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無妨,我景安妖宮也不是狹隘之輩,此等不知輕重的屬下文小姐還是早些處置了吧,免得日后萬一又不小有什么行差踏錯,別人可要說起你月凌寨管教無方了?!本靶褚荒樞σ庾I諷道。文凌聽得此言臉上頓時漲得通紅,她咬下唇力度大的險些將唇咬破,但盡管如此她還是忍了,笑道:“景旭公子說得極是,文凌回寨后定會嚴加管束屬下,絕不讓有心人挑到一絲錯處?!?/br> “那就最好,文小姐請回吧?!本靶裥σ庖廊环氯魶]有聽出文凌話中的嘲弄。 “藍薇,我們走?!蔽牧韬藓薜囊а赖?,而今要徹底除掉兩寨仍然還需要景安妖宮相助,所以現在只能忍。 “你們走不了了……”山門內傳來一個男聲,與此同時一個身影一晃從山門內閃了出來一眨眼功夫便攔住了文凌和藍薇。幾人定睛一看,只見此人一身白袍纖塵不染,黑發如墨高高綰起,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濃密的眉毛微揚,長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眸子,邪魅性感。英挺的鼻梁下的薄唇此時噙著一抹似有似無淺笑。 “你是何人?”藍薇大聲問道。 宮祺笑而不語,直接就上前打出一抹火焰,火焰直逼藍薇而去,藍薇連忙飛身躲閃,然而宮祺卻緊追不舍,文凌冷眼看著藍薇漸漸不敵向她投來的求救的眼神,文凌在觀察著宮祺的招式,暗暗在心里測算著若她與宮祺交鋒的勝算有幾成。景旭皺眉看著宮祺打出的招式暗自猜想著宮祺的來歷,而雅兒則笑著看藍薇漸漸落于劣勢,被宮祺打出的火焰灼傷,她雖然善良卻并不愚善,對于這個大言不慚的狂妄女子她莫說是同情,就連一絲好感都沒有。 藍薇揮出的道道光華皆輕易被宮祺的火焰撞破,她忽然了解自己絕非他的對手。這時她的目光逐漸陰冷,猛得將袍袖朝宮祺一揮,霎時間數十條黑色的生了翅膀的蛇飛了出來,吐著蛇信,張開獠牙朝宮祺撲去。宮祺一驚,連忙又揮出數道火焰,撲過來的蛇被火焰擊中,蛇皮蛇燒得“茲茲”作響,然而蛇卻像不知痛般依舊死命的追著宮祺不放,這時一陣幽綠色光影一晃,從宮祺身前飛過,而后緩緩落地。宮祺定睛一看正是綠骷髏,只見他毫無皮rou的兩只手分別抓住了數條蛇,其它的蛇皆被骷髏踩在腳底。那蛇未死仍在死命掙扎著,一連朝著綠骷髏的手和腳咬了好幾口。綠骷髏腳下用力使勁一碾,腳下踩著的蛇頓時化作rou泥,猩紅色的血流了一地,于此同時他的手掌也同時用力一捏,掌中的蛇頓時崩碎,血霧飄散。以骷髏無血無rou,對于動物的牙齒或毒性根本無懼,因為他沒有rou,也就不會受傷,沒有血即使中毒,毒素也不會擴散,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使中了毒,受了傷,傷得也不過是這具骷髏軀殼,大不了找個死人再換一副就是了。而宮祺不同,他是有血有rou的,一旦受傷或中毒必然可能會危及性命,宮祺就是顧忌著這一點所以在剛才才顯得有些束手束腳。 在方才綠骷髏出現的那一瞬,文凌等人的臉色霎時就變了。 宮祺和綠骷髏毫不啰嗦直接分頭就上,而后四人混戰了起來。宮祺先取藍薇而去,本來之前和藍薇打斗時他念她是女子并沒有下太重的手,只是想將她制服而已,然而沒想到這女子如此毒辣,竟然想要他的命,那么就沒什么好說的了,也沒什么好顧念的了。此刻宮祺雙掌帶火,掌風“嚯嚯”凌厲無比的攻向藍薇,藍薇駭然,沒想到方才的宮祺并沒有盡全力,顯然是她放蛇的行為激怒了宮祺,使得他對自己最后一點憐憫都沒有了。藍薇后悔不迭,但一切為時已晚,她只好全力應對宮祺接二連三的攻擊,而文凌正和景旭與綠骷髏戰斗著,至于雅兒因為修為低下早就被打傷躺倒在地上。 宮祺身輕如燕,在空中起起落落,原本無形煩人火焰在他掌中恣意變換著形態,一會是薄如蟬翼,銳利無比的飛刀,一會是一張熱氣灼灼的大網……宮祺在東陸本就算東陸年輕一代的強者,就算到了西陸在年輕一代也該是中上等的高手,若非宮祺的實力過人當時天妖長老也不會執意點名要求他來護送卿月尋找金桑妖花。 