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余祎嗤笑:“你就想跟我做|愛?” “難道你想跟我談情?”魏宗韜反問,握住余祎的肩膀,垂眸看她表情,見她面色不變,才嘆了一口氣,把她抱起來靠到床頭,第一句話卻是問:“錢是不是快要花完了?”他笑了一聲,“就你這個跑法,只能敗家?!?/br> 他撫了撫余祎的長發,長短與三個月前差不多,她已經修剪過,好像從未離開,不過小臉更加瘦了一些,之前他明明已經將她養胖。 魏宗韜凝視她,問道:“處心積慮的籌備了兩個月的逃跑計劃,現在功虧一簣,是不是很恨我?我知道你不情愿,只是沒想到兩個月后你還是不情愿?!?/br> 他抬起余祎的下巴,“我想知道原因?!?/br> 女人心海底針,前一刻還主動吻他,下一秒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魏宗韜猜到她心結所在,卻還是想要她親口說出。 余祎張了張嘴,有些難以啟齒,魏宗韜幫她開口:“就像你無法面對你的爺爺,一走就是五年,現在你無法面對我,就想一走了之,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遷怒于我?” 余祎一愣,眼中隱有怒意,打掉下巴上的手想要起身,魏宗韜一把將她拽回,說道:“你現在想跑哪里去?以為你還能跑得了?不如說清楚,我不想把你關起來!” “你不想把我關起來?”余祎掙扎開他,被他勾起怒火,“你說你沒想到兩個月后我還是不情愿,你又有多好,兩個月后還是不愿意還給我證件?!?/br>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情愿!” “那我們彼此彼此!”余祎蹙眉直視他,“我們一開始就沒有公平可言,你除了強迫我已經不會做其他的事情,我能接受兩個月不代表我能接受三個月,昨天又是這樣,還要在我面前動手,你需要的只是一個替你暖床的女人罷了?!?/br> 魏宗韜眸色沉沉,只說了三個字:“真心話?” 余祎一滯,呆愣地坐在床沿,看向眼前這張面無表情的臉。 三月未見,沒見任何憔悴,但鬢角似乎多了一些小碎發,昨晚他的怒氣無法掩蓋,吻她時卻極盡溫柔,竟不似平日那般沒有節制,此刻他眸深似海,眼中只有她的倒影。 余祎眨了眨眼,有些酸澀,說道:“我看到你,會想到我爸爸,我不好受,你說得對?!?/br> 她低下頭,習習海風將她的發絲吹亂,身上有些涼意,涼進心里,她一點都不好受,無法面對夢中時常找來的父親,很多時候她也會不知所措,魏宗韜說要帶她去新加坡,帶她去那里做什么?難道她的未來將與這個男人綁在一起? 她害怕猶豫,又見到父親在獄中與她最后一次見面的情形,她當年為何沒有早早說出原因,她把根源都怪到了那個女人的身上,如今又將那個女人怪到魏宗韜的身上。 她的思緒很混亂,她知道魏宗韜真的要將她帶走,她不想讓自己的未來脫離自己的掌控,所以她離開了,如今卻被他找回,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她逃不出這艘郵輪。 魏宗韜突然道:“一一,我們好好談戀愛?!?/br> 余祎一愣,抬起頭看向他,魏宗韜赤著上身,肌rou精壯,陽光下有道道反光,他含笑道:“我不再收你的證件,我們好好談場戀愛……” 他吻住她,愛憐溫柔,海上陽光將碎金鋪灑在房內,耳邊好似鈴鐺作響。 ☆、第51章 魏宗韜想要談戀愛,吻完余祎后頭一次沒有其他的動作,他不需要余祎回答,認為戀愛事實已定,中午叫餐時順便讓侍應取來一束鮮花,遞給余祎說:“送你?!?/br> 余祎還穿著白色睡袍,沐浴后頭發未干,吹著海風有些涼颼颼的,走路時身體疼痛,坐下才稍感舒適,看到面前遞來的花束,她抿唇靜默片刻,才接過來:“多謝?!狈诺揭慌?,拿起刀叉就開吃,吃了一會兒低頭問,“陳之毅怎么樣了?” “還活著?!?/br> 余祎動作一滯,說:“四肢健全嗎?” 