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別動!”陳挽風慌忙尖叫了起來,哭喪著臉道:“虞娘你不能動!柳爺你也不準動!你們都在我結界里面,你們亂沖亂撞的話,結界會碎掉的!” “碎掉,你這是雞蛋殼嗎?”連柳書禹都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也不是說這結界這么不堪一擊,而是因為陳挽風本身就在吃力的抵抗外面那人的邪術,所以這種時候就算飄進飄出一根羽毛,波動都是十分大的。 謝燕九這才徹徹底底給陳挽風跪了,這只黑猴此時出現,必然和施法之人有所關系,故而他想要生擒住它,但這猴兒非常厲害,而且具有動物的野性和敏銳,它從房梁跳到窗簾然后跳到桌子再跳到柜子上,總之就是不落地,他一時之間實在拿不住它,如果有虞娘幫忙就不一樣了,虞娘是速度極快的僵尸,他們倆個合圍一定能抓住它,可怎么偏偏這種要緊時候,陳挽風就將她困在結界里面了呢? 這是在玩兒他是吧?!臥槽就是在玩兒他是吧! 黑猴可勁的搗亂,謝燕九疲于應付,總算沒有讓它干擾到陳挽風和他的結界,最后黑猴兒見對手太厲害了,它破壞結界無望,便轉身沖出窗戶逃進了夜色之中。 由于沒有后援,加上敵方盟友同時為我方隊友的陳挽風太要命,謝燕九只好眼睜睜活生生的看著它逃走了。 謝燕九回身冷笑的看著陳挽風,當場活剮了他的心都有了。 陳挽風努力支撐著結界的同時扭著脖子往身后看,他看到謝燕九用吃人般兇惡的目光望著自己,不禁吞了吞口水,道:“你別殺我,我要是說我已經知道幕后黑手是誰了……能將功補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有男主嗎?有,文案下就寫明了。有男配嗎?有,文案下也注明了,感情會濃烈嗎?那是相當的濃烈簡直異常激烈。為什么現在感情進展這么慢?因為現在有多慢,以后感情就有多深。 事實就是這樣,經歷的越多,感情就越難以割舍,許多現實中的感情也這樣,哪怕是對方讓你很生氣,只要是經歷的夠多,也不會舍得離開對方,是什么支持一對男女走下去?是感情,可感情是什么?感情就是化在無數個日夜里的經歷與波折還有感動。 現在情人節過了,貌似不應景了,靠,我應該早悟的嘛。 ☆、第三十六章 幕后黑手是誰?是否如傳統奇聞異志讀本那般,當所有人懷疑完某甲推理過某乙排除了某丙冤殺掉某丁之后,發現死掉的受害人某卯才是整件事的主謀??。?! 拜托,怎么可能嘛╮(╯▽╰)╭答案顯然是昨天陳挽風見過的耍猴人嘛,原因超級簡單的,就是猴子是他的嘛~ 陳挽風十分得意的對眾人道:“懂了吧,這就是鐵證如山,昨天我親眼見到的?!闭f罷,他又扭頭對柳書禹道:“天亮之后你快派人去抓他,沒準他今天還會去信緣寺那里練攤兒,那里好多人都見過他,說不定還有人知道他住哪兒?!?/br> 柳書禹呆呆的望著陳挽風,就,就這么簡單? “快去??!”陳挽風催促道。 柳書禹這才回過神來,又問了一句:“你說的是真的?猴兒是一個耍猴人的?可這人為什么要害閔嬌和孩子?” 難怪柳書禹傻了,因為他一直認定是自家老婆干的,怎么會突然冒出個不相干的人呢?邏輯何在? 哈,哈哈,邏輯?這問題未免太天真了,假如邏輯有用的話,他面前的三只早就該從第九 章就結下深仇大恨了,妖孽美男聶鳳也不會一出場就掛掉了,漁夫腿男謝燕九更不會到現在連個男配都沒混上——可見,邏輯個女人,丫的就完全不講道理! “千真萬確,這只黑猴快成精了,如果認了一個主子絕不會聽命別人,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但現在你只有先抓到他再嚴刑逼供了!”陳挽風道。 “柳爺,現在天快亮了,你若要去拿人,也得先清點一下人手,安排一下埋伏的地點,屆時他一出現就合而為之,為了你孩兒的性命寧抓錯不可放過才是?!标P鍵時候謝燕九也站在了陳挽風這邊。 