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一口古老的井和我
聽了對方的話。 我很想哭! 卻哭不出來。 在這間堂屋內,彌漫著悲傷的氣氛。 原來是這樣! 我已經死了。只剩下自己的意識被存儲在某個零件上。零件被插在一臺電腦上。在某種程序的驅動下,我的意識正在電腦上運行著。 我正在看著花中淚。 花中淚也正在看著我。只見他的一雙眼睛里正在流淌著眼淚。 我真的很想哭! 卻哭不出來。 屋外。天地間忽明忽暗不已。明暗的頻率比之前增高了。 一秒鐘明暗五十下! 花中淚哭著說:“電腦已經出現比較嚴重的毛病了!電腦馬上就要完全壞掉了!這可一點兒也不好!真的很不好!” 我忍不住勸道:“你別哭了!哭有什么用!哭得真讓人心煩!” “我想哭!怎么還不能哭了!”花中淚哭著說。 “電腦完全壞掉,對我們來說,會怎么樣?”我問。 “電腦完全壞掉。就不通電了。而承載著我們意識的某個零件,不是正插在電腦上嗎?它就不工作啦!所以,我們的意識就不再運行了。 沒辦法,就當這是一場沉眠吧!”花中淚哭著說。 我不再吭聲了。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 屋外,天地間忽明忽暗不已。明暗的頻率越來越高。 一秒鐘六十下了。 天上正在下著綿綿細雨。 “當明暗的頻率高達一百下每秒的時候。電腦就撐不住了,就會完全壞掉!會斷電的!”花中淚哭著說。 我很想哭。 卻哭不出來。 接下來。 花中淚走到了一堵墻邊。抬頭觀察著墻上正掛著的一幅畫。 我也走過去,也抬頭觀察著墻上正掛著的一幅畫。 只見畫上畫的是一片碧綠的大草原。 草原上方的天空陰郁郁的,正在下著綿綿細雨。 在草原的中間有一條路。 路是南北路。 在路的兩旁,各有一間屋子。一間是東屋。一間是西屋。 “這是一幅什么畫?”花中淚問。 “這是一幅神奇的畫!”我說。 “是誰畫的?”花中淚又問。 “是你畫的!”我說。 “你說它是一幅神奇的畫,它有什么神奇之處?”花中淚又問。 “畫外的環境中是什么天氣。畫上的天空便是什么天氣。譬如現在,屋外的天上正在下著綿綿細雨。你看,這畫上的天空不也是正在下著綿綿細雨嗎!”我說。 “你看,屋外的天地間正作得忽明忽暗不已??蛇@幅畫上的環境卻不是忽明忽暗的。說明了什么?說明畫外和畫上的環境并非絕對的同步!”花中淚說。 我不再吭聲了。只是看著墻上的一幅畫。 接下來。 花中淚伸出一根手指頭,觸碰上了墻上的一幅畫的畫面。正是綠色的大草原的位置上。他將手指頭縮回來。只見他的手指頭上染上了一抹綠色。 “掉漆!”他說。 “又不是新作的畫。怎么會掉漆?”我問。 “說明有人在這幅畫上做了手腳?!被ㄖ袦I說。 “動了什么手腳?”我問。 “在這幅畫上涂刷了不干漆!不干漆是綠色的!”花中淚說。 “是誰干的?他為什么要在這幅畫上涂刷綠色的不干漆?”我問。 “他在這幅畫上涂刷綠色的不干漆,有兩個原因!”花中淚說。 “哪兩個原因?”我問。 “第一,他是為了將這一幅畫上的大草原刷成綠色。第二,他故意在畫上刷了綠色的不干漆,是為了暗示我們。 這種綠漆永久性的不干。也就是提示我們說,無論我們什么時候發現了有人在這幅畫上動了手腳,都為時還不晚!”花中淚說。 “他到底是誰?到底在暗示我們什么?”我問。 花中淚沒有再回答我。而是往墻上伸過去一只手。用指甲將畫上涂刷的綠漆一點兒一點兒地刮擦下來了。 畫上的大草原露出了真面目。原來并不是綠色的大草原。而是一片枯黃的大草原。 不知道是誰在這幅畫上涂刷了一層綠漆。 也不知道他用一種永久性不干的綠漆刷綠了畫上的干枯大草原,在暗示著我們什么。 “唉!”聞得花中淚發出一聲悵悵的嘆息。 他扭過頭來,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他的一雙眼睛里仍然在流淌著眼淚。 他整個人充滿了nongnong的悲傷氣息。 “唉!”我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 我很想哭。