幾個起落間,藍薇身上已遍布傷痕,衣衫破爛血跡斑斑,然而她還是不肯放棄抵抗,宮祺沒興趣陪她玩追逐游戲,直接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藍薇的胸口,“噗……”藍薇噴了一口鮮血后墜落在地,頭一歪斷了氣。宮祺又扭頭去相助綠骷髏,他直截了當的攻向了這幾人當中實力最強的景旭。 宮祺白衣勝雪,即使是方才藍薇斃命噴出的血也沒有絲毫沾染到他的衣服上,而景旭和綠骷髏戰了有一會了,依然也是毫發未傷,甚至就連長發都沒有一絲雜亂,依舊清清爽爽整整齊齊。 “不知公子為何無故攻擊?!睅讉€錯身,宮祺與景旭顯然不分上下,景旭心下對宮祺多了幾份贊賞,他忽然停手,緩緩落地開口問道。 “嘶……”文凌的衣袍被綠骷髏毫無血rou的利爪撕破一大截,雪白修長的美腿頓時暴露在空氣中,文凌臉上一紅,心下大感羞辱萬分,她再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從頭上拔下一直翠玉簪而后貫入妖力,翠玉簪一下子變大化成了一把長劍…… “這是月凌寨的鎮寨之寶殘月劍……”景旭看清文凌所持的劍的樣子后臉上滿是震驚。宮祺從他的表情和那句話多多少少也猜到了這把劍的厲害,他頓時臉色一變,這時他聽見文凌道:“景旭公子真是好見識,這確實是我月凌寨鎮寨之寶殘月劍。死骷髏受死吧?!薄班豚搿笨罩胁粩喑霈F利刃破空之聲,宮祺和景旭也沒心思斗,一起望向纏斗在一起的綠骷髏和文凌,這時雅兒也從昏迷中轉醒一臉迷茫的望著激斗的二人。 骷髏也看出此劍不凡,也使出全力應付著,只見他化作幽綠色光影如同鬼魅般的在文凌身邊亂竄,文凌左右劈砍,雖然每次對于綠骷髏出現的位置都把握得極準然而每每快要一劍劈中那光影時,光影便飛快的一晃而過。 “嗵……”不知是綠骷髏力竭還是怎么了,竟然動作一滯被文凌找到了可乘之機,一劍刺中了他,光影開始重新變回骷髏形態,只見文凌的劍刺中的是骷髏的左胸的肋骨,那泛著幽綠色光華的肋骨開始出現裂紋,而后一點點的破碎,化為粉末灑在了地上。 綠骷髏枯骨手掌動了動,他的下顎也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宮祺連忙飛身而起,拉著骷髏另一只手,飛速朝山上奔去,文凌正欲再追卻被景旭攔住。 “文小姐留步?!?/br> 文凌瞪了眼景旭而后冷哼一聲轉身蹲下從藍薇身上扒下了外袍系在腰上遮住了暴露的雙腿而后拂袖而去,雖然她對那骷髏卻是動了殺心,但是她確十分清楚自己還不能得罪景安妖宮的人,而且現在她衣衫破損萬一被其他人看見怕是會有損名譽。 回到月凌寨后文凌是越想越氣,她暗暗發誓倘若再見那骷髏她定要將那骷髏挫骨揚灰。正當她不知氣往何處使時她想起了一個人,她的臉上忽然出現陰狠的笑而后換了一身素凈的衣裙,對鏡梳妝了一番后走到香案前,扭動那青銅香爐,墻壁緩緩移動,一道暗門出現在她眼前,她走了過去推開了暗門,走進去后,一揮手,暗門關上了,而那面墻壁也移動回了原來的樣子。 這條暗道墻壁上長滿了苔蘚,然而那苔蘚竟熠熠生輝,使得這條陰暗的道路不用秉燭便亮如白晝。道路盡頭是一個極大的水池,池中蕩漾著殷紅色的血水,空氣中似乎還有微不可聞的腥味。水池中央吊著一個未著寸縷的女子,那女子膚白勝雪,明眸善睞,與文凌竟有七分像,然而那個女子身上卻滿是傷痕與血漬,一張俏臉毫無血色。 “jiejie,我來看你了?!蔽牧韪甙恋奶ь^望著那個女子,而后笑道。 女子聞言身子陡然一震,緊咬著牙,閉著眼毫不搭理文凌。 “我的好jiejie,可別不理我,我會很難過的?!蔽牧杪詭еS刺的話語,肆無忌憚的笑聲使得女子氣得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她緊咬下唇,薄薄的唇生生被咬破,滲出了血絲。 