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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玉容卿得知了袁成與沈一方和秦山在那天夜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袁成與沈一方按例在府中巡夜,沈一方卻沒有按照規定的路線走,拐進了秦山的房間中,袁成雖不解,也跟著去了。 “你本也是個將軍,如今卻龜縮在一張床上?!鄙蛞环娇粗稳菘蓍碌那厣?,眼中流露惋惜與不忍,同為在軍營中闖蕩出頭的人,難免惺惺相惜。 秦山磕巴著干出裂紋的嘴唇,話都說不出聲,只用嘴型比著,殺了我。 這樣憋屈又毫無尊嚴的活著,不如死了。 對于秦山為什么會落到這種下場,沈一方再朝園看到李沅后就全明白了:三皇子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秦山曾經背叛過他還偷了他的令牌,落到如今這地步也是自作自受。 沈一方惋惜秦山的同時也擔憂自己的性命,他已經知道了三皇子就在徐州,還能活著出去嗎? 暗處一直有人在盯著他的行蹤,沈一方不像小王爺那樣毫無察覺,他早就知道李沅派人監視他,只要他有泄露李沅信息的舉動,立馬就會斃命。 他不能死,他還有東西要交給王爺。 為了把那東西送到王爺手中,沈一方寧愿對李沅的事閉口不言,對身邊的三個同伴也保密。 手起刀落,脖頸間噴出的鮮血弄臟了沈一方的匕首和袖口,他擦干凈匕首轉身向門外走去,身后一只沉默的袁成卻突然抬起手邊花瓶擊中了他的后腦勺。 后腦勺傳來的劇痛讓沈一方身體無法保持平衡,成年訓練留下的反擊的習慣讓他回身去攻擊了袁成,匕首劃破了袁成的衣裳,留下了傷痕。 即便回擊一次也于事無補,沈一方努力跑到院子中希望別人能發現他們,奔跑中匕首甩落到花叢中,他沒跑出多遠就倒在了院中。 袁成見人倒下,驚慌失措,從后窗逃跑。 明明有著同樣使命的同伴,卻落得一死一傷的下場,袁成因謀害人命,不日也要被斬首示眾,真令人唏噓。 玉容卿回到家中看賬本,又過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李沅從書院回來為玉容卿煮飯煮茶,生活安逸自得,時間一天天過去,真相無人知曉。 是他讓李瀟來朝園敘舊,留那三人在府門外等候,不得入內。 是他仿照平陽王的筆跡給沈一方寫了一封密信約他與線人見面,等沈一方偷偷來到朝園附近的約定地點,他再讓所謂的“線人”失約,只花錢請了個裝瘋賣傻的“傻子”路過,戲弄沈一方。 而這一幕,恰巧被三人中不甘耐心等待,在朝園四周閑逛的袁成看個正著。 此后半個月,隔三差五就會有路人在袁成落單的時候從他身邊經過,閑聊兩句“刁奴叛主”或是“鏟除異己,加官進爵”。 久而久之,本就不堅定的心智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在秦山的鮮血中,袁成的眼也紅了。 李沅著看外頭歲月靜好,明媚的春光撒向園中綻放的花朵,更顯春景生機勃勃,手上輕撫過玉容卿的臉頰,替她捏捏肩膀,松松筋骨。 他做過什么壞事嗎? 他聽了卿卿的建議沒有親手取沈一方性命,更沒有對茍延殘喘的秦山多看一眼。 若是沈一方能敞開心扉對同伴坦誠一些,或是袁成的心智再堅定一些相信同伴,他做那些事也不過是徒勞,錯的是他們人人為己,自以為能耐不小可以掌控局面,自己拿主意。 一群跳梁小丑,還以為抓住了什么難得的機遇,還以為窺見了天機,不過是夜郎自大。 于是一個個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給卿卿捏肩膀來的舒心。李沅輕笑著低下頭吻在她頸子上,舔舐著他前幾日留下的咬痕,所過之處滑過一道水光,心中空虛的寒冷就這樣被她填滿。 “好癢?!庇袢萸浞~本,半邊衣裳都要被身后不老實的李沅給剝下來了。 單手拿書向身后打去,輕輕敲在他頭上,玉容卿正色道:“相公不要輕薄于我,如今天色還早呢,也不怕給人看見?!?/br> 李沅自然是不怕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正是有了玉容卿的次次默許,他才敢這般得寸進尺,雙手寬松的摟著她的肩膀,下巴靠在她頭頂上,勉強彎下腰才能親到她的臉。 略顯失落道:“我聽岳父大人說,卿卿又要去走商了,一去又是三兩個月,只留我自己在家中……” 說起這事兒,玉容卿也很無奈。春日第一趟走商是各個商家的大事,原本世道不太平,愿意出去走商貿易的人就少,爹爹年紀大了馬都騎不穩,如若她這個做少東家的不帶人去護送,哪還有人愿意給玉家跑腿賣命呢。 “相公,我快去快回成不成。最多兩個月,兩個月我就回來了?!?/br> “不成?!崩钽渚挂踩涡云饋?,“外頭兵荒馬亂的,你一個人去外頭我不放心,這次讓我跟你一起去吧?!?/br> “這怎么成?”玉容卿潛意識里覺得李沅還是適合在書院這種文雅的地方呆著,外頭風餐露宿的,他怎么受得了呢。 柔聲安慰他,“相公不必擔心我,我身邊的護衛都跟我多少年了,本事也不小,相公可別把他們看扁了?!?/br> 那些人…… 李沅不屑一顧,那些莽漢在他眼中都算不上數,加在一起動不了他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