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絲帶案的三個死者都是小姐,楊玉婕的身份還有待豐富,去查一查她有沒有那方面的副業?!弊笄嫔n抬起尸體的頭,摸了摸她腦后的頭發,搓搓手指,感覺一絲澀意,“死者被清洗過,身體雖然干了,但腦后的頭發還有點濕。這個小屋里根本沒通水電,也沒有水桶,不具備清洗尸體的條件,這恐怕不是第一現場。兇手殺了人,移尸到了這里,因為殺人移尸都是在凌晨,所以他根本不用擔心忽然有人闖進來?!?/br> “絲帶案的三個死者都是被直接殺死在旅館里,沒有進行移尸,這會不會又有人模仿作案?”歐予諾簡直要瘋了,模仿作案的人一個接一個,怎么都集中在這個月,難道八月是什么特殊的月份? “不,這起案件的兇手可能才是絲帶案真正的兇手?!弊\p手叉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衣物疊放的次序、絲帶打結的方式都與絲帶案一模一樣。之前的蔡迪案,因為刻意模仿絲帶案,讓我們產生了錯覺,覺得兇手又出現了,但因為一些原因沒有達到以前的水平??蛇@起兇案讓我們明白,兇手一直固執地堅持自己的作案手法,借此挑釁我們?!?/br> 外面忽然有幾只烏鴉飛過,發出幾聲怪叫,即使跑了多年兇殺案現場,重案組的人還是覺得那叫聲讓人非常不快。大家忙著勘查,氣氛死寂了好一會兒。 “與其說挑釁,不如說正名?!笔鏉≌f,“前幾天發生的那起案件,在網上被人傳說絲帶殺人犯又重出江湖,這讓絲帶案真兇如何自處?在真兇看來,蔡迪案幼稚而拙劣,跟他根本無法相提并論,他能做的就是第四次行兇,告訴警方和廣大對絲帶案狂熱的網友,什么才叫絲帶系列殺人案?!?/br> “潯姐,你怎么知道這些?匪夷所思啊?!睔W予諾道。 安海峽忍不住給了歐予諾后腦勺一下,“叫舒老師!” 歐予諾撇嘴,“我跟她認識的時候她也就一初中生……” 舒潯沒有理會歐予諾的插科打諢,接著說,“前幾起案件,兇手留下過指紋,可這些證據只能指證兇手,不能推斷他的身份。清洗完移尸到這里,我相信這里不會有他的指紋,他做了保護措施,尸體上也沒有他的j液。許多變態殺手都期盼一次完美行兇,他也一樣?!?/br> “變態殺手?”派出所民警重復道,“真沒想到咱們地界也有這樣的人物?!?/br> “兇手可以對任何一個女性行兇,再擺放成他心目中的樣子,但他偏偏只選擇從事性.服務的女性?!弊笄嫔n望著那具被擺放得頗具美感的尸體,慢慢踱步,“兇手對這類女性存在某種特殊的感情,他將自己的這種行兇手段定義為清洗或者救贖。干凈的尸體,好像在禱告的動作,象征天真可愛的蝴蝶結絲帶,與死者從事性.服務的身份大相徑庭,因為在所有中國人眼里,這種工作是不體面而且有點骯臟的?!?/br> 舒潯點點頭,“絲帶案的死者被發現時,死亡都不過幾小時,除尸斑外,沒有其他令人不快的反應,更別說是腐臭、膨脹、生蟲等等。一般兇手殺人后,都盼望尸體被發現得越晚越好,這個兇手卻不同。他選擇的行兇或者拋尸場所都不隱蔽,尸體12小時之內必被人發現。調查報告中顯示,他甚至還疑似打電話通知警察某某地方有尸體?!笔鏉淼绞w躺著的地方,接著說:“兇手知道這是個廢棄的小屋,房間內木質的東西很多,拋尸后一把火燒掉更簡便,還能毀滅不少物證,可是兇手沒有這樣做,也毫不介意這里留下了他的腳印?;蛟S,他認為自己的行兇現場應該非常唯美,甚至是一個應該被展示、被欣賞的藝術品?!