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左擎蒼腦海中迅速調出了首都的地圖,地圖上若干個紅點,都是他所知道的江南菜館,飛快通過口味、位置、環境、人氣的對比,慎重挑選出最合適的一個,“好,那么我們就去……” “去超市買點菜,我隨便弄幾樣吧?!笔鏉★w快地瞅了他一眼,“那個……廚房借我?!?/br> 左擎蒼微微一笑,利落地啟動加速,難得輕佻道,“臥室借你都行?!?/br> 舒潯一邊構思菜譜,一邊在超市生鮮區轉來轉去,挑選食材、調料,左擎蒼跟只巨型犬一樣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手推車里裝著鮮嫩的蔬菜,舒潯剛剛買了半只處理干凈的小母雞,彎腰小心地放進小推車里。 他倆就像一對新婚夫妻,穿梭在高高的貨架之間,精心準備著今天的晚餐,只是,大庭廣眾下,左擎蒼恪守著禮儀和風度,沒有做出什么親昵之舉,既便如此,他凝視著舒潯忙碌背影的時候,目光還是多了一絲旁人可以看出的炙熱。 她的短發更突出了姣好的輪廓,側面看過去,鼻梁高,鼻頭卻很圓潤。一身淺藍色連衣裙,結扣為花朵圖案的米色皮帶環著盈盈一握的纖腰,裙擺隨著她的走動搖擺,小腿光潔而白皙。 左擎蒼根本移不開目光,旁若無人。 遠在鷺洲的陸子騫和小薇一定想不到,幾個月前互不搭理的二位高冷專家,如今并肩而行,舉止言語間還多了一點曖昧。 結賬的時候,舒潯習慣性地把手伸進包里拿錢包,站在她身后的左擎蒼遞了張卡過去,刷完了之后提著購物袋走在前面,高高的個子在人群中總是顯眼。許是偏頭見舒潯沒跟上來,他轉身,手臂一伸,拉過了舒潯的手。 “走了,我們回家?!?/br> 他的語氣尋常得好像相處多年的夫妻,舒潯這會兒有點不好意思,就要掙開他的手,他卻牢牢握著,迫使她小媳婦一樣跟在他身邊。 不知莉雅和于良曾經有沒有過這樣平平淡淡的小幸福,當屠刀砍在莉雅身上時,于良有沒有一點心疼?舒潯又出神,不合時宜地問:“如果你是于良,你會怎么做?” “第一……”左擎蒼思考不到三秒,伸手攬住舒潯的腰,一邊走向電梯,一邊說,“我不是于良;第二,我不接受任何女人為我提供的車和房子;第三,我若殺人分尸,將比他們做得更加干凈隱秘——畢竟,我是專業人士?!闭f罷,他重重捏了一下舒潯的腰,她不怎么怕癢,但也下意識地很不舒服地掙扎了一下,反而讓他二人的身體靠得很近,在他看來,這反應非??蓯?。 回家這一路,左擎蒼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在一個四岔路口等紅燈時,望著前方一長串等紅燈的車輛,他抽空戴上了藍牙回撥過去,聽了很久,只是簡單地回應了幾句,眉頭緊了又松,最終掛了電話。 舒潯上車時就瞄見他后座放了一個大信封,里面一大疊資料,怕是又接了什么棘手的案件。她沒有問,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似乎還沒有資格過問關于他日常生活和工作方面的事。 以前跟左擎蒼在一起時,舒潯就和大多數女孩子不一樣。其他女孩就算沒有翻男友手機的勇氣,至少冒出過這種想法。舒潯那時從來不碰左擎蒼的手機或者其他對外聯系工具,一方面是因為左擎蒼除了破案外,對其他事情興趣缺缺,另一方面,舒潯始終認為,自己不會喜歡上一個不夠光明磊落的男人,所以,她應該給予左擎蒼足夠的信任。 即便現在也是如此。 “你來首都之前,我正打算出差,去一趟明齊市。那里發生了一起不尋常的兇殺案……不,也許不是一起,跟前幾年的懸案作串聯的話,這已是第四起。這起案件是不是模仿之前的懸案還有待偵查,如果兇手都是同一個人,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個心理變態型殺手?!