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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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困潦倒的賣花女在生活的苦難中死去,彌留之際在夢中實現了自己的愿望,重新回到少女時期成為了一名舞者,在她最愛的薔薇中翩翩起舞。 女舞者躺在破木板上墜入“死亡”的一瞬,光線也隨之隕落。舞臺另一側卻緩緩亮起,燈光朦朧似幻。 單膝跪地的年輕女人身處簇擁的薔薇花叢,她壓下上半身,頭靜靜地向下垂著,雙臂則舒展提起手腕垂落,宛如匍匐中欲振翅而飛的天鵝。 撐起的白紗裙擺是她的羽毛,琥珀色的絲帶是她的花紋。 極致的安靜之中,只有大提琴的奏樂低緩輕柔。就在其他樂器撩撥出潺潺弦音的那一刻,“天鵝”忽然動了。 雙臂如同展翅似地提起,與修長平坦的肩頸一同延伸成雪白的線條,波浪一般起落。 她漸漸直起身,幾個碎步之后輕巧地跳起,在半空縱身一躍—— 觀眾席中嘩然響起潮水似的掌聲。 年輕的女舞者發間綴滿寶石,折射出的眩目光暈模糊了她的臉,只看得清烏黑的發絲與雪白的皮膚。 直到她轉身踮起腳尖,朝眾人粲然一笑。 ——仿佛月夜終至,八音盒上雕琢精致的人偶忽然伴著星輝活了過來,款款落到人的心上。 陸聞別呼吸一滯,跌入片刻的恍惚。 第11章 美夢 喝了酒可以做壞事嗎 謝幕之后,談聽瑟被連綿不絕的掌聲擁著退回后臺。想到剛才燈光亮起的一瞬間看見的那道身影,她腳下輕飄飄地像踩著棉花,恍然覺得不真實。 陸聞別就坐在臺下,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他笑著像其他人一樣鼓掌,英俊的眉眼有些模糊,輪廓格外深邃。 其他人都淪為了他的背景。 她很久都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了——臺下坐著對自己而言意義非凡的人,而自己在臺上竭力想讓對方驕傲,結束后還要迫不及待地奔向后臺,想要親口聽見一句贊揚。 顧不上換衣服,談聽瑟一路小跑著穿過人群想溜到貴賓通道的入口去,結果路過的人都笑著熱情夸贊她,甚至還紛紛把作為道具的粉薔薇塞進她懷里。 “你今晚跳得太好了!” “這段獨舞真的好美?!?/br> “謝謝?!彼硨χT后退,接過對方遞來的花,根本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忽然,后臺休息室里的人紛紛看向門口,一群女孩子你碰我我碰你,八卦又興奮地低聲議論。 “那是誰啊……” “又高又帥,該不會是你們誰的男朋友?” 談聽瑟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仿佛有了某種預感似地,她緊張地轉身望去。 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門口,氣度沉穩優雅,外套妥帖地搭在他小臂上,長褲筆挺皮鞋纖塵不染。 他輕輕挑眉,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眼底仍有未褪的笑意。 心底驟然滿漲的驚喜與滿足讓她目眩。 陸聞別站在原地,看著她擁著滿懷的粉薔薇向自己跑來,裙擺上下輕輕扇動,像一只滿身華麗墜飾的鳥兒,眼尾與發間的裝飾熠熠生輝。 “你怎么到后臺來了?”談聽瑟仰著臉,眼里是呼之欲出的、亮晶晶的笑。 或許是剛才那場舞的余韻還未消散,或許是因為他來了,又或許因為這個陌生的城市太“自由”。太多快樂的情緒無處宣泄,流瀉到眉梢眼角,讓她整個人鮮活到像是在發光。 自信、鮮艷、爛漫,充滿生命力。 就像她手里的薔薇。 “來見今天的女主角?!北凰那榫w所感染,陸聞別勾唇笑笑,“祝賀你演出成功,跳得很好?!?/br> “……謝謝?!闭劼犐鬼蛑煲N起來的嘴角,竟然高興得有點鼻酸。別扭地道了謝再抬眸看他時,唇角還是忍不住一點點彎了起來。 陸聞別抬手看一眼腕表,“愿不愿意陪我吃頓飯?” “我可以請客?!?/br> 他挑眉,“你請客?” “就當報答你?!彼A苏Q?,“謝謝你教我游泳,還特意來看表演?!?/br> “心領了,可惜我沒有讓小姑娘請客的習慣?!彼撕髢刹?,微微一笑,“走吧?!?/br> “那你等一等我,我去換衣服?!?/br> 談聽瑟抱著花束回到更衣室,關上門后仿佛才如夢初醒,怔然地發呆半晌,腦海里回放著從上臺到謝幕后看見陸聞別的每分每秒。 就像做夢一樣,每一刻都是她幻想過無數次的樣子,甚至比幻想更完美。 