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謝之權站在一簇尚未綻放的玫瑰叢中,笑意吟吟地看著他。 第59章 雙生少年(完) --初次-- 方才還似鬼影撲朔的幾多草叢, 就只是因為出現了一個謝之權,便倏地搖曳多情,如夜色纏綿了起來, 她雙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插在口袋里, 閑適地站在數顆含苞待放的火紅玫瑰花苞之間。 膚白如玉,風情萬種。 謝知言遙遙看她, 不停舉起雙手揉搓著眼睛。 她站在斑駁月光中,太像個隨時會飄散的幻覺。 但即便眼前是假象, 是陷阱, 一絲可能性也不愿意放過的謝知言, 還是像飛蛾撲火一般, 染紅了眼尾大步流星地朝謝之權飛撲而去,狠狠將朝思暮想的人納入懷里, 生怕再度落空。 被習習晚風吹拂得微涼的軀體,在輕薄衣衫遮蓋的肌膚兩相貼觸之后,便淡淡生起溫熱。 他能確定了, 她真的回來了。 “jiejie?!?/br> 謝知言不斷將修長的脖頸折下,腦袋親密地靠在謝之權的肩膀上, 他側頭用挺拔的鼻尖一點點將散落在她脖側的曲卷長發蹭開, 直到露出瑩白肌膚, 他才停下動作, 用唇來慰藉搖搖欲墜的心。 沁涼的唇瓣印上脖頸, 淺淺紋路廝磨過每一寸勝雪肌膚。 謝之權想偏頭躲開, 灼熱的吐息隨著親密的癢意橫生, 不太好受。 可是在她動作的下一秒,冰涼的液體卻是率先滴落下來。 水花落得迅猛,又來勢洶洶, 他糾纏得越來越緊,昭示著這些天堆積的糟糕情緒正在不斷放大著。 “知言?!?/br> 謝之權輕輕地順著他弓起的脊背,低柔的聲音繾綣萬分。 “不哭,我回來了?!?/br> 她試圖止住他的眼淚。 可誰知。 謝知言啟唇用犬齒發泄似的咬了一口謝之權,動作又兇又急,可是落下的力道卻同新生的小狗崽一般,軟綿綿的,他叼著軟rou不放,護食又霸道,可是唇縫中溢出來的可憐嗚咽聲,又讓人心軟得很。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br> 他壓抑著哭腔悶悶地說道。 “一個多月了,我一直在找你?!?/br> “可是我找不到你?!?/br> “股份什么的,我不想要?!?/br> “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有,只有...” 尖利的犬齒刺在皮膚上,又疼又癢,謝知言用曖昧的方式來告訴她答案。 “我現在對你做這種事,jiejie你可以推開我,也可以打我罵我?!?/br> “只要能夠看到你,我一輩子都踏不進你心里也沒關系?!?/br> “比起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更怕的,是永遠都無法再見到你?!?/br> 只是一個來月見不到她,謝知言便體會到了什么叫生死不由己定。 而未來還有無數個月,幾十個年,他完全無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撐得下去。 他有時痛恨是骯臟的世家將她逼走。 有時又無法自拔地埋怨自己,是否是他對她太過堅持,令她無法抉擇而選擇避開不見。 日復一日的焦躁折磨中,謝知言奢求能從謝之權身上得到的東西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原本想要愛。 后來是靠近。 最后變成了目光所及之處有她在便足矣。 瘋狂的祈禱之中她終于翩然歸來,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她不喜。 但是一接近謝之權。 他數日來催眠自己勢必要承受住的克制,又崩潰得幾欲蕩然無存。 他想親吻她,想被她咬著嘴唇摁倒在這玫瑰花叢中,任由背部深深扎入尖銳的花刺,他要氤氳著雙眸承受她給予的狂風暴雨,貪婪地啟唇將她墜下的汗珠卷入舌尖,然后變成這萬千花苞之中,唯一在她掌心熱烈綻放的嬌嫩玫瑰。 但這都是遐想,謝知言知道這不可能。 所以他已經在努力壓制住那抹,一見到謝之權就躁動發燙的靈魂。 “......” 謝之權一邊安撫著謝知言的情緒,一邊因為有點心虛而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回應他。 事情到謝之權將股份轉讓給謝知言那天,便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了。 后續就是安排一下,讓謝建國在以為生活又慢慢恢復常態之時,狠狠爆出雙生的身世,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這時候的他,必然受到萬人唾棄,家庭沒了,事業大部分都落在了外人手中,讓他嘗到一無所有的美好滋味,才是謝之權真正替祈愿者還回去的報復手段。 