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招人惱恨
天上的雪一直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我正在望著他。 他也正在望著我。 從他的一雙眼睛里,我讀出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復雜情感。 不知道他從我的眼睛里又看到了什么。 他就是正站在院門口處的人。他長得和金拾一模一樣。乃花中淚的自畫像。而金拾就是迷失了自己的花中淚。 而我,就是真正的花中淚。 在他的身旁,正站著一個身材高挑,臉蛋長得還算漂亮的女人。 女人的名字叫翠蘭。她是金拾的妻子。但她背叛了金拾。 女人也正在望著我。她的一張臉上的神色作得比較復雜。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著。 人的沉默是有限的,只要還不是死人。 總有一個人要先開口說話的。 女人先開口說話了:“求求你,饒了他!” “饒了誰?”我說。 “饒了他!”女人將自己的兩手挽住了身旁人的一條胳膊,和他顯得比較親密。 “怎么饒?”我說。 “別讓他回到畫紙上!”女人說。 “不回到畫紙上干什么?”我說。 “讓他做一個活生生的人!永遠做一個真實的人!讓他和我白頭偕老!”女人說。 “不行!”我說。 “為什么不行?”女人問。 我說:“因為他是畫上人物。不可能做一個真實的人!他在畫紙上產生,最終是要回到畫紙上的!” “你讓他回到畫紙上干什么!”女人大聲問。她瞪著一雙眼睛。 “因為一切該收場了!”我說。 “收場?收什么場?”女人問。 我沒有再回答。 暴烈的風雪在空中迷亂飛舞。 “聽說你很愛一個女人!”正站在院門口處的女人說。 “有嗎?我愛誰?”我說。 “金惠靈!難道你不愛她嗎?”正站在院門口處的女人大聲說。 我不再吭聲了。 只見女人抬起一只手,在自己額頭上的發際邊緣用指甲摳了摳,然后用兩根手指捏住一層皮的邊緣,從自己的臉上揭下來了一層皮。她本來挺好看的,但從臉上揭下來一層皮之后,她的臉蛋一下子變得好看了很多。 確切地說,是換了一張臉。 一層皮下面才是她的真面目。 我癡癡地看著這張臉。忍不住垂淚。 很快,我淚流滿面。 這是一張跟金惠靈長得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我仿佛看見了金惠靈本人。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著。 “她不是金惠靈!”金拾大聲說。 我點了點頭,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我知道,她不是金惠靈!她只是和金惠靈長得一模一樣罷了!” “你別再愛金惠靈了!她根本不值得你愛!”金拾大聲說。 我扭頭望著金拾。 渾身赤.裸著的他正坐在潔白的雪地上。 從他的一雙眼睛里,我讀出了一份真誠和心痛。 我止不住淚流。我扭回頭,又在看著正站在院門口處的女人。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著。 “我長得好看嗎?”正站在院門口處的女人大聲問。 “好看!真的很好看!簡直沒有比這張臉更好看的了!”我一邊流淚一邊呢喃。 “我陪你睡一覺,你饒了他,可好?”正站在院門口處的女人說。 我久久沒有吭聲。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 “行不行?”正站在院門口處的女人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大聲問。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著。 我慢慢地搖了搖頭,說:“不行!” 突然,我的腰部一涼。比風雪更涼。 我慢慢的低頭一看。只見瞎老太婆離我很近。她的手里正握著一把黑色的匕首。黑色匕首的一大半已經沒入了我的腰里。有鮮紅的血從傷口里溢出來。白色的肌.膚,黑色的匕首,殷紅的血,在我眼中清晰分明。 我看著瞎老太婆。 瞎老太婆的一張布著兩塊燙傷疤痕的臉也正在朝對著我,仿佛能看得見我似的。 “為什么?”我問。 “還能為什么!你應該知道我代表了誰的思想和意愿,和擁有誰的記憶!”瞎老太婆說。 “是我送給你的黑色匕首!”我說。 “是呀!我當然沒有忘記!你還告訴我,我可以用這把匕首殺死任何人!”瞎老太婆說。 “你用這把黑色的匕首已經殺了一回金拾。金拾就是迷失了自己的花中淚!”我說。 “可惜!我沒有把他殺死!”瞎老太婆說。 “現在,你又用這把黑色匕首殺我!