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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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坐著坐著,宮宴時的酒勁上來,又覺得困了…… . 霍洹品完了一盅茶,走到長階下的時候,抬頭就看見一美人坐在長階上打瞌睡。 腹誹了一句“真是把規矩忘干凈了”,一聲不響地走上前去,又默不作聲地在她身邊也坐下了。 “……”一眾剛要見禮的宮人把話噎在了喉嚨里,面面相覷地發著愣,眼看著錦寧長公主下巴擱在膝頭半睡半醒,陛下手支著頭、肘支著膝,看得津津有味。 ……這算怎么回事?傳出去夠讓宮中上下聊上半年的了! 于是便有宦官想要上前給云嬋提個醒,剛一提步卻被身邊的人一拽:“別多話,陛下都沒說什么,輪的著你說?” “……這哪有坐長階上打盹兒的?傳到長樂宮去又是麻煩?!毕肴フf話的人壓聲辯解著,攔他的那人則道:“甭拿長樂宮說事,但凡陛下愿意,她就是想躺長階上睡覺旁人都管不著?!?/br> 于是就沒人再說話了,宮人們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二人、掰著指頭數著時間,過了不知道多久,可算看見云嬋的頭往下一沉,醒了。 “……”云嬋一臉失措地望著霍洹。 “……”霍洹眉眼帶笑地看著云嬋,“醒了?” 云嬋滿臉通紅,又十分清楚地感覺到他必定是已經看了一會兒了,躲也沒用,忍無可忍地把臉埋在了臂彎里。半晌,深深地吸了口氣,板著臉、如同什么都未發生般站起了身,屈膝一福:“陛下安?!?/br> “你還是坐下吧?!被翡∪宰?,抬頭看著她,誠懇道,“雖然小嬋你嬌小玲瓏……但這么看還是挺高的?!?/br> 云嬋僵了一會兒,只好又坐下了:“陛下您……” “茶喝著了?!彼涌诘?。一點頭,又說,“等了你半天也不見人,竟是在這兒睡了,失陪失陪……” 云嬋又僵了會兒,望一望星辰:“襲姑娘她……” “回毓秀宮了?!彼⒖痰?。頓了一頓,續言,“皇太后‘有心’,可惜不是時候,朕實在沒心思理她?!?/br> 這是早就猜到她要問什么了。云嬋聽罷無言了一會兒,美目稍一翻:“陛下又要說臣女嫉妒?” “沒有?!彼σ饕鞯?,“茶沏得不錯,嫉妒不算明顯?!?/br> 云嬋撇撇嘴,簡直不想理他了。 “為什么不來直說?”他睇著她道,“你既然不高興,來亭子里說一句話,朕就知道你的意思。在這里干等這么久,也不嫌累?!?/br> 云嬋搖了搖頭,纖手托腮,望著星空悠哉哉道:“干什么要去添亂?襲姑娘看見臣女了,能不亂陣腳可見早有準備,臣女等著聽她譏嘲么?”她說著一喟,“再說……陛下不喜歡的人,臣女不擔心;陛下當真喜歡的人,臣女攔不住。如此還不如留下一寸余地,半寸給陛下、半寸給自己,于誰都好?!?/br> “你這么想?”霍洹聽得大覺意外,思了一思,笑問,“那朕若日后冊妃呢?” “難道陛下還能不冊妃么?”云嬋脫口反問。 霍洹一默,靜了一會兒,再開口便是另一個話題:“這時候來宣室殿,有什么事?” “不知不覺走來了,便來看看?!痹茓忍N著笑,又似漫不經心地繼續說,“宮宴時陛下與赫契翻臉,可是嚇壞了眾人,臣女驚得連菜都沒吃幾口。好在兄長說……陛下不是沖動而為?!?/br> “卓卿君這么說?”霍洹笑了起來,爾后幽幽道,“朕還真是沖動而為?!?/br> “……”云嬋噎住,立刻破了功,再裝不來風輕云淡的樣子。杏目圓睜地看了他一會兒,那份震驚卻又慢慢化解了。 只應了聲“哦”。 “……‘哦’?”他聞聲微瞇了雙眼,不滿地打量著她。 云嬋輕嗤了一聲,淡淡地瞧著他,慢悠悠道:“陛下別嚇人,就算今晚之言當真是沖動而為,開戰之事陛下也定然早做準備了?!?/br> 這回換做霍洹僵了一僵,顯沒想到已被她了解得如此清楚。懊惱地站起身來,一邊大步流星地往殿里走著一邊出言轟她:“還嚇不住你了!回你的端慶宮睡覺去!別坐在這兒沒規沒距!” 