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祁老爺子嗤笑一聲,“說重了?他拿走自己和他爸那份股份,離開昆侖自立門戶,為了個男人就不再聽我的話,叫什么孝順?” “他這是逼我不接受駱丘白,就不準備再繼承家業!” 說著他咳嗽了幾聲,一想到夢中自己孤家寡人的境地,就更加的悲涼。 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不,他沒錯,他不會允許祁家斷子絕孫,更不會讓孫子跟男人攪合在一起,要是讓別人知道祁家長孫是個喜歡男人的同性戀,他丟不起這個人。 孫道長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時忍不住說,“您……還記得當年大公子在外面的那個孩子嗎?其實他也祁家血脈了,如果還能找……” “放肆!咳……咳咳!”祁老爺子突然一拍桌子,呵斥道,“孫道長,不要以為你在祁家呆的時間長,就可以胡言亂語!” 孫道長也自知失言,不小心提到了祁家當年的秘聞,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說不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抱歉老爺,我多嘴了,我只在感慨,若是那孩子還活著,沒準還能給祁家留個血脈?!?/br> 祁老爺子冷哼一聲,“少澤被個女人暗算才做了這種錯事,他自己都不承認,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還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的種就往祁家身上湊,我當然就更不會承認。我的兒媳婦就只有一個,孫子也只有一個,其他人跟祁家有什么關系?” “更何況,祁家的怪病誰都逃不了,有一個小灃就夠了,還要一個有怪病的野種做什么?” 這話一出,孫道長沒再多說什么。 祁家隔代的孩子,誰都活不到三十歲,算算年紀,那孩子也有三十歲了,到底把祁家的香火算是葬送了…… 正當屋里陷入沉默的時候,房門突然敲響了。 “進來?!?/br> 助理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走進來,“老爺,您要我們查的東西,已經查到了,都在這里?!?/br> 老爺子咳嗽幾聲,打開信封一看,當即變了臉色,揮手讓助理下去之后,他臉上的震驚和迷惑才越發顯露出來。 “怎么了,老爺?”孫道長忍不住開口。 老爺子抿著嘴把信封遞給他,孫道長一看也異常驚訝。 信封里是厚厚一沓照片,看的出來是偷拍的,照片上無一例外都是駱丘白,他或是出現在別墅門口,或是從祁灃的車子上偷偷地溜下來,盡管他遮掩的很好,帶著墨鏡口罩和圍巾,但是熟悉的人還是能從身形上一眼把他認出來。 照片中,他懷里或者身邊一直有一個孩子,那孩子有時躺在小推車里,有時坐在背帶里,看起來非?;顫?,有幾張被拍的十分清楚,可以完整的看到那個孩子的臉。 大眼睛,圓臉蛋,笑起來還有酒窩,盡管他還很小,看不出太明顯的輪廓,可是如果把這些通通拉長、削出棱角,跟祁灃幾乎有五六分相似。 祁老爺子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如果之前是他眼花,做惡夢也是因為日有所思,那現在這些照片怎么解釋? 這說明他那天絕對沒有看錯,那個男人就是駱丘白,至于這個孩子…… 孫道長盯著照片,緊緊皺著眉頭,臉上漸漸涌出震驚和不可思議,接著又轉成困惑和矛盾。 祁老爺子深吸一口氣,想到之前那個噩夢,手掌都有點不穩了,“道長,這件事您怎么看?” 駱丘白消失一年多,回來的時候身邊突然多了個孩子,這本來就很可疑,更何況,這個孩子又跟祁灃那么像,如果是祁灃能同意代孕,或者找別人生個孩子,他早就妥協了,爺孫倆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所以……這個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孫道長摸著胡子,仔細的琢磨,心里突然涌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老爺,您還記得我跟您說過,名器一旦找到rou鑰,自身體質就會發生改變的事情嗎?” 祁老爺子不知道他突然提到這個干什么,皺眉點了點頭,“如果你要說鎖鑰之契就不用提了,不過就是讓芙蓉勾離不開小灃而已,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你不需要告訴我這些沒用的,我一點也不關心?!?/br> 孫道長搖頭,“并不只是這樣?!?