笔鏉》怕Z速,強調道,“將自己異化的心里訴求通過殺人來獲得滿足,這就是變態殺人犯。他不是普通的小混混,他非常好勝,對所謂‘藝術’有著自己的理解,而且很聰明?!?/br> “我不同意?!痹敬饝鏉?,不會和她唱反調的左擎蒼食言了。 舒潯眉頭微微一皺。 “論聰明,他不及……”左擎蒼倨傲地抬了抬下巴:“……你?!?/br> 舒潯無語地低頭,覺得有點丟臉。 祝茗妍心一抽,心想,他們……不是不合嗎? 外面又有民警進來匯報最新情況,“我們已經通知她父母和學校的輔導員了,她幾個舍友跟我們說,楊玉婕晚上經常濃妝艷抹著出去,有時還有車來接,她們隱晦地向我們透露,楊玉婕可能被包養。她們還說,她曾經講電話的時候,提到過什么夢某天。明齊有一家夜店叫夢九天,但是他們老板說不認識楊玉婕?!?/br> 歐予諾正在翻看楊玉婕的手機,聽民警這么一說,馬上反駁道:“死者手機里有大量演出和自拍照片,背景led就寫著‘夢九天’。死者可能在那里兼職,那個老板說了謊?!?/br> 過了一會兒,又一個民警又進來,“老板承認了,楊玉婕已經兼職了將近一年,她在夢九天叫露西。對于賣yin活動,老板堅決不承認,他說,即使有,那也是這些女孩子的個人行為,跟他沒有關系。我們聯系了昨晚的領班,她開始也是支支吾吾死不承認,我嚇唬她露西出事了,現在是刑事偵查,如果不說實話馬上把她帶走,她就嚇壞了,說昨晚露西出臺,還提供了嫖客的姓名、地址和電話。姓名是假的,叫什么李明,一查,光是明齊就有好幾萬人叫這個名字。地址是不遠一片別墅區,電話號碼更不用提了,打了沒人接,估計早被兇手扔了?!?/br> “號碼查了沒有?” “歸屬地是明齊?!?/br> 這時,祝茗妍的現場驗尸結果也出來了,“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1到3點之間,死前發生過關系,死因是窒息,鼻腔內有血跡,下唇有啃咬傷,可能兇手為了防止她喊叫,捂住過她的口鼻。她口中的血跡、指甲、毛發等等我們會進一步化驗,說不定還有兇手的血或者身體組織。另外,這根絲帶太舊了,一定不是最近買的。這點很奇怪,前幾個死者被發現的時候,手上的絲帶都是新的?!?/br> 左擎蒼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這根絲帶和死者的頭發做一下微量成分分析?!?/br> 歐予諾掛了電話,對安海峽說:“那片別墅只是預售,市區不少地方有廣告,雖然有精裝房,可現在根本沒人住,除了一些裝修、泥水工之外?!?/br>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卑埠{嘆道,“年紀輕輕的,不走正道,父母該多難過啊?!?/br> 歐予諾猜測道,“兇手是不是曾經嫖完不給錢,被妓.女……不不不,失足婦女羞辱或者挨揍過,所以對這種人非常痛恨?” 舒潯剛才一直在看以前的照片,聽歐予諾這么說,搖搖頭,“兇手想表達的心理訴求,遠比仇恨多得多?!?/br> 祝茗妍一直等著左擎蒼說結論,可他遲遲不開口,她覺得有點索然無趣,舒潯說完后,她兀自走到左擎蒼身邊,“左教授,您對這起案件……” “在現場勘查、尸檢還沒有結束之前,輕易發表對兇手身份信息的推測,都是不負責任的?!弊笄嫔n堅持一貫的觀點,到處走動查看著,隨著陽光的猛烈,小屋內溫度也越來越高,他背后襯衫早已經濕得透透。 祝茗妍遞給左擎蒼一包面巾紙,勸他擦擦汗,可他沉浸在思考中,似乎沒注意到遞過來的紙。