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心里正是焦急的時候,管家笑著迎了上來,一看到駱丘白跟在旁邊,表情頓了一下接著問候道,“少爺,駱先生,你們來了?” “是來看望老爺的嗎?那真不巧,老爺今天去醫院復查了,少爺您要是現在去醫院沒準還能趕得上?!?/br> 祁灃等的就是老爺子不在家,“嗯”了一聲,也不搭理他,徑直往屋子里走。 “少爺您總算是回來了,老爺子要是知道不知道得多高興,你說這爺孫倆之間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您這次是打算跟老爺承認錯誤,才帶駱……” 管家后面的話被祁灃冰冷的眼神堵在了喉嚨里,駱丘白一頭霧水,不明白祁灃跟老爺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又跟他有什么關系,這時祁灃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說,“管家,您是歲數太大還是怎么著,話倒是比以前多了起來,用不用我跟財務說一聲,讓您回老家休息休息?” 這話一出無異于要把人開除,管家的臉色變了變,沒敢再多說什么。 駱丘白瞥了一眼祁灃的表情,也明白這家伙脾氣要是臭起來,什么人也撬不開他的嘴,估計這會兒自己再疑惑,也問不出什么答案,索性也沒再多說什么。 兩個徑直去了樓上,正好在拐角碰到了孫道長。 他手里正拿著一本古籍,看到祁灃的一剎那愣了一下,剛叫了一聲“少爺”,接著目光就掃到了旁邊的駱丘白。 他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眉宇驚訝的挑了挑,接著有點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目光綻放出神采。 駱丘白被他盯的有點發毛,尷尬的擠出一抹干笑,“那個……孫道長,好久不見了?!?/br> 孫道長笑著摸了摸胡子,對著拐角的書房作了個請的姿勢,“少爺和駱先生估計是專程來找貧道的吧?里面請?!?/br> 書房里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文史古籍,空氣中飄著很淡的香爐味道,余煙裊裊,襯托著墻上掛的太極兩儀八卦圖,一切事物都顯得神神叨叨。 駱丘白向來不信這些封建迷信,可是看著旁邊祁灃認真的樣子,又沒好意思把自己的手腕抽回來。 這時孫道長號著他脈,摸著胡子,請蹙眉頭問道,“駱先生,您跟少爺上一次行房是什么時候?” “……”駱丘白被這個問題雷到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這牛鼻子老道為什么每次見到他都要問這種銀=穢se=情問題?別人床上那點事,跟你到底有什么關系? 看他不回答,旁邊的祁灃抿著嘴說,“大概一個月前,在我們去清源的時候?!?/br> “……”駱丘白的表情更加蛋疼。 大鳥怪,這又不是在探討什么科學問題,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么嚴肅認真! 孫道長點頭,摸著胡子沉吟一會兒盯著駱丘白問道,“駱先生,從上次行房到現在,您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 駱丘白的臉憋的通紅,他實在受不了這么窘迫的問題,結結巴巴的說,“低燒,頭暈,惡心,還時常覺得肚子里翻來覆去,跟換了位置似的?!?/br> 孫道長的笑容更明顯了,“那見到少爺有想行房的沖動嗎?” 駱丘白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被這老道士給雷焦了,但看著老人家無比正派的目光又不好意思說謊,低咳一聲,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 祁灃當時的嘴角就很明顯的勾起了弧度,連平時向來分不清他表情的孫道長都看出來這是個笑容。 收起胳膊,孫道長的目光驚喜到難以掩飾的地步,他笑著拍了拍駱丘白的肩膀說,“駱先生不用緊張,你就是氣血不暢而已,沒什么別的大毛病,是少爺太緊張了?!?/br> “我這里有個方子,你拿下去給廚房,讓他們給你煎點補氣壯==陽的藥就行了?!?/br> 駱丘白遞給祁灃一個,“你看,我就說邪門歪道不能信,你瞧,這不照樣啥也沒看出來”的表情。 他本來就不愿意跟這個打探別人私事的老頭子相處,這會兒聽說讓他下去拿藥,恨不得早點離開這神神叨叨的鬼地方,拿著藥方一溜煙就跑了。 房門咔嚓一聲關上了,祁灃目送著駱丘白的身影消失子在門口之后,立即回過頭來。 這時,就看孫道長站起來對他行了個禮,摸著胡子無比振奮的說,“恭喜少爺了,芙蓉勾的鎖鑰之契已經結成,以后駱先生怕是一輩子離不開您,而少爺您的怪病估計也快痊愈了。貧道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撞上古書里才有的稀罕事兒,真是……激動地無以言表?!?