第四十八章:絕世兇樹 文凌看著那女子一副隱忍的摸樣勾了勾唇角掛起一抹譏誚的笑,她一躍而起衣袂飄揚,臉上妝容精致,簡直是怎么看怎么美,這種張揚而刻意的美顯然與那女子形成強烈的對比,即使容貌相像又如何?而今她與她卻是云泥之別。 文凌身姿輕盈,踏過微波蕩漾的血水躍至女子跟前,她提起妖力懸浮在半空伸手扳起了女子的下巴。女子瞪著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滿是怨恨??粗谋砬槲牧桀D時大笑,而后嘲諷道:“jiejie啊jiejie,可別這么看著meimei,看著你那副像是想要吃了我的眼神,我會睡不好的?!?/br> 女子冷哼一聲終于開口:“你這賤人,要是睡不好也是你做的壞事太多,遭了報應?!闭f罷她沖著文凌的臉狠狠的啐了一口。文凌一揮手,打得女子頭偏了過去,臉頰頓時紅腫了起來,口中滿是鮮血。 “jiejie,要是說起壞事,你比我可是有過之無不及,所以呀jiejie可不要瞎說什么報應之類的話,否則jiejie那天真的遭遇不幸,那可別怪做meimei的沒提醒你?!闭f罷文凌未等女子會話便自顧自的接著道:“對了,我差點忘了你現在不是已經在遭報應嘛?難道是jiejie良心發現覺得自己罪孽深重這樣的報應還不夠懲罰你么?” “你……”女子氣急,死死的瞪著文凌,然而她除了恨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她現在修為盡廢,四肢也被鐵鏈牢牢鎖著。她瞪著文凌,目光凌厲,有一種想要將文凌撕碎的感覺。 “jiejie,你這副兇狠的樣子可真是可愛,看得meimei我好生歡喜,時候不早了,meimei也該休息了,jiejie告辭了,有時間我會再來“探望”jiejie的?!蔽牧栊χf,她刻意將“探望”二字咬得特別重。欣賞完女子氣急敗壞的表情后,文凌返回了地面,轉身向外走去,她的身后傳來女子聲嘶力竭吼聲:“文凌,你不得好死……” 山上,宮祺帶著綠骷髏回到了樹邊,將綠骷髏安置在樹下后便運轉妖力為綠骷髏療傷,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綠骷髏傷得只是骨架然而那殘月劍的劍氣卻傷到了綠骷髏的靈魂。 其實一開始去山門宮祺雖說是去等縱火之人來查探狀況,但是他卻并不十分確定那人會來,因為山上異象才出現不久那人萬一沒收到消息或者是晚收到消息再或者有些其它的原因沒有來那么即使宮祺在山門守株待兔一樣是等不到的,而主動去找呢又不知該往哪里去,所以他決定在山門等的其實是對縱火元兇知情的人,不管是不是縱火的,但凡對縱火一事有些了解的人都一定會來此山,而到時他只要將人攔下,逼問即可。白天當他等到景旭等人時他就開始懷疑縱火之人必在他們其中,于是他才連忙將文凌二人攔下,準備將幾人綁到山上拷問一番,卻不曾想那女子竟然身懷寶物,算來算去還是他失策了啊。 一個多時辰過后借著樹與生俱來不停散發的靈氣與宮祺的妖力骷髏的傷勢漸漸恢復,他氣惱道:“今天那幾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先是在山上縱火,而后又放飛蛇攻擊你,再是恃寶傷我,真該死,小子你一定要替我殺了他們!”看來骷髏是動了真怒,竟然將縱火一事也算在了他們頭上,不過他也并沒有說錯,縱火之人確實在他們其中。 “他們可不是那么容易殺的?!睂m祺站了起來舒展了下身體而后笑道,他的話里有話,明著是有推脫之意實則是在告訴骷髏殺了他們可以,但是不能白白讓他背負殺孽。 “我答應你殺了他們之后我會送你片此樹的樹葉當做酬勞?!摈俭t顯然聽懂了宮祺的話,他在心中恨恨道:“臭小子要不是我下不得山,我才不會指望你?!?/br> “好說好說,在下定不負所托?!睂m祺笑意更深。 靈狐寨中,小妡在房間里昏睡著,昨夜她本想從寨子里溜出去尋找宮祺可是卻沒想到山上忽然霞光大作,驚動了寨主和長老。