歐予諾嘿嘿壞笑,故意抹了一把額頭,“我腦門兒都快成瀑布了,也沒人給我張紙頭擦擦啊?!?/br> 祝茗妍沒好氣地瞪了瞪歐予諾,舒潯瞥了她一眼,一笑置之。 雖然現場勘查、尸檢還沒有結束,舒潯卻有種感覺,兇手對這類女性,并不都是恨,甚至有種隱約的愛。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提拉米蘇~亭亭 ,老面孔 歡迎回來看文! ☆、第32章 夢九天 屋內太熱,警察忙著將尸體裝好,抬上車的時候,幾個人都走到屋外透氣。很多村民圍在警戒線之外,看到包好的尸體被抬出來時,村民一陣起哄,還有幾個小孩想越線過來看,都被阻止了。舒潯抽了幾張紙對折當扇子,看見那些嘟著嘴的小孩,忽然走過去,越過警戒線,蹲下.身子,問他們:“你們平時是不是都在那里面玩?” 幾個孩子很怕生,紛紛倒退幾步,躲在大人的身后,不愿跟舒潯對話。舒潯想,好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有親和力的人……剛想放棄,其中一個家長就把自己的孩子拖過來,指著舒?。骸奥犜?!快點告訴這個阿姨!不然警察叔叔把你抓走!” 小男孩被這么一嚇,馬上服服帖帖地說:“阿姨,大家下學都在這里還有旁邊玩,我們沒拿東西走?!?/br> “那里面有什么東西這么好玩呢?”舒潯盡量放慢語速,使聲音變得比較輕柔。 小男孩想了好一會兒,“桶、石頭、沙子……俺娘說里面沒人住?!?/br> “門上的鎖是你們弄壞的嗎?” “本來、本來它就沒有鎖的?!?/br> 舒潯想了想,又問:“這幾天有沒有不認識的叔叔到這里來?” 小男孩茫然地搖搖頭。 舒潯站起來,對孩子的家長點點頭,說了謝謝,然后問:“村里像那樣沒人住的房子多嗎?” “好幾處呢,有人聽說征地就馬上加蓋,到時候補償得多哩。那些個人啊,平時你在他地盤做啥都不管,只要征地,就出來鬧,要提高賠償款?!?/br> 現場勘查結束后,恰好是下午五點,歐予諾雖然被兩起案子搞得焦頭爛額,但還是沒忘記他老媽做了一桌子菜等舒潯。晚上10點他們要便衣去夢九天走訪調查,這幾個小時的空當,歐予諾跟安海峽說了一聲,邀請舒潯去他家敘舊。 舒潯看了一眼被祝茗妍圍著轉的左擎蒼,獨自去附近水果店挑了幾種進口水果,讓老板打包成果籃,提著上了歐予諾的車。 經不起誘惑的男人,也沒什么可挽留的。舒潯這種獨立灑脫是很多女子不具備的,在她看來,無論在事業上,還是感情上,每個人遇到的誘惑都很多,如果不能堅守底線,保持原則,誘惑一來就左右搖擺,就不配和她為伍。她對弟弟坐牢這件事的釋懷,也正是感覺到了左擎蒼對原則和正義的堅持,才重新開始審視當年的自己。 “潯姐,你找男朋友沒有?”車上,歐予諾比在局里時放松很多。 “目前還沒有個固定的”舒潯回答,最多……有個正在曖昧期的前男友。 “你還這么年輕,舒教授肯定不急,反倒是我爸媽,居然叫我去相親。前些日子,拉著我去見一個女的,形容得多么好,確實挺漂亮。你知道我們有職業習慣,就去查了一下她的底兒,好家伙!”歐予諾拍了一下方向盤,“不僅從初中開始就交很多男朋友,現在還跟一個有婦之夫保持戀愛關系。你說說,我差點喜當爹!” 舒潯掩嘴一笑,“你的職業為你提供了這樣的便利,別人想查還沒門?!?/br> “所以我們隊很多人都是大齡剩男。我們重案組這種整天圍著尸體轉的,恐怕更難找對象。不過我不急?!?/br> “堆了兩起這樣的案子,確實頭疼?!?