柳書禹聞言不再遲疑,立即告辭去清點人手,只等天亮去抓人,清點人手的時候,他抽空仔細回憶了一下白氏說的那些話,結合當時他倆激動的情緒,他突然覺得自己可能誤解了妻子,如果這事跟她無關的話,那他未免也太過分了。 柳書禹暗暗后悔,不該一早錯怪白氏,不知道等抓到了那人之后再去賠罪,她是否還愿意原諒他? 這廂柳書禹已有悔意,還想著可能錯怪了發妻,卻不知另一邊,白氏屋子的外間睡著一個守夜的丫鬟,里間卻只有空塌一張,窗戶大開,晚風吹進房里,紗幔被吹得一飄一飄,老梨花木的精致妝臺上,一支六翅鳳頭釵壓著一張鵝黃色的便簽,便簽隱約現著兩行簪花小字: 昔日素手添妝,今夕淚已空行,一釵難定,與君別,他日再無見,各自珍重。 最末“珍重”二字,因沾了淚,暈開了字腳,現出了一朵哀傷至極的淡色墨花。 柳家雖然布置了捉拿的人手,偏偏今日耍猴人沒有出現在信緣寺附近,于是柳書禹派出的人四處詢問,懸賞換取任何有用的蛛絲馬跡,最后竟然真的得到了一些線索,根據線索的指引在縣城外面找到了一處可疑的廢屋。 那廢屋地處隱蔽,柳書禹帶人沖破了大門,卻發現里面并無一人,而地上被人挖了一個圓形的坑,坑里面放滿了野獸的骨頭。 柳書禹一瞬間想起了一些事,他瞪大眼睛環顧四周,看到屋里墻壁和破損家具上那些用鮮血勾勒的圖案是那么眼熟,與他當日在白族祭壇見到的如出一轍。 所以,這個人和白族有關,那么他也會白氏有關么?柳書禹現在已經陷入怪圈之中,只要發現可能跟白氏無關,心中就升起一股愧疚,可一旦有些蛛絲馬跡指向白氏,立馬又生氣起來。 謝燕九、陳挽風和虞娘稍慢一步進來這里,一進來便見柳書禹的臉陰沉沉,再環顧一下四周,看到那些做過法事之后的痕跡,幾乎確定了耍猴人果然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柳書禹寒著臉下令道:“他可能就在這附近,大家快分頭去找,找到了爺重重有賞!” 他一說完,家丁們便各自分開去找人找線索了。 說來也真巧,就在柳家人幾乎要將此處掘地三尺之際,外出的耍猴人竟然趕回來了,他抬眼一見自己住所被人找到,立刻轉身就走,卻有一個柳家家丁眼尖看到了他,又看到他腳邊跟隨著一只猴子,大叫起來:“那邊的人站住,不要走!” 這一聲直接將屋子里的人全都引了出來,而其他家丁則沖上去追那人,耍猴人見情況不妙,連忙派出自己的黑猴去阻攔追兵,然后自己趁機溜走。那黑猴十分兇猛,得了命令立即齜牙咧嘴張牙舞爪沖了上來,一下子就抓傷了許多人。 這猴頭雖然厲害,但此時沒了盟友陳挽風的相助(_|||)哪里還能翻得起來浪來,很快一道身影迅速向它撲了過去,速度竟然不比它慢,只見虞娘猙獰的冷笑著,手指上的指甲暴漲出來一寸有余,指尖又尖又銳,分分鐘將那黑猴抓得皮開rou綻。 這邊虞娘纏上了黑猴,謝燕九和陳挽風就趁機跑去追耍猴人,那耍猴人大約沒想到黑猴沒能拖住對方,跑了片刻見又有追兵追上來了,索性抽出腰間盤著的一道鞭子,啪啪的就抽向謝燕九與陳挽風二人。 他們三人一時斗成了一團,耍猴人以一敵二,身手利落,鞭法更是出眾,他與謝燕九二人一個使鞭,一個使鐵骨傘,二人竟能戰得平分秋色,而陳挽風橫插了幾下之后,就退了出來,實在與這兩人不在同一水準上。 謝燕九昨日與這人斗法,深知對方十分厲害,未曾想對方的武藝也如此出眾,一下子起了斗志,使出了渾身解數。 偏偏陳挽風因為插不進去,突然摸了幾張火符向耍猴人甩了過去,火符中途燒成了小火球,那耍猴人見狀,也顧不上和謝燕九斗了,急忙躲開,并且向陳挽風彈出一物。 陳挽風見有東西向自己襲來,立馬閃開,那東西卻突然活了過來,追著陳挽風嗡嗡叫著叮他的腦袋。 原來那東西是一只小毒蜂,毒性十分烈,不過叮了陳挽風兩口,陳挽風的左右兩邊額頭上就起了兩個鴿子蛋大小的紅腫,又疼又嘛,弄得陳挽風叫苦連天。 卻在陳挽風抱頭逃竄的時候,虞娘忽然趕到,一伸手就捏死了小毒蜜,并且將手掌攤開給陳挽風看,示意他不要害怕了。 這就是身為僵尸的優勢,防沙防塵防水防毒,可惜不防火。 