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大夫人愣了一下,揚了揚頭,“李太醫,有什么問題?” “這藥是給失心瘋的病人吃的,老太君只是老年病,如何能吃得這種藥?”舒安夏的聲音顫著,因為氣憤的雙眼變得通紅。 “可笑,你懂什么?”大夫人輕斥了一聲,“趕快把藥端回來,李太醫說,如果藥涼了,就沒有藥效了!”大夫人冷著臉道。 旁邊的婆子一聽大夫人如是說,趕忙向前走了一步,準備接過舒安夏手中的瓷碗。 “母親想官府帶走嗎?想要被扣上弒母的罪名嗎?”舒安夏冷笑著,坦然地將瓷碗遞到婆子手中,聽到“弒母”一詞,接過藥的婆子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慌亂,端著瓷碗的手一抖,些許黑色的藥汁從碗中滲出來,滴在她手指上,婆子強忍著熱燙的侵蝕,咬了咬牙。 大夫人怔忡了一下,隨即冷冷地看向舒安夏,“你說什么?” “母親如果不信,可以再請一名其他太醫來驗,就知夏兒所說是否屬實?!笔姘蚕膹拇蠓蛉说难凵裰锌吹某?,這件事一定不是大夫人所為,大夫人向來自負,雖然上次的事兒,是包庇了顧娉婷,但是讓她親手去害老太君,她還不是那么惡劣之人,而且剛剛她從婆子身邊過,她看到婆子手腕上帶著一個通身剔透的翠綠色翡翠,從色澤和光澤度來看,翡翠的價值不菲,根本就不是婆子所能負擔得起的,而這個婆子常年跟在大夫人身邊,大夫人即使賞賜,也不會賞賜如此貴重之物,所以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婆子的鐲子是由他人所贈。既然送了這么貴重的物品,自然是有事相求。 自從老太君醒來之后,大夫人痛改前非,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盡心盡力伺候在老太君身邊,舒安夏是個恩怨分明之人,之前如果不是大夫人的幫忙,她也不會那么快有顧瑞辰的消息,當然,就更談不上幫忙了,所以,她記大夫人一功,如今有人想借著大夫人之手,除掉老太君,又或者是借著老太君,除掉大夫人,更有可能,是一箭雙雕。老太君一直待她不薄,大夫人雖然平日里對她百般苛刻挑剔,但是大夫人對待還算真心,所以,舒安夏也就出于本能地插手了此事。 大夫人臉色又沉了半分,猶豫了半響,對著一個小廝朗聲道,“去把太醫院除了李太醫以外的其他太醫全部請來!” 沒多一會兒,太醫院們未給宮里主子看病的太醫都來了,進了屋先對著顧瑞辰俯首作揖,“給定北王請安!”顧瑞辰擺了擺手,讓他們趕快給老太君看診。 幾個太醫趕忙上前,給老太君請過安之后,他們按順序摸上了老太君的脈搏。 把脈之后,幾個人面面相覷。 “到底怎么樣?”大夫人有些焦急,通常每次看病,病人或者病人的親屬,都會盯著大夫的臉色看,如今大夫人看著太醫們的臉色不約而同出現的為難之色,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幾個太醫互相望了一眼,又擔憂地看了一眼顧瑞辰,最終,為首的藍袍太醫走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夫人中毒已深,恐不出月余!”太醫沉重地說出結論。 “中毒?”大夫人雙眸撐大,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霸趺磿卸??” 太醫為難地撇撇嘴,“脈象顯示就是中毒,到底是中何種毒,或者為何中毒,必須要從老夫人平日里的膳食和藥食下手,逐一檢查?!?/br> “不用了,直接就查那碗藥吧!”舒安夏嘆了一口氣,直接插嘴,怪不得她開始就覺得老太君的面色不對勁兒,因為一直想著要進宮的事情,所以就忽略了替老太君把脈,沒想到老太君竟然是中毒?只不過,這副藥不應該是毒藥才對。 大夫人一聽,臉色更加難看,但是仍然給婆子使了一個眼色,讓她端過去給太醫。 婆子咬著牙,手臂顫抖著就往太醫的方向走。忽然,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向前撲去,她端著的托盤和瓷碗,自然也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從她手中飛了出去。 舒安夏輕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婆子。 婆子趴下的那一瞬間,眼角掛著一抹深深地笑意,驗吧,她倒是想看看,砸碎的藥碗能驗出什么。 