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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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蕭彧又笑不出來了:“凜之目前還在江州等待與蕭繇會和,騰云認為蕭祎會派多少人前來?” 閔翀皺起眉頭:“這個還不太確定,雍州刺史是薛釗,他的三萬兵力應該不會響應蕭祎的號召前來。梁州有五萬兵力,需要防御西戎,最多也只能調動兩萬。荊州倒是沒什么后顧之憂,那邊駐守的兩萬兵力應該會全部前來。豫州也需要提防東戎,不知道會不會抽調過來,兗州肯定不會動了,一是太遠,二是要為建業城擋住北下的東戎人,再加上東揚州抽調的兩萬兵力。益州的兵不知道會不會調過來。保守估計,會有六至七萬兵力來攻打江州?!?/br> 蕭彧聽著閔翀的分析,忍不住嘆息:“我感覺凜之太難了,他們四萬兵力能抵擋得住超過倍數的兵力嗎?” 閔翀說:“陛下不必擔心,這是裴將軍出征前就已經預料到的了。再說我們還有殺手锏呢?!?/br> 蕭彧想到他們的殺手锏,說:“我真不希望將它們用到自己的同胞身上去,將來用來對付胡人的鐵騎還差不多?!?/br> 閔翀說:“沒辦法,非常時刻,就不用考慮這么多了,勝利才是最重要的?!?/br> 戰爭一觸即發,蕭彧知道自己不能去考慮那些了,這一仗他們不能敗。若是敗了,蕭祎會趁機將他們全都抹殺掉,自己的心血都將化為烏有,所有的伙伴和志同道合者都將成為蕭祎刀下鬼,廣交崖三州的百姓也將受盡剝削。 這個瘋子干得出來這種事,他才不會考慮什么同胞。 第132章 交鋒 太初三年四月中, 荊州軍乘船南下,直奔湘州,卻撲了個空,長沙城門緊閉, 拒不迎戰。很顯然, 叛軍已經撤出了湘州, 朝江州去了。 本來這是極好的攻下湘州的機會,但荊州軍知道,他們若是在長沙耽擱太久, 此刻正在江州的叛軍大部極有可能就從江州順流而下,直撲建業了。 所以荊州軍趕緊從長沙郡出發, 順流而下,經洞庭湖到長江,再進入鄱陽湖, 與東揚州的兩萬兵力在鄱陽湖上會合。 東揚州只有兩萬兵力, 不敢與裴凜之直接對抗, 等了老半天, 才等來援軍。 而此刻,蕭繇率領一萬隊伍已經趕到豫章郡,跟裴凜之會合了。 荊州軍與東揚州軍在鄱陽湖會合之后, 從沿贛江逆流而上,在豫章城外上岸,準備與城內的廣州軍對峙。 雙方都是四萬兵力, 從戰爭經驗上來說, 廣州軍其實要缺很多, 因為北邊一直都斷斷續續在經歷著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戰爭。 廣州軍也就只在崖州、交州、番禺各打了一場比較大的戰爭, 再加上北上之后在江州和湘州打了幾場規模不算大的戰爭。 但廣州軍也有他的優勢, 廣州人口主要是從北邊南遷的中原移民,為了在條件惡劣的陌生環境中生存下去,他們都以宗族為單位聚居,不同的村落之間為了爭取利益和資源,經常會發生大規模械斗,傷人死人是常有的事。 所以廣州人尚武,不少宗族男丁幾歲起就開始習武,戰斗力非常強,且不畏死。 入伍之后,又貫徹了嚴明的思想教育,軍紀非常嚴格 ,這是一支有紀律有思想的軍隊,他們知道他們打仗不是為了皇帝而戰,而是為了他們身后的土地以及自己的親人而戰,為他們的美好生活而戰。 加上主帥裴凜之驍勇善戰、身先士卒,極大地鼓舞著將士們的信心與勇氣。 還有一點不可忽視的優勢,就是廣州軍的裝備要比安國軍的好。崖州有著最好的富鐵礦,且產量豐富,這幾年一直在緊鑼密鼓地鑄造兵器和鎧甲。 蕭彧將從海外賺回來的錢主要都用在了養軍隊上,到了真上戰場的時候,優勢就凸顯出來了。 安國軍倒也不是沒有裝備,財政上每年也有大量的軍費支出,但朝廷機構臃腫不堪,貪腐成風,上面撥十兩銀子,最后到一個將士身上有二兩都算是好的,這就直接導致了偷工減料。 本來是精鋼,到了士卒手里就變成了生鐵,本來是鐵甲,到了士卒這里就變成了皮甲。 裴凜之沒有拖延時間,敵軍船只一到,他們便出城迎敵。因為他知道,拖得越久,敵軍的援軍越多,他們人數處于劣勢,必須要各個擊破才行。 所以他都沒等對方來攻城,而是主動出擊,本來他們也是進攻的一方。 因而安國軍還沒下完船,廣州軍就沖了上來。剛下船的士卒還沒準備好,就遭到了痛擊。 安國將領不得不叫停正靠岸的船只,以弓箭手作掩護,劃船后退數十里,從另一個地方上岸,讓自己有充足的時間上岸列陣。 這么一來總算是安全登陸了。