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說是什么傷口又感染發炎了什么的,抱歉,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軒轅徹歉意的拍拍乾豹,又道:“不過你別太擔心,孩子現在已經沒事了,說是有人給他們送了錢?!?/br> 乾豹一怔,而后便想應是左右好心鄰居借的,也就沒在意的點點頭,不管如何都得先回去才知道,卻不想…… 回到家,他家人個個看到他就是一個嗷嚎大哭,一問才知道有人造謠,說他打傷了人攤上了大事,這一關得關好幾年,再加上那陳訴被人抬著來要了三次錢,左右鄰居也就輕信了,女兒病那兩天,壓根就沒人愿意借錢給他們,連他媳婦給人做飯的差事都被退了,兩個兒子又跟人學藝在外遠水救不了近火,家里兩個老人一個女人一個孩子,短短幾天卻簡直被人欺負了透去! 乾豹自是氣極,恨不得把左右鄰居都拖出來打一頓,可他到底沒有,也稍稍冷靜之后就忍不住怔了,問:“那給鶯兒送錢的是誰?” “不知道叫什么,只說是得你照顧的新進同僚?!鼻眿D抹抹淚,道:“你只被關幾天的事也是他告訴我們的……嗚嗚,那可是給鶯兒的救命錢,回頭咱們有錢了,一定得還人家?!?/br> “得我照顧的新進同僚?”乾豹擰眉一瞬,忽然想到個黑黑瘦瘦的身影,問:“那人是不是年紀不大,黑黑瘦瘦的?” “對對,看起來十三四歲,黑得跟碳似的,可仔細看人倒是長得挺好看的,也不大說話……”乾豹媳婦直點頭:“爹那手脫臼了,也是他給擰接上的?!?/br> 乾豹又是一驚:“爹的手怎么就脫臼了?” “還不是那個陳什么的一個勁上門要錢……” 乾豹媳婦說著就又哭上了:“眼瞅著鶯兒都病了,咱們自是不愿再給了,可咱們不給,人家就硬搶,都砸壞了家里好些東西,那兇狠勁兒,簡直就是你……你……這樣一來,左右鄰居可不就更信了么……” 他們都認定他回不來呢! 看來今天牢里那事陳訴至少也參了一腳…… 乾豹氣極,但也沒有忘記軒轅徹的提醒,咬咬牙,勸慰媳婦道:“事情沒有那么嚴重,那陳訴只是輕傷而已,現在我回來了,我們家日后日子會再好起來的……” 心中也把陳訴的恨記上了,但他也不會腦子熱到現在就去找陳訴算賬,他至少還是知道陳訴上面有人罩著的,而上面要有人的話…… 不是說那百里明鏡出身很好嗎? 很好,就他了! —— 幾個mama偷得點空閑聚在一起閑聊,恰好瞧見容嬤嬤走來,呵呵笑著就迎上去打招呼。 “大老遠就看到了,還在想是哪個院里的mama這么精神,原來是容嬤嬤啊?!眒ama一號道。 “可不是嗎?容嬤嬤,您這身衣服先前可沒見過呀,新做的?”mama二號羨慕不已。 容嬤嬤挺了挺腰,還特地扶了扶頭上那價值不菲的玉簪子,立馬就有mama三號心明眼亮的開贊:“誒喲,瞧這簪子,是不是金珍坊那支?早陣子我侄女出嫁,我硬著頭皮進去給她挑件體面的嫁妝,隨便瞅了瞅,可被那簪子的價兒嚇到了,得要好幾十兩呢……” “不錯,就是那支?!?/br> 容嬤嬤倒是應得干脆,也沒說怎么得來的,可不說大家也心知肚明,聚寶苑那兩主子家底都厚實得很,甚至那小主都不是一般人…… 幾個mama是真的頓時就眼兒發紅又發綠了。 雖說人家是一院的管事mama,可這王府里頭仔細算起來管院子的mama著實不少,卻哪個能跟人家聚寶苑的容嬤嬤比?瞧那身上的料子,瞧那頭上的簪子,瞧那手上的串子…… “我說容嬤嬤……”mama一號實在忍不住了,輕輕把容嬤嬤往一邊扶開,壓著聲音道:“你們院里還缺人手不?你瞅著能不能把我給弄進去?” 聚寶苑里能說事的兩主子都是好說話的,起碼別其他院的良善太多,那小主好不好說話也沒關系,反正不得寵不是,這樣一來倒是為了她自個兒活得好些得供不少銀子出來給下人使…… 以前不愿去聚寶苑,是因為三爺是個撲錢眼的,沒權沒勢到底風險太大,可如今卻不一樣了,人家三爺如今在神機營呢,日后指不定就當了什么大官,如此一來,聚寶苑也就離有權有勢不遠了,吃好穿好住好事情少,這么好誰不想削尖腦袋了擠進去? 自然,mama一號想,mama二號三號四號也都是想的,又哪能容得mama一號拽著容嬤嬤私話? “容嬤嬤……” “只要容嬤嬤您……” 三兩下,不但幾個mama,就是那些路過的丫鬟也閑不住的來湊一份,硬生生把容嬤嬤給圍了個嚴嚴實實。 