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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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彧用湯匙舀了一點雞蛋羹,吹涼了嘗了一點:“有點淡,還行?!?/br> 裴凜之說:“回房去吃吧,別在這里站著了?!?/br> “好。吉海將火滅了?!笔拸獓诟?/br> “好?!奔4饝?。 蕭彧抱著阿平坐在矮榻上,給他喂雞蛋羹。 裴凜之則端著雞蛋羹,蕭彧舀一勺,吹涼了送到阿平嘴邊,阿平張開嘴吃下。 剛開始吃得有點快,蕭彧還沒吹涼呢,他就眼巴巴地瞅著,嘴巴蠕動了起來。 裴凜之笑道:“今天抓周是抓對了,真是個小吃貨。哪頓都少不了,晚上一頓沒吃,大半夜的還要補上?!?/br> 蕭彧也笑:“這說明咱們阿平身體已經好了呀,有胃口吃東西了?!?/br> 裴凜之說:“小磨人精,就知道折騰人。大半夜的還折騰我和郎君,你親爹都沒這么伺候過你吧?!?/br> 蕭彧說:“他爹倒是想伺候,可惜沒法伺候啊?!?/br> 阿平吃下一口雞蛋羹,突然張嘴叫了一聲:“爹?!?/br> 蕭彧一愣,不太相信地扭頭看著裴凜之:“阿平說話了?” 裴凜之也無比驚奇:“對啊,他好像在叫爹呢?!?/br> 阿平張開嘴,要吃的,但沒等來雞蛋羹,急了,又叫:“爹?!笨邶X不那么清晰,但確實是在叫爹。 蕭彧心中五味雜陳:“傻孩子,我不是你爹。你要叫我郎君?!?/br> 阿平的舌頭哪里轉得過彎,伸出手指著裴凜之手里的碗:“爹?!?/br> 蕭彧笑了,繼續喂蛋羹,說:“這是蛋羹,不是爹。傻孩子,就會叫爹,你爹不在這里啊?!?/br> 裴凜之說:“我們也沒誰教他這個詞啊,他怎么就聽我們說了兩遍,就學會了?!?/br> 蕭彧感慨地說:“沒準他爹以前教了他無數回,結果都沒能聽到兒子叫爹,沒想到他開口叫的第一聲還是爹,可惜他沒聽到?!?/br> 裴凜之逗阿平:“阿平,以后不能叫爹,這不是爹,叫郎君?!?/br> 阿平張了張嘴,還是叫不來郎君,把剛學到的爹也給忘了,指著碗嗷嗷叫著要吃。 這是自己侄子,叫聲爹也不為過。但蕭彧不敢讓阿平管自己叫爹,一個不好,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阿平吃完蛋羹,終于吃飽了,打著哈欠,滿足地蜷在蕭彧懷里一動不動。 裴凜之收拾好東西,又上了床,打著哈欠說:“睡吧,磨人精真磨人啊?!?/br> 蕭彧也累得不行,今天真是折騰的一天,刮颶風,阿平周歲生日,第一次生病,還第一次開口說話。 以后回想起來,倒是好記得很,阿平第一次開口叫人是他一歲的時候,叫的還是爹,希望有機會能將這事告訴他爹。 翌日早晨,蕭彧睜開眼,發現阿平沒有像往常一樣起來搗亂,而是閉著眼睛還在睡覺。 他一驚,趕緊去摸阿平的額頭,還好,溫度正常,沒有再發燒,應是昨日生病,身體依舊疲勞,到點了還沒醒。 不過只要病好了就行,他是真怕孩子生病,畢竟這樣的環境里病不起。 阿平學會了叫爹,但卻沒被鼓勵叫,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他好多天都沒再開口說話,還在努力學習新發音。 他學會的第二個詞語是“貓”,大概是這個詞張嘴就能叫出來,看見幸運,就追上去叫“貓”。 大家聽見他會說話了,都異常興奮,經常抱著他去找幸運:“找貓貓去?!?/br> 以至于后來幸運看見了人就躲,干脆跑出去了,實在是被人煩得不行了。 阿平剛學會叫“貓”,結果貓又不見了,這實在不利于孩子練習說話啊。 這日蕭彧帶著阿平在上課,課堂結束之后,孩子們起身鞠躬:“老師再見!”紛紛拿著書包離開課堂。 吉海過來幫蕭彧收東西:“郎君,現在回家嗎?” “嗯,回?!笔拸獜澭鸢⑵?,“阿平,走啦,咱們回家啦?!?/br> 阿平突然蹦出一個字:“郎?!?/br> 蕭彧一愣,這是在叫自己:“你說什么?再叫一遍?!?/br> “郎!”阿平又叫了一聲。 吉海笑了:“郎君,他在叫你呢。他只會叫一個字?!?/br> 蕭彧十分感慨:“誒。乖寶,再叫一聲來聽?!?/br> 阿平又叫:“郎?!?/br> 蕭彧又清脆地答應了:“誒?!?/br> 雖然叫得不完整,但已經足以令人興奮了。 蕭彧原以為,阿平第三個會說的詞應該是飯,沒想到自己還是被放在了吃飯前面,真是沒白疼他。 自從阿平學會了叫“郎”后,就特別喜歡說這個詞,因為只要他開口叫,蕭彧聽到了必定會應他一聲。 也是從這個詞之后,他學會了更多的話,比如“飯飯”,“哥哥”,“jiejie”,詞匯量慢慢豐富起來。 蕭彧如今最大的樂趣就是教阿平說話,每學會一個新詞,一個新句子,都特別有成就感。 