/br> 祁灃的嘴角翹起,顯得心情十分好,很顯然他猜到當初在清源那一晚起了關鍵的作用。 不過想到駱丘白最近不太平的身體狀況,忍不住皺起眉頭說,“這鎖鑰之契結成之后對芙蓉勾的身體會不會有什么損害?” 道長搖頭,“不會,這個肯定不會?!?/br> “少爺您不要把風月之事想得太過狹隘,古時精通陰陽雙修的者可延年益壽,這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若是普通人被當做爐鼎會陽陽虛空,但是名器不會,名器之所以名貴罕見,就是因為全身是寶,一旦與rou鑰成契,身體只會越來越好,陰氣充足,也正好解了少爺您的怪病?!?/br> “可是丘白無緣無故為什么會發燒惡心?” 孫道長摸了摸呼吸,沉吟一會兒才慢慢開口,“貧道畢竟也是第一次見識,并不完全了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名器一生只有在尋找rou鑰那一段時間會出現高熱谷欠望暴漲的情況,一旦尋到rou鑰,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第二次,而且鎖鑰之契形成之后,名器的體質會自行改變,所以駱先生的不適估計是因為正處在這個階段,不必擔心?!?/br> “什么叫體質改變?會變成什么樣?”祁灃皺起眉毛。 孫道長頓了一下,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這個貧道真的不知道,因為并不曾見過實例,不過古書上記載,凡名器者,經鑰成契,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全部會重置再生,為rou鑰調整到最適合風月的體態,厲害的甚至會多子多福,不過這一種極為罕見,而且以前都是女子才有,具體貧道也不清楚,只能由少爺您自己發現?!?/br> 祁灃挑了挑眉,沒說話。 總覺得這牛鼻子老道說出來的話神乎其神,到底靠不靠譜? ☆、47 祁老爺子從醫院檢查完身體回到家的時候,祁灃和駱丘白已經走了。 他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身上蓋著一條暗紅色的毛毯,屋里的光線昏暗極了,讓他的面無晦暗不清。 孫道長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他甩了甩袖子道,“老爺,您找我?!?/br> 老爺子聽到聲音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睛帶著銳利的目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對他招了招手,“道長別在門口站著,進來說話吧?!?/br> 闔上房門,孫道長走到床邊,看了看老爺子的面色說,“老爺,今天去醫院檢查大夫怎么說?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現在還是不舒服,不如貧道幫您再開幾幅滋補的藥材吧?!?/br> 祁老爺子擺了擺手,“不必了,不過就是咳嗽,沒什么大礙,我知道道長菩薩心腸,不過……這心腸總要用到正地方,你明白,以我現在的心思,恐怕喝再多補藥也沒什么用處?!?/br> 說這話的時候,他面無表情,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孫道長身上。 孫道長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說什么,當即在心中苦笑一聲,繼續裝傻道,“老爺說的是,貧道多嘴了?!?/br> 祁老爺子拿起旁邊的茶杯啜了一口,低咳幾聲,狀似無意的說,“道長,聽說今天我不在家的時候,小灃帶著駱丘白登堂入室了?” 孫道長知道這件事也瞞不過去,點了點頭沒說話。 祁老爺子把茶杯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冷笑一聲,“他倒是會找時間,之前把這家里鬧翻了天也不見悔改,這次算準了我不在,就立刻把人帶回來,恐怕是別有用心吧?” “孫道長,您不妨告訴我,小灃特意避開我這個老頭子,專門來找你是為了什么?說起來,我還真有點好奇?!?/br> 祁老爺子臉上笑得很慈祥,可眼睛里卻沒有半分溫度。 孫道長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知道這一劫自己是注定逃不過。 本來他根本就無意攙和進祁家這爺孫倆的恩怨,不管是祁老爺子還是祁灃,對他來說都是必須坦誠相待的有緣人,所以他不會偏幫任何一邊,但凡他們找上門來詢問,他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要是他們不問,他也不會主動給任何人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