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靈驗
那邊父親也急了:“大衛!說話可要講良心??!你不能給我無理取鬧!當初是你自己非要選漢語言文學專業!我讓你選財會專業你不干!你說你熱愛文學,將來要當一名作家!現在,你不是已經當上了作家嗎!你不是跟一家文學網站簽約了嗎!” 我說:“現在不干作家了!” “為啥不干了?” “掙錢少!”我說。 “少就少點兒吧!掙多少才算夠??!能顧住吃喝就行!”父親說。 “爸,你知道我一個月才掙多少錢嗎?”我氣道。 “你以前不是給我說過,一個月掙一萬多嗎!”父親說。 “你給咱村里的人還有咱那些親戚都說了沒?我一個月掙一萬多!”我問。 “說過了!” “他們都啥反應?”我問。 “都說你掙得不少!有出息!找了一個好行當,天天不用出力干活,用腦子賺錢的!高檔人士!就是牛逼!”父親說。 “別忘了明天把錢給我打過來!”說罷這句,我掛斷了電話,淚流不止。 我又蜷縮著躺在公園里的長椅上睡了一晚。 天越來越冷了。已過了冬至。 要是下一場大雪。我可能就凍死在公園里的椅子上了。 第二天,我到銀行的atm機上查詢,發現卡上多了五百塊錢。取出來,洗澡理發刮胡子,又買了一身廉價的衣服。將自己打扮得干干凈凈的,像個正常人了。這才用最后剩下的八十塊錢買了一張車票,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車。 深情凝望這座城市。它承載了我的青春。如今,我要離開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當大巴車駛離這座城市,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在這里呆了整整十年。我什么也沒得到。最后帶著一顆傷透了的心回家了。 一路上,我聽著車里播放的歌曲,不停地在淚流。 坐在我旁邊的人說:“別哭了小伙子,時間會沖淡一切!” 八個小時后,車停了。人們都下了車。 這是一座小小的縣城。我既感到陌生,又感到熟悉。相比于那一座大城市,這里的樓好低好破,馬路好窄好短,年輕人也少很多。它散發著一種陳舊的泥土氣息。 父親騎著一輛電三輪來接我了。他看了看我,臉上沒表現出多大的高興,平淡地說了一句:“你自己一人回來的,小瑜呢?” “分手了!”我喉嚨一陣發緊,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不是好好的嗎!怎么分了?”父親問。 “人總是會變的,就分了!”我說。 父親不再說什么,神色黯然。 我坐在電三輪的后斗上。父親騎著電三輪拉我回家了。一路上父子無話。我坐在后面看著他頭上藏不住的白發,心里頭一點兒也不好受。有好幾次默默地流淚了。 回到家。破舊的院子,低矮的瓦房?;椟S的燈光,放得亂七八糟的雜物。還有一種潮濕霉爛的味道。讓我感到十分壓抑。 家里的氣氛十分沉悶。 父親在抽煙。母親在流淚。 他們認為我很難娶上媳婦了。 母親哭得很傷心,罵道:“王八孫妮兒!耽擱俺那么長時間,不跟俺結婚,跑了!” 父親嘴里吐出一口nongnong的煙霧,說:“這馬上都過年了。過了年都三十一歲了!在咱們鄉下,你找黃花閨女是找不著了!只能找個二手的大齡婦女。離過婚的,也不能嫌棄人家帶著孩子??!” 母親急得拍大腿,哭著說:“想娶媳婦?錢呢!去哪兒弄錢??!看咱家這屋子破的成啥樣了!二十多年的老屋子了!一下雨就漏水,咱不得給孩子翻蓋一遍嗎!你家連個像樣的屋子都沒有,就是人家離過婚的,八手的女人也不嫁給你!現在娶個媳婦多難!” 父親說:“看你這個哭喪樣兒!還說我不發財了!都讓你把我克的了!” “放你娘那屁!自己沒本事,在這兒怨我了!你別啥都怨我!”母親罵道。 父親看著我,擰起眉頭,問:“大衛!你一個月掙一萬多!