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姜奈看見他的身影,假裝不知,盯著書上的一行字看。 謝闌深緩緩俯身,長指在她臉蛋拍了拍,薄唇輕扯:“我帶你去個地方玩?!?/br> 聽著語氣,多半是來哄她的。 姜奈抬起眼,靜靜地盯著他,不吭聲,控訴的意味很強。 謝闌深心知早晨在浴室鬧得太過,也不提了,雙手將她抱起來:“聽話,去換身衣服?!?/br> 衣帽間的櫥柜掛滿了當季的衣服,明明才住了幾日,卻堆滿了她的東西。 都是謝闌深吩咐秘書去置辦的,比她自己公寓的還多。 姜奈被他惹怕了,不敢穿裙子,選了褲子和毛衣穿。 明艷的桃粉色大衣,襯得她氣色極好,肌膚又雪白,一點都沒有被顏色壓下。 待收拾妥當后,俞睿的車已經在樓下等。 姜奈氣消差不多,輕聲問了句:“去哪里玩?” 謝闌深虛扶她的腰,薄唇輕扯出弧度:“馬場?!?/br> - 這次開的是謝闌深的專車,在路上,俞睿先跟姜奈一路聊起了謝闌深養的一匹汗血寶馬,堪稱是野生的勞斯萊斯銀魅,平時都圈在馬場上,旁人只能遠看的。 姜奈起先是意外謝闌深養馬,后來又想到他的出身,公子哥的一些習性多少是有的。 馬場建在郊區南部,有點偏僻的地方,不過平時很多豪門名流圈里的馬術愛好者都會過來,而這家馬場的真正老板,聽著俞睿話里的意思,又是謝闌深投資的產業之一。 到了謝闌深這個身份階層,錢已經對他而言,不值一提了。 姜奈透過窗外去看馬場,震驚之外,突然想到什么,轉頭他誠實的說:“我第一次來馬場,不會騎馬?!?/br> 謝闌深兩指細細捏著她的手腕,輕聲道:“我教你?!?/br> 俞睿在副駕上,還要神秘兮兮補充一句:“謝總的汗血寶馬沒有被女人騎過哦?!?/br> 姜奈:“……” 她可以不用騎的,無法想象那個畫面。 一雙清澈干凈的眼睛,欲言又止地看著謝闌深,想說來著。 結果謝闌深看她耳朵變紅,薄唇故意去貼近,壓低聲,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音調,跟她說:“騎馬很簡單,你要學不會,騎我也一樣可以練習?!?/br> 姜奈瞬間心熱得厲害,腦海中將浴室的那一幕幕浮現出來。 她猛地轉過頭看外面的景色,后悔沒有狠心訂今天的機票回申城! 非常后悔! 第28章 (我不敢騎) 謝闌深作為這家牙湖馬場的幕后大股東, 他的專車一出現在內場,親自來迎接是經理級別的,姓胡。 “謝總, 您好久沒來了?!焙浝碛H自將后座的車門打開, 做出請的手勢。 見謝闌深攜帶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下來,笑容不減, 也不敢多打探。 姜奈邊走邊看著四周視野寬闊的環境, 她以為謝闌深會直接帶她去馬廄, 卻一路走到了面積很大的建筑物去, 旁邊就是賽道, 挨的極近。 走進去后, 一樓的大廳是休息區域,人不多, 他們乘坐電梯直接上了頂樓。 頂樓的區域空間寬闊整潔,面朝賽道的墻壁都換成了一面面落地透明玻璃, 站在這的視野,是可以清晰觀看賽馬情況的, 而這里, 只對指定的圈內名流開放,不是馬場的普通會員想上來就來的。 從電梯走出來,坐在大廳圓形米白色沙發那邊的幾個英俊貴氣的男人視線一下子就捕捉過來了,明顯都是相熟的, 看到謝闌深很自然就打起招呼。 “我們謝總來了……這位是?” 問這話的,是經營房地產和酒店經營的賀睢沉。 姜奈在新聞上看見過有關于他的一篇家族報道,印象挺深的。 賀睢沉扶了扶金絲邊眼鏡, 視線略停在姜奈身上幾秒,笑容有種諱莫如深的意思:“弟妹?” 這聲弟妹, 謝闌深沒有否認,長指輕輕扶著姜奈的肩,溫聲與她介紹在場的各位。 可以說除了申城的顧明野沒有來,這幾個都是他名流圈內的至交好友了。 “這位程家長子,程殊?!?/br> 姜奈的眸光順著望過去,見到朝她禮貌頷首的男人,五官端正,嘴角是上揚的,帶著含蓄的紳士風度。 能讓謝闌深放在最后介紹的,定是有他的深意。 很快落座后,姜奈就知道了這個程殊,是鐘汀若的前夫。 其中關系,是翩翩來遲的林家大小姐,也就是林圓亭說出來的。 許是在場除了她自己,就姜奈一個女生,會比較親切,如同玩笑道:“程殊近半年不見,都差點把我迷得找不著北了,看來與鐘汀若離婚后的生活過得挺瀟灑?!?/br> 姜奈拿起杯子的指尖微頓,下意識地看過去。 見程殊脾氣溫和,被調侃了也沒生怒,反而是淡淡的笑:“我與汀若做不成一家人,也用不著做冤家?!?/br> 林圓亭紅唇柔軟勾起,冷不了的又丟了一句話出來:“你這是給足了我們謝公子這個媒人面子呢,離了婚,也不忘記對前妻留幾分情面?!?/br> 鐘汀若和程殊的媒人是謝闌深? 姜奈烏黑的眼眸寫滿了不解,悄然地看向身旁泡茶的俊美男人。 