作者有話要說:【請腦補微博效果】 宣室殿太監一枚v:宮宴散后,圍觀陛下和長公主談戀愛 [此處附二人相依相偎背影照] 宣室殿少監小張v:回復 宣室殿太監一枚v:艾瑪大人,你小心被長樂宮的看到~~ 宣室殿太監一枚v:回復 宣室殿少監小張v:我這是朋友圈分組哎嘿~~~ 身在宣誓心在長樂的大潘瑜:……………… 宣室殿太監一枚v:擦?。?!忘了昨天剛和潘大人互粉?。?! 宣室殿少監小張v:回復 宣室殿太監一枚v:?。?!你就這么把陛下和長公主賣了?。?! 【您所查看的微博已被作者刪除!】 o(*////▽////*)o 這里掛一下自己的微博好了~~昵稱是:荔簫leechee 用電腦看文的菇涼可以直接戳一下下面的微博插件~~ ☆、第35章 太后 端午便這樣過去了。云嬋借著宮宴未消的酒勁一夜好眠,連襲亦茹的事情也懶得多去想。 翌日清晨醒得很早,推開窗戶,暑氣尚還不重,夜間微涼的氣息絲絲縷縷地沁進窗來,微有濕意,一呼一吸間,似能嗅到些許花草的清甜。 云嬋心情莫名的好,更了衣梳了妝,想隨處走走。 用過了早膳,在湖邊品著茶小坐了半個時辰,又到御書房看書看到了晌午,這才覺得有些疲憊。將書交還給女尚書,準備回端慶宮用午膳去了。 步出尚書房行了十數步,卻被潘瑜擋了去路。 此處恰是一拐角,風景清幽,有樹木假山為遮蔽。潘瑜在拐角的那邊,伸手擋了她后,抬眸看了看御書房那邊,而后壓聲一笑:“錦寧長公主安。臣在此……恭候多時了?!?/br> “潘大人?!痹茓壬砸活h首,心中已然添了許多不安,“大人何事?” “皇太后想請長公主到長樂宮坐坐?!迸髓で飞淼?,頓了一頓,又言,“閑談敘舊罷了,長公主不必在意禮數,一眾隨行宮人也同往便是,長樂宮自會備下茶點讓眾人歇歇?!?/br> 倒是格外的客氣,云嬋卻明白,這是誰都別打算回端慶宮或是到宣室殿報個信兒了。眼見潘瑜身后也隨著不少宦官,各個神色恭肅地靜默而立,絕不是能由著她說不去便不去的。 云嬋沉了沉息,只好點了頭,隨著潘瑜同去。 . 不知皇太后此番找自己又是什么事,但瞧這架勢,也知是沒好事。眾人一路都行得沉默,白萱快走了兩步伸手扶上了她的胳膊,她反手一握,白萱的手心也是冰涼的。 終于到了長樂宮門口,云嬋剛踏過門檻,即有宮人上了前,抬手擋住身后眾人的去路。 云嬋下意識地回頭一望,身邊的潘瑜已然一揖,聲音聽上去更加陰陽怪氣了些:“長公主,請吧?!?/br> 云嬋短一屏息,提步繼續行進去。途經側殿時,見一男子執書正讀著,被書冊遮著,看不清面容。 一直行到了寢殿,才見到了皇太后,她側倚榻上正小歇著,雖則保養得宜但仍能顯出些許蒼老的面容上眉頭微蹙,身旁有一女官服飾的人正輕著打團扇,云嬋定睛一看,卻是襲亦茹。 “皇太后萬福金安?!痹茓雀┥砉蛳氯?,叩首,靜等其言。 “錦寧來了?”沉穩的聲音慢悠悠的,似乎微含著笑。云嬋聽得襲亦茹在旁應了句“是,錦寧長公主來了”,而后便聽到了衣袍摩擦的聲音,知是皇太后起了身。 上一次,她為救白萱,在長樂宮中做得頗是不給皇太后面子,此番便也未裝得太過。聞聲,不等皇太后命免禮便就勢站了起來,上前時襲亦茹已扶著皇太后坐正了,她便從宮娥手中接了茶水來,奉給皇太后。 “你倒是會辦事?!被侍筻咝γ蛄丝诓?,悠悠說道,“哀家聽亦茹說了,昨日她陪陛下飲著酒,也是你奉了盞茶去——倒未親自去送,但想來是你親手沏的?!?/br> “是?!痹茓惹ジI?,淺笑中不摻任何提防之意,曼聲答說,“陛下宮宴時本就飲了酒,宴后又飲,臣女怕陛下傷了身,便沏了茶送去?!?/br> 皇太后手中的瓷蓋輕一刮茶盞,笑應了聲“哦”,又問:“為何不親自送去?” 云嬋抬眸,稍睇了眼前并不多言的襲亦茹一眼,頷首答說:“不敢攪擾陛下和襲姑娘?!?/br> “倒是知趣?!被侍缶彾c了頭,將茶盞輕擱到了一邊,以手支頤,打量著她,循循笑道,“哀家也想嘗嘗你的手藝?!彼f著一睇旁邊的案幾,“喏,要用的東西都給你備好了。給哀家沏杯茶來,我們今日好好說說話?!?/br> “……諾?!痹茓炔恢J里賣的什么藥,卻沒有不應的理由。垂首再一福身,行到那案幾前落了座,茶夾、茶匙等物在手中用得熟練,片刻后,成色上佳的茶水徐徐斟入杯中,云嬋持著茶盞起了身,上前奉給皇太后,“太后請用?!?/br> 皇太后單手接了過去,卻是未飲,仍是擱在了手邊案上。笑意不減地拿了擱在案上的銀針,當著云嬋的面,無遮無掩地將銀針探入茶水中。 