞人夫婦深愛著對方,繼續說著情話,沒有發現聞人緒望有任何不妥,而小小的他心里已經埋下了怨恨的種子,還有害怕被丟棄的種子。 這個屋子里面,聞人家的東西很多,聞人緒望陸續發現他爺爺的作品,叔叔的作品,推開緊閉的小屋一看,聞人家族的靈位放滿了屋子,他眼尖的看到,最前面最新的靈位上面,寫著聞人胥行還有田氏的名字。 腳一軟,聞人緒望跌倒在地上,骸骨這下總算反應過來自己租了一個不得了的房子,他完全變成了啞巴,然后拿起倒掉的靈位一看,上面刻著聞人緒望四個字。 “我的天??!世界上竟然有和我的寶貝一樣名字的人!” 聞人緒望急忙爬起來,一看,松了一口氣。 既然自己的靈位也在上面,而自己沒死,那么爹和娘親他們應該也沒事吧?那個青年或許是聞人家的學生,這些東西是聞人家突然破敗之后留下來的,然后被青年帶到了這里,作為紀念。 然后他再次唾棄自己。 你親爹和親娘都不要你了,你還想著那兩個人干嘛… 深呼吸一口氣,聞人緒望強裝鎮靜的去了二樓繼續找他想住的房子,骸骨趁此機會雙手合十,朝聞人家不知為何在這里的列祖列宗拜了三拜。 “請把聞人緒望給我吧!我會成為他的好爹爹,永遠永遠的照顧他,若他不離,我絕對不棄!” 說出了心里話骸骨還是會臉紅,轉身離開的那瞬間,靈位后面輕飄飄的傳來一句。 “你只是想做他爹爹嗎?” 身著血衣的老頭摸著自己的胡須死死的盯著骸骨,半透明的身子一看骸骨就明白,這老頭是個鬼。 79我的名字 鬼這個東西,骸骨還從來沒有怕過。 滄崖本來就住著幾只鬼,只是存在感低到連骸骨都時常忘記他們的存在。 那幾只白衣鬼見到骸骨不是忙著賣萌耍寶,就是哀嘆自己怎么找不到回鬼界的路,鬼界是不是又在動亂了,以及為骸骨科普鬼方面的知識。 可惜骸骨一直把他們當成死亡人類留下來的精神意志體,從來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倒是紅衣鬼是厲鬼這個說法一直留在他腦中,血衣姑且能教紅衣吧? “你好啊,聞人玄參,我看你面前的靈位是這個名,所以你應該就叫這個名字吧?” “是的,我是聞人緒望的爺爺?!?/br> “那么…我要叫你爹爹嗎?” 聞人玄參被骸骨的話給徹底雷倒,血衣上面的血液像煮開一樣往外面冒,原本就無神的雙目這回是徹底的翻了白眼。 “我的兒子里面可沒有一個是魔物!” “哎呀呀,被看出來了啊?!?/br> 骸骨聳聳肩,然后隨手拿起桌上整齊擺放的綢緞開始為聞人家的靈位擦去灰塵,看得出那個抑郁青年很重視聞人家,這么多靈位,竟然沒有落一絲灰。 “我聽來串門的鬼說,你是這天下最厲害的魔物,所以在聞人緒望被害死的時候,你讓他附身在了狐貍身體上對嗎?” “他們怎么知道的!” 骸骨驚呼起來,決定以后不許那幾個大嘴巴的鬼去滄崖玩了。 “鬼在白天只是看不到影像,不代表他們并不存在,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只是他們不想說而已?!?/br> “而且那幾個鬼也是好心,想勸說我放棄愁怨,然后好好回鬼界,等著輪回轉世?!?/br> “所以我一直等著你們來,再看一眼緒望,然后啟程上路?!?/br> “只是…沒想到緒望竟然變成了這樣?!?/br> 聞人玄參的話就跟他名字里面的玄一樣,讓骸骨壓根摸不著頭腦,于是就當成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 “骸骨大人,你不覺得緒望他最近有點奇怪嗎?” 有嗎? 回憶這幾晚,骸骨實在沒有發覺聞人緒望有什么不對勁,只覺得他睡眠變少了,骸骨猜測這是旅途太累所致。 “那請你多留個心,我覺得那孩子不對勁。還有…能否請你幫個忙,讓那個孩子原諒他的親生父母?” “至于你到底是想當聞人緒望的爹爹,還是做更進一步的事情,老頭子我不似我那腐朽的兒子,我默許了你們,想做什么就做吧?!?/br> “我也該上路了,希望再見的時候,是我轉生之后?!?/br> 說完聞人玄參就徹底消失了。 骸骨還在目瞪口呆,這算什么事情???突然蹦出個鬼神神秘秘一番,還盡說些胡話,最后又突然消失,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還想讓這爺孫兩見上一面,結果這鬼說消失就消失。 “爹爹,你在干什么?” 聞人緒望把拿著抹布的手藏在身后,看見骸骨在擦靈位別扭的咳嗽兩聲,然后說自己是來幫骸骨的忙,并不是主動來擦靈位的。 骸骨望著聞人緒望把聞人胥行和田氏的靈位擦了一遍又一遍,見到聞人玄參的靈位時更是眼眶里面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說了他一句。 “傻孩子?!?/br> “爹爹,我哪里傻了?是因為我在流眼淚嗎?那是被香熏出來的啊?!?/br> “反正小望就是傻孩子?!?/br> 咬住嘴皮不說話,傻不傻聞人緒望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傻點笨點能換來骸骨的注意,他覺得這也很好。 在城里居住的第一晚就這樣被浪費掉了,父子兩匆匆在酒樓用過餐,還沒品出味道便睡下,聞人緒望感覺到爺爺,大伯他們全部都站在他的身邊,向他道別。 “別被不好的東西給壓住,要堅定自己的心?!?/br> 聞人玄參說完這句后,白色頭發的聞人緒望取代早已逝去的親人們,站到了他的面前。 “是啊,堅定自己的心吧,你其實不愛骸骨大人對吧?愛他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只不過是害怕再被舍棄而已?!?/br> “想想你用的是誰的身體,想想出生書香門第的你怎么可能離經叛道愛上一個男人,甚至想和他做,想要他的愛?!?/br> “這全部都是我的感情?!?/br> “所以,把我的骸骨大人還給我吧?” 陷入夢魘中,聞人緒望的不要完全喊不出口,只能繼續任由那個白色的自己數落自己的感情,不過是奢求同情,而不是真的愛。 而同樣遭受到夢魘折磨的人,還有龜仙人。 那天他去福祿村買藥是個超級無聊的借口,那個村子的藥物都是滄崖的妖怪們制作的,何須再出去買? 于是他漫無目的的走了好一陣子,連何時天黑了又天亮了都記不清。 傾盆大雨依舊下著,偶爾劃過幾道金色的閃電,總會讓龜仙人想起骸骨那場炫目的閃電瀑布。 那是他為了聞人緒望不被懷疑身份,特意施展的法術。 “好像…自從聞人緒望來了以后,骸骨大人的生活都圍著那個孩子團團轉了?!?/br> 以前還會調戲下自己,說你單身,我也單身,不如我倆湊成一對,然后成為相親相愛的好夫夫,就跟滄崖的模范夫夫狼大和東郭先生一樣。 可是,為什么自己總是拒絕? 現在越想龜仙人越是怨恨自己放棄了大好的機會,若那時候順水推舟,自己多年來的夙愿早就達成了,何須像此時這般被后來者居上,還被喜歡的人當做那個討厭鬼小孩的奶奶。 越想越郁悶煩躁,龜仙人變回了舒服的原型,慢慢的邁著四條腿慢慢爬著,打算爬到哪里累了再也不會動了,就縮進殼里面睡上一覺,然后回家。 就算骸骨沒有來追自己,但這并不代表龜仙人就不會想他。 真的累了,龜仙人匆忙找了棵樹睡下,這一睡,一直等到他感覺自己好像在晃晃悠悠的車廂里面,才總算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不對勁。 “這里是哪里!” 破爛的馬車,上面除了放著鬼殼朝下的龜仙人,周圍都是nongnong的調味料的味道,一只雞咯咯咯的打起了鳴,前面趕車的人才拉開簾子看進來。 “剛才有人說話嗎?不對??!我肯定是聽錯了!” 身穿少數民族服裝的娃娃臉少年扎著黑色的頭巾,黑色是成年人的象征紅色的花邊代表這個娃娃臉少年不但已經十六歲以上,甚至已經有了未婚妻,或者妻兒。 盡管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進了這個馬車,不過龜仙人很明白這種人類是最可怕的了,如果他愛他的妻兒,在知道那聲音是烏龜發出來的,絕對會因為龜仙人妖的身份,而為了保護妻兒,來同龜仙人拼命的。 龜仙人很明智的保持動作不動,只是蹬蹬自己的腳代表著這個烏龜要翹辮子了,為了你們的肚子健康,請不要吃他。 異族少年總算把簾子放了下來,嘴巴還是念叨著自己絕對不會聽錯,剛才就是有人在講話,趁著這個機會,龜仙人變回人形,那只雞被嚇到,拼命的叫起來,少年在外面罵了一句。 “再叫!再叫就把你給同時清湯,燉煮,紅燒,黃燜掉!” 這雞看來還通點人性,立即閉嘴不再叫了。 龜仙人才松了一口氣,準備從馬車后面悄悄逃掉,只是他運氣實在不好,才推開散發香料味道的箱子,一罐胡椒灑落在地上,悲催的龜仙人被嗆到,不停打起了噴嚏,如果這樣前面那少年還發覺不了異常,那么他肯定是腦子或者耳朵有毛病。 “你是誰!為什么在我的車里!” 這是少年最關系的問題。 “?。。。?!我的烏龜!我桌子那么大的烏龜到底是去哪里了??!” 少年急躁的掏出腰間的彎刀,直接就架到了龜仙人的脖子上,貼得過近,導致一滴滴血珠順著刀尖滑落下來。 “小兄弟…有話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