他們一同至寨口查看發現了意圖溜出去的小妡,這一回二話沒說直接將她打暈了扛回房間去。寨主和雪顏望著被霞光籠罩的方向忽然臉色十分凝重,將出去尋找宮祺的靈狐全都招了回來并且下令停止尋找,再不許任何靈狐出寨去。眾靈狐雖然疑惑但沒誰敢反對的,皆聽從命令各自回了房間。天亮后滿山恢復青翠寨主和雪顏卻并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嘆了口氣,道:“靈狐寨隱世多年,看來如今是無法再隱下去了?!?/br> 山門處景旭和雅兒將藍薇的尸體草草埋葬后便忐忑不安的在山門上等待著,他們出宮時曾聽見宮主說他也要親自前來,而現在他們已經到了山門多時想必宮主應該也就要到了。果不其然,不多時漫天白紗飄揚,一頂白色的轎子自空中緩緩降落,轎門白紗被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撩起,一個身著青衫的俊美男子緩步而出。 “景旭參見宮主?!?/br> “雅兒參見宮主?!倍斯Ь吹南掳?。 男子閉眼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后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眼簾輕掀開口道:“你們在這里守著,不許任何人上來,本宮主要上山去查探查探?!闭f罷便一個閃身消失在了景旭等人視線中。 宮祺向山下走去,走著走著忽然一陣風來,他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氣息,他抬頭望去只見一道青影飛速掠過,朝山上而去。他不由得一驚,心中涌起不詳的預感他連忙回轉身向山上奔去,如果他沒猜錯這個人一定是為了那棵樹而來。 奇樹下骷髏依然化形而出靠著奇樹的樹干閉目養神,奇樹自從被毒火燒過一次后便解脫的多年前那人設的封印,而他當時也是被那封印困在樹中的,封印一失他再也無法再進入樹中。猛然間空中一道青影掠過,骷髏猛得睜開了雙眼驚疑不定的望著空中那道青影停滯了下來,而后緩緩降落在他身前,青衫織錦燙金邊,俊秀頎長目陰冷。 “陰靈,好久不見?!睂m主唇角上揚勾勒出一個奪人心魄的笑。 “屬下,見過宮主?!摈俭t無奈的嘆了口氣,而后屈膝下拜。 不遠處宮祺屏住氣息聽到這些猛然一驚。 “陰靈隨本宮主回景安宮吧?!睂m主說道。 “那此樹怎么辦?” 宮主沉吟了半晌后道:“你看看這周圍?!摈俭t環視了一番后有些茫然。 “不要被這表面的生機勃勃給迷惑了?!辈贿h處宮祺也開始仔細的打量其四周,猛然間他發現四周的樹木雖然都青翠欲滴但枝葉卻似乎都僵硬無比,就連一陣風過葉片都紋絲不動,就像畫上的假樹似的。 “陰靈你別忘了這樹可是絕世兇樹?!睂m主提醒道,這時骷髏猛然明白了過來,為何兇樹會讓已經死去的樹木重生?不,這絕不是重生,他想起多年前他還是才化形的陰靈,那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這時他遇見了宮主,宮主見他頗有潛力便將其收服,帶入景安妖宮,秘密加以培養,因此整個妖宮他只識得宮主一人,后來有一天宮主外出帶回來了一棵樹,此樹每每到夜晚便會七彩霞光環繞,當時他和宮主一直以為那樹是神樹,是會帶來福瑞的,于是便將其栽到了宮中的花園里并且悉心照料。一年后宮中忽然開始有大量的靈獸無故死亡,后來發展到宮人死亡……甚至連宮主當時深愛的發妻都無故死亡了。宮主悲痛間請來了一位在西陸得高望重的一位長老來幫助他們調查原由,后來長老告知宮主此樹不祥,凡它長留之處絕無活口。宮主驚駭,他也同樣驚駭,正當宮主要動手毀滅這害人的樹時,長老說此樹極邪萬不可毀不然定會惹禍上身。毀又毀不得,留也留不得,那該如何是好?長老出主意說南方陽氣較重,將此樹栽于南方并以極陰之物封印便可。