弊笄嫔n摘下耳機,接著說,“我推遲了出差計劃,如果你也有興趣,明天跟我一起去明齊?!?/br> 他居然因為自己耽誤了出差查案……舒潯覺得不可思議,以前他參與辦案的時候,幾天甚至幾十天聯系不上是常有的事,換做別的女人誰受得了? “我……考慮一下?!笔鏉]有馬上答應。 左擎蒼頷首,沒有步步緊逼。 這是舒潯第一次登堂入室,進門后稍稍環顧了一下。這里的裝修還真就是左擎蒼的風格,線條冷硬,色彩以黑白為主,處處可見高科技的影子。他們來之前,左擎蒼就已經用遠程遙控將家里的中央空調和增氧器打開。 “為什么不種點小型植物,哪怕是顆仙人球?”舒潯面對滿眼的黑白灰,不禁建議道。 “我不定時出差,哪怕一顆仙人球都有被我忽略而渴死的可能。當然,如果你喜歡植物,以后交給你打理?!弊笄嫔n將超市買的食材拎去了廚房,出來時非常認真地說,“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按你的意思改變,甚至,重新裝修?!?/br> 這是……求婚還是求同居?舒潯疑惑地眨眨眼,最終還是選擇忽略。她來到廚房,看著干干凈凈、好像從來沒使用過的全套烹飪工具,不禁問:“你從來沒在家開伙過吧?” 左擎蒼靠在推拉門邊,顯然對她的問題表示不滿,用了一種據理力爭的口氣和神情,看著她說:“我煮過牛奶,還煎過蛋?!?/br> “真了不起?!笔鏉≠潎@。 左擎蒼臉色微黑。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一直沒登陸上 覺得防盜章節好麻煩……唉 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biscuit 小朋友,看著你那么多字的評論,感覺好爽??! ps:桃爺不是專職寫作,通常是白天上班,利用中午和晚上碼字,所以不能像專職作者一樣日更兩三次。另外,這種文章我發現邏輯性要很強,一點細節都不能遺漏,有時候寫得很吃力,比單純寫猥瑣歡樂文吃力多了。 ☆、第28章 瞳孔 會煮牛奶還會煎蛋的左擎蒼此時抱臂坐在長方形楠木餐桌旁,望著桌上的兩菜一湯,表情很是復雜,夾雜著幾分尷尬、幾分欣慰、幾分愉悅。舒潯推開廚房的推拉門,把最后一道清炒蘆筍放在桌上,解下圍裙,洗了洗手,坐在他對面。 糖醋里脊、馬蘭頭拌香干、清炒蘆筍、粉絲雞湯。這確實是一桌充滿江南風味的家常菜,份量不多,恰夠兩個人吃,出現在幾乎從來不開伙的左擎蒼家里,顯得太過溫馨。左擎蒼望著眼前的一碗白米飯,松軟guntang,還冒著熱氣。 舒潯抬眼看了看他的表情,滿意地揚揚嘴角,帶著一點點小得意,為他裝好一碗雞湯,又夾了一塊糖醋里脊,放在左擎蒼的碗里。清澈的雞湯上漂浮著幾粒紅色的枸杞,里脊棕紅色的湯汁油亮酸甜,慢慢浸潤了些許米飯,香氣緩緩騰起,彌漫鼻間。 糖醋里脊酸甜可口,外脆里嫩,油炸的表皮將鮮美的rou汁牢牢禁錮在里面,入口才與糖醋汁水混合在一起,醋的酸掃清了rou腥,甜甜的味道提升了原本的rou香。這本是江南一帶最普通的下飯菜,舒潯做得十分地道。 左擎蒼將桌上菜色挨個兒嘗了一遍,沉默著,忽然抬眼看住舒潯,眼中盡是溫情。這樣的左擎蒼,恐怕只有舒潯一個人見過了。 這是舒潯以前一直暢想直到今天才實現的事。 她賭氣出國念犯罪心理學,努力地學心理畫像,看大量的案宗,還參與案件破獲,利用女性特有的敏感觀察著每一個兇案現場,揣摩兇手的背景和動機,挖掘他(她)潛意識想要表達或者完成的東西。起初,她把這項工作現象得太過簡單,以為每一個兇案現場都破綻百出,每一具尸體都新鮮體面,后來,在橫流的血水和熏天的尸臭中吐過百次后,她才理解這項工作的艱苦,也更加同情每一個不再能呼吸的身體。 