容嬤嬤尚不及應聲,就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誒喲,大老遠的就看到一大群人在這兒圍著,還以為是瞧什么熱鬧呢,原來是容嬤嬤啊?!?/br> 一聽這聲,除了容嬤嬤外眾人紛紛面色大變,丫鬟們更是袖子擋臉的趕緊遁走……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側妃院里的管事房mama。 呂側妃管著府中大半中饋,下人的差事怎么分配月錢多少基本她說了算,這房mama雖說是呂側妃院里的管事mama,可也幫襯著呂側妃管一些中饋的事…… 這樣一個人,平日里能不高貴冷艷嗎? 說實話,容嬤嬤和左mama來之前,房mama就是這王府里最光彩的人,可容嬤嬤和左mama一來,她就直接被比了下去。那左mama很低調,不常出院,倒也橫豎犯不著房mama,可這容嬤嬤卻是個竄慣的,時常在府里走動招人眼,房mama豈能不恨上她?只不過人家容嬤嬤宮里出來的,又干了教習嬤嬤十幾年,對規規矩矩什么的通透得很,想踩她尾巴也實在不容易! 說白了,就是房mama看容嬤嬤不順眼但找不著地方下腳踩,可她們卻不一樣,房mama今日撞見她們圍著容嬤嬤,回頭還不知要跟呂側妃怎么說呢,到時候她們可就慘了,自是能閃多快閃多快…… 三兩下,原本圍得密不透風的mama丫鬟就閃了個沒影,可如此一來,容嬤嬤倒是輕松了。 笑容可恭看著房mama:“原來是房mama啊,可真是謝謝您了?!?/br> “客氣客氣,不過幾句話而已?!狈縨ama皮笑rou不笑,陰陽怪氣:“誰叫瞧您被圍得嚴嚴實實也怪可憐的?!?/br> 容嬤嬤不痛不癢的回道:“可不是嗎?這人緣好啊,有時候也是負擔?!?/br> 三房不靠王府養也餓不著,自是不怕呂側妃克扣她們,倒是呂側妃敢克扣她們,回頭三爺可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不幫補府里,虧的到底是她呂側妃的口袋,再加上史側妃和二房那邊,呵呵…… 既然如此,那她還有什么怕這房mama的?夫人重金請她來,可不是給人點頭哈腰的! 房mama聽著容嬤嬤那話,氣得肺差點沒爆炸,可她能得呂側妃重用自也不是蠢的,豈會想不到那些利害? 既然知道這容嬤嬤不好拿捏,自就不能隨隨便便發作撕破了臉去,只能扯著扭曲的笑道:“容嬤嬤的人緣確實好得令人羨慕?!迸?,要沒有你主子罩著你,你就是個吃屎的份!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容嬤嬤和房mama肯定是聊不到一塊兒去的,自是客套了幾句就早早分了手各回各處。 房mama氣得直回到呂側妃的碧霞居,也緩不過臉色來,偏巧呂側妃正在修剪她心愛的盆栽,抬眼就看到了。 心中約莫有著底,卻還是問:“這是怎么了?高高興興的出去吩咐事兒,回來卻就拉長著個臉?” 這府里的事又有幾件能真瞞得過呂側妃?房mama自然知道她心知肚明還問的,也就不怕說了:“還不是路上碰到那容嬤嬤了,說到底再體面也不過是個下人而已,卻穿得那叫一個花枝招展的,還生怕人家不知道她過得多好,隔三差五就出來轉悠?!?/br> 呂側妃抿唇輕笑:“我以為是多大的事,就這么點事兒就把你給氣成那樣,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br> “實在是那個容嬤嬤太惹人厭了呀……” 房mama嘀咕道:“說起來都是宮里出來的,人家左mama還是太后宮里出來扶持大了個公主呢,也沒見架子有她那么大那么愛招搖,真不知道她原本是哪個宮里出來的……” 呂側妃道:“不過是個短命的貴人院里出來的而已,本來也上不得什么大臺面,不過這十幾年來倒是混得不出,自己掙了不少體面?!?/br> 房mama一怔,不禁好奇問道:“是哪位短咳咳……是哪位貴人院里出來的?” “四皇子生母?!眳蝹儒?。 