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你……” 軒轅徹又氣又窘,頭頂冒煙,咬牙切齒準備好歹罵他兩句發泄下,就見百里明鏡忽的舉手圈上他的頸拉低他,而后,唇送上。 咚一聲,本還被軒轅徹拎在手里的秦小舅舅直接面朝地的趴了…… 高挺的鼻梁狠狠撞地,秦溯生生痛醒。 眉一擰,就覺氣氛不對,才要動,就有哧哧一陣細微而密集的輕響自他指尖前三寸開始密集貼近他的指…… 剛吃的虧,秦溯哪能不記得這聲音來自何物? 嘴角眼角頓時一塊兒抽。 不過,秦溯還是識時務的并沒有動,倒是軒轅徹也聽聞了聲音掃了親熱的興致,低頭看向秦溯,就聽到百里明鏡道:“只是以防萬一?!?/br> 聽到這話,秦溯都不禁額角青筋狂竄,而軒轅徹卻是樂道:“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些總是好的?!?/br> 邊說著就邊蹲下身去,趁著秦溯又被百里明鏡那忽然連發的毒針逼得不能動彈時,手疾眼快就直接狠狠戳了他昏xue……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在我之上,想打暈他實在不容易,今兒卻是托了你的福了?!?/br> 軒轅徹邊說著,邊拉起秦溯一手,一點不憐惜在那手上劃了一刀,趁著殷紅的獻血噴涌時低頭含了一口,而后迅速掏出金瘡藥粉給秦溯撒上便扔了,起身,一把拉住沒反應過來的百里明鏡按住他后腦,將自己的唇壓上他的唇,強行將那口從秦溯的血灌入他嘴里…… 血腥味實在不是什么好東西,百里明鏡也不禁擰眉想推開軒轅徹,卻推不開他,直到被動的咽下那口血,才得被松開。 “不要吐?!?/br> 軒轅徹一把捂住他作勢要吐的嘴:“我知道這很惡心,但天下間的蠱也是欺弱怕強的,他身體里養著西域七色蠱王,血里自然而然就帶著七色蠱王的氣息,而七色蠱王是蠱中至尊,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養得住……只要有他這口血護身,足以保你到他死都不會被蠱毒侵害,所以,不要吐出來?!?/br> 百里明鏡瞪眼看他。 “卉兒,我并不是他,我沒有他那么多時間和空間,我養不了七色蠱王,如果我能養,我哪怕是現在開始養也不會讓你喝他的血……相信我?!避庌@徹苦口婆心,甚至帶著懇求。 百里明鏡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拉開他的手,冷不丁的問:“你怕他對我下蠱?”頓了頓:“他會殺了我?” “他倒不會真殺了你,但……他是真的變態!”軒轅徹嘆氣:“他不會殺你,但他絕對會對你下奇怪的蠱折磨你?!?/br> 百里明鏡挑了挑眉,突兀笑了。 軒轅徹瞪眼:“說正事呢,你笑什么?” “他很疼你?!?/br> 百里明鏡低眸看著不省人事的秦溯:“怕你遇人不淑,怕你被壞女人騙了心騙了情,干脆直接做這個黑臉?!?/br> 軒轅徹張了張嘴,忽然間沒來由的窘:“你可以不用說這么直白嗎?”搞得他好像沒人照顧就隨時玩完的沒用小孩似的。 百里明鏡卻是依舊笑,只是道:“你也很疼我?!?/br> 他跟他親愛的小舅舅打起來,不就是只為了不讓“他”被蠱折磨嗎? 軒轅徹抬眸看了看他,就挺起了胸膛:“知道就好,還不趕緊給爺意思意思一下表示誠意?!?/br> “送你了?!卑倮锩麋R把那槍不似槍弩不像弩東西塞給他。 軒轅徹嘴角自抽抽,不接:“這東西爺用不上?!?/br> “哪天或許就用上了?!?/br> 百里明鏡淡定道:“這是連發的扳機,這是單發的扳機。剛剛對付小舅舅已經連發九十,還剩一百二十發,單發的話還能用很久?!?/br> 頓了頓,補充道:“對了,本該該是劇毒的,但因為量不夠,中個一兩發倒也死不了人,不過能殘廢了?!?