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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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專心致志的時候,“砰”一聲倒地的重響在教室里突兀地回蕩開。 “科琳!” 離得最近的幾個人一擁而上,力氣大一些的男生趕緊扶著摔倒的人坐了起來。 談聽瑟正要上前,導師就匆匆經過她身側,“怎么回事?你們先退開,不要全都圍著她?!?/br> 她步子一頓,只能停在幾米之外。 “我沒事,多麗安。只是剛才沒站穩摔倒了?!?/br> “你們這種水平的演員,好好的怎么會在做這么簡單的動作時摔倒?!睂煕]理會科琳的辯解,徑直走到她身側蹲了下來,簡單檢查后語氣卻驀然變得嚴肅,“科琳,你的腳踝出問題了,怎么回事?” “我……前兩天崴了腳,當時沒放在心上。但我這兩天都還能跳舞,肯定不嚴重!” 多麗安搖頭,“你現在立刻去醫院檢查。任何一點小傷痛都可能在未來成為你們的絆腳石,絕對不能掉以輕心?!?/br> 科琳還想拒絕,卻畏懼于多麗安嚴厲的表情。她被攙扶著站起身,垂頭一瘸一拐地朝著門口走去。 臨出門前,她回頭看向談聽瑟,明明紅著眼眶,卻努力擠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談聽瑟心里的不安卻越發厚重,她往前兩步張了張嘴,卻沒來得及說什么。 一直煎熬到大課結束,她匆匆拿起手機給科琳發消息:【檢查完了嗎?你的腳怎么樣?】 等了好一會兒科琳都沒回復,反倒是另一個人的消息彈了出來。 【嚴致:我到法國了,什么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 ** 咚咚咚三聲,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叩響。 “進?!?/br> 馮苛推門而入,將文件放到桌上的同時例行提醒:“談總,半小時后有一場研發部的報告會,兩小時后海城那邊的人航班落地,已經安排人去接機,預計三個小時后能到公司?!?/br> 陸聞別微微頷首,在他遞來的文件上幾筆簽下名字,“‘綠洲’的計劃書呢?” “還在三改中?!痹捯魟偮?,馮苛留意到自家老板微微蹙起的眉心,話鋒立刻一轉,“我會催他們24小時內交給研發部的人核對的?!?/br> “嗯?!?/br> 見馮苛還不走,陸聞別沒抬眼,剛平復的眉頭卻又擰起來,“還有事?” “您母親剛才往我這兒打了個電話,”馮苛輕咳一聲,“說打給您好幾次都沒接?!?/br> “知道了?!?/br> 馮苛拿起文件轉身出去了。 陸聞別繼續看著手里的文件,期間用內線吩咐了幾次各種事宜,等終于處理完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半小時,正好要去出席接下來的兩場會議。 會議結束后,又是一場應酬。 從包廂出來,馮苛沉默著跟在后面,在身前的男人側身將西裝外套扔給自己時適時伸手接過。 滿室煙酒味被關在身后,他們只是來坐一會兒就走了。 但馮苛很清楚,這場應酬陸聞別根本不用來的,也更不必要喝酒,這些在以前都是根本不會發生的事。 他總覺得這很像一種麻痹自我的方式,用工作與煙酒這種外物刺激來填滿日程表的空缺。 非要給這種異常行為找個開端的話,他覺得……是從去年得知最后幸存下來的那個人不是談小姐開始。 那之后過了兩天,陸聞別語氣淡淡地告訴他以后不用再跟進和匯報事故后續。其實他心里是覺得也不可能會有什么后續了。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安靜的走廊上,鞋底摩擦地毯沙沙作響。 穿過大廳,走到門口時侍者安安靜靜把門拉開,門外屬于冬日的料峭寒風驀地灌入,只穿著襯衣的男人卻恍然未覺,徑自走了出去。 馮苛覺得他可能是有點醉了,忙幾步上前拉開后座車門。等人坐進去,他又繞到另一邊將西裝和大衣放到后座另一側。 陸聞別靠在后座閉目養神,后梳的額發凌亂地垂落幾縷。 “開車吧,回宛濱路的公寓?!瘪T苛對司機道。 “好的?!?/br> 車緩緩開走,馮苛嘆了口氣,轉身打車離開。 …… … “你能來看我的表演嗎?”少女面對著他站著,纖細的雙臂背在身后,“如果你不想來,那就算了?!?/br> 他像是怔住了,半晌都沒反應。 “真的不來嗎?”她看上去很失落,神色卻越發倔強,慢慢地后退著轉身,“那我走啦?!?/br> “在哪里?”他忽然開口,眉心擰得緊緊的。 聞言她又回過頭來,笑容燦爛,“你知道的啊?!?/br> 眼前的一切驟然消失,令人昏沉的水波剎那隱去,腳下踩著的也從青石板變成了暗紅色的地毯。 面前似曾相識的門精致厚重,他認出這是海城的那家劇院。 他穿得略顯正式,抬手將門推開。 