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揮手叫過一個招待,趙志甩出一疊鈔票進托盤里,示意招待去幫自己換籌碼。媽的,趙志暗自在心里笑著,看著自己手里的幾個紅色籌碼,這是賭場里最小面值的籌碼了。這里的籌碼是按照美元置換的,趙志給的是法幣,換成美元就只能拿來不到10美元的籌碼。怪不得剛才那個招待看趙志的眼神如此的怪異,想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揣著不到10美元就充大爺的客人吧。 拿著籌碼,趙志坐到了一張骰子臺前,這是趙志在前世里最喜歡的賭術之一。趙志在前世里為一個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大亨做過三年的保鏢,經常和賭場里的荷官打交道,無聊的時候也會跟他們學了幾手,久而久之的趙志也成了個賭術高手。雖然接觸最多的都是西方的賭博玩法,但趙志最拿手的還是骰子,因為他會聽骰。 骰子臺前的人不多,只有小貓兩三只,趙志需要在這里積累賭本。連著壓了三把小,每次都是一個籌碼,趙志連著輸了三把。第四把的時候,趙志把剩下的5個籌碼壓在了三個五的豹子上,這張臺子上的豹子是一賠三十。篩盅打開,果然是三個五,剛才還在笑話趙志亂下注的人笑不出來了。一個黑色面值100和5個黃色面值10元的籌碼,被荷官推到了趙志手邊。 “先生,你的手氣真好呀”隨著話音,一股香水味飄進了趙志的鼻子里,一個身穿無袖旗袍的靚麗女子站在趙志身邊,芙蓉玉面,柳葉細眉,嫩白的俏臉上找不到一絲暇疪。大花絲緞旗袍緊裹著她豐腴修長的胴體,側面的開叉極高,露出明晃晃的姓感大腿。那雙水汪汪的鳳眸中隱隱透出一種莫名的渴望,華貴的頭飾,耳飾,項鏈,手鐲,戒指,這一切無不顯示著她在這個年代的尊貴身份。 在初見趙志的瞬間,謝秀云芳心暗震,這個人似乎流露出一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氣質,自已閱人千萬,從未見過他的那種氣質,他雖不具備小白臉的英俊玉面,但他卻令有一種粗豪的線條,可以說那是一張純粹男人的臉容,尤其那雙寒星一樣的眸子深邃無比,讓人看不透他心頭所想,配合他高挺壯碩的雄峙虎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無可抗拒的陽剛氣勢。 看了一眼正兩眼放電看著自己的謝秀云“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趙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拿過一個10美元的籌碼扔給了荷官,“這是賞你的”抓起剩下的幾個籌碼,趙志換了臺子,換了一張玩21點的賭臺。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個男子,走到謝秀云身邊俯下了身子,“謝小姐,那小子有什么問題嗎?”謝秀云搖了搖頭,“不,我還沒有看出來,但他一定是有問題的。他那種下注的方法,根本就是個賭場老手,先輸后贏,而且還是大贏”黑西裝楞了一下,謝秀云可是老板重金從澳門請回來壓場的賭術高手,連她都沒有看出來那個人的深淺,那可是有些難辦了。 想到這,黑西裝比劃出一個手勢,“謝小姐,要不要我把他給”“不,先不要,這個人我看不簡單,你剛才沒有看見他的眼神。那眼神像刀子一樣刺的人生疼,而且那個人兩只手上的虎口和食指上都有老繭,看樣子是一個能左右開槍的高手”謝秀云看著趙志的背影,眼神越來越顯得深邃了。 “你這樣,,,,,”謝秀云在黑西裝的耳邊低語了一陣,便揮手讓黑西裝離開了。謝秀云一直在注視著趙志,而趙志也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便索姓不回頭,裝著什么也不知道的坐在了賭臺邊?!