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我們又回到了黑霧村,只是回到村子后,迎接我們的卻是警察。 公安局在黑霧村現場辦公,挨家挨戶地談話,試圖找到關于老王更多的線索。 但是,令人不思可議的是,老王只是個孤家寡人,自從他出生在黑霧村,他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 我和戚軍、橫rou男沒敢回村子,只是在附近的鎮上住下。 一個星期后,公安機關撤走了,鎮政府開始籌備選舉新的村主任。 一天夜里,我們回到了黑霧村,迎接我們的是那個曾經拿著鞭子送我去馬家房子的矮個村民。 他全名叫程樸,據說,他要競選村主任。 夜里,我們又回到馬家的房子,我很驚訝,我問戚軍:“大哥,我們來這里干什么?” “干什么,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逼蒈娬f著,關上房門。 屋子里有我、橫rou男還有程樸。 戚軍開始在房間里踱著步子,他望著墻壁,我也用手試著推墻壁。 不一會兒,奇跡發生了。 我看到通往廚房走廓的墻壁有些松動,戚軍又使勁一推,一塊磚被推了進去。 這時,廚房地板中間裂開了,我注視著那里,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居然是一個秘密的通道。 我以前只有在電影中看到這樣的情景,沒想到,現實中還真有這樣的地方。 戚軍拿出強光手電,貓下腰,第一個走了進去。 橫rou男緊隨其后,鉆了進去,他進去后,我也進去了,程樸走在最后。 他在后面,我總感覺有點別扭,我擔心他會加害我們。 地道的臺階很簡易,我們鉆進去后,我發現這里面黑洞洞的,戚軍在前面拿著強光手電,我就跟著那束光走,可是沒走幾步,我的頭就撞到了地道的上壁,那聲音很響,我估計頭上早已鼓起了大包。 我想問一些關于地道的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程樸緊挨著我,我走得稍微慢一點,他的頭就頂住我的屁股,我回頭看他,他滿臉堆笑,笑里藏刀。 我們在地道中大概走了十分鐘,到達一個略寬敞的區域,戚軍停下腳步,拿出火柴,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根蠟燭,點燃。 這回,我終于看清這里的一切。 這是一處長寬在五米,高近二米的場所,到處是泥土的潮濕味還有霉味。 戚軍坐下來,對程樸說:“他還沒到嗎?” “沒有,再等一會兒吧!” “我們等誰?” “等花豹?!逼蒈娬f。 我們等了一會兒,我看到地道的另一端,有一絲光亮,那亮光晃來晃去,向我們這邊移動過來。 我仔細看去,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他戴著一個京劇曹cao的白色臉譜面具,他坐到戚軍的身邊,戚軍與他親切的握手,“大哥,我們終于見面了!” 那個男人很冷漠,沒有說話,只是把手從戚軍的手中抽了出來。 他坐直,把面具擺正,然后,叉起了胳膊,蹺起二郎腿,“你說怎么辦吧?” 戚軍一聽這話,臉都嚇得鐵青,慌忙跪了下來,“大哥,這次是我們失誤,這是我的責任,還有那個玉香小丫頭片了。是她騙了我們,我們真是罪該萬死?!?/br> “來個痛快的吧!”男人輕輕地說。 “好??!”戚軍從身上抽出了一把刀,他雙眼注視著刀子,眼含淚水,說“大哥,事已至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br> 他剛要把刀子刺入自己的身體,他的手腕卻被人抓住了,那人是橫rou男。 “大哥,你不能這樣,我們離不開你?!闭f著,橫rou男哭了,他跪了下來,向男人乞求:“我愿意替大哥受過?!?/br> “這不是誰替誰的問題,這是行規,是紀律,你們懂不懂?”男人忽地站了起來。 他可能最開始忽略了我這個坐在角落里的人,他慢慢地向我走了過來,面具背后的他發出了一陣笑聲,“哈哈,原來這里還有一個人?!?/br> “你怎么不下跪為戚軍求情?”男人語氣惡狠狠的。 “大哥,如果你想殺他,早就結果了他的性命,還至于這樣興師動眾嗎?”我沒有退卻,沒有站起來,依然坐在那里,我注視著那張白臉譜,我不知道臉譜背后的人是誰,我有種預感,戚軍不會輕易地死在這里。 男人轉過身,哈哈大笑起來,戚軍垂頭喪氣地跪在那里,我不知道男人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但是,我不清楚,為什么我們現在四個人,卻要怕他這和一個人呢? 還有,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男人的聲音,我好像在哪兒聽過,有點熟悉,我拼命回憶起腦海中遇見的所有的人,仍然想不起來。 他又說話了,“你們知道,這次失敗意味著什么嗎?” “你們不要為我求情,也不要羅嗦了。我還是一死了之吧?!逼蒈娙匀灰玫洞套约?,我沒有去攔他,我感覺他說話很假,他們這是在演戲,究竟這出戲要演到什么時候,要取得什么樣的效果,我不知而知,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 這出戲,十之八九是演給我看的。 