/br> “蔡迪那個案子我們組另外幾個人負責了,現在我們主要跟楊玉婕案。還得靠你和左教授,聽說左教授破案神速,誰都逃不過他的法眼,真想見識見識?!?/br> 左教授的名字還真不能提,歐予諾話音剛落,舒潯的手機就響了,來電人正是左擎蒼,可能終于發現舒潯不見了。果然,第一句話就是問她在哪里。舒潯長舒了一口氣,半天才回答:“我去趟歐教授家,拜訪一下?!?/br> “你跟歐予諾一塊兒?”語氣有點冷。 “是的?!?/br> “十點半,夢九天?!弊笄嫔n說完,掛了電話,情緒不明。 歐教授見到老同事的女兒非常高興,要不是今晚還有任務,他就準備開瓶白酒助興。歐教授的夫人更加熱情,不僅做了一桌子菜,還一個勁兒給舒潯盛湯夾菜,舒潯盛情難卻,吃下好多,覺得自己都快走不動了。 舒潯想起自己本科時,一個舍友是左海人,有次中秋節她跟著舍友回左海,到舍友家做客。舍友的父母也非常熱情,做了左海最著名的魚丸rou燕湯。她在國外留學時,每當想家想親友,也順帶會想起舍友家的魚丸rou燕??上Ш髞砩嵊岩患乙泼袢チ税拇罄麃?,她怕是再也吃不到舍友父母做的魚丸rou燕湯了。 人生聚散常有,散卻比聚多,我們總不知道相聚相處的日子還有多少,我們總不能預見誰一說再見竟后會無期,應該加倍珍惜。 身為心理學博導,歐教授聽兒子和舒潯在討論絲帶案,沉吟了一會兒說:“我不懂刑偵,單從心理學角度出發,這個兇手已經有了變態傾向,他在日常生活中是一個非常極端的人,要不,過分自卑,要不就非常自負。他很有可能是個從事藝術類工作的人,比如音樂、美術、雕刻、文學等等?!?/br> “我偏向于美術?!笔鏉§o靜等歐教授說完,“他試圖表現的心理訴求是以一種視覺形式出現,除了絲帶外,現場沒有留下文字或者其它象征性物品?!?/br> 歐教授放下筷子,又說:“性服務者給他留下的傷害很大,可他卻沒有對尸體進行破壞。我猜想,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正是從事性服務的人,可能是他的母親、初戀女友、姐妹?!?/br> 歐予諾看他倆一來一往,覺得有趣極了,老爸還有這種天賦,看來以后遇到了棘手的案子,可以請教一下他。 “讓我想不通的是兇手每次都用手掐死被害人、剝光她們的衣服和在手腕上綁絲帶這種行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含義?”舒潯帶著請教的口吻詢問。 “這些一定與他身邊的那位性服務者有關?!睔W教授推了一下眼睛,“裸.體是美,在眾人面前裸.體是丑,是羞辱;絲帶是美,用絲帶捆綁正在禱告的手是惡,是強迫?!?/br> 舒潯眼中一亮,“美與丑共同呈現在尸體上,兇手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好像在《巴黎圣母院》中,雨果塑造了卡西莫多,那是丑和美的結合體,最后以死為結局,但也是一種升華?!?/br> 歐予諾拍了一下桌子,豎起食指,“我知道了!兇手接觸過西方文化和西方宗教!這個兇手太復雜了,我要多吃一點,以后才有體力好好把他抓??!”說罷,又裝了一大碗飯。 ☆☆☆ 十點半,夢九天。 還沒有到客流高峰期,夢九天的音樂聲還不是特別震耳欲聾,燈光也還算柔和,但向來喜靜的舒潯已經覺得渾身不舒服了。她和歐予諾先一步到了夢九天,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安海峽和左擎蒼才到。