/br> 真不知道小舅舅聽到會做何感想…… 軒轅徹默默,也順勢把那物件推了回去:“我真用不上?!?/br> “之前答應給你的?!卑倮锩麋R淡淡道,再把那東西推回給軒轅徹:“要不然我也不會大晚上帶出來?!辈幌腙幉铌栧e,竟還用上了。 軒轅徹怔了一下,嘴角直抽抽:“不是答應過一起做的嗎?” “一起做那個給我用,所以這個你帶著?!卑倮锩麋R倒是干脆。 軒轅徹一陣無語,心里卻是暖暖的就軟了,想了想,也不再堅持的把那東西收了,道:“明天把圖紙給我?!?/br> 百里明鏡:“……沒有圖紙?!彼鰱|西已經不需要圖紙。 “沒有就畫!”軒轅徹瞪他:“再找借口,爺在這辦了你?!?/br> 百里明鏡抿唇看著他,看著他,就是不語…… 軒轅徹嘴角直抽抽:“你以為這樣看著我,我就不敢了嗎?真以為這招百試不爽?” “果真不靈了?”百里明鏡反問,炭黑的小臉一本正色。 可這是一本正色的時候嗎?一本正色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說這種逗趣的話? 軒轅徹無語,而后嘆氣,跟著卻竟然又笑了,百里明鏡看來,整一個神經分裂了似的傻子樣,可又偏傻得可愛,傻得勾人…… 不由的,似被感染了一般,百里明鏡也跟著勾了唇,一雙水眸彎彎似了月牙兒。 他平常也不是不很少笑,只是很少真正的笑,此時不由自主發自內心的一笑,就頓時比起平日更顯溫婉恬靜了,哪怕是臉黑得跟碳似的,還腫了一圈,在軒轅徹眼里看來,也依舊還是很美…… 不知何時開始,他的眼里心底腦海深處,就悄悄然的烙印上了她,不是純粹膚淺的眉眼鼻骨,而是更深沉甚至飄渺的東西,比如那靜若止水的氣質,比如……那渾厚沉穩的魂! 腦子一抽,軒轅徹冷不丁的忽然問了句:“卉兒,說實話,你多大?” 百里明鏡還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微怔之后正要回答,嘴卻被他一把捂上了:“別別別,還是別說了?!?/br> 他倒不是嫌棄那個年齡可能會老,而是害怕被“他”嫌棄小了…… 百里明鏡笑看著他,赤果果的揶揄,明擺著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軒轅徹那么一點隨性涌上的自卑感頓時蕩然無存,再次瞪圓眼瞪他,張嘴想說什么,卻聽到了有人近的聲音。 —— “說實話,你到底怎么脫身的?” 直回到住處,封子安還是不停的追問百里明鏡,卻被百里明鏡直接當面賞了個關門。 “你……” 封子安氣得想踹門,卻是被敖志明等人拉住了。 “人沒事就好,算了?!鄙袧梢矂?。 封子安卻是氣不過:“他成天這樣,還讓我們怎么保護他?都不知道招來是些什么人……我都開始覺得我們才是需要被保護的了?!?/br> 廣燁擰眉:“大半夜你這么嚷嚷,是想把誰引來?” 封子安倒也知錯的窒了下,可還是惱火得難受,只是壓了聲音:“可他總這樣……” “上面可從一開始就沒說他必須事事跟我們匯報?!卑街久鳑]好氣道:“何況,忘了才報上去事了?” 跟太后親侄永安侯有過節,太后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更何況是其他? 太后只是rou眼壞了,心眼還好得很,這么要緊的事情她能隨隨便便給人辦?而如今這些時日看來,百里明鏡不說年紀,不說出身,不說到底哪里學來的那些這些怎么搭上的百曉門,只單單說能力,就不可否認他確實有諸多過人之處,而他,只要有能力就夠了,別的都是次要! 封子安一聽,一口氣就悶住了,但這回敖志明是總算把他從百里明鏡的屋前拉開了。 為此,探頭的翠竹等人也才縮回后罩房去。 —— “神機營出了把厲害的連弩?” 賢妃不甚在意的懶懶道:“說說看,怎么個厲害法?”她就不信,還能比那個死女人造的更厲害! 