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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繹拿了一杯紅酒,剛剛在舞臺左側的沙發上坐下,就有好幾個人圍上來搭訕,有的是某奢侈品品牌的董事長,有的是某銀行行長的太太,還有的則是陳西蕾相識的閨蜜團。 簡繹被圍在中間,如同眾星捧月,好不容易一一應酬完,她剛喝了口紅酒潤了下嗓子,旁邊有人嗤笑了一聲:“狐假虎威?!?/br> 簡繹轉頭一看,是秦白露,她和幾個同齡女生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臉不屑地看了過來。 “有些狐貍削尖腦袋想蹭一下老虎都沒蹭著,酸死了是吧?”簡繹慢條斯理地道。 “你……你就得意著吧,”秦白露氣得臉都白了,“真當自己這輩子都是宋太太了???遲早翻車?!?/br> “最起碼我現在是啊,”簡繹捏了個蘭花指,玩耍著指尖上的豆蔻,嗲嗲地逗她,“我知道你很眼紅,可你的寒山哥就是喜歡我不喜歡你,我也沒辦法啊?!?/br> “你胡說……”秦白露快哭了,“是你太不要臉了,自己送上門給寒山哥生了孩子,寒山哥沒辦法才娶了你的……” “你也知道他娶了我???”簡繹沒耐心和她糾纏了,冷笑了一聲,“你既然叫他寒山哥,那也要叫我一聲嫂子,現在這樣不依不饒的,是想當小三嗎?那不如我幫你問問在場的人,到底你有沒有這個潛質呢?” “小三”這個詞一出,旁邊幾個知道輕重的人臉色都變了,拼命把秦白露往里拽,壓低聲音勸道:“白露,你可少說幾句吧?!?/br> “你看看這是什么場合,別鬧了!鬧起來吃虧的是你這個小姑娘?!?/br> “你這些話被宋寒山聽到還得了,你不怕嗎?” …… 秦白露當然怕,小聲嘟囔:“我……我才不怕呢,不許和寒山哥告狀,你要是胡說我就告訴寒山哥你挑撥離間?!?/br>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被朋友們推搡著到另一邊去了。 還是一如既往沒什么戰斗力,簡繹頗為遺憾地聳了聳肩。 說實話,秦白露這樣的女孩雖然煩人,但沒什么心計,所有喜惡都擺在臉上,倒好對付,就怕那些背后使陰招的,才是防不勝防。 和宋寒山結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好像還沒在他的身邊發現這種女性,這也算是宋寒山的一大優點吧。 坐了一會兒,肚子有點餓了,簡繹換了個位置,拿了點水果準備墊墊肚子。 這個位置在邊上,離主舞臺很遠,但可以把整個一樓都收入眼底。賓客越來越多了,簡繹一邊吃一邊興致勃勃地看著聽著。 有個矮矮胖胖的男人被人簇擁著進來了,一臉的春風得意,他的臉很有辨識度,很容易和文字聯系起來,簡繹認出來了,他就是現在國內最大的空調生產商,可惜若干年后掉下神壇,成了簡一忻商戰素材中的反面教材。 離她不遠的窗戶旁,站著一男一女,聽了幾句談話,簡繹恍然發現這男人就是國內一家知名保險公司的董事長,業務范圍涉及很廣,他倒是商場的常青樹,二十年后還是保險業的巨頭。 …… 簡繹一邊辨認一邊心里感慨,這種洞察先機的感覺真是讓人心情愉悅。 忽然,她的眼神定住了。 離她幾步遠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和四周熱熱鬧鬧的交際場面不同,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目光虛無地看向前方,手里拿著一杯紅酒在無意識地晃啊晃。 男人長得很高大,濃眉大眼的國字臉,五官中最為醒目的是鼻梁上有一顆不大不小的黑痣。 簡繹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像是下定了決心,男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站起來快步朝著邊門走去,看樣子像是要離場。 “王攀飛先生,你好?!焙喞[試探著叫了一聲。 那人猛地回過頭來,狐疑地打量了她幾眼:“你是?” 果然是他,飛馳智造的老總,因為經營不善避債海外、又找到投資回國的王攀飛。 照理說他現在應該意氣風發才對,怎么一臉落魄地被冷落在角落里呢? 最近簡繹瞟過幾眼自己的賬戶,飛馳制造的股票又快要跌回一塊左右了,畢竟利好出盡是利空,王攀飛雖然拉到投資回國,但一屁股債務等著他,公司的前景不明朗,據說股票論壇里都是在大罵王攀飛的,讓他不要再搞電動汽車了,趕緊把家電制造的主業業績弄上去。 “我是簡繹,”她笑著伸出手去,“曾經聽過一次你的演講,很振奮人心?!?/br> 王攀飛怔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感慨道:“那是四年前了吧?唉,恍然已經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啊?!?/br> “王總為什么這么感慨?”簡繹有點奇怪,“我聽說你已經帶著資金回來了,東山再起指日可待,應該高興才對?!?/br> 王攀飛苦笑了一聲,環顧四周:“你看我像是要東山再起的樣子嗎?要是的話,這些人還不得跑過來和我套近乎,能讓我這樣坐冷板凳嗎?” 可能是剛才喝了酒的關系,他的情緒有點激動,神情卻越發灰敗了:“我算是看穿了,世態炎涼這句話真是沒錯,時也命也,我不強求了,安安分分守著我的老本行努力給公司摘帽吧,總能混口飯吃。不聊了,我走了,不在這里丟人現眼?!?/br> 簡繹著急了起來。 聽這口氣,王攀飛這是開拓新項目受阻灰心喪氣了。這可不行,她還指望著王攀飛成為未來電動汽車的王者,公司股票翻個數十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