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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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有一個姓陳的接生婆?!焙谝氯巳∠掠昱?,簡短說道:“她今晚喝了很多酒,有醉意。方才她給我弟媳接了生,雙胞胎,兩個女孩兒?!?/br> 英娘木木的跌坐到椅子上,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給你?!焙谝氯诉f過一個小小襁褓。英娘跳了起來,這是方才他帶走的那個!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鄰居家也是今夜生產?!焙谝氯说皖^看了眼襁褓中瘦弱的女嬰,眼神中有無盡憐憫,“見是女孩兒,便扔到屋外,任其自生自滅?!?/br> 鄉下地方,只有男丁才是壯勞力,女孩兒做不得重活,屬于“賠錢貨”。生了女孩兒,拋棄的很多,親手溺死的也比比皆是。 “可憐孩子?!庇⒛镆娔呛⒆邮萑蹩蓱z,心生惻隱。黑衣人把襁褓放回到食盒中,“你帶回去,命人喂她奶水,或許還有救?!?/br> 見英娘似有躊躇,黑衣人微笑道:“眼下還不是和鄧家翻臉的時候,有這個孩子在,暫時可支應幾天?!庇⒛锘腥?,忙答應了。 食盒中所藏金銀,英娘悉數取出交與黑衣人,“請善待我家小小姐?!焙谝氯说嗔苛说嗔?,笑道:“我卻是個窮人,要行事,須要有銀錢方可,我便不客氣,收下了?!?/br> 英娘把襁褓放好,狠狠心,捧起食盒欲走,“我要回鄧家了。小姐孤身弱女,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我?!焙谝氯似劢韥?,低低說了幾句話,英娘驚喜欲狂。 第二天,雨過天明,艷陽高照。 鄧家正亂著。胡mama不復往日的從容鎮定,煩惱的在房中踱來踱去?!吧倌棠獭辈恢趺吹?,昨晚忽命英娘回了趟祁家老宅。英娘半夜三更出去,黎明方回,之后主仆二人霸占著孩子,再不放侍女進門。便是奶娘要喂奶,也是擠到碗里端進去,不許見姐兒的面。 這個家不歸“少奶奶”管,可是“少奶奶”若使起性子,沒人敢勉強她。眼瞅著情形越來越不對,胡mama有些六神無主,“快,速去請姑太太!”胡mama厲聲吩咐道。 阿蘭清脆的答應一聲,忙出去傳話了。鄧家主子們全在京城,只有一位不受寵的、庶女出身的姑太太嫁在鄰近的鎮子曹集。雖說這位姑太太在鄧家一向是無足輕重的人物,可到了這時候,卻是顧不得了。 日正時分,曹姑太太還沒趕到,祁家來人了。一輛結實美觀的黑漆平頂馬車停在鄧家祖居前面,車夫是位三十歲左右的漢子,目光敏銳,身手敏捷。他下了車,客氣的沖門房拱拱手,“在下是祁家下人,來接我家大小姐回家的,煩請諸位通報?!?/br> 門房怔了半天,喝斥道:“我家少奶奶,是由著你們胡亂接走的?”車夫不慌不忙,“祁家大小姐自是祁家大小姐,什么時候成了你家少奶奶?” 門房氣的不行,等要說什么,張了張口卻又咽了回去。算了,禍從口出,少說一句吧,稟告上頭要緊。 胡mama本來已是急的嘴上起泡,聽了門房這么一稟,心里更是咯登一下。壞了,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吧倌棠獭?,動了。 