想起那個女人,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恨不能立馬殺上景陽山去,把那女人千刀萬剮,可卻不得不承認,那女人熱兵器無人匹敵,冷兵器更是登峰造極! 那近來頗得賢妃寵的內侍又哈低了三分腰,笑得跟正在說什么笑話似的:“據說是能一百五十步五連發,還箭箭比前箭威猛,都一支支的將前箭劈成兩半,五箭生生釘出了九箭……” 雖頓了頓,卻只是換氣而并非注意到了賢妃的表情神色,兀自得意的繼續又道:“不過嘛,這以訛傳訛胡吹瞎侃的事情多了去了,指不定是神機營那群酒囊飯蛋今年想不出什么招兒虛報的,上次不還……” “那連弩什么人造的?”賢妃冷不丁的忽然打斷他的話,嬌艷的臉上柳眉輕擰,總覺得這事仔細聽起來就不對勁了。 雖然這里也叫大明國,可這里卻不是她記憶里的那個明朝的大明國,這是一個架空的時代,根本無法用那個大明國的歷史來做這個大明國的標準,而且…… 最重要的是,這破軀殼原本還真只是個只會跟一群女人爭風吃醋的女人而已,除了所謂的琴棋書畫,腦子簡直空空,根本沒有她需要的歷史兵器之類的知識,而她,又該死的對冷兵器不熟悉,實在拿捏不準這時代的弩到底什么威力,有沒有連弩! 不過,憑著感覺,她總覺得這件事…… 那內侍一怔后,道:“賢妃娘娘有所不知,神機營為了保護這種人才不被挖走,這種事情向來守得嚴實,什么人造的……奴才還真沒辦法打聽到?!?/br> 賢妃冷冷一橫他:“那你又能打聽到神機營出了新兵器!” 那內侍臉唰的就白了,咚一聲跪下去,琴瑟直抖:“不瞞娘娘,奴才只是恰好偷聽到有人秘稟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賢妃挑了挑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而突兀的笑了:“這般說起來,太子每年都有機會替皇上巡視神機營,而二皇子卻是沒有的……” 那內侍和一旁的嬤嬤宮女們紛紛低頭,當作沒聽到。 賢妃也不理會他們,站起來就直接往了梳妝臺去:“說起來,本宮也許久不去玉貴妃娘娘那里坐了……” 明軒樓。 “那百里明鏡是已經銷聲匿跡好長時間的百里老將軍的孫子,四個隨身侍衛也一起進了研造廠……” 魏宸卻并不信這份調查報告:“繼續查那百里明鏡住在哪里?!?/br> 改天,他親自去見一見人! ☆、118 拉,真假冷暖 被一個后生小輩的次品連弩深深的打擊到了,乾豹最近很頹廢,脾氣更暴躁,早上更是與人幾句不和而直接打起來,把人打傷了…… 雖然對方只是輕傷,但也已經犯了規矩,再加上對方占著有理就蠻橫,死活不肯輕了,乾豹也就為此而被關起來以示懲戒,賠償自然也逃不掉。 本就是手藝卓越而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人,平常自是沒少得罪人,只是礙著越不過他而忍著,被百里明鏡打擊之后,那些人豈能不合起來在私下恥笑奚落,如今看他被關更是暗地里鼓掌叫好,哪里還會有人來看他? 真假冷暖,瞬間了然。 乾豹家中倒是有老有小,可那些都是平頭小百姓,哪能進到這神機營的牢房來看他,就是知道他被關在這里的四處求爺爺告奶奶,也只怕想捎東西也捎不進來,這就是現實! 坐在墻角,本就沒指望會有什么人來看他,卻不想竟然有人來了,還拎著酒rou來,只不過這人實在不算他想見的…… “呵~” 鼻孔里哼出一聲冷笑,乾豹冷冷看著百里明鏡:“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百里明鏡個頭確實不高,但站著到底要比坐著的人強些,也就有了居高臨下的優勢,但,他卻盤腿就地坐了下來,一點不在意弄臟自己的衣服,一邊把酒rou擺開,一邊道:“有什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