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祁灃緊緊皺著眉頭,心跳加速,“我憑什么相信你?” 頭頂溫度越來越高,爆炸聲也越來越大,韓昭苦笑一聲,“因為我想活下去……我不會跟你們姓祁的死在一起?!?/br> 黑色的滾滾濃煙從樓上飄出來,生死就在一瞬,祁灃和駱丘白對視一眼,快速解開韓昭的雙手,毫不猶豫的扶起他走到電梯門口。 這世界上最可信的就是死到臨頭的話。 韓昭的袖口里滑出一個扣子大小的遙控裝置,他按了幾下,爆炸聲響起的頻率明顯少了很多,他對著電梯按了幾下,底層的電梯浮了上來,“我調了砝值……咳,電梯不再限制一個人,快點!遙控只能拖延一分鐘!” 相信韓昭的最壞結果不過是墜梯和炸死的區別,此刻不疑有他,祁灃扶著站不穩的駱丘白跨進電梯。 整個地面都在晃動,電梯里的燈更是閃爍不停,十分危險,但這是唯一的逃生路,沒有任何辦法。 韓昭站不起來,駱丘白伸手去抓他,韓昭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狠狠地推開了他的手,自己向后倒去, “韓昭!” 駱丘白的臉色陡然變了,可是一切發生的太快,電梯門在一瞬間關閉了! 一分鐘的時間太漫長了,當電梯真的降到一層,所有警察和保鏢都震驚興奮地涌上來的時候,“轟”一聲巨響,八層爆炸了,一片火光,濃煙彌漫,碎玻璃炸開,到底沒有看到韓昭下來…… 駱丘白全身都在顫抖,他緊緊抓著祁灃的手,像是在確認他們還活著,而害他們也是救他們的韓昭卻沒有逃出來。 祁灃死死地摟住他,遮住了他的眼睛,兩個人緊緊相擁,此刻……劫后余生。 ☆、91 第二天,s市這一場爆炸案就上了各大電視報刊的頭條頭條,畫面中城郊的倉庫大樓里濃煙滾滾,警察和消防正在極力撲火,甚至還動用了直升機才把熊熊大火撲滅。 事后警方發布了官方新聞,稱這一起事故是倉庫中雜物堆積太多,引燃了天然氣造成的爆炸,排除人為縱火的可能,請廣大市民不必恐慌。 這種天災人禍,每天都有發生,既然一切歸結為普通事故,過了幾天自然沒有人再提起,而從始至終駱丘白和祁家老爺子被綁架的消息都沒有被透漏分毫,像是被刻意封鎖一樣,上至警局下至知情人,全部緘口不言,直到一切塵埃落定,也沒人知道曾經這棟倉庫大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驚心動魄的事情。 消息無疑是祁灃派人封鎖的,前一段時間祁家兄弟鬩墻爭奪公司的新聞還沒過去,如今要是再添一筆“綁架殺人”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對他來說韓昭固然可惡,但是他卻不愿意拿駱丘白和老爺子的安危來炒作話題。 事后,祁老爺子被緊急送到了醫院搶救,可是他病的太厲害了,再加上挨了一刀,傷口沒有及時處理,至今還在重癥監護室里躺著,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而所有這一次參與綁架的劫匪全部被繩之以法,只是當大火撲滅,警方派人進去搜查的時候,卻發現本來應該在八樓被燒焦的韓昭不見了蹤影,尋遍整個大樓,韓昭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沒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否還活著,他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一點線索,警方只好認定他死亡,按照祁灃的意思,秘密的將這件案件終結。 當然,這些并不是駱丘白眼下最關心的問題,他在醫院里躺了半個多月,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就剩下一條傷腿還沒恢復,在這期間他積壓了太多通告,祁灃干脆用公司名義幫他發了通稿,說他戴傷拍戲加重了病情,需要臥床休養,否則有終身殘疾的危險。 這條消息一發布不要緊,粉絲紛紛大喊“心疼”,天天給他送禮物送零食,圈中人也隔三差五的來看望他,一時間“拼命三郎”“敬業刻苦”之類的詞語全都出現在了駱丘白身上,他倒是因禍得福成了圈子里公認的勞模,這讓他實在有點哭笑不得。 相比較他的傷情,祁灃就更加嚴重,當初為了放松韓昭的警惕,他沒有還手的被一幫劫匪毒打了一頓,之后跟韓昭幾經廝打,又是奪刀子又是大爆炸的,全身上下多出軟組織挫傷,肋骨也斷了兩根,手心因為被刀子刺得太重,縫了很多針,到現在也沒有拆線。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覺得自己是皮外傷,妻子是“絕癥”。 如今兩個人住在同一家醫院,又都是公眾人物,走到哪里都會被圍觀,所以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彼此的病房并不挨著,可兩個人劫后余生,又是許久不見,哪里抵得過這種抓心撓肝的分離? 這不這時候,祁灃就掛著一身傷,又帶著老宅送來的骨頭湯跑到了駱丘白的病房。 “灃灃,吃……吃那個……”團團伸出小胖手,撅著屁股指著碗里的奶黃小包子。 小家伙如今已經快兩歲了,相比之前只會叫“啪啪”的時候,他已經會說不少詞,尤其是跟吃的有關的東西學的特別快。 這會兒他正順著祁灃的肚子往上爬,像一個面團似的,穿著純白色的小兔子外套,小臉蛋紅撲撲的,大眼睛看到奶黃包都在放光。 “你叫我什么?”祁灃半瞇起眼睛,舉起奶黃包,癱著臉看著眼前的蠢兒子。 “灃……灃灃……嗚嗚……吃、吃……”小家伙眼看著小包子就在眼前,還冒著白色的熱氣,軟軟的香香的,看一眼就流口水了qaq 他探起身子就要抓,可是他實在他小了,短手短腳,使勁都夠不到灃灃手里的包子。 “說錯了,不許吃?!逼顬枏谋乔焕锊惠p不重的哼一聲,把包子重新放進碗里,還特意把碗往里推了推,一副不悅的樣子。 “灃灃……帥……嗚團團會瓜(乖)的……”小家伙一看要不來,開始了撒嬌攻勢,剛剛學會說話沒幾天,就已經會拍馬屁了。 這會兒他鼓著包子臉,在祁灃肚子上滾來滾去,挺著圓溜溜的小肚皮,眼巴巴的看著祁灃。 “……”祁灃的臉色變了變,明顯愉悅了不少,還算蠢兒子誠實,竟然知道他長得帥,從小說實話這一點一定遺傳了他。 不過張口閉口就直呼父親的姓名,這么沒大沒小一定是他媽沒有教好,慈母多敗兒。 “什么時候叫對了,什么時候吃?!?/br> 小家伙見他不為所動,從他的肚子上滾下去,一點點的蹭到祁灃腦袋旁邊,撅著屁股低下頭吧唧親了祁灃一口,小聲喊了一聲“爸爸”。 接著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小臉蛋還掛起兩團紅暈,戳著自己的小肚子不好意思的說,“唔……你不要告訴爸爸我叫了你爸爸喲,爸爸會吃醋?!?/br> 這一聲“爸爸”直接把祁灃的心都叫酥了,他努力克制住快要掩藏不住的嘴角,可是臉上卻越來越紅,繃著臉“嗯”一聲,自覺父親的威嚴擺的不錯,隨手把奶黃包塞給了團團。 小家伙捏著包子,嗷嗚一口咬了一個角,然后歪著腦袋一想,看到里面香噴噴的餡兒,往前一撲,獻寶似的咯咯一笑,“灃灃……也吃!” 團團整個撲到祁灃胸口,手里的餡料差點沒按到祁灃臉上,小家伙現在白胖圓像個小豬一樣,那體重壓上來,直接撞到了祁灃的受傷的肋骨。 “嘶……”祁灃沒忍住悶哼一聲,抬手就要打蠢兒子的屁股,可是手舉到半空又實在舍不得動手,只能不輕不重的揉了兩下。 小家伙屁股上都有癢癢rou,被灃灃一撓,咯咯的傻笑起來。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駱丘白端著一碗熱湯走進來,一眼看到這情形,趕緊把小家伙抱起來,“小兔崽子你學壞了,你沒看到他還傷著,就壓他的傷口?” 本來躺在妻子病床上正準備起身的祁灃一聽這話,身形一頓,接著捂住受傷的肋骨,面無表情地沉說,“我跟兒子鬧著玩呢?!?/br> 駱丘白見他臉色發白,額頭都冒著汗珠,心里更心疼了,“你也是的,疼孩子也不能這個疼法,任憑他胡鬧,還要不要身體了?” 說著他又不使勁的捏了兒子的小臉蛋幾下,團團不怕灃灃,但是很怕板起臉來的爸爸,唔啊一聲,垂下腦袋抓住駱丘白的衣角,“團團……不是故意的,團團要給灃灃吃奶黃包?!?/br> “罰你今天自己睡,不許纏著爸爸了?!瘪樓鸢妆粌鹤拥纳禈佣盒α?,點了點兒子的小鼻子,把他放到了一邊的小床上。 表啊……我每天都要抱著爸爸睡的!團團眼淚汪汪的扁了扁嘴巴,可是這時候也不敢說出來,只能可憐兮兮的吸了吸鼻涕。 住院這么久,這小拖油瓶就纏了駱丘白多久,如今妻子終于獨眠了。祁灃仍舊面無表情,可是嘴角卻幾不可聞的勾了起來,特別幼稚的看了蠢兒子一眼,頗有些示威的意思。 他撐著床板坐起來,仍舊捂著傷口,一副不太舒服的樣子。 駱丘白趕緊攔住他,“你別亂動,傷口還沒好,都叫你不要亂跑,還非要往我這邊來。你餓了沒,我把你拿來的湯熱了熱,食堂的大哥認出我來了,拉著我說了半天話,臨走還送給我一個小碗?!?/br> 駱丘白念叨了幾句,麻利的把骨頭湯盛出來,撇掉上面肥膩的油花,端起小碗送到祁灃手里,“你剛才不是說餓了嗎,趁熱喝?!?/br> 本來祁灃的確是餓了,特別是看著蠢兒子吃了個奶黃包之后,他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可是這會兒看著那個小碗,他突然覺得這個湯很礙眼。 不過就是出去熱了個湯,腿上還裹著繃帶都能勾引食堂老男人送他一個碗,簡直不能忍。 他把碗放到一邊,懨懨的說,“不喝了?!?/br> “哎?你剛才不還說很餓嗎?” “誰說我餓了?“祁灃斜眼看他一下,表情很冷淡,可是就在這時肚子卻不爭氣的響了一下。 駱丘白先是一愣,接著控制不住笑了起來,他發現自從爆炸那件事之后,男人簡直比以前更黏他了,如果說以前是脾氣古怪又很難相處的貓科動物,那么現在就是耍脾氣的大型犬。 “好,你不餓,不過多少要吃一點,我喂你吃好不好?”駱丘白笑著端起碗,舀起一勺湯吹了吹,送到祁灃嘴邊,還不忘故意逗他,“乖寶,多吃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