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你還想一腳踏兩船?”祁灃更加怒不可遏。 駱丘白失笑,實在不知道大鳥怪的腦回路為什么這么奇怪,他們兩個永遠是雞同鴨講,他都已經說的那么直接了,祁灃卻偏偏不懂。 祁灃看他只是笑,就更加生氣,一年不見的思念和剛見面就接二連三的當頭棒喝,讓他再也沉不住氣,胸口劇烈起伏,暴躁的說,“怎么著,被我說中了?你是不是準備跟那個野男人走,你到底有沒有廉恥!我都……都替你臉紅!” 他越說越止不住,像是把這一整年的沉默寡言在妻子面前一下子傾斜干凈,“你在美國都學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你在中國讀了這么多年書都白費了!你知不知道妻子要三從四德???” 駱丘白快被他的話笑死了,真不知道大鳥怪從哪里得出這些亂七八糟的結論。 還他媽三從四德,呸,老子是男人,虧你說得出口。 “閉嘴!不準笑!”祁灃捂住他的嘴,兩個人鼻尖碰著鼻尖,“如果早就知道你會來美國,我當初就不會放你走,這地方那么亂,見個人就能上床,能跟s市比嗎?傷風敗俗!不知所謂!” 他氣到極致,一揮手把玄關的一本書掃了下來,差一點砸到駱丘白頭上。 他瞳孔一縮,趕緊把駱丘白摟在懷里。 這個完全下意識的動作,讓駱丘白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大笑出聲。 “怎么著,你還要打我嗎?” 作為丈夫怎么可能打妻子,你以為我是其他那些野男人嗎? 祁灃冷哼一聲,不說話,完全是鄙夷的神色,但是死死摟住駱丘白的手卻沒放松。 駱丘白笑夠了,也逗夠了,看著男人認真又氣憤的臉色,他再也憋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摸了摸鼻子,臉上突然古怪的紅了,沒有任何征兆的低聲開口,“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回去問問那個不靠譜的孫道長……他說你克妻克子貌似不太準……” 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祁灃忍不住皺眉,沒好氣的說,“你又想轉移什么話題?” 駱丘白不搭理他,繼續嘟噥,“還有,我覺得吧,以后你要記得給團團撫養費…” “你還指望我給別人生的丑八怪花錢?” 兩個人完全在雞同鴨講,駱丘白翻了白眼,火大的踹他一腳,“丑八怪你大爺!” “我早就說封建迷信不能信,你還不聽!結果搞出來一個孩子!” “什么孩子,你亂七八糟說什么???”祁灃暴躁,接著腦袋突然一愣,他猛地看駱丘白的臉。 駱丘白低聲咳嗽,尷尬望天。 祁灃懵了,全身僵住,什么叫封建迷信搞出一個孩子,這句話是……是什么意思? ☆、57 沉默,整個房間里一片死寂。 祁灃看著駱丘白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一雙深色的眼睛像掀起驚濤駭浪的海,涌動著復雜的情緒,瞳孔一動不動的放在他身上,似乎連眨眼都忘記了。 駱丘白被他盯著的頭皮發麻,一想到一見面就要說這個讓他尷尬的話題,多少有點不自在。 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說出口,越是對自己在乎的人越是如此。 即便是過了一年多了,他還是沒法接受自己身體詭異的變化,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男人,沒有任何女性應該有的東西,也不是什么狗屁人妖,若是不相干的人嘴巴不干不凈他也懶得計較,但是眼前他面對的是祁灃,他的愛人,這個話題反而變成了禁忌。 他要如何輕描淡寫的說:我像女人一樣生了個兒子? 這就跟普通異性伴侶,丈夫本來娶的是個女人,結果結婚之后才發現妻子竟然是個男人一樣可怕,他真的不能保證祁灃這種古怪的脾氣能接受得了。 但是他又不能不說,因為從始至終他都沒打算隱瞞祁灃。 揉了揉額角,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還帶著紅潮說,“我這一年過得不太好,就像突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么一樣,很孤獨,不過再孤獨我也沒打算把你換掉?!?