舒放坐牢后,她想贏,想要戰勝左擎蒼,讓他為當年的高傲而羞愧,可最終真正讓她感到愉悅的,竟然是做一頓美味的家常,坐在他的對面,為他盛一碗湯,看著他帶著同樣愉悅的神情品嘗她的手藝。 或許她一開始就錯了吧,當年只是不甘心以一個非專業人士的身份站在他的身邊,從心底里還是希望能和他并肩作戰。 “我去洗碗,你看看案件資料?!弊郎系娘埐艘粧叨?,左擎蒼按住舒潯收拾碗筷的手,用下巴指了一下沙發上那個沉沉的信封。 舒潯不再堅持,任他并不怎么熟練地清洗著碗筷,自己坐在皮質沙發一端,抽出信封里的一疊文件,幾張照片掉在地上,她看了一眼現場照片,就愣住了。 尸體為男性,渾身.赤.裸,端正地被擺放在一張鋪著白色床單的床中央,尸體雙手交疊在胸前,腕部綁著一條綠色的絲帶,松垮垮的打了個蝴蝶結,顯然不是為了束縛。尸體看上去很新鮮,說明剛死不了多久就被發現了。從房間里的擺設來看,像是賓館。 再不堪的尸體舒潯都見過,之所以愣在那里,是因為這場景很是熟悉,她想起左擎蒼在車上說的“幾起懸案”。對,就是那幾起懸案的現場,跟這起十分相似。 舒潯以前在網上看到過某論壇的一個帖子,里面集合了各地網友訴說的發生在他們周邊稀奇古怪的案子,其中有些可能是杜撰,還有一些確實是登記在冊的懸案,其中一起就是“絲帶系列殺人案”?!敖z帶系列殺人案”共有三個死者,全部為女性,死亡時間縱跨十余年。三個死者生活在同一個的城市,但互相不認識,死的時候都是渾身.赤.裸,雙手交疊于胸口,十指交握呈祈禱狀,恰好擋住兩個乳.f,手腕上系一根絲帶,被勒住脖子斃命前都發生過x關系,事后有被清洗過。尸體也是被端正地擺在旅館床鋪中間,床上都鋪著白色的床單。 明齊市發生的這起案件除了死者性別不同外,其他特征都與“絲帶系列殺人案”相似,怪不得警察們打算取證后做并案調查。 舒潯找出現場勘查報告和法醫的驗尸報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一頁一頁認真看,好像正在復習迎考的大學生。 現場門窗緊閉,第一個發現尸體的是長久旅館打掃衛生的保潔員,這個旅館不在鬧市區,價格比較實惠,平時生意不好不壞。據樓下前臺的登記員講,8月10日凌晨2點多,死者蔡迪一個人來開了一間鐘點房,5個小時70元,先交納押金200元。時間到了之后,也就是10日7點多,服務員見蔡迪還沒下來辦退房,就打電話到房間,想問問蔡迪要不要加時間,電話沒有人接聽,又打了兩次,還是沒人接。樓下服務員叫樓上的保潔員去看看房里還有沒有人,保潔員敲了幾下門,一直沒回應,她以為房里的人已經走了,就拿備用鑰匙打開門一看,差點嚇死。 旅館的女員工沒有人敢去動直挺挺躺著的蔡迪,幾個膽大的也僅僅是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就跑,旅館的老板是個男的,他為了確認蔡迪是裝死還是真死,上去推了蔡迪好幾下,還試探了鼻息等等,發現蔡迪真的死了,才報的警。警察來了之后,旅店老板和最初發現尸體的保潔員憑著記憶恢復了尸體一開始的樣子給警察看。因為是旅館,加上警察來之前服務員的圍觀,現場指紋、腳印等等非常多。 這家小旅館的管理并不是非常嚴格,為了防止員工偷錢,老板在前臺正對收銀臺的地方安裝了一個攝像頭,當晚確實拍到了蔡迪一個人來開房的畫面,之后來了什么人,前臺負責登記的服務員告訴警察,大多來開鐘點房的都不是為了睡覺,有的女的比較羞澀,都是男人先來開房,女的才進去的,還有一些做小姐的,會挨個兒房間打電話,有生意了才來,有的還戴著墨鏡。對于這些人,前臺是睜只眼閉只眼的。那晚來了好幾個開房的男人,隨后有幾個女的跟了進來,前臺見怪不怪,也不是很在意。