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這時候斜對面的一扇門突然打開了,駱丘白的心一哆嗦,緊接著就提到了嗓子眼,可祁灃背對著房門,仍然嘬著他的嘴唇,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這一刻,駱丘白真的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眼睜睜的看著房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人。 看到這人的時候,駱丘白猛地睜大眼睛,而祁灃也感覺到他的不對勁,順著目光慢慢的回過頭。 看到了面色陡然變了的孟良辰。 三個人,對面而立。 就這樣,在深夜凌晨,毫無征兆的撞在了一起。 ☆、45 孟良辰的目光落在駱丘白身上,他穿著一件寬大的襯衫,即便是扣上扣子,仍然露出一片狹長的鎖骨,脖頸間是曖昧不清的紅痕,一個壓著一個,看起來分外刺目。那兩條腿上穿著紅色的戲服褲子,款式一看就女裝,上面還沾著白色的污濁,一看就能猜到他剛才經歷過什么。 唇角緊緊地繃著,手指不自覺地縮緊,這時候對面的祁灃擋住了他的視線,那雙墨色的眼睛沉著,沒有絲毫波瀾的望過來,身體卻下意識的擋住了駱丘白,那樣的目光說不上厭惡或者示威,但是卻壓迫十足,仿佛他只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根本不必讓他放在心上。 一時間,寂靜無聲的走廊里,兩個男人沉默的對視,氣氛凝滯到了極限。 這時候一只手伸進祁灃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摸了幾下 ,掏出一個錢包,“房卡估計真的丟在溫泉邊上了,我們再去開一間吧?!?/br> 說著駱丘白打開祁灃的錢包,從里面抽出幾張現鈔,笑著揚了揚,“這些應該就夠了,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br> 他的動作太過嫻熟,也太過光明正大,仿佛已經這樣做過了無數次,根本意識不到這樣不分彼此的行為在旁人眼里有多么親密。 對面的孟良辰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目光深沉,駱丘白跟他對視一眼,露出一抹禮貌又疏離的笑意,接著拿著錢轉身就走。 除了最開始那震驚的一眼之后,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把多余的目光往孟良辰身上放一下,只是把他當成一個知曉自己跟祁灃秘密的陌生人,僅此而已。 這時祁灃抓住他的手腕,眼角一挑,看不出喜怒,但是目光卻仿佛訴說著他此刻不錯的心情,“你忘了我剛才說什么了?” 駱丘白摸了摸鼻尖,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目光,他從不知道這個男人竟然這么孩子氣,連這樣的風頭都要顯擺一下。 看他沒有表示,祁灃把他又往自己懷里拽了一下,伸出四根指頭說,“親一下給一張,你拿走了我四張?!彼赃€不趕快來親? 孟良辰的胸口起伏了兩下,目光陡然沉下來,他看著眼前拉拉扯扯的兩個人,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那么多余,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算不上,識趣的早就應該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從旁邊走過去,理智這樣告訴他,可是他卻挪不動腿,目光控制不住緊緊的鎖在駱丘白身上。 他不信駱丘白真的會當著他的面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知道這個男人有一顆無比柔軟的心,當年就是這樣,現在肯定也不會改變。 而駱丘白卻露出一抹“真拿你沒轍”的表情,順著祁灃的姿勢湊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笑起來的眉角還帶著被溫泉水浸透的濕潤,淺淺的水紅浮現,帶著絲絲縷縷的春==色。 “剩下三個先欠著,這樣可以了吧?” 駱丘白的聲音微微沙啞,帶著情谷欠過后的慵懶和疲憊,不僅鉆進了祁灃的耳朵里,更鉆進了旁邊孟良辰的耳朵里。 他覺得自己的眼球都被刺痛了,胸口像是有什么東西猛然炸開,接著一道鋒利的銳刺就頂了進去,并沒有多疼,但是卻沒法忍受。 他深吸一口氣,扯了出一抹笑容說,“這么晚了,丘白,你跟祁公子還真有雅興?!?/br> 他的聲音不大,卻穿耳,駱丘白動作一頓,接著笑著點頭跟他打招呼,“這么久沒見孟先生,一上來就讓你看到內人這副丟臉的樣子,實在是見笑了?!?/br> 一句“內人”讓孟良辰的臉色變了變,接著皺眉看旁邊的祁灃,似乎沒想到駱丘白在這位大少爺面前敢開這種程度的玩笑。 祁灃緊緊地皺著眉頭,顯得十分不悅,耳朵泛紅,推了駱丘白一下低聲喝斥,“你怎么這么多廢話?還要不要去?!?