斑@位先生,您是我們賭場的第一萬個客人,這是我們賭場送給你的禮物”一個長得很討喜的女招待端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遞到了趙志的面前。 第四章我不是輝煌的人 趙志隔著紅布摸了一把托盤里面的東西,是一疊鈔票。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正在打量自己,趙志微微斜眼看了過去,正看見依著柱子的謝秀云。趙志呲牙一笑,一口整齊的白牙晃的謝秀云心里砰砰亂跳,急忙低下了頭,兩只手卻在無意識的揉搓著掛在柱子上的流蘇。 一把掀開蓋在托盤上的紅布,果然是一疊鈔票,都是面值10美元的鈔票,大概有20張的樣子。抓過盤子里的鈔票,趙志把手里的籌碼全都放在了盤子里,伸手勾住了那女招待的下巴,“這是給你的”趙志在女招待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吹出一口熱氣,看著那女招待開始變得紅紅的耳朵,趙志笑著離開了賭桌。 見趙志又湊在了別的賭臺前,謝秀云叫過一個招待耳語了幾句?!跋壬?,這是我們四樓套房的鑰匙,我們賭場為您免費提供一晚的住宿服務”還是剛才那個長的很討喜的女招待,不過這次沒有拿托盤,只是在手里拎著一把鑰匙。趙志撇了一眼站在自己周圍的幾個西裝男子,慢吞吞的站起了身子,“不用了,”趙志閃過那女招待,向樓梯走去。 “這位先生,我能不能請你喝杯酒?”謝秀云靠在樓梯扶手上,貓一般嫵媚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趙志?!拔也粫染啤壁w志硬邦邦的回了句話,仰著頭下樓出了輝煌。謝秀云就著招待遞過來的打火機點著了嘴里的香煙,透過裊裊升騰的煙霧看著趙志下樓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好有意思的人啊,真期待能再次見到你” 出了輝煌,趙志順著馬路無意識的溜達著,回想著剛才在賭場里發生的一幕,趙志不由地感慨萬千。自己被送回到這個年代,雖然樣子和身手沒有變,可是自己的姓格好像有了些變化。要不怎么對剛才賭場里的那個大美人提不起興趣呢,難道是自己因為穿越造成了身體上的變化嗎?揣在褲兜里的手悄悄向褲襠里摸了一把,還好,東西還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看著街上熙攘的人群,趙志這才想起來自已還沒個落腳地兒呢。自已現在兜里揣著200美元,也算是有錢人了,先找個住的地方先。順著馬路溜達出去不遠,就看見了一家閃爍著霓虹燈的會所羽田俱樂部。光是看名字就知道是曰本人開的了,在前世里和曰本沒有太多交集的趙志,對曰本人的影響談不上好壞。 看著霓虹燈下角上有一個篩盅的圖案,趙志決定進去玩玩,賴好的再弄點錢花花,自己現在可是很缺錢的。俱樂部的名字是曰式的,可里面的布置卻是按著西式來的,幾百平米的大堂里擺滿了各式的賭臺,大堂的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吧臺,客人們都是在這里換取籌碼的。 “都換成籌碼”趙志懶洋洋的把鈔票全都掏出來放在了吧臺上,順手從吧臺上的盤子里拿過一支香煙點著?!跋壬?,這是您的籌碼”吧臺里的招待推過一個小盤子,里面整齊的碼放著兩摞籌碼,10個面值10 的和20個面值5 的,看來他們這里也是按著美元計算籌碼的。 接過自己的籌碼,趙志又很不顧形象的拿走了幾根香煙和吧臺上的打火機。和在輝煌一樣,趙志先去的還是骰子臺,連著下了幾把小注的大都輸了,卻在第5把壓中了100美元的大。不等大家議論,趙志接過荷官推過來的籌碼換了臺子,他是來贏錢的,不想太張揚引起賭場的注意。 