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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導不解:“那是什么問題?” 沈夢我沉默半晌,眼神依然放在那兩個笑著的人身上?,緩聲道:“我前段時間刷朋友圈,看到你女兒曬了她和同學一起去看電影的照片?!?/br> 頓了頓,沈夢我強調:“男同學,還有玫瑰花?!?/br> 靳導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沒看到?!” 沈夢我終于收回目光,微笑著看著靳導,柔聲細語送出致命一擊:“可能是把你屏蔽了吧?!?/br> “?。?!”靳導頓時面目猙獰怒發沖冠,“助理!我的青龍偃月刀呢???!” 聽了全程的導演助理弱弱往后縮了縮脖子,試圖用稱呼喚起頭頂暴怒buff的靳導的親情:“姐夫,外?甥女已經讀大學了,談……談個戀愛也正?!?/br> 在靳導的憤怒瞪視下,助理的勸解戛然而止。 沈夢我卻一點不怕,還在旁邊扇風點火:“我看了那個男生的照片,人長得不錯,眼神清正,又和你女兒同校,名牌大學前途光明,最關鍵只要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滿心滿眼都是你女兒,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你說,我們——” 已經反應過來的靳導連忙叫停,苦笑道:“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說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嘛……” 易故啊,你小子還是自求多?福吧…… 沈夢我輕哼一聲,他又不是那種棒打……的人,至于這樣么…… 靳導深呼吸幾下,小心翼翼開口:“那個……” 沈夢我一眼就看出他想問什么,:“是真的,你女兒真把你屏蔽了?!?/br> 靳導:“?。?!” 導演助理:“姐夫!振作一點?。?!” 第119章 豬蹄 世間之事, 大多如沙地砌塔、水上搭橋,風平浪靜時塔高千層橋長入云,看似堅不可摧顛撲不破令人見之生畏, 但?沙地終究不實,水面總會生波,只要找準時機, 一切高塔長橋都不堪一擊。 而懨城更是如此,因為它沒有白天, 每一次黑夜與白天的交替都暗藏危機岌岌可危。 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動手打破塔中橋上人的生活。 這是主角團之間的第二次分歧,上一次是為懨城蹊蹺, 這一次是為動手與否。 對桃源鄉有執念的謝棋雖然知道了懨城的真相也依然不忍破壞這里的繁華,盡管它是虛假的。 “……說到底我們只是誤入這里的外?人, 為什么一定要插手他們的生活呢?”謝棋有些激動, “燈會那日你們也都看到了,這里的城民過得很開心,他們未必不知道城中古怪, 若是他們自愿,我們所作所為便是多管閑事,不僅沒有人會感激,還會遭人嫌棄!” 郁九城眸光始終清正, 不為外物所擾:“既然遇到,便不能不管,我不求他人感激, 只求問心無愧?!?/br> 謝棋牙都要咬碎了,按說這人也經了不少事兒了,怎么還這么死倔呢! “是, 你是問心無愧了,可別人不一定需要??!” “虛幻的快樂與真實的痛苦,你以為世人會如何選擇?” “虛幻的快樂與真實的痛苦……”郁九城低聲重復一遍,停頓了片刻才開口道,“虛幻的快樂終究只是虛無,一味沉溺其中,只會錯過真正的喜樂……如此豈不是舍本求末?” 謝棋無奈:“是,但?你所謂的‘真正喜樂’不一定什么時候到來。有可能明日,也可能明年,甚至還有可能永遠也不會來,而眼前虛幻的快樂卻觸手可及……如此說來,你說的‘真實’豈不更加‘虛幻’?而懨城中‘虛幻的快樂’反而‘實實在在’?”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破滅他們如今‘真實’擁有的快樂呢?” 謝棋的話無疑是詭辯,但?涉世未深的郁九城一時之間竟也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話來反駁,只能干巴巴說一句:“虛幻永遠是虛幻,變不成真實?!?/br> 十?分沒有氣勢。 謝棋在口舌上贏了郁九城,十?分得意,正要乘勝追擊徹底打消他對懨城出手的想法,一直靜靜站在旁邊聽他們爭論的不負突然開口。 “那么在虛幻的快樂與身家性命之間,世人又會如何選擇呢?” 謝棋皺眉看向不負:“此話怎講?” 不負搖頭,并未解釋,只道:“你只說會如何抉擇?!?/br> 謝棋眉頭逐漸擰得更緊,沉思?半晌,他眉間一松,嘆息道:“我很想瀟灑地說些及時行樂今朝有酒今朝醉之類的話……但最后還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大抵這便是人性吧,能活著,誰又愿意死呢?!?/br> 不負笑了:“既然人性如此,那懨城里的這場幻夢便是非打破不可了?!?/br> 謝棋再?次詢問:“此話怎講?” 不負反問:“你只知懨城夜間熱鬧繁華,可知白日里懨城城民身在何處?” 謝棋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自然是在各自家中?!?/br> 此話一出,先是郁九城的表情微變,而后謝棋也反應過來,眼眸瞬間睜大。 “白日的懨城,是座空城?!?/br> 此刻分明正是天光大盛之際,在袖手立于日光中的不負輕聲說出這句話時,謝棋卻忍不住渾身瑟縮。 長街空蕩,塵埃漂浮于透明陽光,他終于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座城有些過于安靜了,安靜到沒有沒有一絲活氣兒。 “怎……怎么會?” 不負負手往前走,腳步輕盈無聲,所過之處卻似有無形狂風掠過,長街兩邊房門紛紛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