祁玉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英娘抱著小小襁褓,主仆二人走過內門、二門,直往大門闖去。侍女、婆子們誰也不敢對“少奶奶”用強,干著急沒法子,飛奔著去請胡mama。 胡mama魂兒都快嚇飛了,緊趕慢趕,趕到了大門口?!拔业纳倌棠?,您還坐著月子呢,怎么好出門?”胡mama跺腳,“這要是吹了風,落下病根兒,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祁玉冷笑一聲,伸出纖纖素手,雪白手掌上攤著一只鋒利的金釵,“落下病根兒算什么,今日我若出不了鄧家大門,便血濺當場!”命都不要了,還怕生病。 英娘高高舉起小襁褓,“你們若敢啰嗦,我便摔死她!”嬰兒弱弱的哭起來,聲音跟小貓似的,十分無力。胡mama這個糾心啊,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姐兒,只一晚上,被糟蹋成這樣! “開門!”明月姍姍而來,越過胡mama下著令,“快開門!少奶奶若有個三長兩短,姐兒若有個閃失,大家都別想活了!” ☆、楔子 遺棄 5、艷陽天(二) 這話說的有理!祁玉釵橫頸間,悻悻欲刺;英娘高高舉著小襁褓,隨時有可能重重摔下去。門房瞅瞅這架勢,恨不得立時三刻開了大門,千萬別在這大門前鬧出人命。真出了人命,自己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門房想開,又不敢開,戰戰兢兢看向胡mama。胡mama一直主持祖居家務,大事小情的都是胡mama做主。胡mama若不點頭,門房真還不敢專擅。 胡mama顫巍巍央求道:“千不看萬不看,少奶奶看在姐兒的顏面上,快快回來!姐兒是大少爺的親骨rou,再也離不得鄧家的。少奶奶是聰明人,怎不替姐兒想想?姐兒的名聲要緊??!” 胡mama也是做娘的人,尋思著別的打動不了“少奶奶”,親生的孩子她總放不下吧?一個小姑娘家,親娘若是性子這般不好,動不動尋死覓活的鬧騰,這小姑娘還有誰肯待見,有哪家敢娶?長大后連親事都難說。 她已經是庶出了,再不聽聽說說、規規矩矩的,那還得了?你這當娘的不管不顧任性胡鬧,到頭來只會連累自己的親生女兒。 古老厚重的大門前,祁玉亭亭玉立,橫眉冷對。她本就是難得一見的絕代佳人,陽光下更顯得冰肌瑩徹,姿容如玉,那恍若出塵仙子般的風華,直令人不敢逼視。 祁玉輕蔑看著胡mama,冷冷一笑,“mama如此,是要逼死我了。好,我如你的愿!”舉起手中金釵,毫不留情的要刺向頸間。 “不要!”明月一聲驚呼,“放你走,這便放你走!” 祁玉手臂停在半空,涼涼看著她。 明月厲聲沖門房喝道:“你還不開門,是要逼死少奶奶么?”門房渾身抖似篩糠,一步一步走向大門。 臨開鎖前,門房哀求似的看向胡mama。胡mama眼神呆傻,直愣愣看著前方,身子向后倒了下去。 沉重的大門吱扭扭打開了。英娘抱著孩子,警惕的環顧著四周,護著祁玉走出鄧家大門。大門口,祁家的馬車、車夫恭候已久。 臨上車前,祁玉回前望了一眼,眼眸中不知是悲是喜。這是自己和他成婚的地方,和他恩愛纏綿過的地方,如今,卻已是往事不堪回首。 “小姐快上車!”英娘催促道??蓱z的小姐,才生下孩子不到一天,還坐著月子呢。胡mama那混蛋倒也沒說錯,這要是萬一落下病根兒,可是一輩子的事。 車夫利落的掀起車簾,放好腳踏,“大小姐,請?!逼钣裎⑽㈩h首,“難為你了?!碧_上了車。