/br> 他緊緊蹙著眉,又像是興奮,又像是疑惑,甚至連椅子都坐不住,不得不站起來在原地踱步,“形成鎖鑰之契之后,名器依賴rou鑰,風月之事無法分離只是第一步。因為名器本來就是稀罕物,要形成鎖鑰之契就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古往今來就沒有幾個先例,古書上倒是有記載過這么一比,說成契的名器會調整體態,把體質調整到最適合風月的狀態,奇經八脈和五臟六腑也會跟著變化,這種改換體質的名器,一般都多子多福,給家里添丁?!?/br> 祁老爺子緊緊皺著眉頭,仔細琢磨了一下道,腦袋像是被撞擊過一般,“你的意思是說……改變體質的名器是可以孕育后代?” “道理是這樣,只不過……” 聽到這里,祁老爺子微微睜大了眼睛,急切地問,“只不過什么?” 孫道長不解的皺起眉頭,像是自言自語般說,“只是這樣的體質一般只存在女子身上,在男子身上是從未有過的,貧道也說不準到底是不是這樣?!?/br> “畢竟男子孕育后代古往今來從沒有過先例,哪怕芙蓉勾是名器,也很難說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br> “也就是說,以前沒有不代表永遠不會有?”祁老爺子的表情復雜的難以形容,拿起照片看著上面笑的眉開眼笑的小家伙,心口怦怦的跳,夢里的場景讓他恍惚,久經商場那么多年,他的手心在此刻也忍不住微微冒汗。 孫道長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沒把握的事情他怕自己一旦說錯,可能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能含糊著說,“貧道只能說,只要是成契的名器都有這個可能,但到底是不是真的,也只能驗過真假才知道?!?/br> “驗過真假……”祁老爺子皺著眉頭,不自覺地重復了一遍,手掌攥住床單,低頭看著照片里,被駱丘白抱在懷里的孩子,一時間沒有再說一句話。 ***** 因為《殘陽歌》太過紅火的關系,很多制片商都很中意找駱丘白去拍古裝片。 駱丘白找了一個劇本還不錯的就接下來,今天是去現場試裝。 記得一年多前,他為了應征上一個小小的男二號,在雨中淋了一天,結果還是被有靠山的人給搶走了,那時候他就想自己估計是一輩子沒有“貴氣”,所以演不了譽滿京華的二皇子。 結果如今,風水輪流轉,這次他要扮演的角色正好也是二皇子。 這是個宮廷劇,他演的是反派男二號,專門與太子男一號勾心斗角,從皇位到女人,無一不搶,是個表面笑意盈盈,風流倜儻,背后卻心狠手辣的男人。 因為角色設置,他的服裝非常華麗,其中最華貴的一套靛青色繡五爪龍的長袍,配上一把銀色寶劍,十分的惹眼。 可惜行頭雖然惹眼,但是穿起來實在是受罪。 因為是古裝,駱丘白不得不戴上沉重的發套,任憑化妝師把自己的頭發往上箍,扯得他頭皮生疼。 化妝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駱丘白趕緊求饒,“jiejie,我都快被您薅成禿子了,您不能因為我帥就這么激動?!?/br> 一句話把化妝師給逗笑了,“去你的,就知道貧嘴,要是沒有我這么費心費力的給你拾到,你能這么帥嘛?” 說著她順手把駱丘白后腦勺上的碎發往假發套里塞,結果突然發現駱丘白領口下面似乎有一塊紅色的痕跡,看起來有點詭異。 她忍不住八卦往里偷偷看了一眼,這時一雙手突然攔住他,“美女,那邊導演叫你呢?!?/br> 那化妝師一聽這個趕緊跑了,駱丘白一抬頭發現時鄭淮江,還沒等開口,就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壓低聲音沉聲說,“你小子能不能收斂一點?你剛跟那些丑聞撇清關系,現在還想再攪合進去?” “啊……?”駱丘白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鄭淮江翻了個白眼,看了一眼他的脖子,用嘴型說了兩個字“吻痕”。 駱丘白下意識的一摸脖子,接著想到這個痕跡還是那天在荒郊野外,被祁灃壓在車里折騰出來的,都他媽過了好幾天了,還沒有一點消退的痕跡,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屬狗的。 他尷尬的趕緊咳嗽一聲,往上面拉了拉領子,“一時失誤……一時失誤……” 鄭淮江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說,“瞧你,一副被祁灃折騰的腎虛的鳥樣,要不是因為你跟星輝的合同沒有到期,我都懶得搭理你?!?/br> 駱丘白一口氣上不來,哭笑不得,“鄭老師,你今天來片場就是為了擠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