正在與謝燕九撕斗的耍猴人瞥見對方又來了一人,再一看,虞娘一手拖著一只傷痕累累的黑猴,那猴兒已經奄奄一息了。 “阿黑——”耍猴人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叫了起來,撇開了謝燕九殺氣騰騰的朝著虞娘沖了過去。 阿黑是誰? 虞娘想了一下馬上明白了,原來是這貨給這只猴兒取的名字啊。 她擋在陳挽風前面,豎起一只手的食指,“噌”一聲的長出了一節尖銳的指甲,對準了猴兒的腦袋,面無表情的望向耍猴人。 耍猴人怕她戳死阿黑,立即投鼠忌器,站住不敢在前了。 別看他指使黑猴拖住追兵自己逃走,實際上是相信以這只猴精的身手沒人能抓住它,哪里知道猴子雖然敏捷狡猾,這次碰見的確是僵尸這種逆天之物。 “不要殺它!”耍猴人對虞娘懇求道。 這時候柳書禹帶著家丁也趕到了,一眾將耍猴人圍了起來。 “不殺它也行,你快點撤掉你對柳家閔氏母子施的法術,并且將自己的惡行全盤招認?!标愅祜L站在虞娘身后探出腦袋道。 耍猴人望著猴兒的目光焦急而擔憂,可是一聽這要求卻遲疑了。 “還有,我且問你,你為何要傷我柳家的人,你背后還有沒有幕后主使!”柳書禹也問。 耍猴人哀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黑猴,抬頭死死盯住了柳書禹,那目光充滿深深的怨毒,他冷笑了起來,道:“你們想……怎么處置它都行,總之,我絕不會解除法術?!闭f罷他亮出了鞭子,準備再廝殺一回。 眼下這么多人將耍猴人圍困起來,而他卻是這樣的態度,既不顧黑猴也不顧自己的性命,顯然是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謝燕九不禁奇怪起來,為何這人寧死也不肯放過柳家? 謝燕九沒別的毛病,就是偶爾遇到特異的事物,便會生出一些惜才之心,通過剛才一番較量,他心底已經不太討厭這耍猴人了,雖然他生得丑陋無比,但身手卻是相當的出色,江湖上像這樣的人物并不多見,聽說他之前在鬧市耍猴練攤兒賺錢,實在令他費解,照理來說,有這種本事的人并不需要靠賣藝來賺錢,他只要隨隨便便干一票,都夠他吃喝不愁了。 他如果要靠賣藝來賺錢,就說明他本身不是一個惡毒之輩,可如果不是惡毒之輩,又怎么會對柳家下如此毒手? 加上這人剛剛對黑猴表露出的關切之情并不像是偽裝,故而謝燕九覺得他對付柳家這件事上,也許是別有內情。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放人,我放你,何必要玉石俱焚呢?!敝x燕九道。 柳書禹卻冷笑了一聲,暗道,這人這樣害了我一妾一子,要放你放,我決計不會善罷甘休。他雖然心里是這么想,卻因為想要哄耍猴人撤銷法術,故而沒有說出聲來。 可惜耍猴人心意已決,只是冷笑不說話。 謝燕九默默惋惜著,抽出鐵骨傘對準了耍猴人。他已經給過他機會了,只能言盡于此了,受人錢財與人消災,看來一場惡戰是免不了了。 卻在一觸即發之際,不知何處飄來飄來了一陣的笛聲。那笛聲悠揚,但調子卻沒有人聽過,充滿一股異族風情之感。 謝燕九等人正好站在坡下,柳書禹一聽這笛聲,面色大變,順著笛聲傳來的方向回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坡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衣裳的女子,那女子面容嬌美,身姿倩麗,云發高高盤起,做婦人打扮,卻比那妙齡女子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風韻。 美婦將一管竹笛橫在唇下,樂聲行云流水的從那管竹笛里流淌出來,山坡上的風吹動了她的裙擺,她站在坡上簡直就像是要隨風而去而去了一般。 