英娘抱著襁褓,緊跟著也上來了。 明月帶著兩個小丫頭,輕移蓮步,到了馬車前?!吧倌棠棠然啬锛易滋?,等您消了氣,再接您回來。請少奶奶的示下:這奶娘要給姐兒喂奶的,讓她跟著您一道過去,可使得?” 祁玉閉目不語。英娘低頭看看瘦弱的小女嬰,心生不忍,“如此,請送她到祁家老宅。她的工錢,自有祁家開銷?!?/br> 明月微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人話,英娘嫂子實在太過客氣?!被厣矸愿廊?,“套上車,把花奶娘送到祁家老宅,不可耽擱?!?/br> 明月一邊說著話,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年輕車夫。一身青布衣袍,漿洗的干干凈凈。眼神澄澈,面容堅毅,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根本不是無知無識的鄉下人。不是說祁家除了一名老仆看家,英娘貼身服侍少奶奶,剩下的再也沒人了?這車夫,卻是從哪里來的。 明月容色照人,她在車畔這么一立,嬌柔婀娜,嫵媚無限,宛如才從仕女圖中走出來的大美人。車夫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打響馬鞭,車輪滾動,即將啟程。 “玉兒,停下!”一輛朱輪華蓋馬車急急馳來,車還沒停穩,車簾已經掀開,傳出這么氣急敗壞的一句。須臾,兩名丫頭扶著名中年婦人,跌跌撞撞、慌不擇路的走了過來。 這名中年婦人已有些發福,滿月似的一張臉,白白胖胖,頗顯慈愛。這會兒她雖是心里著急,氣喘吁吁的趕了來,臉色還是很溫和。 “玉兒,居家過日子,可不能這般使性子?!敝心陭D人到了車前,苦口婆心勸道:“誰家沒個磕磕絆絆的?一有不如意就要離開夫家,這日子還怎么過?好孩子,聽姑母的話,快回去。姑母擔保啊,這之后你該怎么過日子,還是怎么過日子,鄧家沒人敢輕慢你?!?/br> 這中年婦人正是胡mama口中的姑太太,鄧麒的姑母。她打小也是在京城長大的,因是不受寵的庶出姑娘,長大后被嫡母隨意配了人,嫁在鄰鎮曹集。 這位曹姑太太性子懦弱,聽說事發之后祁玉鬧騰,已是一再搖頭,“嫁都已經嫁了,除了忍著,還能怎樣?更別提孩子都已經生下了?!彪m是很不以為然,無奈她夫家不過是普通富戶,要倚仗娘家撫寧侯府的事且多著,便也不敢怠慢,緊趕慢趕,來做和事佬。 車簾并未掀開,依舊遮蓋的十分嚴實。曹姑太太心里有些不快,這哪是做晚輩該有的禮節?姑母在地上站著,侄媳婦在車里穩穩當當坐著,天底下有這規矩不成。 “姨母安好。請恕玉兒身子尚弱,不便下車拜見?!避嚭熤?,傳出斯斯文文的話語,“姨母的好意,玉兒心領了。此事與姨母無關,姨母無需橫加干涉?!?/br> 曹姑太太心里一涼。她和祁玉的母親少女時代便是認識的,是以祁玉年幼之時,稱呼她為“姨母”,和鄧麒成婚之后,自是改稱“姑母”。如今祁玉連稱呼都改了回去,可見情形之嚴重。 “怎會與姑母無關?”曹姑太太強笑道:“你是姑母嫡親的侄媳婦,姑母親自做的媒,為麒哥兒禮聘你入門。玉兒,姑母疼愛你的心,你還不知么?!?/br> “抬頭三尺有神靈?!避嚭焹鹊穆曇羟迩謇淅?,沒有一絲暖意,“姨母可敢對天起誓,無論何時何地,都承認是我的媒人,承認我是鄧麒明媒正娶的妻?若果真如此,請姨母和玉兒同到夏邑縣衙,狀告鄧麒停妻再娶?!?/br> 車廂內,祁玉神色淡漠,英娘緊咬嘴唇,秀目中滿是憤怒。