等他們從陸上趕到豫章城外的時候,步行了兩個時辰的將士已經開始顯出疲態,卻遇上了吃飽喝足好整以暇的廣州軍。 雙方見面就開始廝殺起來,最先迎接安國軍的便是床弩,射程遠,人還沒到,箭就到了。 安國軍也有弩箭,射程雖然不及床弩,也還不錯,但由于過于被動,都還沒來得及準備,就被對方殺了個措手不及。 □□過后,先鋒蕭繇一馬當先,率領著將士們沖鋒陷陣,一桿長槍虎虎生風,聲音聽得人膽顫。 這一次,作為主帥的裴凜之沒有身先士卒,他現在是全軍統帥,所有戰役需要他來調度指揮,他的安危,事關整個北征能否順利完成。 倒是蕭繇,他主動請纓,做了先鋒,因為這次對上的是他的死敵荊州軍。上一次,他便是在荊州軍與西戎軍的雙重夾擊下才潰敗,這一次,他一定要一雪前恥,為他死去的袍澤和親人報仇。 廣州軍雖然打仗經驗欠豐富,但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武,所以這一仗打得是昏天暗地。 從午后一直打到快天黑,安國軍終于抵擋不住,開始潰逃。廣州將士們還想乘勝追擊,但裴凜之已經命人鳴金收兵,開始清點戰場,窮寇莫追,以防對方有埋伏。 這一仗己方陣亡將近兩千人,還有幾千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潰逃的安國軍則扔下了五千多具尸體,還俘虜了兩千多名傷兵,安國軍受傷的人數只會比廣州軍更多,輕傷的跟隨大部隊撤走了。 初次交鋒,廣州軍勝。 入夜之后,悄悄尾隨安國軍的斥候來報,安國軍此刻正在離豫章城十幾里外的山中宿營。 裴凜之聽說了山中的地形,便生出一計,他叫來一個親隨吩咐了一番。 夜深人靜之后,勞累了一天的安國軍都陷入極度的深眠之中,就連守夜的守衛眼睛都有點睜不開。突然,暗夜中閃過幾個身影,守衛們的后頸上挨了一記手刀,頓時便昏死過去。 不久之后,正在酣睡的安國軍突然聽見轟轟兩聲巨響,不少人被嚇醒了過來,以為是打雷下雨了,結果并沒有,他們正要重新睡去,突然聽見幾聲慘叫,接著有人大喊:“山崩了!” 這一下沒人再睡得著了,所有人都起來了。就在這時,又響起了幾聲巨響,更多的山石落了下來,有人大聲說:“是不是老天發怒了,要懲罰我們?” 這無異于油鍋中倒了水,人群開始混亂起來,出現了嚴重的踩踏事故。 安國軍奔逃了一路,找到了一座石山,在山谷中安營扎寨。因為這兒易守難攻,而且這石山的石頭并沒有散亂的石塊,不擔心叛軍半夜從高處推石頭偷襲,沒想到無緣無故的,這好好的石山竟然半夜爆炸了,這不是見鬼了嗎?難道真是上天發怒了? 很多士卒都跪地求饒起來:“老天爺饒命!” 雖然沒有第三波爆炸聲響起,這一波混亂也讓安國軍出現了上百人的傷亡,更要緊的是擾亂了軍心,讓他們喪失了斗志。 安國軍主帥也從未見過此等異象,他直覺不對勁,但又找不到癥結所在,便當即下令拔營撤退。 安國軍好不容易退到了平坦之處,眾人又驚又累,就此倒地就睡。 剛睡下沒多久,就聽見有人在喊:“有敵襲!” 緊接著,他們聽到了密集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廣州軍大喊著“沖??!”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上來。 此時天色已經微亮,大概已經到了卯時,寅時就起來趕路的廣州軍趕到了安國軍的新駐扎地點,開始出攻擊。 不少安國士卒還處于迷糊狀態,連自己的武器都不知道放哪兒去了,根本就來不及應對,敵人就已經殺到跟前了。 騎馬沖在前邊的廣州將士大聲疾呼:“投降不殺!” 不少還沒來得及拿起武器的安國軍果然舉起了雙手投降。 這場戰爭巳時開始,辰時不到便已結束,除了兩三千名突圍潰逃的安國軍,余者皆被殲或者投降了。 安國軍的主要將領還是逃走了,以他們殘余的人數,應當不會再敢來襲。 征北軍與安國軍首次正面大規模沖突,征北軍大獲全勝。甚至還繳獲了幾十艘??吭谮M江中的戰船,是那些逃跑的安國軍遺棄下的,因為逃回去的人太少,他們根本就帶不走所有的船。 蕭繇叉腰哈哈大笑:“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我們就可以直接殺到建業城下了?!?/br> 但接下來裴凜之并沒有馬上下令出發攻打建業,建業城至少也有數萬兵力駐守,而且建業城固若金湯,一時半會兒也攻不下來,反而會拖到北邊其他各州的援軍過來。 說到底,還是他們人數太少了。