于是宮主將此樹連根拔起,帶到了南面離妖宮最遠的山上,以他之身封印此樹,并且封鎖消息不讓任何人知道此山有一棵絕世兇樹。他深知宮主此舉不是棄他不顧,而是另有籌謀,此樹極邪,天下間肯定也難有人想抗,留著它也許有一天它會成為景安妖宮的一張王牌。這么一棵兇險異常樹是絕無可能復活死去的樹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它以自身的力量將死去的樹同化成為了兇樹…… 宮祺震驚無比,絕世兇樹?他有些難以置信,可笑得他還以為此樹可以救卿月,幸虧及時醒悟了,不然要真把樹葉帶回去了那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誰?”宮主忽然身形一閃,宮祺心知不妙他恐怕被發現了,這位宮主實力莫測,正面相交必定會吃虧,然而想走也來不及了,宮主已經擋在了他的身前,而骷髏也發現了他并且此刻就在他的身后,一雙毫無血rou的尖爪正欲穿透他的脊背。 第四十九章:附身宮祺 “是你!”待看清宮祺的樣子后骷髏驚呼道,“你不是下山去了嗎?” “陰靈,你認識他?”宮主雙目微迷望著宮祺的眼神多了一絲考量。 陰靈略有一絲復雜的看著宮祺,原本他下不得山只得指望宮祺替他保報這斷骨之仇但是現在宮主來了,他完全可以請宮主為他做主,也就是說他已經不需要宮祺的幫助了,但是宮祺方才卻又救過他,這讓他忽然有些難以抉擇。 看見陰靈的猶豫之色宮祺心知若這位宮主真要對他做些什么怕是這位陰靈不僅不會阻止也許還會從旁協助,畢竟人家是多年主仆而他與陰靈不過只是互相利用罷了,現在他知道了那棵樹是兇樹也就不指望要那樹的葉子了,想到著他開口道:“幾日前在下路過此山卻不幸被突如其來的大火所傷,幸而并未喪命,在下受火災一事所驚心知此山不得長留于是在下便不敢多留此地,然而走至山門時卻被人所攔,不得已只好去而復返?!彼赃@樣說是想說明他也是被燒山一事所累,不得已滯留山上,而想下山卻被人攔了回來,無形中將責任推卸干凈。 “方才屬下見他在山上左顧右盼猜測他不知下山路線,于是便給他指明?!标庫`見宮祺并未提起與他相識之事于是便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本宮主不管你為何出現在此,你偷聽本宮主與陰靈對話就是該死?!睂m主眼中殺意漸現,宮祺又往陰靈望去果然如他所料般,陰靈并沒有為他說話的意思只是攥緊了毫無血rou的枯手,略帶一絲愧疚的別過骷髏頭去。 正當宮主要出手時,宮祺卻不疾不徐的道:“前幾日若非有人縱火燒山也不會毀了宮主的封印使得不該現世的東西鋒芒畢露,想必宮主也是想要對此人狠狠懲治的,在下愿為宮主代勞?!?/br> “你可知縱火之人是誰嗎?”宮主不屑的冷笑一聲道,宮祺說的不錯他確實想要狠狠的懲治那個膽大妄為的月凌二寨主文凌,但現在是他收回三山的關鍵時候,他還要利用文凌,但要是讓他生生的咽下這口氣實在是太憋屈。 “在下不僅知那人在此山縱了火,更親眼所見她打傷了陰靈?!睂m祺含笑道,其實他并不確定下令縱火的就是那個文小姐,但是她卻真的打傷了骷髏,縱火一事可以說她不知此山與那宮主有關,但是這陰靈嘛畢竟是宮主手底下的人,就算她不認識是誤傷卻也真真切切的傷了骷髏,等同下了宮主的臉面。 “哦?”宮主狐疑的望向陰靈,似乎在等他解釋。 陰靈道:“那文凌確實曾打傷屬下,求宮主為屬下做主?!?/br> 宮主思慮著,他并不相信宮祺說的什么為他代勞的話,他認為宮祺此舉只是為了給自己逃命的機會,他雙手并指停于宮祺的喉前,而后一指彈出,宮祺向后一仰避開了這一擊他知道這位宮主肯定不會被他糊弄的,然而宮主此舉又是什么意思?這么輕飄飄的一擊,是瞧不起他宮祺的實力么?這時趁他不備陰靈身形一晃撞上了宮祺,僅僅一瞬宮祺感覺自己的神識仿佛被凍結了起來,驀的陷入了黑暗。 “多謝宮主?!标庫`感激的下拜道,他此刻借宮主的攻擊趁宮祺不注意時一下子以靈魂潛入了宮祺的身子,將宮祺的神識封鎖了起來。 “此人修為不低,你就是占有他的身子也難以長久,但在三日內這rou身還是可以供你隨意使用的,既然那文凌傷了你,那你便自己去報仇吧,想必有了rou體的你戰力也必會提升許多?!睂m主點了點頭道,而后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手帕而后拋向空中單手并指對著那手帕畫了起來。 “這是去往月凌寨的地圖,你帶上它吧?!睂m主將畫好的手帕遞給了陰靈。 “是?!标庫`接過手帕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而后活動了下四肢轉身離去。望著陰靈離去宮主也勾唇笑了,氣是一定要出的,陰靈的仇也是要報的,但是既不能他出面又不能任何他景安妖宮的人出面,但是若是讓外人去恐怕難保事情敗露之后被文凌揪住什么。他不怕殺了文凌,到時候只要文凌死了他完全可以讓陰靈附在文凌的身上這樣一來豈不比真的文凌更加聽話么?但是他就怕不能一次性殺了文凌而讓文凌對他心有芥蒂有所防備,那樣的話就要費許多的事?,F在呢,陰靈附在那個不知名的小子身上,就算敗露事后也可以完全推在他的身上嘛。 陰靈走出山門后忽然感覺靈魂一痛他盤坐下內視其中發現宮祺的神識早已沖破了封鎖在識海中與他的靈魂大戰了起來,因為這是宮祺的識海,這一點宮祺的神識上便占了很大的便宜,再加上宮祺本來修為就不弱于是在大戰了四十多個回合后他的靈魂被宮祺的神識所制住了。宮祺笑道:“陰靈,我的身體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任人使用的?!标庫`一愣,心知中了計,方才在山上宮主顯然對宮祺起了殺心,宮祺心知自己難以應付便將計就計讓陰靈附了他的身,借陰靈的手助他逃出來,這小子真太狡猾了。陰靈冷哼一聲道:“你可真夠狡猾連宮主都被騙過了?!睂m祺嘿嘿一笑,而后道:“其實啊,你想用我這身子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本來便答應了要替你殺了文凌的?!睂m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兇樹的葉子你還要?”陰靈想起自己曾許諾宮祺若他替自己殺了文凌便送他幾片樹葉,但是他既知道了那是兇樹那為何還要呢?事實上他一開始答應要送宮祺葉子是沒安好心的,他知道宮祺把那樹當做了神樹,所以他并不點破反而呢答應送他葉子。 “不是要葉子,我想要的是文凌手中那把殘月劍?!?/br> 陰靈心想:“你小子還真是不會吃虧啊,我用下你rou體去殺文凌那也是我出力啊,你竟然還找我要東西?!标庫`冷哼了一聲道:“我并不是非要你的rou體不可!”宮祺聽罷像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似得大笑了起來然后說道:“你要是真不需要我就從我身體里出去,我倒要看看沒有rou體的你能在這山下走出幾步?!标庫`一驚,難以置信的望向宮祺,他實在沒想到竟被宮祺說中了,是的,他陰靈被封在兇樹時間已久,身上原本修出來的陰氣早已被兇樹吸收,所以他脫離封印后才會修為大減,這就是為什么他和宮祺正面交鋒時僅僅只能和宮祺打個平手而且后來還被文凌所傷了,他身上的陰氣離開樹的時間越長便會越少,而他的戰力也會大打折扣,雖然殘月劍確實是寶物但是文凌當時使用時并非是全力,要是他全盛時期的話莫說文凌全力使用殘月劍了就是十個文凌和十把劍同時攻擊他也未必能傷他分毫。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不能靠自己下山,必須借助他人的rou體或是像宮主手中的那種專門盛裝陰氣的容器才能保證他的陰氣不流失。