登記服務員還偷偷地說,凌晨那段時間沒什么生意,她又特別困,經常打盹,放錢抽屜的鑰匙她塞在內衣里,打盹兒的時候,椅子堵著那個抽屜,只要不丟錢,老板是不會計較的。蔡迪進來后,有沒有人跟進來,她迷迷糊糊的,記不清了。 只是沒想到,這個普普通通凌晨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絲帶系列殺人案”的案發現場,也都在這種疏于管理的小旅館里,早些時候,有的旅館連身份證登記都免去了,只在本子上登記了一下姓名和押金。 蔡迪是被人用繩子勒死的,死亡時間確定為凌晨3點左右,也就是說,他開房之后沒一會兒就被殺了。他的所有財物都沒有丟失,兇手明顯不是奔著劫財去的。血液檢測的結果是,他喝了不少酒。房間內沒有打斗的痕跡,浴室有水跡,蔡迪的衣物都脫在浴室里,可見蔡迪在洗澡時,被人勒住了脖子。 他開房是為了等誰,這成為了破案的關鍵。 這起案件之所以驚動了左擎蒼,完全是因為蔡迪的死狀和“絲帶系列殺人案”死者一樣。假設是同一個兇手所為,那么前面幾個懸案就能昭雪。只是,兇手殺人忽然改變了性別,讓人覺得很怪異。 兇手擺弄尸體的行為不同于普通殺人犯處理尸體的方法,舒潯暗下決心,如果“絲帶系列兇殺案”兇手就此現身,那么去會一會也好。 左擎蒼從廚房出來,端了兩杯綠茶,見她身邊散落著明齊市最近發生兇案的各種資料,開口問:“這起案件一看就知道不是絲帶系列案真兇干的,我只想以此為借口去趟明齊,看一看絲帶案的資料。你有興趣嗎?” “絲帶系列兇殺案的第一起案子距今已過去十五年,兇手至今逍遙法外,真想看看他是什么樣的人,希望這次能把他抓到?!笔鏉》畔买炇瑘蟾?,“所以,我想參與偵破?!?/br> “我很榮幸?!弊笄嫔n微笑道。 舒潯移開目光,“不知道是誰一開始兇狠地說,不愿意與我合作?” “我答應你,作為補償,我以后不當面指出你推論的錯處?!?/br> “你怎么知道我以后的推論會有錯?”舒潯倔心一動,脫口而出。 左擎蒼卻像安撫發怒的大貓一樣,把手按在了她的發頂。 舒潯別開頭,順手把他的手推開。就在這時,左擎蒼左手一翻,握住了她的手腕,身體往她身上一壓,她措不及防下意識后仰,反而給了他一個制服她的機會,不過幾秒之間,她的雙手就都被左擎蒼握住按在沙發上,而他的整個上身都壓在了她身上。他們的臉靠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受到。 他的深棕色的眼眸中流露幾分她熟悉的眷戀,聽說人遇見喜歡的東西,瞳孔會放大,反之則縮小,她瞪大眼,用力看了看,他深黑色的瞳孔慢慢放大,像夜晚的貓,虔誠又溫柔地凝視著她。 舒潯眨眨眼,他就快三十的人了,皮膚……還這么好! 左擎蒼的臉在舒潯眼前突然放大,還來不及躲,他的唇就準確地壓在了她的唇上,強硬而堅決。舒潯覺得,自己真的又回到了原點,但不是所有原點都像左擎蒼一樣,這么多年,還在原地等著她回來。 他吻得很兇,舒潯所有呼吸都好像被他掠奪了去,如同一場不留情面的龍卷風掃過原野,席卷一切。 周圍好似燃起熊熊大火,燒掉人殘留的理智?;鸸饣癁闇貪櫟纳嗉?,游走于每一寸熟悉的故土,品嘗如秋日般櫻紅的果實,群山柔軟,大地嬌滑,崇山峻嶺間亦有羞怯的溪流,那里曾經有許多關于曖昧的回憶,讓人臉紅又心跳。 強勢的龍卷風隨著漸漸恢復的理智而散去,臨門一腳還未成功,左同志還需努力。 “我出國讀書之后,你交沒交女朋友……”舒潯回酒店之前,多嘴地問了一句。 左擎蒼送她下樓,密閉的電梯里,他的聲音低沉而有一種屬于男人的磁性,“我回答什么,你愿意今晚留下?” “說什么我都不會答應你?!?/br> “既然如此,我拒絕回答?!