他剛剛俘虜了兩萬安國軍,他要將這一批安國軍全都吸納過來,至于如何吸納,當然是從蕭彧那兒學來的思想說服教育。 安國軍在抵達豫章城外時,安國水師也剛好進入珠江,他們一路暢行無阻,江面上一艘船也沒有,連打漁的小船都沒有,所有的百姓都藏身暗處悄悄看著這支龐大的船隊。 快到番禺時,江面上終于出現了船只,密密麻麻的船,將整個江面都快填滿了,很顯然,這是廣州軍為了應對他們設下的局,阻止他們的船只靠岸。 然而這并不能阻止他們登陸,他們將上百艘戰船三兩并排,然后靠河岸???,雖然沒有碼頭那么方便,但也能下船。廣州的春天很暖和,下水也不用擔心受寒。 就在他們上岸之際,對岸突然飛來了無數的火箭,原來是藏身對岸的廣州軍用床弩拉弓射過來的,目的是為了燒毀安國的船只。 安國水師意識到他們遭到了伏擊,還沒下船的人迅速將火撲滅。但帶火的弩箭還在不斷地發射過來,有的船已經燒了起來,火勢太大,沒法撲滅。 有人請示主帥:“將軍,我們要不要去對岸殺了那些人?” 主帥抬手制止:“不必,那必定是誘餌,是為了分散我們,還是依原計劃速速上岸,圍攻番禺城,安排船工將船退到海上等待?!?/br> 于是等大部分安國水師下了船之后,船工火速將船只掉頭,朝來時的方向劃了回去。結果剛退了十幾里,便迎上尾隨其后進來的崖州與交州水師,關山率領著兩萬多水師正等著呢。 第133章 俘虜 安國水師船上僅有少數士卒和船工, 所以關山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所有的安國戰船,并俘虜了船上的船工與士卒。 關山還驚喜地發現,這些安國船只上竟然還有大量的糧食, 也就是說, 安國水師并沒有帶多少糧食上岸, 而是要等待這些船只隨時進行補給。 按照原計劃, 他們要在船上待上一段時間, 等待安國水師的補給船,等奪過對方的補給船后,再與缺糧的安國水師進行決戰。 沒想到這安國水師主帥竟然如此自大蠢笨, 都完全沒有考慮過他們這邊也有水師嗎? 還是他們真有那個自信, 相信自己能夠短時間速戰速決呢? 蕭祎該不會真以為他們陛下將主力都派到江州去了吧。 此時安國水師已經將番禺城圍困起來了。 蕭彧在城中接到了關山用信鴿傳來的消息, 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蕭祎的人全都跟他一樣盲目自信, 難道之前吃的虧還不夠?還是他們以為上次失敗只是意外?” 三萬水師一個都沒回去, 蕭祎憑什么還這么自信呢? 閔翀看到解密后的信件之后也是震驚得難以置信:“安國水師主帥不知道是誰, 這也太托大了吧。既然這樣, 那我們便先餓上他們幾天, 等沒了力氣再去打。得寫信讓關山將碼頭邊的船只全都悄悄撤走,撤不走就一把火燒了吧,就是不能給安國人用?!?/br> 這一次,蕭彧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 他將番禺城周圍十幾里的百姓都疏散走了,城內的百姓愿意走的也都疏散走了, 百姓將糧食也基本帶走了。 安國水師這回怕是只能吃野菜也樹葉了。正好,廣州春光正濃, 樹葉子野草都發芽了, 一時半會兒餓不死。 兩日后, 安國水師主帥盧蒙正在帥帳中跟幾位將領商議怎么攻城,負責伙房的校尉來報,盧蒙皺眉:“沒看正在忙著呢?何事需要這么急迫匯報?” 片刻后親隨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他頓時露出震驚的表情:“叫他進來!” 校尉進來,跪在地上:“將軍,昨晚約定送糧過來的船只沒有來。今晚糧食就不夠用了?!?/br> “什么!這么嚴重的事為何拖到現在才來報?”盧蒙都站了起來。 校尉瑟瑟發抖:“末將以為船是耽擱了,今日一早還特意找了小船去找,但是在海上也沒有看到咱們的船?!?/br> “你是說,我們的船都憑空消失了?”盧蒙問。 校尉搖頭:“末將不知。的的確確沒有找到?!?/br> “那可有看到其他船只?” “有漁船,也跟當地人打聽過,都說沒見過?!?/br> 盧蒙一屁股坐了下來:“為何現在才說!你該一早就來匯報,來人,如此失職,動搖軍心,拖出去斬了!” 那校尉嚇得面無人色:“將軍饒命,末將冤枉啊,將軍饒命?!?/br> 滿帳的將領,竟無一個為伙房校尉求情的,他們業已被嚇到了,他們才到番禺,剛剛將城圍上,自己居然就被斷了糧,這仗要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