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舒安夏抿著唇,緩緩地抬起頭。 舒安夏恭敬地看著太后,用余光打量太后身邊的舒思玉。 舒安夏這是國宴后第一次見到舒思玉,她已經不再是一副道姑的裝扮,而是換了宮裝,雖然她不知道舒思玉是以什么身份呆在慈寧宮的,但是她敢如此,定然是太后授意甚至是經過皇帝同意的。 舒安夏斜睨著瞄舒思玉的同時,舒思玉卻是定睛打量著她。 那個嬤嬤打扮的人拿著羅盤轉了一圈,這時又回到了舒思玉身邊,搖了搖頭丑顏嫡女。 舒思玉擰眉,心里犯了嘀咕,按理說不應該啊。 太后打量了舒安夏一會兒,懨懨地向一旁的座位走去,跟著太后身后進門的舒冬煙,緊張的死死地攥著帕子,舒安夏給她使了幾次眼色,她都沒看到。 舒安夏無奈,冷冷地對著她剛剛“教訓”的那個“宮女”,“還不滾下去,別在這兒礙眼,去給太后把皇上賞賜的新茶泡上來!” 一聽舒安夏如是說,宮女打扮的陳子琪這才反應過來,趔趄著起身,就準備往外走。 舒思玉秀眉一簇,這個明明是舒冬煙的嬌梁殿,為何舒冬煙不吩咐宮女做事,而讓舒安夏代勞?況且,以她對舒府這陣子的監視,暗衛明明說舒冬煙和舒安夏已經有些時日未聯系了,想到這里,舒思玉靈光一閃,視線落到了了這個走路怪異的宮女身上。 忽地,舒思玉瞳孔一縮,“站??!” 舒冬煙手臂一顫,原本絞著的帕子飄落在地。 “四jiejie,怎么了?”舒安夏笑靨如花,一臉的無辜之色。 一聽舒安夏叫四jiejie,舒思玉的嘴角狠狠抽搐,心里開罵,少在這兒跟她套近乎。 太后聽著舒安夏的叫聲,眉頭皺了皺,轉而不解地看了一眼舒思玉,如果不是舒安夏叫,她都差點忘了,她也是舒家的女兒,可是既然生在舒家長在舒家,應記舒家之恩,怎么玉兒一提起舒家,像是仇家一般? 看到太后臉上的疑惑,舒思玉皺了皺鼻子,“這句‘四jiejie’我可不敢當,要不然你,我也不能被送到‘法青寺’還差點被五馬分尸!” 舒思玉一邊憤憤地說著,一邊還兼顧著太后臉色丑顏嫡女。 果不其然,太后聽到舒思玉的話,看著舒安夏的眼神多了份殺意,“玉兒,怎么回事?” 舒思玉的小臉上登時浮上滿滿的委屈。 舒安夏冷笑一聲,“四jiejie恐怕有些顛倒黑白,太后,這件事恐怕要問一問皇上,才能得到比較客觀的答案?!?/br> 一提到皇上,舒思玉還是有些打怵,這時,她忽然想起,剛剛那個宮女有問題,怎么被舒安夏這么一打岔,就給岔過去了。此時的門口,早已沒了宮女的身影,舒思玉憤恨一咬牙,“太后,這個嬌梁殿絕對有問題,剛才那個宮女,玉兒看,明明就是個男人的背影?!?/br> 太后原本思索著剛剛的事兒,被舒思玉這么一說,柳眉倒豎,“煙美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藏男人!” 剛剛眼看著陳子琪出了房門的舒冬煙終于能舒口氣,腦袋也恢復了正常,她幽幽地走上前,畢竟畢竟地對著太后行了禮,“太后冤枉,臣妾宮中都是宮女,如果太后不信,大可搜宮,還臣妾一個清白!” 舒安夏眨眨眼,看來這個陳子琪一出了這個門,舒冬煙就恢復正常了。大肆搜宮,那可是個不小的事兒,不出多一會兒就會傳到皇帝耳中,尤其是現在舒冬煙盛寵正盛,太后不可能為了一個不能確定的由頭,就去大肆搜殿,不給皇帝面子。 