柳書禹望著那個女子,不知是該怒還是該悲,怒的是這女子便是他的妻子白氏,她這會兒出現在此,則說明此事果然與她有關,悲的是,他和白氏果然還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突然出現的柳夫人身上,故而沒有發現,包圍之中的耍猴人臉上浮現出的激動神情。 耍猴人癡癡的仰望著這個十年未見的女子,在他眼中,她仿佛從未改變,一如昔日那般美好得令人自相形穢。 柳夫人成功的中止了這場戰斗,她冷冷的放下了手中的笛子,看了人群中的耍猴人一眼,道:“莫山,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眾人聽了這話疑惑了半晌才意識道她喊的是耍猴人的名字,于是又把視線放回耍猴人身上,心道,原來他叫做莫山,原來他和柳夫人竟是認識的。 當然,這些人里面不包括謝燕九、陳挽風以及虞娘,他們可沒見過柳夫人。 那莫山見到柳夫人對自己說話,激動得嘴巴都哆嗦了起來,可半天嘴里都蹦不出一個字。 這時,柳夫人又說話了,甚至聲音里透露出一股義憤填膺的怒意,她道:“莫山,十年前,你對天葬山發過毒誓,你再看我一眼就自挖雙目,你竟然毀誓!” 天葬山是白族的神山,對于白族人而言,若對天葬山發下毒誓,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違背的,這莫山正是柳夫人在白族中的故交。 莫山與白氏自幼相識,莫山的父親是白族的大祭司,他自幼愛慕族長之女白芳柔,可白芳柔卻因他相貌過于丑陋而對他不理不睬。 十年前,白芳柔對落難商人柳書禹一見鐘情,而后兩人更是結下良緣,便在她即將出嫁之前,莫山跑來求她不要嫁給柳書禹,他的舉動不但沒有挽回白芳柔,更觸怒了她,于是她逼莫山發下毒誓,今生都不準再看她一眼。 莫山對白芳柔無所不從,縱然傷心欲絕,也應她所求發了毒誓,當天晚上莫山便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白族,從此失去了蹤跡。 莫山乃是天下第一等的癡心人,他貪婪甚至略帶放縱的看著自己從小愛慕的女子,仿佛要通過眼睛將她永遠記在自己的腦袋里。 莫山開心的笑著:“那當然,你的要求,我何嘗沒有答應過,我答應你的話,又何嘗反悔過?!?/br> 說罷,莫山竟然伸出二指,毫不猶豫的挖去了自己的雙眼! ☆、第三十七章 為了看你一眼,我寧可不要眼睛。 為了記住你的樣子,我寧可失去性命。 莫山是條硬漢,他挖去了自己了雙眼,頓時空空的眼眶血如泉涌,染紅了他這一張本來就丑陋的面目,同時空洞洞的兩個眼眶,讓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丑陋了。 可他卻沒有哼一聲,他怕嚇到了心上人。 在場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連白芳柔自己都沒有料到,她頓時愣住了。 少女時候的白芳柔與現在的她并不完全一樣,當年她的母親是白族大公主,她的父親是一位有名的勇士,她一出生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明珠,她美麗又驕傲,所有人都相信她值得擁有最好的一切,連她自己也是那么以為,尤其當她遇到了俊雅的柳書禹,簡直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人了。 所以她只顧自己幸福的時候,從未考慮過在身后追逐自己的人會是什么感受,直到她嫁了人,生了孩子,她才慢慢學會了照顧別人,學會了體諒別人,學會了從不經意的傷害別人到被別人蓄意傷害。 “你又何苦?!卑追既嵘陨苑跑浟丝跉?,卻還是難掩語氣中的責備,她道:“養兒方知父母恩,你可想過你這樣做,若是你的父母知道了,會是什么心情,你覺得你這便是癡情嗎?或者我該被你感動?你可知道,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