除此之外,謝建國后面若是重振起來想要調查是誰放出這件事情,謝之權會一步步把箭頭全都引導在自己的身上,當謝建國慢慢追查到最后,發現精心布置了這一切的人都是自己完全想象不到的人時,那一刻他的人生怕是會再次落入更深的谷底之中。 私心將謝建國處理了,便只剩下一個謝知言了。 他這些年在謝之權的引領教導下,人前已經一改過去的消沉陰暗,變得自信強大起來,他有他先天的優勢和聰慧的頭腦,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是最受歡迎的那一類人。 這樣的謝知言未來不會過得太苦,祈愿者想見到的畫面也會逐一呈現的。 此時只要將祈愿者要求的家產劃分一半給謝知言,那謝之權完全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只是她完全沒料到的,是身世揭穿后謝知言情感的變化。 謝之權本真的打算就此離開,回到系統空間的她,存留于這個世界的印記會慢慢地從同她所接觸過的人的腦海里日漸消退,謝之權這個人從此就會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再也尋覓不得。 她本來是想走的。 某天卻讓她看見了在發了瘋一般找人的謝知言。 他的狀態rou眼可見的萎靡,公司那頭謝知言即便力不從心,卻還是硬著頭皮咬牙撐著替謝之權來解決那些大小事務,而公事之余,他除了吃飯睡覺,便全都用來搜尋謝之權的蹤跡了。 她冷眼看著他眼中的光反復亮起又熄滅,上一秒狂喜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下一秒卻又因消息的虛假而變得脆弱不堪。 哎。 好不容易精心呵護長大的玫瑰,因為她的離開,突然便要枯萎了。 于是她心軟了。 所以謝之權就默默待在旁人想不到的地方,獨自一人消化著突然變質的姐弟關系。 直到今天,姍姍來遲,將即將凋零的玫瑰又一瓣一瓣拼回原樣。 然后任由他肆無忌憚地將滿腹情思都揮灑到她身上來。 “別怕了?!?/br> “我不會再一聲不吭地消失了?!?/br> 肩頭的衣衫已經被謝知言的眼淚濕透了,謝之權將他深埋起來的腦袋抬起來,拿指腹輕輕擦拭著他懸掛在眼角的眼淚,眼眶已經略微紅腫了,再不止住眼淚明天怕是會睜不開眼。 謝知言雙手還纏在謝之權的腰間,整個人跟她貼得緊緊的。 “真的嗎?” 他鼻尖一點微紅,漂亮的臉蛋像雨后霧蒙蒙的花。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謝之權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臉頰,沒好氣地說。 謝知言得到承諾,旋即笑開,一雙潤色清亮的眼睛瞇成彎彎的月牙,復又擁緊了謝之權。 花前月下,兩人自夜色下相視而笑,氣氛繾綣,然二樓窗口處的人卻是快要將口中銀牙咬碎。 謝知思扒拉著窗邊沿,咬牙切齒地看著快要把自己縮成一團擠進謝之權懷里的謝知言,氣得五官變形。 卑鄙,太卑鄙了。 虧他還每天跟謝知言共享謝之權的消息。 結果人回來了,謝知言竟然雞賊地一聲不吭! 謝知思一邊紅著眼睛羨慕嫉妒地看著樓下中庭相擁的兩人,一邊握緊拳頭虛張聲勢地在墻上氣憤地錘了兩下以發泄自己暴躁的情緒。 不行,既然謝知言不仁,那就別怪他不義了! 數日后。 陸續從謝家離開的謝知言和謝知思,各自都在外邊有了新的住所,現在謝家便只剩下一座空殼,里邊唯有被謝之權威脅不得離婚的謝建國和白蓮,相看兩厭恨不得撕碎對方的二人,日日鬧得雞飛狗跳,不得消停,漫漫余生只能互相折磨了。 謝之權早上接了個來自謝知思的電話,說是今天生日,晚上去他那里慶祝。 自雙生二人各自將心事說開后,相處倒是像普通兄弟一般融洽了些,去年的生日二人還是一起過的。 謝之權以為今年依然如此,沒多想便答應了。 晚上差不多七點左右,謝之權帶著兩份不一樣的禮物,來到了謝知思的居所。 他似是不喜吵鬧,選的住址離市中心挺遠的,一整棟獨立的別墅建在半山腰左右的位置,四周靜幽幽的,冷冷清清沒多少人煙,但是環境怡人,空氣清新。 踏入屋中,她方才將室內布局映入眼簾,謝知思便聞聲迎了上來。 “jiejie!” 謝知思今天穿得格外休閑簡單,寬松的白t和黑色短褲,這穿戴硬生生將他柔弱的小身板顯得更加單薄幾分,那朝她伸來的纖細手骨好似輕輕一折便能掰斷。 謝之權將目光從他那比女孩子還修長白皙的小腿上移開,把手中禮物遞了出來。 “生日快樂?!?/br> 謝知思精致的面龐上洋溢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喜色,他矜持地抿著嘴,唇角勾著一個細微的弧度,強裝淡定地將禮物接過。 但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拆開。 因為他真正想要的禮物,得靠他自己想辦法從謝之權那里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