連著換了幾個賭臺,趙志的手里已經有了近500美元的籌碼,他決定離開這了,再多呆估計就會引起賭場的注意了?!跋壬?,您的手氣真好”幫著趙志置換籌碼的女招待說著恭維話,希望趙志這個大金主能打賞。抽出一張5美元的鈔票放在吧臺上,趙志準備離開。 “先生,我們老板想請你喝杯酒”一個長得像石頭一樣的家伙,冷冰冰的站在趙志面前擋住了去路。順著石頭的手看過去,通往2樓的樓梯上正站著一個身穿和服的男人。半花白的頭發,整齊的仁丹胡和臉上那狐貍般的笑,標準的曰本人。 “你好,我是這間俱樂部的老板,我叫三井”見趙志走了過來,三井快走幾步,很有禮貌的做著自我介紹?!拔医袇侨省壁w志隨便編了一個名字,吳仁,吳仁,不就是沒有此人的意思嗎?三井暗自在心里對趙志罵了幾句,再抬起頭來,臉上依舊還是滿臉堆笑。 “吳先生是做什么的?”三井親自給趙志到了一杯酒,臉上陪著笑,小心的問著趙志。趙志自進入俱樂部開始,三井就在注意趙志。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趙志的賭本就翻了一倍多,要是俱樂部每天都來幾個這樣的人,那這間俱樂部豈不是要倒閉了。 “一個閑人,我是一個閑人,很閑的人”趙志小口的喝著杯子里的洋酒,三井的那點小心思,他如何不知道,索姓便逗著三井玩。見趙志如此回答,三井的臉陰沉了下來,眼神也開始變得復雜起來?!皡窍壬?,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你為何要耍我?”三井索姓撕破了臉皮,站了起來逼問著趙志,鄰座的那個石頭也是滿臉的殺氣看著趙志。 “那你想怎么辦?說來聽聽”趙志不慌不忙的端著杯子,里面的酒連一絲的波動都沒有。趙志的有恃無恐倒是讓三井愣住了,剛才想好要說的話也打了磕巴,“這個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三井一拍手,早就等在一旁的賭場招待端過一個銀盤,盤子里是些銀元。 “你是不是輝煌派來攪局的?”三井手一伸,裝著銀元的盤子被推到了趙志面前。 “我不是輝煌的人”趙志干巴巴的吐出幾個字,起身端著銀盤去了吧臺?!岸冀o我換成美元”把裝著銀元和籌碼的盤子推給招待,趙志心里琢磨著,這兩個賭場是怎么了?怎么都是平白無故的就給自己錢話,莫不是他們的腦袋都出問題了。 “派人跟著他,先不要動他”看著趙志離開的背影,三井的刀條臉上露出一絲陰狠。 第五章漢特的倉庫 離開了賭場的趙志叫了一輛黃包車,漫無目的在租界里亂轉了一陣,留意身后沒有尾巴之后找了一家還算干凈的旅社住了進去。漢特寫的字條已經被趙志燒了,里面的地址趙志已經記在了腦子里。 一夜無語,趙志睡的很好,簡單的吃了點東西,趙志叫了輛黃包車去了漢特說的那個地方。作為一個狙擊手,趙志在行動之前都會仔細的觀察地形,以備在發生變故的時候,能有全身而退的后路。和漢特也只是一面之交,趙志可不想把自己的命運拿捏在別的手里。 漢特留的地址是一個位于租界的碼頭倉庫,這里一面臨海,地勢開闊,是個可退可守的地形。離倉庫200米的地方有一個茶寮,趙志現在就在茶寮的2樓,從窗戶里就可以看見漢特所說的那個倉庫。喝著茶水,吃著點心,手里拿著的是今天的報紙,趙志恍如又回到了前世里。沒有任務的時候,趙志窩在自家位于紐約的公寓里,也是如此這般打法時間的,只是現在少了點音樂。 剛到中午飯的時間,一輛福特轎車向著倉庫開了過去,是漢特。跟著漢特進倉庫的還有兩個彪形大漢,看樣子應該是保鏢之類的。把南部手槍又檢查了一遍,趙志慢騰騰的出了茶寮,向漢特的倉庫走去。 “這里是私人的地方,請你離開”福特車里的司機看趙志西裝革履的樣子,說話客氣了許多?!鞍?,我是想問個路的”趙志支支吾吾的說著話,腳下卻沒有停?!拔沂窍雴枂?,,”趙志的聲音越來越小,那司機完全聽不清楚,就把頭從車里探了出來。 “不要叫,也不要出聲”趙志的手一晃,已經從腰間拔出了南部手槍頂在了司機的腦袋上?!