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祁灃瞥到他的表情,雖然心里非常不情愿,但還是不咸不淡的開口說,“封鎖消息雖然簡單,但是對你有一點好處嗎?” 聽了這話,駱丘白疑惑的挑起了眉毛,“這話怎么說?” 祁灃一臉嫌棄的撇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他的妻子為什么就這么呆,都說得這么清楚了,他怎么還是聽不懂。 駱丘白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在鄭淮江看不見得桌子底下捏了他一把,眨了眨眼,像在說:你就別吊我胃口了,到底是為什么? 祁灃的耳朵接著閃過一絲紅暈,把腿硬邦邦的挪到一邊,慢慢開口,“那天秀場上有幾百人,相信每個人都有一個能攝影的手機,我封了第一個,還會有第二、第三個……誰能保證以后還會不會有人上傳,更何況,當時現場有好幾臺攝像機,還有監控探頭,我哪兒有精力一個個應付?” 鄭淮江抿著嘴唇,面色嚴肅,“祁少爺的意思是……不理會這些流言蜚語,聽之任之?可丘白的事業才剛起步,這時候經不起這種風浪?!?/br> 祁灃冷笑一聲,露出一抹精明的神色,什么都沒有說,卻仿佛早就成竹在胸,哪怕此刻他的腦袋上還綁著紗布,仍然不減強勢果決的氣勢。 這副樣子,跟面對駱丘白時脾氣古怪的樣子完全不同,它屬于那次秀場上說著流利英文的干練男人,而現在這個男人只屬于他,只有他能看到他恥于露在人前的羞澀情緒。 駱丘白情不自禁的抿嘴笑了起來,似乎突然明白了祁灃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解釋就是掩飾?我們要是現在就急著封鎖消息,等于在欲蓋彌彰,反而讓別人覺得可疑,更加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但如果我們坐視不理,完全裝作沒看到,他們也不過就是有一個視頻,拿不出其他把柄,到時候流言散了,那些湊熱鬧看八卦的,最多也就當這是個樂子,沒人會相信我們倆其實是來真的?!?/br> 說完這話,他都不顧及鄭淮江在場,在桌子底下揉捏著男人的手指。 祁灃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容,接著又繃起了臉,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算你還不笨”,但桌子下的手指卻沒有抽出來,反而攥住了駱丘白的手。 兩個人這副樣子,引得鄭淮江的眼皮跳了跳。 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祁灃,心里不得不佩服,這位祁公子的一招以退為進著實厲害,憑他的身份大可以從受傷的時候就下令封鎖全部消息,那些觀眾手里的視頻,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弄來毀掉,到時候瞞天過海,根本不會有人把臟水潑到他身上。 可是他放著大好機會不利用,反而聽之任之,任憑事情鬧大,看起來他像是吃虧了,但是仔細一想,他實際上是在用自己的身份做誘餌,暗中幫駱丘白制造了一個新聞賣點,如果視頻沒有曝光,兩個人也不會有損失,而曝光了,駱丘白就有了被人記住的可能。 畢竟就靠他一個人的努力,恐怕要演上五六部電影才會被人記住,而現在只要跟祁家沾上關系,駱丘白的知名度自然就上來。 雖然這種名聲看起來好像都是負面的,但是就像剛才說的那樣,只要沒有確鑿證據,所有事情都是謠言,適當的炒作才是明星走紅的訣竅,很顯然祁灃這個商界高手,玩這一套比他這個資深經紀人還要在行。 想到這里,他看了一眼駱丘白,嘴角勾起,不得不感嘆,這家伙真是上輩子積德,才能碰上這樣舍得為他下苦心,運籌帷幄的大貴人。 半個月之后,祁灃的傷終于穩定,可以回家休養,而駱丘白臉上的傷口也已經完全愈合褪痂,雖然長好的新rou跟別處的皮膚顏色不一樣,帶著一點淺紅,但是只要稍加修飾,已經完全不影響上鏡。 一場劫后余生,讓兩個人整整一個多月沒有踏進過家門,出院這天,張嬸早就做好了飯菜等待兩個人回家,胖灃灃被喂養的白白胖胖,比兩個人離開時胖了整整一圈,撲向兩個人的時候,簡直像一團rou球撲騰著就滾了過來。 為此駱丘白哈哈大笑,捏小家伙的大臉,嘴里一直念叨著“灃灃好乖”“灃灃真萌”“灃灃親我一下”,結果不知道怎么著,就引得祁灃滿臉通紅,甩上屋門半天不愿意下樓吃飯,駱丘白偷笑著上去逗他,兩個小時之后才出來,嘴唇不知道為什么特別紅,像是被什么人給咬了,對此胖灃灃表示非常疑惑,家里好像沒有這么大的蚊子啊喵。 放了一個多月的假,駱丘白耽誤了太多的工作,在家里一共沒休息幾天,就開始了連軸轉的生活。 因為之前《殘陽歌》已經因為他落下了太多進度,駱丘白不想再耽誤大家時間,剛一恢復工作就一大早去了片場,這時候劇組還沒開工,他坐在椅子上,一邊看劇本,一邊等著化妝師來化妝,今天這場戲他有大段之乎者也的臺詞,但是古文艱澀難讀,他不得不一遍遍的重復,到最后直接把劇本蓋在臉上,在心里默默地背誦。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幾個演員走了進來,并沒有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駱丘白,一邊換衣服一邊嘻嘻哈哈的聊天。 “哎,你看那個視頻了沒有?” “哪個視頻?” 這么一問,最先開口的那個女人壓低聲音悄聲說,“就是祁家大公子救駱丘白那個視頻啊,你們不會還沒聽說吧?最近網上都傳瘋了,我就說導演怎么選了駱丘白當男主,原來是有靠山?!?/br> “這個啊,早就看了。說起來,我真沒想到丘白能跟祁家少爺攀上關系,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前人家祁大公子可從沒有緋聞,結果唯一一條緋聞就是跟個大男人,唉……這年頭啊,好男人都變成gay了?!?