然而,想象中的瓷碗破碎落地的聲音沒有傳來,婆子有些詫異地微微抬起頭,順著她的視線,只見那個被她狠狠扔出去的瓷碗,竟然被顧瑞辰準確無誤地接在手中。 “定北王不愧是定北王,身后了得!” “就是,要是王爺沒接到,我們也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 “一看這碗藥的色澤,就一定有問題——”幾個太醫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說道。婆子登時面如死灰。 顧瑞辰冷冷的沒有接話,幾個太醫接過去,趕忙開驗。 舒安夏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她早就猜到了婆子會搞這么卑劣的一出,所以她跟顧瑞辰先通了氣,不過就算是不通氣,顧瑞辰也絕對輕而易舉地接到這個藥碗。 時間過了半柱香,太醫們已經驗完,碗中的藥并沒有毒。 聽到這個結論,婆子明顯松了一口氣,不過心中的疑惑也更深了,難道老太君平日里得罪的人很多?她以為別人給她的藥就是毒藥,沒想到竟然不是——婆子的心里暗暗慶幸的同時,心里仍然有些忐忑。 “只不過——”藍袍太醫又開了口,這讓原本把心放下的婆子,又緊張起來。 “只不過什么?別吞吞吐吐的!”顧瑞辰斂起劍眉,幽深的黑瞳中閃過一抹深邃的光澤。 “只不過這種藥只能吃兩次,超過兩次,便容易使人產生幻覺?!碧t欲言又止,他們長期在宮里府和達官貴人的府中看病,自然知道這些大家族里面用的老把戲,爭寵弄得神經失常,自然也是常事。然而,這顧府的老夫人可是地位不同尋常啊,又不是什么隨便的姨娘,到底是誰膽子這么大呢? 太醫想著又搖了搖頭,大家族中的事兒,他還是少參與的好。 顧瑞辰屏住呼吸,一股極強的陰霾浮上了他的黑瞳,太醫感受到一股寒氣,不由得顫了顫身。 “去,把太醫院的李太醫給本王拿來!”顧瑞辰的聲音冷如萬年寒冰,讓除舒安夏在內的所有人不由得顫了顫身子。 婆子登時面如死灰,那個李太醫來了,她就徹底完蛋了,她可是清晰的記得,李太醫當時囑咐,此藥只能吃兩次,兩次之后就要換下一個方子,然而這句話被那個人聽到了,那個人吩咐自己不但把藥加成了雙倍,還—— 婆子雙拳緊握,整張老臉,像是要上刑場一般難看。 “呦,我說今天怎么這么熱鬧,原來是咱們顧府的大貴人‘定北王’回來了呢!”人未到聲先到。眾人聞聲轉頭,只見五房李姨娘一身火紅褙子,抱著一只雜色花貓,她的身旁跟著身穿素色衣裳的顧婉婷,兩人一前一后緩緩地走進來。 婆子一看到來人,雙眼忽然亮了亮。 舒安夏微微蹙眉,今日里他們來老太君這兒,只是一個偶然,可是為何這些人都像是有了風聲一般?看了看時辰,假如再鬧一會兒,今日就又不能進宮了,只是——她怎么總決定今天的事兒有些怪? “給母親請安!”顧婉婷看到大夫人,先是怔了怔,然后快步上前行了禮。大夫人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然后就轉過身。 顧婉婷撇撇嘴,狀似不以為意,就轉過身,親切地拉起舒安夏的手,“三嫂今日怎么來了?三哥難得回來一趟,你也不好好陪陪他!”顧婉婷說著,還不忘曖昧地看一眼顧瑞辰。 舒安夏斂氣黛眉,也勾起一抹舒適的笑容,“正準備出門走走,結果就來了事兒!”舒安夏說著,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婆子。 婆子冷汗涔涔,趕忙低下頭。 顧婉婷眨眨眼,環視了一周后,驚訝地開口,“怎么這么多太醫?發生了什么事兒了?” 眾人一聽她問,誰也沒開口,婆子卻是直了直身子,若有似無地向這邊使使眼色。 見沒人答話,顧婉婷直接搖了搖舒安夏的手臂,“嫂嫂——” 舒安夏拍了拍她的手背,“等一會兒,你就知道答案了!” 舒安夏話音剛落,剛剛出去找李太醫的小廝就匆匆忙忙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br> 大夫人臉色一沉,“什么事兒慌慌張張的?” 小廝看了一眼眾人,最終把視線落到顧瑞辰身上,“宮里剛剛傳來消息,李太醫在看診的時候,冒犯了南國公主,已經被皇上賜死了!” 144 故人來訪 更新時間:20121223 23:45:08 本章字數:3427 章節名:144 故人來訪 婆子一聽,雙眼一亮,臉上露出喜色。煺挍鴀郠曉 而其他幾名太醫,臉色大變,互相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眉頭緊鎖。 