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借rou體給我使用事成之后我便將那殘月劍獻給你?!标庫`妥協道。宮祺點了點頭而后撤去了對陰靈靈魂的禁錮。他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是因為他黑劍被奪現在正好卻一個既稱手又拿得出手的兵器,而那把殘月劍他看見的第一眼便相中了,雖不及黑劍但是卻是難得的上好兵器。 而后陰靈拿出了宮主給他的地圖展開看了看后收了起來,使喚著宮祺的身子騰空而起而后一閃而過向著月凌寨的方向而去。宮祺的神識微微嘆氣道:“果然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br> “你說誰是小人?”宮祺體內的陰靈不悅道,而宮祺卻雙眼一閉修煉去了,陰靈哼了一聲然后也不在理他。 到了月凌寨外,陰靈發現月凌寨守衛森嚴并且還有一道無形的結界,他在結界外停了下來,反復徘徊著,這結界看似薄薄的一層沒什么威力但仔細一看便會發現在那薄薄的一層結界內有許多交錯相連的氣流,而那氣流與氣流之間分割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小世界,佛語曾曰: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而這結界便有異曲同工之妙,那看似整體的結界卻又分割成不同的小碎片,而那每一個碎片又是一個小世界,一個碎片可以說是一個整體,一個整體同時又是不同的許多碎片相互銜接拼湊而成,可謂相輔相成。 陰靈這下子犯起了難,他對陣法結界之類的從無了解,跟本不知如何破此結界,不破此結界怕是連文凌的門邊都碰不著,而他又不敢擅自的就沖上去,因為這畢竟是宮祺的身體,而宮祺也是有身體主導權的,要是他沖過去受了災宮祺再趁機把他從身體中擠出去去自己離開的話那他豈不是很冤枉? “小子,你可知道此結界如何破?”他想最好的辦法便是同宮祺商量,畢竟宮祺也是答應了要幫他的,甚至和他條件都談好了,如此讓他動動腦筋也不過分吧。 第五十章:入月凌寨 “不要老是小子小子的,我是有名字的,叫我宮祺?!睂m祺白了陰靈一眼的說道。 “好吧,宮祺,你有辦法破這結界么?”陰靈擠出了一個笑容耐心的問道。 “沒有?!睂m祺想也不想便說道。 這下陰靈忍不住了沖宮祺嚷嚷了起來:“臭小子……”宮祺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陰靈說道:“稍安勿躁?!倍髮m祺朝那個結界望去,驀然他瞳孔一縮,他忽然發現那結界內的氣流似乎是有規律有方向的來回涌動著,就像生物血液循環一般,妙,果然是妙啊,就這么一個小小的護寨結界卻包含著佛理與自然生物的循環之道,實在讓人嘆為觀止。但是他沒時間在這里感嘆布結界者的手法高明,他只是暗暗的將著結界的形態與他所悟出其中蘊含之道牢記在心而后便開始思量如何破此結界。思量了一番后宮祺說道:“我們先離開這里吧,等準備好了再來。 “可是……”陰靈不愿意放過這個機會,都到了人家門口了那里有回退的道理?宮祺笑了笑說:“還記得臨走時宮主所說的嗎?他說你可以使用我的身子三天也就是在說他限你三天內報完仇。想必他也是知道這月凌寨難闖,所以才給了你三天。仇早晚都是要報的,但為了報仇損傷自己那就太劃不來了。我們應該準備好完全之策后再來,一舉成事?!睂m祺知道那個宮主不會那么簡單,他之所以允許陰靈來殺文凌應該是有所圖謀的,而又讓陰靈附他的身借他的手,那他就更加肯定這事有蹊蹺了,萬一不能一舉成事的話搞不好他們就直接讓他當替死鬼了,現在他既然與那陰靈談了條件便已然沒有了退路只能全力幫助陰靈成事了。 出了月凌寨的地盤后宮祺行走著,其實一般妖類除了戰斗或者是緊要關頭是不會運用妖力的,就像凡人一般的行走,他們體質本就異常強悍,體力驚人,所以行走起來也是健步如飛。