/br> 說著他笑了一下,似乎還沉浸在之前祁灃那副氣氛暴躁的氛圍之中。 他之所以一直笑,并不是故意讓祁灃發怒,故意的隱瞞問題,而是笑他竟然對自己這么沒有信心。 真正應該擔心出軌的人是他才對吧,大鳥怪這家伙從以前就桃花不斷,比他耀眼那么多,卻還是對他們兩個的感情這么沒有信心,一定要扯上什么出軌、外遇,甚至連三從四德這種屁話都出來了。 他已經說了,回家之后會跟他好好說清楚,他還是不管不顧不分場合的發脾氣,簡直像個小孩子一樣。 祁灃因為他的話身體一僵,臉色依然糟糕。 駱丘白伸手去抱他,卻被他非常厭煩的推開,駱丘白也不管他的臭脾氣,就是不松手,摸著男人堅毅的側臉,眉角舒展,“從始至終就沒有什么女人,也沒有葉承什么事,我一年都沒xing生活了,都是你害的,現在你難道還指望我去找別人?” 一句話讓祁灃的耳朵爆紅,又一次推開他,呵斥道,“你怎么這么銀=蕩!” 這種事情他以后自己會去驗證,為什么要現在說出來? “真的,不騙你?!瘪樓鸢子譁惤艘稽c,“我這一年有十個月都沒法出門,惡心頭暈的哪有心思想這些,我連diy都沒有,當著小孩子的面,這樣不好?!?/br> 聽到妻子越說越過分,祁灃簡直抵抗不住,緊緊繃著嘴角不說話,鼻腔里全都是芙蓉勾的味道,整個人都因為駱丘白的突然靠近而僵硬得像塊木頭,“少找借口,還十個月不出門,你當自己養胎???” “嗯?!?/br> 駱丘白點了點頭,表情格外認真,連一貫的笑容都沒了,背在身后的手掌里沁出了忐忑的汗水。 祁灃僵了一下,接著嗤笑一聲,一張嘴舌頭都有點打架,“你開什么玩笑了!就算……就算你想掩蓋那個小丑白怪的來歷,也不必用這、這么拙劣的借口,這種荒唐的事情你也干得出來,到底有沒有智商?!” 他嘴上毒辣又刻薄,可是眼睛卻不由自主往駱丘白的肚子上瞟,露出一副被雷劈過還努力保持冷靜的樣子,表情古怪的簡直沒法形容。 駱丘白雖然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表情,可是當他真的親眼看到,一下子被戳到了笑點,連最開始的緊張和焦慮也沒了,心里像是突然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帶著破罐子破摔一般的酣暢淋漓。 “你別看了,是真的?!彼扌Σ坏玫膿踝∑顬柧o緊盯著他的古怪視線,掀起了衣服解開腰帶露出了自己的小腹。 上面有一條蜈蚣形的疤痕,因為破開的時間還太短,沒有完全長好,還透著一點rou紅色。 祁灃的瞳孔劇烈收縮,像是連呼吸都忘記了,腦袋里被放了一串驚雷炸彈,噼里啪啦,把他的理智和邏輯炸的粉碎。 就在他僵硬的一動不能動的時候,駱丘白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疤痕上,“小丑八怪,不對呸呸呸,你才丑八怪,我兒子當時就從這里被拽出來的,幸好是這樣,否則我真想不出第二個方法把他弄出來?!?/br> 祁灃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震驚的連臉色都變了,臉上一陣紅一陣青。 掌心下面的疤痕高低起伏,很長的一條,隱藏在隱秘的部位,妻子的全身上下有多光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前駱丘白切菜傷到手指他都要心疼半天,這時候看到這種傷痕,連呼吸都不穩了。 “這是……用刀子切開的?” 駱丘白的手覆蓋在祁灃的手背,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笑著說,“要不然呢,難道還要用斧頭砍?那我跟團團還有命在嗎?” 祁灃緊緊皺這么眉頭,臉色仍然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黑色的瞳孔劇烈收縮,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娶得是個男人,怎么出了趟國連性別都變了,這美國果然是個妖都,是不是硅谷的輻射才把他的妻子搞成了這個樣子? 他越想越暴躁,眉頭緊鎖,風雨欲來,一副眼看著要暴跳如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