一向面不改色的顧瑞辰,如今臉色也沉了又沉,如果燕離歌要參與此事,此事就很棘手了,只不過,一個大宅門里的事情,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能管得到,還是說,顧府中有什么人,故意為之? 想到這里顧瑞辰探究的眼神掃向顧婉婷和五房李姨娘,只見顧婉婷一臉心疼地看著老太君,李姨娘則是若有所思。 四周安靜了,眾人都各懷心思,但是誰也不敢率先挑開這層紙,舒安夏眨眨眼,緩步走到顧瑞辰身邊,握住他的手,“讓太醫新開個方子吧,太君無大礙就好?!?/br> 顧瑞辰蹙眉望著舒安夏的盈盈水眸,半響,轉頭看向小廝和太醫們,“還不按照王妃說的去辦?” 眾人一聽王妃,紛紛怔忡了一下,皇帝還未下旨冊封一事,不但在府內議論著,府外也是茶余飯后的話題,所以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個茬兒,而顧瑞辰這么一說,具有豐富想象力的丫鬟婆子們,就開始想象著,他們家王爺要如何反抗皇帝還是—— 扯著顧瑞辰手的舒安夏捏了捏他的手指,顧瑞辰仿佛沒感覺到一般,轉頭看向顧婉婷,“婉婷,祖母的病就有勞你費心了,府內上下誰不知道數你最細心,你可別讓三哥失望!”顧瑞辰說著揚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容。 原本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顧婉婷,一聽自己被點名,本身就愣了一下,等顧瑞辰話音落下,顧婉婷的嘴角狠狠地抽搐,身后的舒安夏盯著顧婉婷的表情,嘴角忽然勾起。 顧瑞辰不愧是顧瑞辰,竟然能在這么短的瞬間就發現了異樣,從顧婉婷進來開始,那個婆子眼底閃過的驚喜和依靠之色,就說明此事定然與李姨娘和顧婉婷之間的一人有關。 而李姨娘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而顧婉婷卻是十分心疼和關心老太君的樣子,之前老太君醒來對于大夫人和顧婉婷顧娉婷母女三人,沒少懲治,雖然說大夫人現在改過自新,但是顧婉婷卻不像是那個主,尤其是一直以來,生活在大夫人和顧娉婷的打壓下的嫡女,能爆發出的反射力,也許更變態,所以,她更傾向于顧婉婷就是那個指使婆子的幕后黑手。 原本不確定,但是當她跟顧瑞辰眼神交流之后,舒安夏就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顧瑞辰是習武之人,而且對于察言觀色更勝她一籌,所以兩人在眼神的交匯中,不約而同地都指向了顧婉婷。 顧婉婷在聽到顧瑞辰的話之時,先是愣了一下,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慌亂,但是瞬間之后,她的眼中又恢復了清明,“三哥交代的事兒婉婷一定全力完成,正巧婉婷還懊惱沒有理由留在園子里照顧老太君呢,這下婉婷可以名正言順地留下了!”顧婉婷說著,掩嘴嗤嗤笑了起來。 顧瑞辰沒有搭話,而是探究地看了她半響,顧婉婷始終低著頭,用袖子掩住自己的嘴,仿佛像是隱藏什么一般,半響,顧瑞辰的唇瓣也是拉開一個舒適的弧度,“婉婷辦事,不但三哥放心,相信全府上下都會放心!”顧瑞辰說完,就轉過身上前一步,“那就勞煩各位太醫開出一個有益于祖母身心健康的方子,并且從今日起,勞煩各位三日來一趟顧府替老太君請脈,直到老太君痊愈為止?!?/br> 顧瑞辰雖然語氣很輕很輕,但是話語中那種不容置疑的凜然之氣,卻讓所有的太醫們不禁訝然,原本就期望著巴結顧府的太醫,更是十分滿意,連忙點頭,“當然,當然,老夫們會輪流來府內,請王爺放心!” “不是輪流,而是沒三天要一起來,如果祖母要再出什么事兒,可不會像是今天這般容易就過了,所有有責任之人,都要受到懲罰,你們可聽明白了?” 太醫們面面相覷,他們是宮中的太醫,先別說這里是顧府,就算再宮內給皇上娘娘看病,也不用他們這么多人一起會診,而且還是每次都來?雖然他們倒是十分想巴結顧府,但是一起來,誰還能巴結上?更何況,太醫院的主干都在這里呢,假如每三日來一趟顧府,那么假如宮內有什么急事,他們豈不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怎么?有問題?”