她無意識撥弄著花瓣,忽然反應過來,飛快將花放到一邊,手忙腳亂地換上昨晚精挑細選的吊帶裙,盤起的黑發垂下來時有些卷。 談聽瑟反復確認身上每一個細節后才推門出去。 “好了?”陸聞別目光滑過她的左手腕,又不動聲色地抬眸,“走吧,車在外面?!?/br> 她忍著將手背起來的沖動,“我們去哪兒吃飯?” “回酒店?!?/br> “酒店?” 陸聞別沒回答,拉開車門微微一偏頭,示意她坐進去。 系好安全帶的那一刻談聽瑟猛地反應過來,她想到了酒店里專門負責她三餐的廚師,以及之前三番兩次的催吐。 她默默蜷縮起手指,滿腔的期待與雀躍像被迎頭潑了杯冷水。 本來她有很多話想說,現在卻突然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為了不破壞今晚原本的氣氛,談聽瑟打起精神道:“你一會就走嗎?” “演出一結束就急著要趕我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航班要兩個多小時,你今晚回去的話到松城應該會很晚?!彼仄鹦奶?,措辭小心且委婉,一副替他著想的懂事模樣,“如果沒什么急事,你可以明早再回去?!?/br> 陸聞別略一頷首,“我在這里住一晚?!?/br> 談聽瑟松了口氣。 似乎這樣就能把今晚的所有幸福瞬間在有限的夜晚中無限延長。 十幾分鐘后車開到目的地,這一次是司機替她拉開的車門。下車時她察覺到對方那一眼好奇善意的打量,于是抬眸朝司機笑了笑。 如果是對她和陸聞別的關系有某種誤會,她樂在其中。 剛走進酒店餐廳坐下,經理就殷切地上前分別在兩人面前放下一份菜單。 談聽瑟知道自己面前這份上寫著的是營養師提前安排好的食譜,她沒興趣也不想在此刻翻開,只能努力維持著表面禮貌的笑,將菜單遞還,“就這樣吧?!?/br> 然而當侍者把那些東西端上來時,所有的負面情緒被無限放大,那一刻她甚至痛恨自己沒把催吐的事掩飾得更好。 她握緊刀叉,指節泛白。 “這些就是全部?” 談聽瑟一怔,沒有抬眸去看對面的人,垂著眼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嗯?!?/br> 下一秒,她隱約聽見男人既輕且低的嘆息,“每天都是這樣?” “嗯?!彼胩於紱]能把食物送進嘴里。 幾個盤子里盛著的食物種類豐富但分量很少,即便只是rou眼看上去也知道絕不可能滿足一個成年人的日常代謝需要,更何況她剛跳完一支舞。 陸聞別蹙了蹙眉。 “鐺啷”一聲,叉子被重重放在瓷盤上,突兀地打破沉默。 “我不想吃這個?!闭劼犐斡蓻_動與任性發酵,黑白分明的眼直直望著他,“我想去吃別的?!?/br> 陸聞別神色未變,“你有自己的職業規劃,那就遵循你自己的習慣?!?/br> 哪怕不健康,但他作為旁觀者無權置喙,也不能貿然提出任何解決方式。 “只是因為我想也不行嗎?” “你想?” 她收回手搭在膝蓋上,“今晚我想犒勞自己?!?/br> 陸聞別看著她沒說話,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讓她難以招架。 談聽瑟攥緊裙擺,從那次被發現后第一次直接提起這個詞,“我保證,不管吃了什么我都不會再催吐了?!?/br> 男人眉心微微松動,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沒說。 “走吧?!彼v容地站起身,勾唇笑了笑。 …… 手邊的落地玻璃高度可觀,足以讓臨窗的人俯瞰這座城市燈光琳瑯的夜景和一角海浪,談聽瑟卻好幾次瞥向桌上擺著的那支玫瑰,以及若即若離地舔.舐著花瓣的搖曳燭火。 侍者站在一旁,陸聞別垂眸點餐,一個個字與單詞被磁性略顯低沉的嗓音勾勒得格外悅耳。 她悄悄抬眸看他在暗色燈光下剪影似的輪廓,心跳愈快。 忽然,他淡淡一掀眼,似笑非笑地把偷看的她抓個正著。 談聽瑟此地無銀地飛快別開眼,耳尖發燙。 “想吃什么?” 她抿唇讓自己平靜下來,盯著面前的菜單隨意點了幾個,最后遲疑著抬眸,“我可以喝酒嗎?” 陸聞別手一頓,合上菜單遞回去的時候加了一杯度數極低的甜酒和好幾種甜品。 談聽瑟指尖撥弄著左腕上的手鏈,覺得自己竟然像個孩子一樣期待,“都是點給我的嗎?我吃不了這么多?!?/br> “分量不多,每種嘗一點?!彼嵝?,“按照你自己的食量來?!?/br> “好?!彼怨渣c頭,陸聞別卻忽然盯著她笑了笑。 談聽瑟后頸一緊,坐姿僵硬,“怎么了?” “難得你這么乖乖聽話?!彼鬼托?。 “……我又不會無理取鬧?!彼狡鹊剞D頭,假裝在看窗外,嘴里別扭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