而我,就是真正的花中淚!”我說。 “是呀!不知道這一回能不能殺死你!”瞎老太婆說。 “你等于殺了兩次花中淚!”我說。 “只要花中淚不死,我見一次殺一次!就算殺他一百次我也不厭倦。一直到殺死他為止!”瞎老太婆說。 “丈母娘,花中淚有這么讓你惱恨嗎!”我禁不住垂淚道。 “有!你別喊我丈母娘!我嫌惡心得慌!”瞎老太婆大聲說。她顯得很抗拒。 “我真不知道,花中淚到底哪兒做得不好了,竟然招你如此惱恨!”我哭著說。 瞎老太婆說:“你真的想知道為什么嗎?” 我點了點頭,說:“想!” “好!那我就跟你說一說你為啥招人惱恨!在局外時,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去我家?”瞎老太婆說。 我點了點頭,說:“記得!”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去我家的時候,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瞎老太婆說。 我說:“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我身上沒有穿衣服!”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身上一絲不掛的跑到我家里來!讓我這個準丈母娘看見你的陰毛和rou,你說我是什么樣的心情!”瞎老太婆說。 我說:“你的心情很不好。記得當時你暴跳如雷,惡狠狠地罵我!還cao起一把掃帚打我!” “你他媽的!你身上啥也不穿的跑我家里來!rou一晃一晃的。陰毛又黑又濃。你說你得多扎眼得慌!誰家的女婿像你一樣光個身子往丈母娘家跑的!我這當丈母娘的該看你的rou嗎!你說我能不惱得慌嗎!換成誰,誰不惱得慌!”瞎老太婆語氣憤慨地說。 “就因為這個原因,你很不喜歡我,不愿意讓我當你家的女婿?”我說。 “因為這個原因還不夠嗎!不管怎么勸你穿衣服,你死活都不穿!非要光個身子!每次來我家都是光個身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rou一晃一晃的,一會兒它還硬起來了,一叢陰毛又黑又濃!有時候,陰毛上還粘著飯粒子!你說,哪個當丈母娘的看見自己的女婿光個身子一絲不掛的能受得了。 你說你當初,哪怕身上穿一條三角褲頭去我家。我都不至于那般惱恨你!可不管我怎么說你,你都不聽!怎么說你你都不聽!讓你干點兒啥,你非不干。就會跟我犟!死犟驢一個! 人家都說你是個傻子!說我家好好的閨女,怎么找了一個傻子!”瞎老太婆說。只見她顯得比較激動,氣呼呼的。 我抬頭仰望天空。 只見天幕很白。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發出了一聲嘆息。 渾身赤.裸著,正坐在潔白雪地上的金拾在看著我。他用一種頗顯埋怨的口氣說:“花中淚!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身上啥也不穿的跑去丈母娘家,rou一晃一晃的,還敢當人家的面硬起來,陰毛上粘著飯粒,行為非常欠佳,你做得很不對!你真是夠了!不能怪人家胡世珍惱恨你!換成我遇見你這號的闖進家,一定會抄家伙把你攆出去!打你個頭破血流!” 我作得苦笑不已,沒有吭聲。 “你不穿衣服,我就不讓你金惠靈跟你一起生活?;ㄖ袦I呀!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點,只要你穿上衣服,哪怕是身上只穿一條三角褲頭,我就會同意金惠靈跟你在一起??赡憔褪鞘裁炊疾淮?,死活不穿。你每天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下走去時,胯下的一根rou晃來晃去的!人家都說你是一個傻子! 我女兒長得那么好看,身上又沒有殘疾啥的,還年輕著。上門提親的人多得是!我犯得著讓我女兒嫁給一個不穿衣服的傻子嗎! 花中淚呀花中淚!你可倒好。你殺死了我的女兒。也殺死了我!你還控制了我和惠靈的魂魄!讓我們娘倆的魂魄永無出頭之日。你說,我能不惱恨你嗎!我會舍得不殺你報仇嗎!”瞎老太婆十分激動地說。 只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用力將插在我腰上的黑色匕首轉動了好幾個圈。 她猛然將一把黑色匕首從我腰上拔了出來。 只見我腰上的血窟窿血流如注。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繼續!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