果不其然,舒冬煙說完“搜宮”,太后的臉上有了一抹動容,“算了,哀家相信你!” 舒思玉一臉詫異,雙手扯了扯太后袖子,“太后——” 太后剜了她一眼,舒思玉掀掀眉,給那個嬤嬤打扮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他們門口還有禁衛軍守著,就算那個人走了,也走不遠。 舒安夏彎彎嘴角,她早就想到了有禁衛軍這一層,陳子琪出去也不是出了這個嬌梁殿,而是去了后殿,既然舒思玉想借著太后說事,那她不好好配合怎么行?尤其是,現在算算時間,好戲也該上演了丑顏嫡女。 “拍”一聲極其清脆的花盆打碎的聲音傳來,打斷了眾人的思緒,太后隨聲望去,只見門前一個小宮女,誠惶誠恐地往里面看。太后蹙眉,視線下移,當地上的東西映入她眼簾之時,她的目光倏然一緊,猛然站起來,疾步走到門口。 “你們嬌梁殿誰在養‘蝴蝶蘭’?” 舒冬煙一看,身體一個激靈,詫異地看向舒安夏。 舒安夏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如煙水眸中一派坦然和鎮定。 “現在的宮人都當哀家是死人嗎?哀家的禁令都沒人聽了是不是?”太后咬牙切齒,雖然眼中怒火熊熊,但是看著地上那盆摔碎的‘蝴蝶蘭’,她的眼中還是不經意間閃過一抹心疼之色。 就是這一抹心疼之色,被舒安夏捕捉到了。 “啟稟太后,這盆‘蝴蝶蘭’是臣女帶來的,臣女并不知道宮中有禁令,請問是何禁令?”舒安夏眨眨眼,無辜地盯著太后。 太后瞇起眼,直盯盯地看著舒安夏,想從她眼中找到些什么,但是舒安夏始終坦然地看著她。 太后唇瓣動了動,但是仍然沒發出聲音,一甩袖子,便大步離開,留下了面面相覷的舒思玉和那個嬤嬤。 “太后——太后——” 太后頭也沒回,身后的宮人直接跟上了太后的腳步離去,剩下一臉懊惱的舒思玉和嬤嬤。 舒安夏給舒冬煙使了個眼色,舒冬煙會意,“來人,把房上門口的禁衛軍全部給本宮抓過來丑顏嫡女!” 那幾個監視他們的禁衛軍一聽,互相對望了一眼,嬌梁殿的宮人們雖然為難,但還是虎視眈眈地準備抓人,雖然他們打不過禁衛軍,但是畢竟現在這里,他們的主子煙美人最大,如果這些禁衛軍敢反抗,等會兒皇上以來……。 這些禁衛軍也想到了這一茬,畢竟煙美人是皇帝的新寵,他們不過是奉了慈寧宮的傳話,前來監視,現在太后都走了,他們—— 一想到這里,幾個禁衛軍互相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地走到舒冬煙面前,行禮。 “剛剛搜查,沒有手諭沒有旨意,本宮也沒跟你們計較,沒想到現在倒是變本加厲了,看本宮好欺負是不是?”舒冬煙咬著下唇,精致的小臉上滿是厲色。 “屬下只是奉命辦事,有得罪煙美人之處,還忘見諒!”之前帶隊搜查的禁衛軍雙拳一抱,低下頭去。 “奉誰的命?”舒冬煙聲音一沉,大有非要問出三二一,否則決不罷休之勢。 “這——”帶隊的禁衛軍為難地看了一眼舒思玉,畢竟這件事是她傳的話,她雖然是太后身邊的紅人,但是這也不能說明,就是太后傳的話,他這件事真是有欠考慮,為了那么區區一百兩銀子,得罪個得寵還難纏的宮妃。 “既然說不出來,那本宮就等皇上來決斷!”舒冬煙擺了擺手,她的宮人就趕忙進來。 “去,把皇上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