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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李沅的娘子,玉容卿見自家相公身材健美,心中自然歡喜,可也覺得自己并不完美的身子,同李沅根本沒法比。 人都希望自己在另一半心中是個完美的形象,玉容卿也不例外,摻雜了這點少女心思,她都不好意思看李沅了。 知道她害羞,李沅也沒有強迫她非要做什么,只是沉迷這親密無間的觸感,雙手環了她的肩膀,將人圈在自己懷中。 李沅的呼吸有些重,卻不是因為情、欲,而是因為害怕。 他靠在玉容卿的肩膀上,小聲詢問:“卿卿,我殺人了……你不害怕我嗎?” 李沅心里很不好受,他有隨手消除威脅的習慣,無論是收拾康瑞還是殺死吳大,他的心中連一點波瀾都沒有,因為這是他習以為常的習慣,就像習慣了自己的佩劍一樣,很難更改。 今天也是一樣,死在他手下的人數不過來,他連呼吸都沒有亂過,心如止水便處理了那些賊人。 只是,在他看到玉容卿的那一刻,他慌了,他發覺到自己身上的血連雨水都沖不干凈,他走到玉容卿身邊親她,想要確認她對自己的態度是否如舊。 李沅一直在玉容卿面前保持一個普通人的形象,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更不想讓她因此討厭自己。 普通是他,瘋魔也是他。 李沅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話到嘴邊,又語塞了。 浴桶的空間足以坐下兩個人,玉容卿有些后悔自己不想面對面讓李沅看自己的身子,竟然選擇坐到的李沅腿上,被溫熱的水包裹著身子,她身心舒暢,身后被雨沾濕的一片也回暖了。 靠得近了,水下的觸感也越發清晰,玉容卿很不好意思的感受著李沅細膩的肌膚,心下稱奇時卻聽到他問了一個傻乎乎的問題。 玉容卿笑道:“我為什么要害怕你?你是我的相公,跟那些闖門的賊人如何能混為一談?!?/br> 她的語氣三分帶笑,讓李沅憂慮的心情漸漸紓解,安靜著聽她繼續說:“相公,多虧有你在,不然我們這個家可能在今天就撐不下去了?!?/br> “可是我殺人了……”李沅心有不安,并不是因為殺人,而是因為殺人這件事被玉容卿知道了。 自己家門口堆起死尸這件事,玉容卿也很無奈,誰不想事事平安順遂,哪成想碰上這樣的事,如今徐州城中局勢不明朗,又沒聽到裴家和溫家那邊有什么信息傳來,玉容卿也很不安。 她對李沅說:“相公不必自責,原本我們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是他們先來闖門,騙不到人便想殺人滅口。于情于理,都怪不到你身上去,就算是因這事兒上公堂,我也一定會站在你這邊,榮辱與共?!?/br> 站在你這一邊,榮辱與共。 別人怎么看他,李沅不在乎,只要有卿卿這句話在,李沅便卸下了所有的不安,顰蹙著的眉終于彎起來,親上她的額頭。 李沅的情緒表露雖不明顯,但玉容卿明顯感覺到他膩歪了許多,抬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胳膊上又多了一條傷疤,如同一條細長的紅線勒進血rou中,光看著都覺得疼。 玉容卿緊張起來,“你受傷了?” 柔軟的小手輕撫他的傷口,李沅一陣心猿意馬,并不在乎那一道小小的傷口。 不過是給刀尖劃了一下,淺淺的一道傷,滲出點血來,傷的不深也沒多疼,李沅也就沒在意。只是看卿卿對他緊張的態度,李沅有些開心,便低聲說:“疼?!?/br> 他說一聲疼,玉容卿的心也跟著疼起來了,恨自己提不動刀劍沒辦法跟他并肩作戰,又不能替他受這傷。 李沅身上的傷口已經夠多了,不該再為她天上這許多新傷,玉容卿頓時把羞澀拋到腦后,抬手去催他把那只手臂抬起來,“相公別再用這只手抱我了,快抬上去,不要讓水泡到傷口?!?/br> 李沅猶豫了一會兒,手臂沒有動彈,有些委屈道:“可是我想抱著你?!?/br> 玉容卿想了想,提議說:“那我來抱著相公不成嗎?” 這個提議,李沅十分滿意。 待她兩只纖瘦的胳膊抱緊他的腰,李沅抬手將手臂擱在浴桶上,余下一只手攬了娘子入懷,叫她靠在自己身上,一起享受這片刻安寧。 —— 滂沱大雨中,身著紫金衣衫的男人坐在裴府正廳上,他端了一碗清茶直視庭院中的落雨,神色沉穩,等待手下傳回消息。 一旁側廳中是被捆綁起來的裴儀與裴夫人,還有被所謂的“宴席”哄騙來的康家老爺康守居和他的妾室劉氏與劉氏所出的庶子康齊,一家三口,身上沾了帶泥的雨水不說,嘴巴都被堵了,連聲求饒都喊不出來。 裴家和康家的重要人物都在這兒了。 溫家那邊只有個軍營和溫平老頭還上得了臺面,有秦山帶著只剩半條命的溫易去處理,李軒很放心。 他要在徐州站穩腳跟,便要將這些大家族里的門臉聚在一起,立立威。 說來好笑,裴儀是因為相信李軒王爺的身份才引狼入室,康家卻是聽著有貴人辦宴席便上趕著要來攀權附貴,沒想到一家子都進了狼窩。 裴府里四下巡邏的這些士兵一個個兇神惡煞,連帶著那衣著不凡的貴人也是一臉陰郁,不茍言笑,直叫人心底打怵。 時辰快到正午時分,前去賀家的人才匆匆歸來,卻只“請”來賀老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