這位姑太太當初做媒時說的可真是天花亂墜,如今還敢腆著臉在這兒騙人。我呸!鄧麒娶了沈茉進門,她可別裝作不知道!她在鄧家再怎么不受寵,到底是位正經姑奶奶,鄧麒娶親這樣的大事,怎可能無人知會。 曹姑太太白胖的臉上閃過尷尬之色,有些訕訕的,“麒哥兒也是被逼的,姑母也是后來才知道,怕你傷心,才暫且瞞著你。玉兒,姑母是為了你好?!?/br> 車簾內傳出一聲譏諷輕笑,之后,寂寂無語。曹姑太太自己也覺得臉上掛不住,紅赤白臉說道:“玉兒,你莫這般!男子漢人家三妻四妾是常事,便是麒哥兒再娶了,又怎樣?不過是姐妹相稱罷了?!?/br> “姐妹相稱么,誰是jiejie,誰是meimei?”祁玉的聲音中不帶一絲煙火氣,好像非常之心平氣和。 曹姑太太頗費躊躇。她心里自然是清清楚楚,沈茉是三書六禮過的門,祁玉是在會亭悄沒聲息成的親,這兩樁婚禮根本沒法比。祁玉的身份也沒法跟沈茉比,自然沈茉是正室,祁玉是側室。但是這話她又不好意思明著說出來,并且,也不敢再騙祁玉。曹姑太太猶豫再三,說不出話來。 “祁玉失了父母親人,孤身飄零,無力和大同總兵、撫寧侯府抗衡?!逼钣竦穆曇粢琅f很平靜,并不含怨忿。 曹姑太太大喜,忙道:“可不是么?胳膊擰不過大腿,雞蛋不能跟石頭碰!事已至此,咱們便認了,好不好?玉兒,只要丈夫喜歡你、向著你,正室也好,側室也好,有何分別?!逼钣癜?,麒哥兒是侯府嫡長子,有權有勢的,有他的寵愛,比什么不強。 明月一直恭謹的站在車旁,此時面色一緊,心中突突跳。祁玉似有妥協的意思,姑太太又這般勸著,要是她再回去了……種種努力,付諸東流。 車簾內沉寂半晌,祁玉淡淡道:“夏蟲不可以語冰?!?/br> 曹姑太太不甚讀書,聞言愣了愣,不大懂什么意思。明月卻是讀過《莊子》的,美麗眼眸中閃過一絲狂喜。祁玉既諷刺曹姑太太囿于見聞,知識短淺,可見是不同意姑太太的! “我祁玉家世清白,父兄皆是鐵骨錚錚的英雄豪杰,母親出自詩禮大族,淑嫻溫惠?!逼钣竦穆曇艮D為激昂,“祁玉寧愿一死,也不能屈節作妾,有辱先人!” “若鄧麒認沈茉為妻,則我和他的婚事作罷,祁玉和鄧麒從此陌路,再無干系!若鄧麒認我祁玉為妻,讓他休了沈茉,再來接我和孩子吧!” 言罷,祁玉敲敲車廂壁,示意車夫起程。車夫響亮的吆喝一聲,馬鞭高高揚起,車輪滾動,揚長而去。 明月依舊溫婉的站著,努力抑止住洶涌而來的歡喜,不在臉上帶出來。大少爺怎么會休了沈茉?不可能的事。祁玉提了這樣的要求,分明是心意已決,再也不想回鄧家。 曹姑太太怔了片刻,追著喊道:“你走便走,把我鄧家的孩子留下來!”沒過多大會兒,車夫站在行駛中的馬車上,手中高高舉著一個襁褓,“好啊,這便給你留下。曹姑太太,你要么?” 曹姑太太嚇的肝膽俱裂,帶著哭腔喊道:“不要了,不要了!” 這無法無天的,分明是等著自己一聲“要”,便把孩子擲下!祁玉,你這狠心的女人。 車夫朗聲大笑,“姑太太,是你說不要的!”矮身坐下,把襁褓拋回車廂中,趕著馬車,絕塵而去。 回到祁家老宅,祁玉要拜謝車夫,車夫不肯,“我昔日受過祁將軍的恩惠,這番作為只是報恩罷了,當不得大小姐的謝?!?/br> 祁玉見他堅決,倒也不勉強。她昨天才生完孩子,這一番折騰,精力早已用完,被英娘扶到房中歇下。沒一會兒,沉沉睡去。 英娘對車夫感恩戴德,“黑衣……大哥,您坐坐,我到廚下燒火造飯?!避嚪蛐α诵?,“敢叫英姑娘得知,小的姓莫,賤名大有。英姑娘叫我莫大有便可?!?/br> 英娘不肯,“您是大恩人,哪能叫您的名字?”