卻哭不出來。 屋外。天地間忽明忽暗不已。明暗的頻率又加劇了。 一秒鐘明暗八十次。 “杜衛城,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你卻還藏著掖著,真有你的!有什么意思嗎?”花中淚哭著說。 “我藏著掖著什么了?”我說。 “你別再裝了!再裝下去,真的沒有什么意義!”花中淚哭著說。 “我裝什么了?”我說。 只見花中淚伸手一指地上。正是指住了地上的一口井。 井是他的井。井隨他移動。井乃植物生機的源泉。他已經運用終結大道將自己終結了。 “在這口井內,藏著什么?”花中淚問。 “我就是從這口井內鉆出來的。在我沒有鉆出來這口井之前,井內藏著我!”我說。 “杜衛城,你少跟我耍嘴皮子!我問你,你從這口井內鉆出來之后,在這口井內,還藏著其它的什么東西?”花中淚說。 “如果我說,在這口井內除了我自己之外,沒有藏著其它的東西!你相信嗎?”我說。 花中淚搖了搖頭,說:“我不相信!” “不相信的話,那你就自己鉆入井內看一看吧!我又不阻攔你!”我說。 “你以為我不敢鉆它?”花中淚說。 “你不敢!”我說。 接下來。 堂屋內的氣氛變得沉默了。 誰也不再說話了。 花中淚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兩個人的互相注視,好像是兩個人的無聲對峙。 屋外,天地間忽明忽暗不已。明暗的頻率已達到非常高。 一秒鐘明暗九十次! 時間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又過去了一會兒。 “好!我讓你親眼看著我,我現在就鉆入這口井!”花中淚說。 “我不相信你敢鉆入它!”我說。 只見花中淚冷笑一聲。從墻上摘下來那一幅畫,迅速將它卷起來。身形一晃,到了那口井的旁邊??v身一躍,跳入了井中。 在我的親眼目睹下,地上的一口井慢慢地愈合,直至從地上消失不見了。 接下來。 我走過去,在一條破舊的沙發上坐著。 在這間堂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我坐在一條破舊的沙發上,身體一動不動,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屋外。 屋外,天地間忽明忽暗不已。明暗的頻率較之前更高了。 達到了一秒鐘明暗九十五次。 天上正在下著蒙蒙細雨。 “唉!”一聲充滿哀愁的嘆息聲傳了過來。 來自于沙發的后面。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扭頭往后看。 只見在沙發上的后面正放置著一只四方柜子。 我聽得出來,剛才的那一聲嘆息就是從四方柜子下面傳出來的。 于是,我將沙發挪開。又將四方柜子挪開。 原來四方柜子下面壓著一口井。 一口看起來十分古老的井。 無疑,嘆息聲就是從這一口古老的井內傳出來的。 只見井內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見,也不知道這口井有多深。 我守著井口等了一會兒。 屋外,天地間忽明忽暗不已。明暗的頻率又增加了。 達到了一秒鐘明暗九十八次。 從井內鉆出來了一個人。 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對方是一個長相十分英俊的男人。我對他這樣的一副容貌并不感到陌生。 因為他和花中淚的自畫像長得一模一樣。 只見他看著我的一雙眼神做得十分復雜。 “怎么了?”我忍不住問。 “你叫什么名字?”他問。 “我叫杜衛城!你呢?”我說。 “我一共有三個名字!”對方說。 “哪三個名字?”我問。 “金拾,丁喜虎,花中淚!這三個都是我的名字!”對方說。 我感到一頭的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