房mama撇嘴:“那可真是應了人走茶涼那句話了……”那位貴人走時,四皇子可還小得很呢,這容嬤嬤竟也不留在身邊照應著,反倒出宮去混得瀟灑。 呂側妃忽然想到了什么的定了定,喃喃道:“這般說起來,容嬤嬤好像是那位去之前出宮的?!睌Q了擰眉:“那么得力的嬤嬤,照理說應該留在身邊才是,那位卻怎么就放她出宮去了呢?” 仔細一想,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 轉角完美的隱藏了魏宸的身影,卻可以供他看清楚正進小院的百里明鏡…… 他敢肯定,那所謂的百里明鏡,就是蘇靜卉,是蘇靜! 咬牙瞇眸,卻忽然,身后有人近。 魏宸倏地轉頭,便見是封子安,愣了一下。 封子安也沒想到他會忽然回過頭來一般的驚了瞬,而后便抱拳頷首:“還以為是誰在這里埋伏我家小主子,不想竟是永安侯路過?!?/br> 臺階都給他鋪好了…… 魏宸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順了他的腔:“瞧見那身影有些眼熟,就停下來看了看,不想竟引來誤會了?!?/br> 封子安:“驚嚇到侯爺,實在抱歉?!?/br> “驚倒是驚了,嚇倒不至于?!?/br> 魏宸輕笑道,裝起糊涂來:“不過,那孩子是你小主子?若是我沒記錯,你不是在神機營里當差的嗎?” “不瞞侯爺,我家小主子自幼聰穎,如今也不過十三四歲,可機關術卻已很是了得……”封子安睜著眼睛說瞎話也臉不紅氣不喘:“小人只是為了保護他才進的神機營?!?/br> 魏宸笑更深了三分:“這種事你竟也放心跟我說?” 封子安面不改色道:“若是旁人,還真不能如此直白的說,但您是永安侯,這就不一樣了?!?/br> 魏宸怔了一下,面色微變。這是在變相的告訴他,百里明鏡是太后安排進的神機營? 沉了沉聲問:“誰交代的?”誰交代你這么說! 封子安抬眸看了魏宸一眼,微微勾唇:“自是您當下想的那一位?!?/br> 果真是太后! 魏宸面色又是一變,袖中的拳頭也握了緊。 蘇靜,不愧是蘇靜,果真好本事,即便換了皮囊失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出身也依舊不弱于任何人,不過這短短時間,竟就脫穎而出入了太后的眼,得她老人家這般厚望…… 后槽牙咬緊,而唇卻勾了起來,魏宸笑得詭異甚至陰森:“自幼聰穎?何止聰穎,簡直……” 話到一半,卻突兀就斷了去,轉眸看著錯愕的封子安,笑:“呵呵,神機營得她,倒確是如虎添翼,只不過……” 又是話到一半便不說了,還直接離去。 封子安擰眉目送…… 這般看來,二人卻似乎并不只是過節那么簡單了! —— 林夕辰和林元智不知不覺就成了醉仙樓的???,不知不覺就跟九皇子軒轅璟混熟了,九皇子軒轅璟時常帶著兩個小弟蘇云覽和蘇云群蹲雅間里吃喝打混…… 當然,九皇子軒轅璟時不時就語出驚人狂放雷,比如現在他就突然問林家兄弟兩:“總聽說花街柳巷燈紅柳綠不僅美煞人還醉死人,可那里究竟怎么個美法?” 林夕辰生生被一口酒嗆了個結實,林元智也好不到哪里去,才往下咽的一口rou差點沒噎死他,雙雙憋得面紅耳赤狂咳不止。 好半響,林夕辰才緩過勁來,道:“九皇子問小人這事實在為難小人了,花街柳巷咳咳……那種地方小人真沒去過?!?/br> 林家最多的就是錢,錢多了這還能差了女人去嗎?若真想,府里那么多如花似玉的丫鬟不找,干嘛去那種臟地方? 九皇子軒轅璟卻是臉一拉,當即就不高興了:“你蒙誰呢?你們老子都去你們會沒去過?” 林夕辰和林元智一聽,都愣了,隨后林元智便笑道:“九皇子又說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 九皇子軒轅璟瞪他:“我三堂哥親口告訴我的,他在嫣紅閣遇上你們老子,還跟他打了招呼呢。你們若是不信,去問我三堂哥去?!?/br> 林夕辰和林元智又愣住了…… 難道是真的? 于是,兄弟二人回林府后,偷偷問林修晟是不是去嫣紅閣了,卻好死不死,被他們娘林柳氏聽了去…… “你見的什么人談的什么生意非得去嫣紅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