門的另一邊演出似乎尚未開場,但臺上卻有一道熟悉的、卻看不清臉的身影,她抬手朝他揮了揮,然后裙擺微微翹起,朝他做出一個謝幕的動作。 他微微抬腳,正要邁過那道門。 下一秒,階梯之上海水可怖地倒灌,只是頃刻間,藍黑色的浪就猙獰嘯叫著將她吞沒。 …… 陸聞別驀地睜開眼。 酒精作用下,意識回籠得越發緩慢。他皺了皺眉,視線漸漸聚焦,夢境里荒謬壓抑的畫面隨之消失不見。 車依舊在平穩行駛,空調熱度使人困倦,車窗玻璃外的霓虹燈光卻沾滿冷雨。 周圍很安靜。 額角隱隱針刺似地疼痛,他僵滯地抬起手蓋住上半張臉,極緩地呼吸著。 半晌,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耳邊驀地又回響起剛才飯局上某個人跟他提起的話。 【陸總,下個月海城那邊的剪彩儀式,您來嗎?】 海城…… 想到剛才那個夢,他現在只覺得頭疼。 然而當時在那人問話之后,他神色如常地答道:“來?!?/br> 第24章 心病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紓解 中午吃飯的時候, 談聽瑟等到了科琳的回復。 【科琳: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我剛才已經跟多麗安報備過了,下午就能回來繼續排練, 你別擔心?!?/br> 【談聽瑟:不是說前兩天崴了腳嗎?昨晚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也因為這個?】 【科琳:昨晚真的不是。其實崴得并不嚴重, 根本沒受傷,只不過保險起見近一周只做簡單練習, 以后完全沒有影響?!?/br> 談聽瑟松了口氣,高懸的心才終于落下來:【那就好, 上午大家都嚇壞了?!?/br> 解決了擔心的事, 她這才有心情去回復嚴致的消息, 告訴他自己暫時只有后天晚上才有空。 對方很快回道:【好, 到時候我來接你?!?/br> 下午,科琳果然又回到了劇院。只不過導師多麗安讓她休息一周, 另外安排了替補頂上了空缺下來的角色。 “等下周我們就又能一起演出了?!闭劼犐参康?。 科琳垂眸笑了笑,又抬起眼望著她點頭,“嗯!” 談聽瑟約好和嚴致見面的當天沒有演出, 因此訓練的時間也沒有卡得太嚴格,劇院給演員們放了小半天的假。 于是她先如約趕去了心理診療所一趟, 然后在附近的咖啡廳等嚴致來接自己。 她和嚴致是幾個月前在菲律賓飛往法國的班機上認識的。當時他們正好是鄰座, 客套又生疏的搭話不超過三句, 后來卻在巴黎的某個餐廳偶遇, 嚴致幾步上來攔住她, 問她能不能給他留一個聯系方式。 那時談聽瑟婉拒了, 后來他們卻又陰差陽錯地碰見好幾次。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回到劇院之后參與的第一場演出, 那時嚴致受邀坐在臺下看完了整場。謝幕后她回后臺卸妝換衣服,離開時卻看見他靠著車門等在劇院門口。 “你怎么在這兒?”談聽瑟愣了愣。 嚴致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來接女主角?!?/br> 她表情微微冷下來,卻微微一笑,“我不是女主角,你倒著看演出名單,或許能找到我的名字?!?/br> 他表情有點無辜,“在我心里你就是女主角,有什么問題嗎?” 不知道是否有在國外長大的原因,他說起各種‘甜言蜜語’來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談聽瑟怔忡片刻,恍然想到了過去某個場景。那時也有個男人在謝幕后等她,說“來見今天的女主角”。不同的是那場演出里她的確是女主,卻終究不是他生命里的那個重要角色。 現在,卻有個人在她只扮演配角的時候說她是女主角。 不管嚴致這句話真心與否,都給了她某種復雜難言的觸動。 也就是在那之后,兩個人慢慢熟悉起來成了朋友。 談聽瑟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置,抱著一杯熱美式發呆,從嚴致一直胡亂想到剛才醫生給自己說過的話。 【對于傷痛,有的人會選擇治愈,有的人會選擇忍耐和習慣。無所謂你選擇前者還是后者,只要你能克服它們,不讓它們再左右你、使你痛苦,這都證明你走出來了?!?/br> 【真正的強大不是逼迫自己遺忘,而是記得它、卻不在意它?!?/br> 忽然,耳邊傳來幾聲輕敲玻璃窗的響動,半是清脆半是沉悶,驀地把她從沉思中喚醒。 談聽瑟扭頭往落地玻璃外一看,發現嚴致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正隔著玻璃站在外面。 【走吧?】他挑眉笑笑,無聲地做了個口型。身上是煙灰色的大衣,和巴黎街頭的風景和諧得恰到好處。 她唇角微微翹起來,放下咖啡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