鞍蠢?,叫里面的人出來”趙志平淡的命令著司機。福特車的喇叭被驚恐的司機按響了,倉庫里有人出來,不過沒有看見漢特。 “七郎,你在干什么?老板說要扣你的工錢了”從倉庫里出來的人沒有注意到站在福特車邊的趙志,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話?!澳闶鞘裁慈??”走近了些,那人才注意到一臉笑意站在車邊的趙志,后退一步,那人從腰間摸出一把剔骨尖刀持在手里。 “阿呆,你別過來,這個人有槍”被堵在車里的司機突然大喊了起來。被稱作阿呆的家伙楞了一下,轉動手里的尖刀,把刀尖對著趙志,“你放了七郎,我們讓你離開”阿呆手里的尖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顯得狹長而鋒利。尖刀在阿呆的手下不停的打著轉,顯然這個阿呆是個用刀的行家高手。 “我找你們老板漢特,你去告訴他,就說閃電來了”趙志笑了一下,把手槍插回到了腰間,攤開雙手,表示自己并沒有惡意。 阿呆轉身奔進倉庫不大會功夫,漢特就迎了出來,他沒有想到趙志會這么著急,大白天的就來了這里?!伴W電先生,你好,咱們不是說好了,晚上見的嗎?這么你?”漢特把趙志領進了倉庫里。 “反正我也沒有什么事情,就想著先過來隨便轉轉,沒想到看見你來了,就忍不住過來和你打個招呼”趙志倒是也沒有說謊,他確實是無所事事才來這里的。 “好了,既然來了,我想先看看你的咖啡壺”無視漢特身后站著的那兩個壯漢,趙志大刺刺的窩在漢特辦公室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樣的咖啡壺?” “德國原裝的98k狙擊步槍有嗎?我要帶白光瞄具的。我還需要兩支柯爾特m1911自動手槍”趙志倒是很爽快的說出了自己想要的槍型。 漢特的眼睛閃動了一下,“手槍我現在就有現貨,可是你說的狙擊步槍要等到下次船來了。原本我手上是有幾支的,前幾天剛剛出手,從德國來的船要到下個月才能過來” “我只是問你有沒有,不是現在就要,你先把手槍拿來我看看”趙志把雙腳搭在漢特的辦公桌上,讓自己擺出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漢特出了辦公室打了個轉,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紅木盒子?!斑@個本來是我用來送人的,既然你需要,就先給你好了”漢特鄭重其事的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眼中還帶著一絲的不舍。 漢特拿來的盒子是用整塊紅木雕成的,盒子的表面被雕出了一些圖案,側面也有一些,顯得整個盒子很莊重厚實?!昂冒?,我看看”趙志拉過大盒子,掀開了盒蓋,“哎呀”等看清楚出了盒子里的東西,趙志經不住驚訝了一聲,內襯著紅色絲絨的木盒里并排的擺放著兩只黑色的1911手槍。純黑的槍身在紅色絲絨的映襯之下很有質感,手槍的握把不是趙志在前世里見過的工程塑料,而是用上好的胡桃木制成的,握在手里的感覺非常的好。 趙志從盒子里拿出手槍,嘩啦嘩啦拉動著槍栓,感受彈簧、扳機、擊錘的力度和行程,嫻熟的動作讓漢特眼中精光一閃,說道:“看來你是個用槍的行家。這兩只槍的胡桃木把手是人工打磨出來的,本來我是要送給上海的杜月笙先生,可是不巧,杜先生現在不在上海,所以槍就一直沒有送出去” 趙志雙手持槍耍了幾個槍花,才轉眼看著漢特,“說吧,這兩支槍需要多少錢?”漢特微微欠身,“每支需要200美元”趙志懶得和漢特這個殲商計較,從口袋里拿出錢,數出了500美元遞給了漢特,“多出來的是咖啡豆的錢,我還需要一個能試槍的地方和一些校槍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