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安全救回
她似有意似無意地看了林驀蘭一眼,果然在她臉上看見片刻的失神。 果然啊,就連林驀蘭這樣理智冷漠的女兒也會對陸修遠動心,也是,她要是不在意陸修遠,怎么還會給他生孩子呢? 只不過,許子暖回來了。 呵…… 蘇蔓在心里輕笑一聲,看向林驀蘭的眼光有些悲憫和同情,她仿佛在林驀蘭身上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蘇蔓目光再次回到陸修遠的身上,臉上帶著輕蔑和憎恨。 “陸修遠,你還真是有本事,那么多女人為了你放棄一切,你居然連感動都不會表現一下,人家林秘書都給你生了個孩子了,還這么利用人家,過意的去嗎?” 她恍然不覺自己說的話有多戳林驀蘭的心,又或者她根本就知道林驀蘭這時候復雜的心情,卻還是一句一句地說出來,像是刀子一樣割人心。 陸修遠眉頭緊緊皺起,他不去看蘇蔓令人憎惡的嘴臉,轉過身去冷庫邊的林驀蘭,見她神情有異,不知覺地出聲解釋。 “我從來沒有利用過林驀蘭,至于許子暖……” 他話沒說完,卻見林驀蘭手用力往身后冷庫門上的把手一扳,“宕”地一聲,像是塵封已久的地下室被人打開,從縫隙里透出徹骨的寒意。 原來,林驀蘭趁著蘇蔓說話譏諷兩人的時候,靠近冷庫門的一只手已經暗自搭在上面,幫助那幾個人一起開冷庫門,也許是因為母愛的力量,林驀蘭加入之后,原本紋絲不動的鐵門開始有松動的痕跡,幾人再一合力,終于在剛才把門打開。 蘇蔓眼鏡猛然瞪大,沖著林驀蘭吼叫。 “你干什么!不準放他們出來!” 這一句便讓在場人都知道了,她果真是把才幾歲的小孩子鎖在冰庫里凍著,甚至那里面還有她的親生孩子。眾人目光看過去,像是在看一個惡魔。 蘇蔓氣急敗壞,她計劃了這么久要把這兩個雜種給弄死在這里,不能讓林驀蘭這個賤女人給破壞了,眼看著林驀蘭就要躬身跳下去,她一激動之下,對準陸修遠的槍口忽然掉了個方向,黑黑的洞口指向彎著腰的林驀蘭。 “砰”的一聲,不大的地下空間里傳來一陣巨響,刺的在場眾人耳膜生疼。 蘇蔓的槍響了,眾人抬頭,打中的卻不是林驀蘭。 而是,離蘇蔓最近的陸修遠。 槍響的時候林驀蘭正背對著蘇蔓,根本看不見她的動作,遑論躲閃。然而此時的蘇蔓卻趴在地上,她的手緊緊扶著腰部,身體痙攣成一個詭異的角度,臉上的表情痛苦無比,看樣子是被人踢成這樣的。 是陸修遠,在她開槍的一瞬間將胳膊伸了過去,生生替她擋了一彈,并一腳將蘇蔓踢倒在地上。 眾人只看見陸修遠此時左邊胳膊垂在身側,從小指處,有幾滴血液流了下來,不留神還看不見。接著那血流慢慢多了起來,成股往下流淌,看得人心驚。 “陸修遠!”林驀蘭驚道。 身邊手下也紛紛臉色大變,跑過去想要包扎,只是還沒近他身就被陸修遠一個手勢止住。 他竟然往這邊走了過來! 林驀蘭震驚地看著他,一只手茫然地懸在半空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陸修遠從林驀蘭身邊走過,抬起沒受傷的那條胳膊拍了拍林驀蘭的肩示意她不要擔心,接著他縱身一跳,直接從那個打開的小門跳了下去 ,手下緊隨其后。 林驀蘭看著下面冒著寒氣并且漆黑的冷庫,心被揪的緊緊的,她不知道林昀有沒有事,蘇蔓的孩子有沒有事,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陸修遠受了傷還往下跳,冷庫里那么冷,萬一…… 第一次,林驀蘭覺得死亡離自己那么近,上次在叢林里被幾個端著槍的黑衣人包圍的時候她都沒有這么怕過,除了揪心,她更多的是茫然和無措,林昀不在了怎么辦,陸修遠不在了……她怎么辦?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陸修遠縱身跳下去的那個黑洞里,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后被方才陸修遠踢倒在地上痛苦痙攣的蘇蔓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站了起來,此時她一手捂著腰,另一手晃悠悠抬起,手中赫然握著那把打中了陸修遠的手槍。 “砰”地一聲,地下空間里再次響起一聲槍響,林驀蘭不可思議地回頭,看著對她開了一槍的蘇蔓,接著又看了眼自己的肩膀,鉆心的疼痛如同排山倒海般涌過來,血液汨汨流了出來,染紅了一大片肩頭。 蘇蔓還想再開槍,林驀蘭卻已經從身邊陸修遠手下的手中奪了一把槍過來,沖著蘇蔓“砰”地一聲,蘇蔓應聲倒在地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下子將蘇蔓手里的槍卸了下來,將人押在地上。 林驀蘭開完這一槍,終于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林驀蘭走在一片荒野上,這荒野寸草不生,周圍沒有人煙,也沒有任何建筑和標志,荒涼的可怕。 荒野前面有個山頭,林驀蘭走的腳疼,卻還是走不到盡頭,那山頭看起來好像就在前方,可她無論怎么走就是走不到目的地。 天氣很熱,太陽炙烤著大地,林驀蘭用手搭了個遮陽棚,甚至能看到前方小坡邊上有滾滾的熱浪,連石頭上方似乎也冒著煙。 可是很奇怪地,林驀蘭并不覺得自己很熱,相反地,他覺得自己很冷,手是冷的,腳也是冷的,哪里都是冷的。 而且疼。 林驀蘭又走了兩步,覺得自己快要虛脫,手腳酸軟,幾乎要倒在地上。她雙眼已經沒有辦法睜開了,瞇成一條縫,有汗水從她額角流下,經過眼睛的時候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只覺得像是兩條冰渣子從臉上經過,無端打了個哆嗦,接著,模糊的視線里忽然出現一個波光粼粼的湖面,水面折射著強烈的太陽光線。 林驀蘭疾跑兩步,這次居然到了湖邊,她站在岸邊往水中看去,之間自己凌亂的樣子倒映在湖面上,格外的落魄。 接著,這倒影漸漸變了模樣,變成林昀那個小小的身影,他躺在水中,渾身發白,連嘴唇都是白的。 昀昀,這是怎么了? 林驀蘭心里一驚,連忙伸手去撈林昀上來,只是手剛一觸到湖面林昀的身影就迅速碎裂,又變成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這水面漸漸滾動起來,繞成一個圈,一個小小的黑旋渦在正中間逐漸擴大,幾乎要將林驀蘭吸進去。 林驀蘭眼睛盯著旋渦的正中,一瞬不瞬。 忽然,從旋渦正中射出來一顆子彈,金屬黑的彈頭像是挾了雷霆之勢,迅速往林驀蘭的面門而來。 “??!” 林驀蘭尖叫一聲,從睡夢中驚醒。 “怎么了?”陸修遠道。 林驀蘭只覺得身邊多了個寬厚的身影,接著自己的手就被一只溫暖的大掌握住,絲絲的暖意從他手掌心傳過來,驅走了自己心里的嚴寒。 林驀蘭睜開眼,頭頂上是自己熟悉的吊燈,周圍也是自己熟悉的壁紙。 這是在公寓。 林驀蘭大腦略反應了五六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卻因為巨大的動作牽動了自己肩膀上的傷口,疼的她“嘶”了一聲。 握著她手的那只手猛然握緊,她等痛勁兒過了之后才抬起頭,是陸修遠。 此時他坐在輪椅上,輪椅在床邊停著,左手吊著繃帶,右手握著自己的手。 剛才那些暖意就是從這只手上傳來的。 她來不及問候陸修遠什么,拉著他的手趕緊問話。 “林昀,林昀怎么樣?” 她昏迷了一天,嗓子有點沙啞,此時的問話完全是在竭盡全力。 陸修遠回握住她的手掌,回道: “救出來了,都救出來了,沒有生命危險!林昀和晨晨被關在冷庫里時間太久,醫生說機體還是有損壞,叫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你不用擔心!” 他的話像是定心丸,林驀蘭一直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子松了下來,喃喃道: “沒事了嗎,真的沒事了嗎?” 陸修遠點點頭:“沒事了,蘭蘭?!?