謝闌深氣定神閑極了,半點沒有被林圓亭的話影響到什么。 林圓亭很明顯是討厭鐘汀若這個裝腔作勢的女人,原因無他,誰讓程殊是她的發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當初她就極看不慣鐘汀若吃著碗里想著鍋里這套做派,奈何程殊就吃這套,把人家捧在手心疼了好幾年,結果林圓亭卻私下聽說,鐘汀若在婚內時,連碰都極少讓程殊碰的。 這次兩人會離婚,是因為程殊突然提起家中奶奶已經年邁90高齡了,想生個孩子讓老人家不留遺憾。 鐘汀若就跟被冒犯到了,鬧了半年離婚,無論程殊怎么妥協,哪怕愿意終生不要孩子,也挽救不了這場婚姻,這讓林圓亭是氣不打一處來,如今趕上這場聚會,沒少陰陽怪氣的諷刺。 在場的男人都是紳士風度極佳的,不會跟林圓亭言語上過不去,多半是順著她為上策。 就這樣夾槍帶棍的聊了一會程殊的事,話題又回到了姜奈身上。 “姜小姐是第一次來牙湖馬場嗎?” 姜奈本來是安靜吃瓜,猝不及防地發現自己被點名。 好在反應快,微笑著點點頭:“嗯?!?/br> 旁邊,賀睢沉骨節輕敲膝蓋,閑聊般笑道:“我們謝公子有一匹寶馬,看來今天能借著姜小姐的光,大飽眼福了?!?/br> “是啊,平時那馬,闌深可寶貝的緊呢?!?/br> 附和調侃的,是坐在角落里的檀青柏,話極少,拿著把扇子在玩。 “在寶貝,也沒有眼前這位寶貝?!?/br> 賀睢沉調侃著,直接把胡經理給叫了過來。 讓他去把眾人養在馬廄里的馬都放出來,姜奈起先以為,是給她看看而已。 直到謝闌深手端著茶杯,輕碰桌面,似笑非笑道:“加個籌碼,否則回回贏,也無趣的很?!?/br> 賀睢沉一點就透,把目光放在姜奈身上:“那讓姜小姐從里面選一匹,猜猜比賽名次?!?/br> 姜奈不知道哪匹馬是謝闌深的,讓她選,有點為難。 而賀睢沉這邊已經叫胡經理去拿筆墨紙硯了,先帶頭,在白紙上寫下一行字,扔在了茶幾的玻璃瓶里:“就當是給弟妹的見面禮?!?/br> “這主意不錯?!碧辞喟厥堑诙€跟風的。 這些出身豪門又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平時都是出手闊綽的,給出的見面禮自然不用說了。 平時賀睢沉等人很少玩這樣猜比賽名次的游戲,規則都是現想的,讓姜奈猜,選中誰的馬贏了,便從玻璃瓶里抽一張,上面寫的見面禮,就讓被選中馬的主人送。 姜奈可不敢這樣要人貴重的物品,她指尖,去扯了扯謝闌深的西裝衣角:“你阻止一下他們呀?!?/br> 這個就是謝闌深提議的,替她討要見面禮,又怎么會阻止,手掌握住她柔軟指尖:“無妨,以后我也要給他們未來妻子見面禮的?!?/br> 姜奈臉微紅,被他那句未來妻子給惹的。 賀睢沉一口一個弟妹是越發叫的順口,催著姜奈去選。 寬敞的落地窗外面,幾匹馬已經被放到了賽道上,旁邊有專業的員工陪同。 這樣玩樂性質的比賽,氣氛很是活躍,沒有什么緊張感,有員工將跨欄一一擺好,朝上方打了個手勢。 “隨便選個順眼的,不用緊張?!?/br> 謝闌深安撫她,話里話外的,都是護的緊:“猜輸了也無傷大雅,他們寫的那些見面禮,我給你買?!?/br> 情話說得讓姜奈心里發熱,連對他今早折騰狠了自己的氣都消了一半。 林圓亭在旁邊笑:“姜小姐,這些人就是沒個正經相,你可要狠狠宰他們一頓才解氣?!?/br> 姜奈回以林圓亭微笑,也沒在推托了,否則該顯得小家子氣。 她在幾匹馬里,看了很久,顏色都相近,只有一匹是體型纖細小巧,就跟個寵物狗似的,也不知是誰的馬。視線轉落在旁邊處,有匹通身棕紅色,眉心一點白的馬,看上去氣質非常穩靜。 姜奈選了這匹眉心雪白的馬,抬頭看向站在身后的男人:“就它吧?!?/br> 謝闌深對她笑,伸出手臂自后面,將她腰際摟在了懷里。 姜奈心底有一絲緊張的,卷翹的眼睫輕抖,下意識去看周圍大廳里的人。 賽道上的幾匹馬無疑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旁觀者見名流圈這幾個公子哥在比賽,都很有興趣地走到落地窗前去看,而謝闌深在大庭廣眾下,一點也不避嫌與她摟摟抱抱的。 不少人都暗暗地打量過來,目光非常隱晦。 姜奈乖乖讓謝闌深抱,低垂眼睫,落在圈著自己腰身的手臂上。 她不是傻子,從謝闌深親自帶她來馬場,把她介紹給名流圈內的好友,又借著林圓亭的口,讓她得知了鐘汀若前段婚姻,是他一手促成的。 胸口堵壓了很久的氣,都被謝闌深不動聲色的給化解了。 姜奈心底有深愛的人,自然是很清楚那種滋味,倘若謝闌深對鐘汀若有感情的話,又怎么可能把她送給另一個男人呢。 畢竟,愛情都是帶著占有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