顧瑞辰揚了揚眉,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顧瑞辰這個要求著實有些過分,但是一想到顧瑞辰的威名,誰又不敢多說一句,站在一旁的顧婉婷臉色更難看了,這個三哥表面上說的冠冕堂皇有多么的信任她,而如今這個作法,就是明擺著讓她難堪呢嗎? 顧瑞辰咬著牙,求救似地看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始終沉著臉,沒有開口說什么而是靜靜地觀察著,直到后來顧瑞辰的直接點了顧婉婷的名字,大夫人這才注意到這個一直被她忽略的女兒,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不經意間已經長成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前陣子她還是一身傲骨的時候,已經有很多達官顯貴前來求親,然而她是一個都沒看上,現如今,娉婷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婉婷再次走入她的視線中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她的這個大女兒,似乎心機更沉呢。 看了半響,見大夫人沒看她,顧婉婷咬著下唇的牙齒更加用力,她就知道,這個母親的眼中從來都沒有她的存在,假如此時是顧娉婷,情況肯定不一樣了吧。想到這里,顧婉婷覺得有些委屈,憋著憋住,兩滴清淚就不爭氣地滾出眼眶。 大夫人蹙起眉,別開眼,這時沉寂半響的舒安夏快步走上前,挽住顧瑞辰的胳膊,“王爺,妾身以為您這個提議不妥,今日前來的都是太醫院的主干太醫,他們不但支撐著太醫院的運作,還肩負整個皇宮內所有人的健康,假如讓他們沒三日共同來一次,那樣會給朝廷帶來很大的負擔,如今新帝登基,百廢待興,咱們作為北國的一份子,朝廷的好臣子,更應該為皇上分憂解勞,所以臣妾以為,就固定兩名太醫,讓他們每三日共同來一次便可?!?/br> 太醫們一聽舒安夏的提議,趕忙跟著點頭,只有單獨來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他們的水平,再加上老太君這個病,雖然是疑難雜癥,但是要是用心去治,也不是問題。 舒安夏揚了揚眉,看到在場的所有太醫幾乎都贊成她的提議,她嘴角的笑意更大了,再則,所謂責任,當然也是同樣成正比的,人越多分攤在每個人頭上的責任也就越輕,自然不能讓人盡心盡力,而只是固定了兩個人,那么,功和過都有這兩個人共同承擔,自然責任也重些,老太君的病好起來就是指日可待了?!?/br> 舒安夏的話音一落,太醫們的臉紛紛變色,為首的太醫悶哼哼地看了一眼舒安夏,心里腹誹:你敢不敢再狠一點?敢情你這兩夫妻一唱一和地編排我們呢! 顧瑞辰輕笑一聲,長臂一撈,攬住舒安夏柔軟的腰肢,不愧他的妻,任何時候跟他配合都是天衣無縫,輕輕地揚揚眉,”這個辦法好,就按照王妃說得辦!你,你——以后專門負責老太君的病,等老太君康復的那日起,本王定然好好賞你們!“顧瑞辰隨手一指,就指中了為首的那個太醫,和身后名聲不是很響,但是手法比其他太醫都要成熟的齊太醫。 舒安夏水眸閃閃,兩人相擁著,就往門口走,剛剛走到門口,顧瑞辰忽然站住腳步,”哦對了,婉婷,聽說新任的兵部尚書要來顧府提親了,你要是把老太君照顧好,可是又得了一個賢名呢!“說完顧瑞辰大笑著留下了愕然的眾人和滿臉憤恨的顧婉婷。 剛剛踏出房門,一股清冷的氣息撲鼻而來,雖然已是陽春三月,但是北國今年的天氣極其反常,天氣轉暖之后,連續下了幾場大雨之后,又開始下了雪,舒安夏蹙著眉,剛要感嘆幾句,便看見管家遠遠地沖著他們跑過來。 ”三少夫人,您有家人來找您!“管家氣喘吁吁。 舒安夏怔了一下,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家人?“ 管家點頭如搗蒜。 話語間,舒安夏遠遠看見兩個人影從管家剛剛走來的方向快步地走過來,顧瑞辰仰起頭,面色清冷地掃了一眼,舒安夏定睛看著那兩個越來越近的身影,不由得,她微微蹙起了眉。 舒——天——香! 舒天香風塵仆仆夾著小跑到了舒安夏跟前,她的身后跟著那個一直沒有言語,卻始終不離不棄地追風。 ”六jiejie——“舒天香看見舒安夏,笑意盈盈地拉起舒安夏的手,叫了一聲。 舒安夏的手臂顫了一下,還未等反應,顧瑞辰就手臂一伸,將她拽回了自己懷中,跟舒天香拉開些距離。 舒天香明顯感覺到了顧瑞辰的敵意,原本滿是笑容的臉,忽然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