/br> 林驀蘭抬頭,蒼白的臉上寫著震驚:“你叫我什么?” 陸修遠臉色僵了一下,正要再答的時候,話就又被林驀蘭截斷。 “算了,你的傷……怎么樣?” 她看著他胳膊上的繃帶,又看了看他的雙腿,臉上浮出明顯歉疚的表情。 陸修遠見此原本要說的話咽了下去,他目光瞥向別處: “沒事,一點小傷,很快就好了?!?/br> 林驀蘭卻更加愧疚起來,她看著他的胳膊,再看看自己只包了紗布的胳膊,歉意猶如滔滔江水涌出來,完全止不住。 “對不起……” 林驀蘭低下頭不看陸修遠,感激和愧疚自然而然流露出來。 陸修遠卻是瞇了下眼,接著轉過頭來時又是一副“雖然很疼但我不說我為了蘭蘭很堅強”的樣子。 “沒事?!?/br> 林驀蘭依舊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半晌,她問道: “蘇蔓……怎么樣了?” 她中了一槍就暈過去了,并不知道陸修遠是怎么上來的,也不知道他上來后看見暈倒的林驀蘭是如何的勃然大怒,將留在上面的手下每人狠狠捶了幾拳。 陸修遠是練過的,因此他的這幾圈完全可以打到讓人內臟出血的程度,對于瀆職的、甚至讓林驀蘭受傷的手下也從不手軟。接著他就知道了開槍的是蘇蔓。 蘇蔓中了林驀蘭最后胡亂打過來的一槍,雖然沒有傷及要害,卻也是昏了過去。 陸修遠滿腔的怒火找不到發泄的地方,尤其在看到冰庫底下兩個三四歲的孩子蜷縮在一起昏迷不醒,快要凍僵的情況之后,他心里對蘇蔓這個女人的印象已經完全顛覆,那可是兩個活生生的孩子啊,究竟地多么狠的心思才能做出這樣狠絕的事情,更何況林昀也在里面,那是他和林驀蘭的第一個孩子,他怎么可能允許蘇蔓這樣對待!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陸修遠看著倒在地上的蘇蔓,撿起被踢到一邊的手槍,對著她的膝蓋又開了一槍。 槍聲響徹地下空間,陸修遠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又像是從戰場上走出來的浴血將軍,渾身上下籠罩著一種駭人的寒意和煞氣。 此時直升機已經來了,林昀和陸煜晨已經被人從地下冰庫抱了上來,陸修遠一把將林驀蘭從地上抱起,登上直升機往市中心醫院去。而蘇蔓,就被人丟棄在地上,等到救護車過來的時候才帶走。 再提及蘇蔓,陸修遠依舊沒什么好臉色,此時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已經染上了一層薄霜,足矣可見他的憤怒。 “那個女人受了重傷,現在還沒有醒?!?/br> 林驀蘭對蘇曼也沒有什么好印象,她數次加害自己和林昀,林驀蘭自然不會希望她有什么好下場。 她嗯了一聲,又看了看陸修遠的腿。她記得他昏迷前陸修遠只是胳膊上受了傷,腿腳還是完好的,難道后來又受傷了?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她問。 陸修遠眼睛眨了一下,回道: “沒事,跳下去的時候摔了,不嚴重?!?/br> 雖是這么說,他說完卻故意把上面的毯子拉的嚴實了點,整個動作都在表達著一個意思。 摔得好疼啊但我是男人我為了蘭蘭不能說出來我要堅強! 林驀蘭見此果然臉上又露出那些愧疚的表情,她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想要做些什么卻又做不了,手足無措的。 最后,還是陸修遠提出要去醫院看看林昀,她才平靜一會兒。 林驀蘭肩膀上受的傷并不算重,除了不能用力抬起來和使太大力氣之外,還是能正?;顒拥?,此時她已經換好了衣服,怕蒼白的臉色林昀看了會害怕特意化了淡妝,出來的時候陸修遠的輪椅就在門口等著。 林驀蘭見幾個手下合力將他輪椅抬上去的時候心里又是一陣愧疚,他這都是為了她和林昀。 可身邊手下卻不這么想。 明明從郊區回來的時候總裁腿腳還是好的,怎么半天不見就坐上輪椅了?這不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