/br> 一句話引得周圍一陣哄笑,其中一個男人開口,“就算人家不是gay也不潛你這種樣的?!?/br> “我怎么了?我長得哪兒差了,人家祁公子看不上我是因為性別不同。不過,這祁公子的口味還真奇特,竟然會喜歡這么相貌平平的,那個李天奇怎么說也比駱丘白長得好看吧?” 提到李天奇,議論聲更大了,多半還夾雜著譏諷,“快別提李天奇了,你們是不知道喲,那天網上剛爆出祁少和丘白視頻的時候,李天奇的臉綠了喲,哈哈哈哈……” “哈哈哈……沒錯沒錯!那表情我印象太深刻了!當初祁少來咱們劇組探班,他一副狗皮膏藥似的德行貼上去,結果不就是跟他說了幾句話嘛,瞧他那副得意的樣子,跟冷宮里被皇上翻了牌子的狗尾巴花似的,走路都鼻孔沖天,結果怎么著,人家祁少是來看丘白的,壓根沒他李天奇什么事兒,熱臉貼了冷臀部,好臭的一張臉!” “喂喂……小點聲,就算李天奇和駱丘白不在這里,你們也不怕隔墻有耳???” 這話激起了一幫人的調笑,紛紛揮手說,“放心,丘白不是住院了嗎,導演把他的戲都挪到后面了,今天這一場肯定沒有他?!?/br> “更何況,人家李天奇是大牌呢,上個電梯都不允許我等吊絲跟他同乘,這才早上六點,人家大牌才不會來這么早呢,否則怎么凸顯人家無與倫比的狗尾巴花氣場呢?!?/br>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笑噴了,“讓李天奇這么得瑟,好像全劇組就他一個是明星似的,這次丘白可算是給了他兩嘴巴,雖然這輩子是追不上祁少了,但是看著我等吊絲逆襲,還是無比的爽!” 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砰一聲被推開了,走廊上的亮光照進來,映在李天奇扭曲的臉上。 一群人瞬間偃旗息鼓,躺在一邊的駱丘白默念一句阿彌陀佛,雖然臉上蓋著劇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冥冥之中感覺到不會是好事。 李天奇慢慢的走進來,身后跟著保鏢,那目光似乎要好好教訓這些嚼舌根的人。 而就在這時,駱丘白口袋里的手機突然好死不死的響了。 李天奇當即瞪過來,“誰躲在那里!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休息室大燈亮起,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駱丘白這次真沒辦法了,無奈的拿下臉上的劇本,在一群人震驚的目光中,尷尬的笑了笑,“那什么……我剛才睡著了……” 李天奇在看到他的瞬間,一張臉整個都青了,硬是沒敢讓保鏢再上前一步。 ☆、38 李天奇當即瞪過來,“誰躲在那里!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休息室大燈亮起,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駱丘白這次真沒辦法了,無奈的拿下臉上的劇本,在一群人震驚的目光中,尷尬的笑了笑,“那什么……我剛才睡著了……” 李天奇在看到他的瞬間,一張臉整個都青了,硬是沒敢讓保鏢再上前一步。 一時間,整個休息室鴉雀無聲。 剛才那些嚼舌根的人全傻眼了,誰都沒想到李天奇會出現在這里,更沒想到緋聞主角駱丘白竟然一直在屋里,還一絲不落的把他們的話全都聽見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斷了脖子,沒有一個發出聲音,心里既緊張又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期待,垂著頭的視線在李天奇和駱丘白之間轉來轉去,似乎都在等著看一場精彩好戲。 這算不算……新歡舊愛大斗法? 看到在場人神態不一的樣子,駱丘白不知道怎么有點想笑,剛才還興高采烈的討論著他被祁灃包養,那聲音大的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怎么這會兒都變成了啞巴。 他摸了摸鼻尖,看著面前氣勢哼哼的保鏢,還有驚的唯唯諾諾的工作人員,笑著說,“大清早的這是搞什么陣仗?都快八點了,你們不用去工作嗎,一會兒森川看到了,又要跳腳罵人了?!?/br> 一句話,給在場所有人解了圍,幾個人面面相視,雖然想看熱鬧但是礙于李天奇的保鏢在場,還是保命要緊。 “是是,丘白你說得對,我們先走了,一會兒片場見啊?!闭f著他們轉身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卻被李天奇的保鏢擋住了去路。 黑衣保鏢冷著臉,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仿佛只要李天奇不開口就絕不放任何一個人離開的樣子,一群人用幾乎求助的目光看著他,駱丘白無奈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八字太背,每次這種倒霉的事情都被他遇上。 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他拿著劇本站起來,“一個多月沒來劇組,劇本和臺詞都生疏了,你們知道編劇現在那哪里嗎?麻煩幫我引個路,我想在開拍前找他聊聊?!?/br> 這話看似隨意,但在這種場合下,明顯是為了大事化了,既能讓這些人趕緊離開,也省得自己跟李天奇正面沖突。 可誰知李天奇還是不讓步,狠狠地瞪著駱丘白,一副今天不討個說法誓不罷休的樣子。 駱丘白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家伙有病吧?別人嚼舌根,我也是受害者,你在這里跟我較什么勁,顯得你眼睛比我大是怎么著? 雙方正是焦灼的時候,駱丘白的手機又一次響了,剛才那通電話來的太是時候,他沒來得及看,這會兒他拿出來一看屏幕上的名字,當即嘴角抽了抽,這大鳥怪是不是有透視眼,怎么專挑這種時候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