沒見到祝茗妍亦步亦趨地跟著左擎蒼,舒潯還有點不習慣。相比祝茗妍這時也沒空跟來,她的任務是趕緊把驗尸報告弄出來。 舒潯來的時候,注意到一個細節,夢九天的管理非常嚴格,門口居然設了安檢。安檢分為兩個部分,一是檢查你的包內是否有武器、可疑藥品和可燃物,二是檢查你身上是否藏了刀具。雖說這種行為侵犯了客戶*和權益,但大家一想到這都是為了彼此的安全,就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夢九天用安檢來避免了涉毒、暴力、火災等等許多安全隱患,也是明哲保身的一種手段。 左擎蒼坐在沙發的另一頭,抬眼瞥了一下舒潯和歐予諾,表情非常嚴肅,甚至還有點嚴厲。重案組已經通知了夢九天的老板龔啟天,不一會兒,身材肥胖的龔老板帶著那天的領班小雛菊來了,還帶了一個調酒師過來,說要一邊喝一邊聊。 知道他們執行任務是不可以喝酒的,龔老板吩咐調酒師調幾杯沒有酒精的飲料,多次暗示安海峽,不要借此追究他們夢九天涉黃一事。安海峽也是聰明人,說他所在的重案一組目前只負責兇殺案的偵破,掃黃要移交給別組,讓龔老板好自為之。 龔老板放心下來,讓小雛菊把案發那天的監控錄像、通話記錄都交給了安海峽。 音樂節奏漸漸強勁起來,連沙發都能跟著節奏顫動。本來這個時候將有一次比基尼美女的熱場表演,因為今晚來了幾個警察,龔老板特地換成獨唱。左擎蒼環視著舞臺及四周,在燈光、化妝品和音樂的作用下,除非靠得非常近,別說交談,連看清對方的真實面孔都十分費勁。前三個被兇手殺害的失足婦女都有一個特點,長相出眾,有一定文化,出臺費用不菲,絕對不是街邊那種穿著暴露拉客的站街女。兇手如何一擊即中,找到了大學生身份的楊玉婕?坐了一會兒,龔老板見他們觀察得差不多了,就帶幾個人去他的辦公室,那里安靜許多。 左擎蒼坐定,問:“楊玉婕那晚的出臺費到賬了嗎?” 小雛菊非常為難,得到龔老板的默許后,說:“這種活動我們只接受現金,不能刷卡或者轉賬。不知道露西這次有沒有按規矩辦事,其他人收了現金才辦事的?!?/br> 可見楊玉婕那天也是收了錢才進行了賣.銀.活動,事后兇手居然沒把嫖資拿走。 “除了楊玉婕,還有幾個大學生?”左擎蒼的問題總是問得犀利而不留情面,龔老板一腦袋汗地含含糊糊回答:“有的是……有的也不是,不是很多……大學生兼職的,有……” 這個信息很有用,兇手了解夢九天小姐出臺的規矩,事先帶了現金,而且直接挑上了身份是大學生的楊玉婕,說明他以前很有可能到這里“踩點”,甚至跟一些小姐交談過,知道了楊玉婕的背景??上?,兇手狡猾兇狠,案發當天,他不一定現身夢九天。要在夢九天以往的客人里尋找兇手,好比大海撈針。 舒潯問:“有沒有這方面的臺帳?” “呃……沒有?!?/br> 舒潯冷道:“肯定有?!?/br> 左擎蒼微微勾一勾唇角,雖沒有和舒潯有什么眼神交流,但明顯有一種心有靈犀的欣慰。 “有是有……就是不會記錄客戶信息,這也是為了保護客戶的*。唉,潛規則,潛規則,哪家不是這樣?”龔老板說完,又強調了一遍:“我這算不算立功?你們能不能不要移交掃黃組?” “復制一份給我們?!笔鏉〔灰啦火埖?。 龔老板一臉苦相,還是點點頭。 這女人,在別人面前厲害得很呢。 作者有話要說:我聽到你們求互動的聲音了~~~ 但是,總得讓人家工作一陣兒吧~ ☆、第33章 美女法醫的雙重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