薛釗定于七月上旬出發返京,臨行前,蕭彧感謝他的照拂,讓裴凜之送了些珍珠、油紙傘和一些燒制精美的瓷器給他。 當日蕭彧還在上課,意外發現裴凜之站在門外。他心里一驚,凜之很少來學塾找自己,這是發生什么事了?新刺史這就到了? 蕭彧給孩子們出了題目,讓他們做題,自己走到門口。 裴凜之快步走過來,面色凝重,湊到蕭彧耳邊小聲說:“陛下駕崩了,上月十六日的事?!?/br> 蕭彧倏地睜大了眼睛:“什么?”皇帝竟然死了? 裴凜之又重復了一遍:“陛下駕崩了,蕭祎已經登基了。這是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郎君節哀?!?/br> 蕭彧對皇帝沒太多的感情,但他一死,就意味著安國的局勢可能會發生動蕩,自己目前這種安穩的處境也可能不復存在。 “他正值春秋,除了癔癥,也沒聽說過其他的病,怎么突然說沒就沒了?!被实勰昙o并不大,才三十七歲,未免太過年輕了些。 裴凜之皺眉:“這就不太清楚了。新帝還發了一份圣旨過來,說你是長子,要求你即刻隨刺史回京,為陛下守靈盡孝?!?/br> 蕭彧冷漠地說:“這就沒必要了,先皇要求我今生不能踏出崖州半步,我還是聽先皇的吧?!?/br> 這個時候回京,只怕沒到京城就命喪黃泉了吧,蕭祎估計正在策劃趁此機會將幾個異母兄弟一網打盡呢。 裴凜之也非常贊同:“郎君說得對,咱們還是老實在崖州待著?!?/br> 蕭彧說:“你去回稟來使,就說我正病得厲害,經不起舟車勞頓,無力回去盡孝。只能在崖州北向而拜,守孝三年,為先皇祈福?!?/br> 裴凜之聽說他要守孝三年,頓時皺眉:“郎君大可不必守孝三年,一年足矣?!?/br> 蕭彧知道他心疼自己,便說:“那就一年吧?!狈凑ブ级伎沽?,不孝之名已經背上,三年和一年也沒啥差別。 蕭彧抬頭望著明媚的藍天白云,這安國的天,怕是要變了。 第54章 返航 皇帝駕崩的消息傳至崖州, 百姓并無任何哀慟之情,只是多了一個茶余飯后的談資。 國喪期間,舉國上下服喪, 百姓縞素三月,禁婚嫁喜慶、宴飲娛樂。 這給生活帶來了些許不便, 近期有婚嫁計劃的, 少不得還要背地里罵上一頓。 對百姓來說, 無論哪個天家,都對自己的生活狀態沒多少改善。 該納的糧還是得納, 該服的勞役兵役還是得服, 差別只在于納稅多寡和服役長短而已。 別說百姓, 就連蕭彧這個兒子都覺得有多傷心,帝王家只有責任和利益,沒多少感情。 他記憶中,皇帝與原主也沒什么天倫之樂。更何況他還逼死了原主的生母,殺了母舅全家, 只讓他覺得這個皇帝冷血無情。 對他的死, 他只是覺得意外,還多了些不安, 畢竟皇帝老子若還在, 明面上還沒人敢動自己。 這換了皇帝,自己這個眼中釘遲早要被拔掉的,誰叫他原來當過太子呢,這就是他的原罪。 但樣子還是要做的,著縞素, 不食葷腥, 不飲酒, 不賞樂。 除了不食葷腥,別的都好做到。 一年時間吃素,蕭彧就算不是rou食動物,也能夠想到嘴里要淡出個鳥來。 這也是裴凜之反對他守孝三年的原因,三年不吃葷腥,殿下瘦弱的身體怎么受得了。 京中來使聽聞蕭彧身體不好,特地上門來拜訪,明面上是來慰問,實則是來探虛實。 蕭彧知道他會來,這段時間課也不上了,讓關山替他上,畢竟守孝期間工作都要放下。 還用給蠶絲染色的梔子燒水,給自己泡了個澡,臉都沒放過,他本來就偏瘦,這會兒更顯得臉色蠟黃,形容枯槁,一副大病纏身的樣子。 來使到的時候,蕭彧正神色哀戚地先皇的靈位前打坐念經,為信佛的先皇祈福。 陪來使用飯的時候,來使吃的是海鮮,蕭彧用的則是糙米粥,外加一碟鹽水青豆,無油無葷,簡樸至極。 蕭彧這表面功夫算是做到無可挑剔。 薛釗本來還要過幾日才離開崖州,這會兒不得不提前動身,因為要趕回去吊唁。 朝廷派的新任刺史暫時未到,崖州刺史之位虛空,不知道派來的人會是誰。 反正不管是誰,來得越遲越好。 他們一走,蕭彧的生活又恢復了常態,課還是接著上。 他覺得守孝那些規矩完全是無稽之談,不能洗澡梳頭,要是三年不梳頭洗澡,那不如殺了自己為好。 不能工作的規矩也非常扯淡,士大夫家產豐饒,上有朝廷俸祿,下有田租商鋪收入,都是別人幫他賺錢,他倒是能落得個至孝的好名聲。 這要是普通百姓,別說三年不干活,就是三月不干活,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風,跟著先人一起去了。 合轍這孝,是有錢人的專利,窮苦百姓就不配盡孝。 所以蕭彧守孝,只遵循了不飲酒、不食rou、不賞樂的要求,別的,都一邊兒去吧。 薛釗離開崖州,還有一個壞處,就是沒了北邊的消息來源。 雖然姚陶也會接到朝廷的公告,但畢竟還是低了一級,也沒有自己的信息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