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牛東的悲劇
我呼呼的不停的喘著粗氣,段恒也是如此,我估摸著我倆至少跑了七八公里左右。不過就算這樣,我們的眼神和肩部卻都保持著相同的警惕和沉穩,手指穩穩的搭在扳機上,不敢分神一絲一毫。 “話說你不是何老六的保鏢嗎,怎么又跟楊宗明了???”我語氣嘲諷的問道。 “我一直就是楊家派在六爺身邊的人?!倍魏憧粗曳Q贊道:“你小子真讓我刮目相看,想不到亳州城還有你這么一號人物,年紀輕輕竟然身手了得,槍法還不錯,連耐力都能夠和我媲美?!?/br> “我很好奇,楊家給你了什么好處,值得你這么賣命?” “這還用說嗎?”段恒直言不諱的跟我講:“當然是錢咯,我現在是為錢服務的,楊家給了我足夠豐厚的回報,我當然要對楊家負責了?!?/br> 我冷笑一聲說:“可是現在楊宗明不在這里了,你也犯不著跟我拼命吧?” 段恒瞅著我沉默了片刻,忽然他槍口一轉,把槍收回了起來看著我咧嘴笑道:“你說的沒錯,我追上來確實不是為了跟你拼命的,而是想和你真正的較量一番,上次在會所那邊,你還沒有使出全部的實力,現在可以酣暢一戰了!” 說罷,段恒朝著我勾了勾手指。 我猶豫著,心想如果我現在扣下扳機的話,段恒肯定是躲不掉的,從此這個強敵就不復存在了,不過面對段恒的磊落舉動,如果我就這樣開槍的話,那就顯得我太過卑鄙無恥了。 我再次看向段恒,他緊盯著我,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 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果斷的將槍也收了起來,然后森然一笑,朝著段恒走過來說道:“好啊,那就再讓我領教一下你的實力吧!” 說著,我醞釀出的巨大力量的一拳就這樣在空中發出了爆響,直接向段恒奔了過去。 一剎那,我倆的拳頭碰在了一起。 我倆就這樣硬撞在了一塊,等一陣清脆的拳勁觸rou的聲音傳開,我和段恒各自退后了幾步。在力量的較量上,似乎是不分伯仲的,只聽段恒喊了一聲好后,接著又跨步而上,舉起拳頭著向我又是一拳砸了過來。 我頓時腰身下沉,一個馬步微弓,接著我使出了太極當中的四兩撥千斤,手腕搭過去,擦著段恒的拳頭而過,雙掌直直的插向他的胸骨,不過卻被段恒硬生生的頓住了拳頭,反手一記擒拿抓向了我襲擊過來的手腕。 此時我心間一顫,手肘橫移過來,硬生生撞開了他的這一抓,接著我們身影交錯而過,互換了一下位置。 沒有片刻停歇,段恒迅速朝我攻了過來,我拳頭緊握著也直接迎了上去,我中指和食指微微朝外,手臂以外旋的發勁方式朝著段恒直來的一記重擊撞了過去。當拳與掌相接時,段恒下意識的想要握住我的拳頭,結果就在握住的那一瞬間,他試圖握緊的手掌被硬生生的給撞開了,五指分開的瞬間,他倒退出去,而我繼續前追,拳勁紛涌而出! 只聽砰的一聲,這一拳直擊在了段恒的胸口上,他蹌踉了兩步,一個后仰出去,腳步朝著我的下路飛踹。我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一腳踹在了腹部,只覺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似的,肌rou生疼,整個人倒退出去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 “你剛才那一拳是……是詠春?”段恒瞅著我錯愕的問道。 我搖搖頭如實相告“并不是詠春,是軍體拳,不過我用的是詠春的技巧罷了?!?/br> 只見段恒眼神復雜的看著我,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洪亮的說:“只要給你時間,恐怕你就會成為亳州城的大患,我現在正在向,要不要殺了你!” “話可不要說得太滿了!”我朝段恒說著,隨即陰冷一笑:“難道你沒注意到嗎,鐵絲網的那邊,多了一些我的人?” 喬杉被圍了! 段恒這才瞪著雙眼望過去,只見劉南帶著一些人正在剪網。 只見段恒皺眉怔了片刻,忽然盯著我冷笑道:“你還是這么的陰險,早知道我就不該留你,不過你難道不擔心我開槍打死他們嗎?” 我快速的掏出槍來,神情平靜的說:“如果你真要開槍的話,這一路上你都有的是機會,但你并沒有這么做。