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皇后便捉著皇太后的頭,讓她的眼睛對著太陽,然后說:“就在這方向呢!” 皇太后眨動眼皮,仍然沒看到太陽,只感覺到有一片光暈浮于空中。她又以為是天空混濁。便問:“天是藍的么?” 皇后說:“藍晶晶的呢?!?/br> 皇太后便不解地說:“天藍晶晶的,我怎么就沒有看到太陽呢?” 馬車在皇太后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出發了。馬車因不堪重負而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刺激著皇太后的耳膜。 皇太后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說:“是進京么?” 皇后只得說:“是的!” 皇太后顫抖著身子說:“那逆賊是想用我們邀功!” 皇后無語。 馬車依然前進著,一直駛向京城。不過,京城的百姓卻沒見到皇太后和皇后。聽人說,皇太后和皇后在路上自殺了。 三、吳應熊請洪承疇出山 暮靄降臨,天地昏暗。 一輛極普通的馬車在洪府面前停下來。從車里走出一位衣著華麗的青年。那青年向門人遞了拜帖。門人見之,立即邀青年進府。 那青年便是吳應熊,他見門人并不去通報而是立即邀自己進府,心中一驚,問道:“你為何不向你家老爺通報?” 門人說:“老爺在府中恭候駙馬多時了?!?/br> 吳應熊更覺奇怪,問:“難道他算準我會來么?” 門人說:“老爺確實是這么交待我的,至于他是否算準駙馬會來,我卻不知道?!?/br> 吳應熊不再與門人多費口舌,直奔洪府客廳。他老遠便聽到洪承疇的聲音。 洪承疇打著哈哈說:“我道今日為何喜鵲叫枝頭,原來是有貴客迎門!” 吳應熊對洪承疇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說:“晚生拜見大學士!” 洪承疇微笑著受了吳應熊的拜禮,一點也不謙讓。吳應熊見之,心中暗喜。因為他知道若洪承疇對某人不講客氣了,便說明他心中已不把此人當外人。 吳應熊便問:“聽門人之言,大學士好像早已預知晚生要來拜會似的,可否有此事?” 洪承疇笑而不答。 吳應熊說:“大學士如何得知?” 洪承疇說:“今日早朝,得知平西王誅殺了永歷帝與太子,又執皇太后、皇后進京。京城之內,已是朝野傾動。老夫雖然年邁,對此等大事豈有不知之理?” 吳應熊笑道:“此事人人皆知,但您老為何能憑此得知晚生會來造訪大學士呢?” 洪承疇說:“平西王雖然平亂有功,但多出于非愿。如今既殺永歷帝與太子,又執皇太后、皇后,其意在于邀功請賞!” 吳應熊笑道:“大學士果然明智過人!” 洪承疇繼續說:“先帝新滅,新皇年幼,朝中大事都由四個輔政大臣掌管,輔政大臣出身于八旗,是滿人貴族,平常之人自然無法在他們面前說上話,故我猜知駙馬爺必來寒舍,與老朽商談!” 吳應熊不得不心服口服地贊嘆道:“大學士才智超人,令人佩服!” 洪承疇說:“但老朽不知駙馬爺是出于自愿而來,還是受平西王之托而來?” 吳應熊說:“說來慚愧!晚生是受父王之托而來拜會大學士的?!?/br> 原來,吳三桂在押皇太后、皇后進京之先,已派小六快馬加鞭地給吳應熊送信。要他在皇太后、皇后進京之后觀察一下動向。若朝中沒有異常,便要去找洪承疇,商量大計,但至于大計是什么?卻并沒在信中言明。吳應熊自然也無法得知。 洪承疇笑著說:“平西王不肯放過老夫矣?!?/br> 吳應熊驚道:“大學士何出此言?” 洪承疇展顏一笑說:“駙馬爺不必驚慌,老夫只是戲言一句?!?/br> 吳應熊說:“家父在信中要晚生來找大學士,共商大計,只是不知大計是指什么?請大學士明示?!?/br> 洪承疇問:“平西王沒有告訴駙馬么?” 吳應熊點頭稱是。 洪承疇笑道:“平西王善解人意也!” 吳應熊問:“大學士何出此言?” 洪承疇說:“平西王這舉在于:若我答應,自會與駙馬商量,若我不答應,也沒有強求我之意。故不告訴駙馬,讓駙馬心中先有成見?!?/br> 吳應熊便問:“如今大學士是否答應家父?” 洪承疇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豈有推脫的道理?” 吳應熊說:“那晚生可以問大計是指什么了?” 洪承疇說:“開藩云貴一事?!?/br> 吳應熊說:“大學士又怎么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呢?” 洪承疇說:“駙馬有所不知。當年老夫巡視云南之時,與平西王有約。老夫答應讓皇上把云貴封給平西王,但因當年順治帝多猜忌之心,老夫無法將此事辦周全?!?/br> 吳應熊說:“大學士過謙!大學士不是讓家父實現了鎮守云南的目的么?” 洪承疇說:“雖然如此,但未盡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