他走著走著忽然迎面碰見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宮祺停下了腳步望著他們。他們交談著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宮祺,當走到近前時他們才發現宮祺,他們一驚停下了腳步。這不就是才與宮祺大戰過的景旭和雅兒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景旭和雅兒也是同樣的疑惑,他們奉宮主之命來月凌寨找文凌商議下步計劃怎么就遇見這個人了?他們對望了一眼交換了眼神后景旭笑瞇瞇的開口道:“這位兄臺真是有緣啊,沒想到在此也能遇到你?!倍蟛坏葘m祺回話景旭就接著道:“我等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倍罄艃杭奔泵γΦ耐白呷?。宮祺看見他們去的方向分明就是朝著月凌寨,他想他們與文凌是認識的,也許跟著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進月凌寨,想到這他連忙跟了上去道:“公子留步,公子留步?!?/br> 景旭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冷淡的開口道:“有事么?” “公子可是去月凌寨?” “是又如何?”他看著宮祺忽然想起在山上時宮主說的話:“景旭,我要你和雅兒去趟月凌寨,把后續的計劃和她商議好。如若在路上碰到什么人攔阻與你,盡管將他擒獲,帶入月凌寨,但未防文凌誤會什么切不可讓她知曉?!彼敃r還想不明白為什么宮主讓他帶攔阻他的人進月凌寨,又不讓文凌知曉,但現在看到宮祺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宮主是想告訴他讓他幫助一個人潛入月凌寨,然而,這宮祺就是哪個人嗎?他潛入月凌寨的目的是什么?宮主為什么要幫助他? “帶我進月凌寨?!睂m祺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他知道此刻他進寨不得遇到景旭他們一定不是巧合,也許是宮主知道陰靈沒有破那結界的能耐所以遣了一個可以名正言順進入寨子的人來施以援手,再加上他之前下山時曾聽那景旭阻止文凌上山,還說什么奉宮主之命,這一切結合起來他也就猜了個七七八八,一定是這絕世兇樹出世宮主怕被人知曉于是遣人在第一時間把山給守住,而后他的出現也及其低調,一定是想掩人耳目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去了那座山,而現在那宮主一定是早就知道一陰靈的頭腦和修為根本就破不了那結界,所以他才讓這兩個人來暗中助他們入寨,但是這件事一定沒有告訴他們否則他們看見宮祺之后也就不會匆匆而走了,只要宮主對他們暗示過幫助他的事那么他攔下他們只要說出讓他們帶他進月凌寨就等同是提醒了他們。果然景旭不出所料的在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后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白玉瓶,說道:“這白玉瓶乃是以上等靈玉由宮主親自祭煉而成,莫看它小,它可以容下一百來號的人呢??爝M來吧,我這就帶你入寨?!本靶翊蜷_了瓶塞將瓶口沖著宮祺,宮祺輕輕一躍化作一道白光沖進了瓶中,而后景旭蓋好了瓶塞將瓶子從新揣入了懷中。 “哥哥,我們真的要帶他如月凌寨么?”雅兒問道。 “是啊,這是宮主的命令?!本靶駠@了口氣,他忽然覺得他有些摸不透那個所謂的親兄弟的想法了。 雅兒咬了咬唇點了點頭而后和景旭并肩往通往月凌寨的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