錢呢?也不見你給家人打過來!還跟我倒要錢!你掙那么多錢都花到哪兒去了?” 我苦笑不已,說:“又不是沒跟你說過。大城市里消費高。買一根香蕉都要八塊錢!一個月掙一萬,吃吃喝喝,再交房租電費啥的,買買衣服,就啥也不剩了!小瑜她不上班,都是我一個人賺錢倆人花。養著養著她還跑了!找了一個月掙六萬的主!” “沒良心的小sao.逼!吃喝穿住都花俺兒子的錢,耗了俺兒子八年!養她八年。養個狗也養得老死了!她最后跑了!一定不得好報應!”母親罵道,氣得又哭了起來。 父親繼續抽悶煙。 家里整個愁云密布。 我問父親:“爸,到現在,咱家一共攢了多少錢?” 父親沒有用嘴回答,而是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二十萬?” “不是!” “兩萬?” “不是!” “媽呀!不會是才兩千吧?!” 父親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大衛,咱家就剩下二百塊錢了!要不是給你打那五百塊錢,本來還有七百!” 我心中大為來氣,埋怨道:“這你都活了一輩子啦!就給我攢了二百塊錢!二百塊錢,夠弄啥!看人家那爹,哪個到老了不是給人家兒子攢個幾十萬!還有上百萬的!” 父親說:“貨比貨該扔,人比人該死!那我就掙不了那么多錢!你能把我咋地?” “你這當爹的,我還能把你咋地!只能怨我命苦唄!”我沒好氣地說。 父親說:“你一個月掙一萬多!咋不知道給家打點兒!都自己揮霍完!” 在家住了幾天,甚是煩悶無聊。找不到事兒干。也看不到希望。 我又想寫作了。 家里沒有電腦。就向母親要了十塊錢。騎自行車到鎮上買來了紙和筆。坐在桌子前悶了一個下午,想得腦袋疼,也沒憋出一個好點子來。只用筆在紙上寫下了一行開頭:我是一個生活貧困的孩子。我的父親死了…… 到了晚上十點多。早已吃罷了晚飯。母親來到我屋,跟我嘟囔了起來:“大衛!你爸咋還不回來!打他電話也打不通!” 我問:“媽,俺爸跟誰一起上班的?” 母親還沒來得及回答?!斑郛?!”一聲大作。我家的鐵大門被人用力撞開了。有幾個人闖進了我家的院子里。大呼小叫的:“嫂子!嫂子!嫂子在不在家?快出來!” 我和母親趕緊出去了。認得來到我家院子里的這幾個人。都是我父親的工友。平時,他們一起組隊到工地上干活。 “咋了霍老四?看你嗷的響了!一個村里的都聽見了!”母親問。 霍老四急得蹦,大喊道:“出大事了!俺杜哥,讓人給打死了!” “啥?你再說一遍!” “杜哥讓人家給打死了!” 母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來,他們一隊八個人,在某個工地上干完了一樁給樓腳澆散水水泥地面的活兒。找老板要工錢,老板一直拖著不肯給。這回又去要了。雙方吵吵起來了。不僅工錢沒要著,還讓一幫子拿刀拎鋼管的人給打了。 別人都嚇得跑,或蹲下來抱頭求饒。只有我父親敢反抗。被人往頭上狠狠劈了一刀。劈開了頭蓋骨。接著又挨了重重一悶棍。人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過一會兒再看,已經氣絕身亡了。 聽罷,氣得我腦子亂了,險些沒瘋掉,又哭又叫的,頓足捶胸。從廚房里cao了一把菜刀,要去找對方拼命。被幾個人拼了命的給攔住了。將我抬到屋里摁在床上。把菜刀從手里給我奪下來,說:“大衛!先不說對方人多,都是黑道上混的,下手狠,你去了讓對方砍死準頭!就算你厲害砍死了人家,還不得給人家抵命嗎!這事兒咱們已經報警了!讓警察看著處理吧!”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繼續,敬請期待!祝大家除夕夜快樂!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