雖然你和我作對了這么多次,而且那次何老六給許薇注射毒品,說起來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不過我從小就敬重軍人,我覺得你至少還保持著一些正氣,所以我相信你不會亂開槍的,而且我想再給你一個機會,跟著我怎么樣?” 段恒笑著搖了搖頭,他也掏出槍來跟我說:“不要試圖威脅我,除非你也想試試我的槍法?!?/br> “真的是讓人無奈啊?!蔽页蛑魏惆@道:“我不想跟你這樣的人作對,但事不過三,今天是最后一次了,我還是選擇繼續給你機會,下次如果我們再對上的話,我會不擇手段殺了你的!” 段恒面對我的兇狠毫不在意的說道:“你如果是條龍,我段恒早晚會低頭的,但如果你只是一條蟲的話,想要收服我,那也把我看得太簡單了?!?/br> 我不禁哼了一聲叫道:“行啊,那就走著瞧吧!” 段恒將槍收了起來,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 這時劉南帶著人走了過來,他盯著段恒的背影問我:“沖哥,真的就這樣放過他了?” 我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回答劉南:“你老爹是何等精明的人啊,上次不是也把他抓住了,結果還不照樣放了。我肯定也不會犯傻,得罪楊家本來就有點讓我感到意外了,如果再把段恒殺了的話,不但要付出慘痛的代價,還會和楊家不死不休的?!?/br> 劉南頓時顯得有些尷尬了,我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別想太多了,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交的是你這個兄弟,就算我再不喜歡你爹,就算他上次利用我的事情讓我耿耿于懷,但我也并不恨他。你放心好了,留著段恒比殺了他要好,況且殺人這種事,永遠是需要勇氣的,我和他還不是生死大仇,所以我也提不起勇氣來?!?/br> 劉南聽罷釋懷的勾著我的肩膀說道:“沖哥,其實我也不是真的想要把他殺了,因為我也沒那個膽量,我就是覺得他這個人威脅太大。不過說真的啊,我覺得沖哥你越來越有大將風度了,不愧是我們的老大哥,很牛逼!” “滾蛋,別拍馬屁?!蔽倚αR著說:“今晚被惡心了一下,原本是想要幫人的,但是卻幫出仇來了,我現在煩著呢。當然謝謝你帶人過來了,現在這個點了大家都趕緊回去把,明天還要早起上課呢?!?/br> “嘁,還上個雞`巴啊?!眲⒛现苯颖值恼f了一句,然后他陶醉著繼續說:“我反正是無所謂了,現在這樣的日子,也挺有意思的,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朋友多兄弟多,想吃想喝可以隨便怎么來,哈哈哈……” 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笑罵起來:“你可別犯傻啊,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真以為電影里那種拼拼殺殺的可以風光一輩子呢?有點腦子好不?我跟你講啊,拼命是為了不受別人的欺負,現在我們都過得很不錯了,目光要放遠一點。千萬別犯傻,現在這才走到哪一步啊,你就知足了?” “那沖哥你想要到哪一步才算滿足呢?”劉南盯著我笑嘻嘻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回答劉南:“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人總是要往前走著的,目光往前看肯定是沒問題的,以前是余風,現在余風那些人全都不在了。王鷹虎也被你爹給干下去了,可是,難道你就以為你爹現在在亳州就是無敵的嗎?” 看著劉南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我笑著繼續說:“我覺得沒那么簡單,韓三清今晚上都被那個楊宗明死死的壓住了,所以說啊,什么叫作強大,這是沒有盡頭的。唯有不斷的讓自己變得強大,在面對任何對手的時候都不被隨意踐踏,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厲害了我的沖哥!”劉南豎起大拇指嘿嘿一笑道:“我發現沖哥你的語言能力越來越強了,簡直就是學霸級別的,以后考試我就抄你答案了哈?!?/br> “滾!” 我笑著罵了一句,然后讓劉南帶的那些人先行回去,我和劉南走回了原來的地方,路上打電話給高鵬,這才知道楊宗明臭罵了那批沒追上我的人一頓。