推讓了幾番,英娘執意稱呼“莫大哥”,莫大有笑著答應了,“如此,你叫我莫大哥,我叫你英娘?!庇⒛镒詿o二話。 “小姐可還有親眷?”莫大有問道:“孤身在此,總不是個了局?!?/br> 英娘愁眉苦臉,“有音信的親眷,并沒有?!?/br> 祁玉的父親祁保山起自微寒,并沒族人、親戚可以相助。母親王氏卻是舊家之女,外祖父進士出身,從縣令做起,一路升到南昌知府,訟簡刑清,人稱王太守,頗有廉名。 不過很可惜,祁家父子戰死之后,祁玉和母親王氏正凄涼無助之時,王太守壞了官,被摘了印。再之后,音信皆無,外祖父和舅父們究竟怎樣了,祁玉全然不知。 莫大有沉思片刻,簡潔明了的交代,“小小姐在我弟媳處,很平安。我弟媳是農婦,健壯有力,奶水多,奶兩個小姑娘足夠,不必掛心?!?/br> “倒是小姐的外祖父,要急著找尋。王太守向有清名,應該不難打聽,我今日便到縣里探探消息。若無果,雇人到南昌走一趟?!?/br> 英娘歉意道:“太勞累你了,過意不去。莫大哥,歇息過再去吧?!蹦笥袚u頭,“等不得。英娘,咱們要趕在鄧麒回到會亭之前,把小姐送走?!?/br> ☆、楔子 遺棄 6、艷陽天(三) 英娘恨恨道:“他這背信棄義之人,還敢再來,還有臉再來?”當年一幅情深意重的模樣,賭咒發誓??菔癄€不變心,轉身就另娶他人,和沈茉這樣的女子成其好事。他這樣的人,拿什么臉見小姐。 莫大有微微一笑,“他有什么不敢來的。英娘,他若見了小姐,定是訴說他的不得已,他的苦衷,他的無奈,要小姐體諒他,要小姐為了他暫且忍讓?!?/br> 英娘,你太不了解男人了。鄧麒下了這么大的功夫,對小姐分明是志在必得,又怎會出于內疚,輕輕放小姐走掉。往后,還有的糾纏。 英娘紅著眼圈“呸”了一聲,“小姐是老爺和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受不得委屈,受不得氣!想讓小姐屈居人下,趁早死了這條心!” 英娘說著說著,嗚咽起來,“要是老爺和少爺們還活著,非殺了鄧麒這廝不可!”小姐是老爺的掌上明珠,要星星不給摘月亮,誰要敢欺負小姐,老爺的劍可不是吃素的! 莫大有堅毅的眼眸中閃過絲憐憫,傻英娘,若是祁將軍父子尚在人間,借鄧麒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行事。鄧麒妄圖納了小姐,還不是欺負她父兄皆亡,無人撐腰做主。 莫大有從懷中取出一方布帕子,默默遞給英娘。英娘不好意思道:“失態了,莫大哥別笑話?!苯舆^帕子來看,是一方普普通通的細布帕子,沒有任何刺繡花紋,簡單大方,干干凈凈。 英娘躊躇半晌。從這帕子上看,莫大哥家境并不如何窮苦,卻也絕不富貴。小小姐在他家,會不會穿粗布衣裳、睡稻草床?可憐的小小姐。 “莫大哥,待我稟了小姐,再贈您些金銀吧?!庇⒛锿掏掏峦抡f道:“您家外頭還和從前一樣,內里用的東西精細些,小小姐才一點點大,細皮嫩rou的,粗糙不得?!?/br> 說完,英娘唯恐詞不達意,忙忙的又上一句,“莫大哥,我沒別的意思,真沒別的意思!”她知道莫大有是古道熱腸的君子,跟莫大有提錢,覺得好像褻瀆了似的。 莫大有笑了笑,沉吟問道:“小姐身邊金銀頗多?”英娘忙點頭,“很不少呢!老爺夫人留下的財物本就豐厚,鄧麒那廝在銀錢上從不約束小姐,大把大把的珠寶、銀票奉上?!?/br> 莫大有微微皺眉。 英娘惴惴,“莫大哥,可有什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