他奶奶的,這個男人說話實在不中聽,有些裝腔作勢,還帶了個面具。 我有一種大膽的想法,他根本就不是花豹,最多,他也就是一個跑龍套的。 我站了起來,向他走了過去。 男人轉過身,身體正好與我相遇,我揮起拳頭,對著面具就是一拳。 男人被我打倒在地,我上去就是一頓踢他,“敢欺負我大哥,你找死??!” 所有的人都被我的舉動驚呆了,戚軍趕緊上前攔我,橫rou男也從后面抱住了我。 而程樸那家伙,卻躲在一邊,一言不發,坐山觀虎斗。 戚軍把我拉開時,我還在用腳踢著面具人的腦袋。 昏暗的地下通道內,面具人被我打倒在地,透過蠟燭和手電微弱的光亮,我看到那家伙的面具被我打得變了形,他踉蹌地支撐起身體,靠在墻角,喘著粗氣,一只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把刀子。 他站了起來。 我的胳膊被戚軍和橫rou男死按住,男人拿著刀,站起來,慢慢地走向我。 我看到刀尖冒著直直地對著我,我扎掙著,可是身體卻怎么也動不了。 天哪,這是一個陰謀,我再看看戚軍和橫rou男,他們面無表情。 就在男人拿刀刺向我的那一刻。 他們按著我的手突然松開了,我抬起一腳,就踢飛了男人的刀子。 我掐著他的脖子,把他又一次打倒在地,“不就是一點點貨嗎?至于你這樣嗎?我的大哥只有一個,那就是戚軍?!?/br> “大哥,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男人突然改變了腔調。 這句話太熟悉了,我好像在哪兒聽過,一模一樣的話。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面具,我嘿嘿地笑起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我剛要用力拉那面具,戚軍卻用手攔住了我,“在天,事可而止吧!” “是??!他畢竟是大哥!”橫rou男也說。 “他是大哥,你們以前見過他的真實面目嗎?”我問戚軍。 戚軍搖了搖頭,“我和他以前只是電話聯系,沒有他的支持,也就沒有我們的生意?!?/br> “你確定他就是花豹?”我問戚軍。 “可能吧!”戚軍也不置可否。 “不行,我一定要看看他是誰?”我再次把手伸向了他。 他掙扎著,雙手捂住臉,我抓住面具,我說:“松手?如果你真是老大,你就不會這么不堪一擊,就不會嚇得像個膽小鬼?!?/br> 就在這時,我感覺有一個硬東西頂住了我的頭,我回頭一看,是程樸,他手里正拿著一把槍。 程樸瞇著眼睛,臉上露出輕蔑而陰險的表情,“住手!把你的爪子拿開!” “你要干什么?”戚軍大喝道。 “大哥,他是警察,你們還不相信嗎?老王就是死在他的手里,沒有他,我們這批貨怎么會被警察發現?”程樸聲淚俱下。 戚軍推開了程樸的槍,我這才看清,那是一把自制手槍,打鋼珠的。 “如果他是警察,我早就死了幾十回,上百回了。他救過我的命,你們知道嗎?還有,你看今天,他又是怎么做的?”戚軍推開程樸。 我也放開了腳下那個男人,他被戚軍扶了起來。 剎那間,場面平靜了下來。 那個男人開始咳嗽,好像身體很虛弱的樣子。 他坐在一邊,他很熱,把面具也拿了下來,用來扇風。 我終于看清他的臉,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小海。 我走過去,抓住他的肩膀:“小海,怎么是你?” “在天,你怎么連我的聲音都忘記了?” “我真不知道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是花豹?” “我不是花豹,說來話長,我出獄后染了毒癮,后來,就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里。他們給我戴上了面具,讓我扮成花豹,沒有辦法?!毙『5粝聹I來,戚軍看著我,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在天,我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br> “大哥,我對你忠心耿耿?!蔽曳銎鹦『?,我以前還曾猜測過,他有可能是臥底警察,看來他不是。 突然,戚軍揮起拳頭,使勁砸向地道的墻壁。 “我真是對不起大家!我怎么向大家交待??!”戚軍懊悔至極。 “對不起大家?這大家又是誰呢?” “你知道你們拿走的錢是哪兒的嗎?”程樸抓住我的手,他眼中充滿著怒火,“那可是我們全村老百姓的血汗錢??!” “什么?村民的錢?” “當然,那是我們集資的。戚哥,我們怎么也沒有想到,您也會翻船?!?/br> “那花豹又是誰呢?” “他是我們的老板,他控制著這里的一切,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背虡阏f,“我們會接受他的指令去做事?!?/br> “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