后來又來了幾十個人,全是韓三清手下的,楊宗明撂下一句狠話開車走了,至于楊宗明雇的人被韓三清狠狠的收拾了一頓,然后很是狼狽的散去了…… 現在那個地方只剩下韓三清高鵬以及牛東和他的馬子了。 等我回到那邊的時候,看到牛東無精打采的跪在地上,高鵬則是一臉的無奈,而那個女人坐在旁邊的地上哭哭啼啼的,披頭散發的樣子就像個瘋婆子一樣,臉上鼻青臉腫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爛了不少…… 見到我過來,牛東頓時跪著朝我求饒道:“王沖……沖哥我錯了……你放過我……也放過我女朋友吧!” 高鵬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哼了一句:“你真他媽是沒救了!” 我冷著臉盯著牛東冷笑道:“你用不著求我,你愛怎樣就怎樣,我只是心疼了鵬哥的那些錢,就當是喂狗了吧!” 這時韓三清走到我身邊,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表情凝重的感慨道:“兄弟啊,別的就不多說了,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亳州城的水現在很深,楊宗明這個人……嗯……能避就避一下吧。其實得罪上了他不要緊,但是纏上了洛城的楊氏家族,會很麻煩很麻煩的,就連楊勇,現在都分身乏術了啊。我和老劉最近正在為了月亮灣酒店的事情,愁得焦頭爛額呢,別覺得混社會很簡單,因為你永遠看不穿這里面的恩怨情仇究竟有多錯綜復雜?!?/br> 我眉頭微皺著笑道:“雖然我和你現在已經不是兄弟了,但你沖你這一聲提醒我得謝謝你,我也提示你一下,場子里面最好干凈點,你是拉皮條的就好好拉你的皮條,沒有那個殺人的膽子,就不要害人去死,否則有一天也會有人像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一樣,想要咬死你!” 韓三清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很快就開車消失掉了。 此時地上的牛東和那個女的瑟瑟發抖,形貌狼狽不堪。 “我們也走吧?!蔽铱粗啭i喊了一句。 高鵬猶豫了一下,正準備走的時候,卻忽然被牛東給抱住了大腿。 “大鵬哥……求求你幫幫我……”牛東抱著高鵬的腿哀求道:“求你再借我兩千塊吧……我一分錢都沒有了……一分也沒有了……” 高鵬氣的渾身直發抖,他一腳狠狠的踹開了牛東罵道:“你把老子當什么了?提款機還是銀行???你真是要氣死我啊,牛東啊牛東……你早晚會死在外面的,你難道就不想想你爸媽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牛東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著說自己覺得對不起爸媽,但是現在就是戒不掉了,沒辦法,然后繼續苦苦乞求高鵬借錢給他。 我想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了兩千塊錢來,然后扔在了牛東的面前說:“本來我是想幫你戒毒的,但你自己不爭氣,我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歡養廢物,更不待見會咬主人的狗!這兩千塊錢,是最后的同室情面,以后你自己該死哪里就死哪去吧,我不管你了!” 牛東似乎并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只顧著拼命的去撿起地上那些錢,生怕我會后悔。而這時候一旁的那個女人也撲過來和牛東搶了起來,兩個人就像是兩條狗似的,趴在地上對著那兩千塊錢,眼中放出了近似瘋狂的光芒。 我搖了搖頭,和高鵬劉南一起上車離開了這里。 一路上,我們仨都沒開口說話,望著這座城市漆黑的夜,我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牛東那副搖尾乞憐的樣子深深的扎在我的心底,越是看到別人的悲哀,就越能警惕自己的前路。 直到將高鵬送到了體育中心的門口,他還是有些無精打采,一臉的復雜表情嘆了口氣問我:“沖哥,當初我們設計牛東的事,是不是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