彪娞輦冮_了,左擎蒼頗為紳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作者有話要說:不能描寫脖子以下的接觸比能描寫時難得多啊 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thai 童鞋~~~謝謝夸獎 ☆、第29章 妙玉的茶杯 飛機降落在明齊機場時,太陽剛剛下山,天邊殘留一絲血色。因為午后下了場大雨,天氣格外涼爽。立秋之后,便是一陣秋雨一層涼,蟬鳴不再,少了幾分夏意。這是左擎蒼第一次來明齊,所以習慣性地在飛機上看了很久的明齊地圖,舒潯則一如既往打盹兒。 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約定要游遍世界,現在真是呵呵呵。 他倆在工作時很默契地保持著距離,連眼神的交流也少之又少,一人拖著一個小行李箱,遇到前來接他們的市局警察們,都只是淡漠地點了點頭。直到一個高個兒從人群中發出個清晰又帶著幾分興奮的聲音:“舒……舒潯姐!” 舒潯抬眼,在人群中找到了聲音的來源,一個穿著普通白色t恤的白凈男人微微一笑,臉頰兩個梨渦更添幾分暖洋洋的英俊,五官看上去眼熟得很,一定在什么地方見過,她想了想,眼中忽然露出一絲笑意,“……小諾?” 歐予諾,舒鴻儒曾經的同事歐至晗教授的兒子,小舒潯一歲,歐至晗是明齊人,后來回了明齊大學教心理學,全家也都搬到了明齊。舒潯初中時輔導過予諾的數學,歐教授搬走走,兩家來往就少了,如果不特意提起,舒潯已經不記得他們了,也從沒聽爸爸提過予諾當了警察。沒想到初中時還是矮矮、黑黑的予諾長大了變得這么陽光帥氣。 負責接他們的錢隊長咳了一聲,歐予諾忙改口,叫了句“舒老師”。 由于錢隊長坐在另外一輛車上,于是跟左擎蒼、舒潯同一輛車的歐予諾又放松下來,問了一番近況,說他爸爸歐至晗現在已經不帶本科生了,他mama已經退休,每天晚上都出去跳廣場舞,還妄圖教他。一會兒,他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對了,你弟弟小放考的哪個大學?大幾了?” 一直很沉默地看著窗外的左擎蒼沉下目光。 舒潯卻很坦然地回答:“小放犯了錯誤……沒有上大學?!?/br> 也不算說謊。 予諾自然而然把“犯了錯誤”理解為“高考失利”,忙不迭安慰道:“也不是說不上大學就不好,現在這種社會,會賺錢就行!小放皮是皮了點,腦子還挺靈活,以后肯定混得比我們好?!?/br> 舒潯苦笑,感傷地說:“小放有你一半懂事,我們也不會那么cao心了?!?/br> 歐予諾不知其中苦澀滋味,笑著說:“潯姐,你這話說得像我奶奶,你才比我大一歲,我就算說要追你,都沒人會反對?!?/br> “我反對?!弊笄嫔n冷不丁冒出來一句,把舒潯嚇一大跳,防備地偏頭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在工作的時候說什么不合時宜的話,讓大家都尷尬。只見左擎蒼從容地松了松襯衫領口的扣子,在歐予諾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視下,說,“等案子結了之后你再追她不遲?!?/br> 歐予諾笑開,他向來是個自來熟的人,絲毫不怕生,“左教授的冷幽默讓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話了?!?/br> 左擎蒼用更冷的表情和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通知市局,我需要一間獨立的辦公室,另外,把完整的驗尸報告給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