短短一瞬而已,再拿出時,銀針已黑了大半。 “太后……”云嬋稍有一慌,卻很快冷靜下來。只覺得皇太后此舉和襲亦茹前些日子意欲陷害她的法子如出一轍,如此也好,那事上霍洹能看得清楚、知她沒有必要,此事便也一樣。 皇太后的目光在發烏的銀針尖兒上定了一會兒,凝神而笑:“你怎么說?” “臣女不知……”云嬋的聲音中毫無心虛,亦沒有下拜,欠身朗然道,“臣女方才一舉一動皆在皇太后眼前所做,豈會下毒?” “是啊……你怎么會在哀家面前下毒?!被侍笮?,淺淺彎曲的眉眼邊上,印出了幾道清晰的皺紋。 四下里靜了下去,云嬋提著氣等著下文,少頃,皇太后揮手屏退了旁人,只留了她和襲亦茹在殿中,一字一頓地告訴她說:“錦寧啊,這宮里頭多數人命如螻蟻,但也有那么幾個,手握著生殺予奪的權力。陛下自然算得一個,哀家么……姑且也算一個?!?/br> 她掃過來的目光帶著些許凌厲,讓云嬋周身一冷,垂首應了聲“是”,她又續道:“今天,哀家把這生殺予奪的權力給你,你可以決定別人的生死?!?/br> ……什么? 云嬋一愕,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緒,恭敬而道:“臣女愚笨,不明白皇太后的意思?!?/br> “別急,哀家說給你聽?!被侍筝p輕笑著,“哀家的侄子眼下就在長樂宮,不知你方才進殿時看沒看見——那是馮家的嫡長子、長陽城里舉足輕重的人?!?/br> 換言之,如若馮家不倒,他便是要承繼家業的人。 云嬋一點頭,答說:“是,臣女看到了?!?/br> “他和陛下一般年紀,雖則有幾房妾室,但尚未娶妻?!被侍竺嫔系男θ菽艘恍?,看上去便帶著數不盡的謀算,從容不迫地又道,“一會兒陛下過來,你跟陛下說,你想嫁給他為妻、做馮家的長媳。哀家會下旨為你賜府賜婚,從前的事哀家不追究,你好好做馮家的兒媳,這輩子馮家都不會虧了你?!?/br> ……她在說什么?! 云嬋只覺得荒謬無比,若非皇太后神色尚清明,她簡直要以為皇太后這是被目下的局勢逼得失心瘋了。視線落在那盞清茶上,云嬋淡聲一笑:“太后是覺得臣女怕死?這茶……是臣女沏的,太后要賜死臣女,也隨太后的意?!?/br> “這是什么話?!被侍篁嚨匦Τ雎晛?,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哀家知道陛下喜歡你,也知道你事事聽陛下的意思——陛下尚且尊哀家一聲‘母后’,你又豈會下毒來害哀家?” 她笑看著云嬋,一層淡薄的溫暖底下便是無盡的冷意,稍一垂眸,如同恍然回神般地又道:“哦……是哀家忘了說清楚,這茶,是靜怡翁主送來的?!?/br> 葉瀾! “原是送給吳太妃的,太妃看這茶貴重,便獻給了哀家?!被侍笮蕾p著她的神色,又補充道,“如此,是誰下的毒,哀家說不好,但下毒之事,哀家寧可錯殺。你別指望著陛下誰都能護,他許是要顧著葉家救一救阿瀾,但吳太妃……哀家這個做主母的要懲一個妾室,任誰也多不得嘴?!?/br> 何況這種事實在難以說清,于霍洹而言,只能權衡利弊而做決斷。葉家在朝中為官,值得他一護,但吳太妃…… 沒有什么家世做資本,不值得他就此和馮家撕破顏面。這條命,只怕是要搭上了。 “哀家可不是唬你,這茶哪一日進的宮、哪一日從吳太妃手里轉交到長樂宮,皆有據可查?!被侍笤谂源叽俚寐龡l斯理,手中拿起那茶盞輕晃了一晃,“哀家說了,這生殺予奪的權力交給你,你自己掂量著來吧?!彼f著,瞥了襲亦茹一眼,續說,“至于亦茹——哀家知道你不喜歡她,只是留在身邊做個女官罷了。來日你這馮家的長媳不肯,她便做不得嬪妃,如何?” 云嬋目下又哪還有心思想這些。一邊是葉瀾、一邊是吳太妃,哪個因她而丟了性命也不行。 可當真嫁入馮家……也不行。 自己委屈與否還在其次,云嬋明白,皇太后肯拿馮家嫡長子來做這個交換,算盤就絕不可能打得淺。 她若嫁進了馮家,皇帝再意有所屬也是白費,馮家自可再盡力推一位皇后出來;她若嫁進了馮家,兄長再怎么忠心,也得為這親meimei考慮考慮,就算是馮家當真不委屈她半分,他也不可能再助霍洹除馮家了——如若馮家倒了,嫁入馮家的長媳決計沒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