/br> 雖然我不介意在你的初戀情人面前把剩下三個吻補償回來,但是你的丈夫還站在面前,你還跟無關緊要的人說什么廢話? 說著,他似乎不好意思了,一把攥住駱丘白的胳膊,要一起跟他去開房間。 駱丘白哪兒敢用現在這副尊榮跟祁灃一起出現,趕緊抽回胳膊說,“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在這里等著我?!?/br> 祁灃不耐煩的瞥了孟良辰一眼,冷哼了一聲,“這走廊里連個人都沒有,你讓我在這里干杵在這里干什么?” 一句話讓對面的孟良辰臉色更加難看,眼睛里閃過憤怒的神色,這次連駱丘白都無奈了。 拜托……大鳥怪,你還能再幼稚一點嗎? 祁灃挑眉,露出一副“你覺得我說的不對?”的表情。 某個煞風景的人突然出現在這里盯著我的妻子都看了大半天,我沒讓他滾已經很給面子了,而且我可一點沒有忘記,他曾經趁著你被下藥的時候做過什么臟事,這時候不動手已經是你丈夫修養好了。 兩個人拉拉扯扯,駱丘白寬大的上衣領口被扯開了幾個扣子,露出里面光滑的胸膛,還有一粒剛才被擰的嫣紅的ru=頭,兩個人看著像在爭執,可眉梢間都像是帶著勾,每一個神情都帶著情誼。 孟良辰再也看不下去了,緊緊攥著拳頭,忍不住叫了一聲,“丘白……”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曾經駱丘白為了聽他在戲中給女主角說的那一句“我愛你”,特意買了光碟,截下那個片段放在mp3里設成了單曲循環,在最初分手,心口最刺痛的時候,他一遍遍的拿出來聽,自欺欺人一般安慰自己,過去的那一段戀情不僅僅是他的一廂情愿。 可是現在,駱丘白再也沒有為他的聲音停留,只是身形一頓,接著又跟祁灃因為誰去開房而幼稚的斗著嘴。 這時就聽“砰”一聲響,不知道是誰的衣服里面掉出一張小小的房卡,落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駱丘白撿起房卡,背過身子看門,孟良辰盯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突然有些恐慌,他害怕以后更難以接近這個自己曾經推開的愛人,忍不住又叫了一聲“丘白”。 這時候房門“咔嚓”一聲響,祁灃不耐煩的把駱丘白推進去,不給他任何和別的男人藕斷絲連的機會,回過身,對上了孟良辰的視線。 這一刻孟良辰的目光幾乎凌厲的像尖刀,而祁灃也毫不畏懼,鋒利的眼睛半瞇著,像是野獸中的帝王在宣示地盤一樣,挑眉看他一眼,兩個人的眸子在空中撞出兇狠的火光,祁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關上了房門。 自始至終,駱丘白都沒有對孟良辰的呼喚給任何回應。 這一刻,在孟良辰眼里就像是刻意調慢速度的長鏡頭,房門緩緩的關上,他眼睜睜的看著駱丘白的身影在眼前一點點的消失,那鮮紅的綢緞褲子在眼前一閃而過,隨著“砰”一聲響,大門緊閉,像是徹底隔絕出兩個完全沒有交集的世界。 孟良辰深吸一口氣,盯著房門看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身體竟然完全僵住了。 ***** 駱丘白一早醒來,就覺得非常不舒服,他蓋著被子躺在床上睡回籠覺,可是身體就像是跌進海綿里,怎么都使不上力氣,腦袋也暈暈乎乎,全身乏力。 他把這一切都歸功于祁灃昨天晚上一整夜的折騰,這才把自己搞成這副鳥樣。 窗外剛蒙蒙亮的時候,鬧鐘就響了,這意味著又是一天的拍戲趕工,駱丘白哀嘆一聲,把自己整張臉都埋進枕頭里面,肚子里面熱乎乎的,全身也熱乎乎的,全身骨頭都像是被人折斷了又拼接起來,無論哪個姿勢都不舒服。 他翻來覆去把祁灃吵醒了,看他這么難受,男人爬起來給他找體溫計,一量三十七度六,低燒。 “昨天不都清理出來了,怎么還會發燒?”祁灃皺著眉頭喃喃自語,癱著一張臉,卻細心的幫他塞好被角。 駱丘白無力跟他斗嘴,晃晃悠悠的從床上爬起來,在行李箱里找出兩片感冒藥吞進去,接著又晃晃悠悠爬上床,繼續裝死尸。 “喂,要不要去看醫生?” “看個鳥啊……肯定是受風寒了,我再躺一下就好了……唉……美色誤人啊,從此君王不早朝,朕一會兒可怎么去拍戲!” 駱丘白嗓子沙啞,一看就是昨天晚上用嗓過度,想到昨天晚上在水池邊荒唐的一夜,他的臉還有點紅,從肚子到全身詭異的冒出一陣陣熱氣。 一句“美色”讓祁灃的耳朵古怪的閃過紅暈,他冷哼一聲,暴躁的把杯子往桌子上“砰”一放,“閉上你的嘴!” “昨天晚上是誰發=搔穿成那副鳥樣勾引我的?明明知道室外冷還不多穿一點,這都是你不知羞恥的下場!” 駱丘白一回頭瞥到他的表情,愣了一下接著開始哈哈大笑起來,他真不明白為什么大鳥怪的臉皮這么薄,隨便逗逗他,就會別扭害羞成這個樣子。 跟祁灃鉆在被窩里迷糊了一會兒,駱丘白就不得不爬起來穿衣服,雖然祁灃惡狠狠的阻止過了,但他仍然不愿意再拖劇組后腿,頂著發熱的腦袋就去了片場。 結果這一去,還不如不去,當他一走進片場,就看到大家無比熱鬧的湊在一起,正興高采烈的討論著什么。 他笑著走過去問,“你們這是怎么了,都湊在一起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