魏宗韜一笑:“都全?!?/br> 余祎又低下頭:“你知道我跟他沒什么,把他放了?!?/br> “好?!彼斓慕杏嗟t一愣。 魏宗韜在兩小時以后才出現在關押陳之毅的房間。 房間沒有窗戶,比內艙房寬敞許多,有桌椅和一些器械,似乎離發動機更近一點,陳之毅不確定這是哪里,他從昨晚被關進來,直到現在還滴水未進,粒米未食,腸胃不停的抽搐,想吐也吐不出來,身上和臉上的傷口還隱隱發痛。 他坐在陰影里,臉上不知是何表情,四周寂靜地仿佛像另一個世界,大門打開時他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魏宗韜扯過一張椅子坐下,點起一根煙吸了一口,問:“想要嗎?” 陳之毅沒有回應,魏宗韜又說:“一一似乎不反感煙味,不過我抽得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聞出來,她反感嗎?” “反感別人,不反感自己?!标愔憬K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帶有隱隱笑意,“以前我抽煙,她總是皺眉,可是她好奇心重,也會搶我的煙來抽?!?/br> 陳之毅其實不抽煙,那一陣局里有一件大案,他想到就心煩,吃飯間隙點了一根煙來抽。 那時余祎還小,陳之毅對她還未動心,余祎一邊皺眉一邊揮趕空氣,嚷嚷道:“你這人沒公德心,讓我吸二手煙?!辈涞剿磉?,卻笑瞇瞇道,“給我嘗嘗?!?/br> 陳之毅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教訓道:“小孩子抽什么煙!” 余祎不與他廢話,搶過他手中的香煙就吸了一口,隨即不住咳嗽,咳完又嘗試著再吸,一直折騰完半根香煙,她還是沒有學會怎樣吸煙,她學什么都快,唯獨這件事情讓人懷疑智商,拗勁兒發作,每次見到香煙都憤懣不已。 后來陳之毅愛上她,住到她的隔壁公寓,時常見她面無表情地抬頭看天,白天黑夜一直看,尤其是樂平安來過以后,余祎通常能在陽臺呆坐一天。 陳之毅買來一包薄荷味的女煙給她,余祎輕笑:“其實我不是學不會,吸煙有害健康,我只是貪玩而已?!?/br> 她貪玩,只不過讓煙在口腔里走一圈再吐出,除了第一次直接吸進了喉嚨,之后從未讓煙入過喉。 她點燃一根煙,看著煙霧繚繞,雙眸有濕意,仍舊沒有把煙吸進去,她愛護自己,有時候甚至愛護的自私,即使她把頭發染成紫色,叛逆的像個小太妹,但她仍舊學習第一,知道怎樣才對自己最好。 陳之毅緩了緩,胃很不舒服,他笑道:“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會虧待自己,就像她要離開你,早就準備要賺這樣一筆錢,在安市時我就住在你的別墅對面,她出門時我就跟在她后面,她做什么我都知道,你太不了解她,她這人,很讓人頭痛?!?/br> 魏宗韜笑了一聲,深有體會:“我知道?!彼玖似饋?,慢慢走近陳之毅,從光線明亮處一直走到光線死角,臉上漸漸布滿陰影。< 一道厲風閃過,陳之毅甚至能聽見“嚯”的一聲,胸口順勢傳來劇痛,他被一腳踹到了地上,陳之毅雙腿旋起踢向他,撐住地面一躍而起,掌風再次襲來,他揮臂阻擋,用拳攻擊,對方的拳頭快而猛,招招都襲擊命門,完全不留余地,陳之毅眸色頓沉,接下幾招后胃液翻涌,隨即腰腹受到襲擊,摔倒前衣領被人一拽,他被狠狠甩向墻壁,臉貼墻面被撞數下,最后“咚”的一聲他被甩至地,后頸隨之被腳重碾。 魏宗韜聲音陰沉:“她讓人頭痛,以后是我的事,我不把你扔進公海,是為了哄住她?!彼_下用力,陳之毅痛哼一聲,“你記住,余祎從今以后歸我管,她要是敢再離開我半步,我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好脾氣!” 魏宗韜回去時,沒在房間里看到余祎,他的臉色不太好,莊友柏趕緊道:“余小姐嫌悶,說去賭場轉一圈,我已經讓郵輪員工跟著她?!?/br> 魏宗韜點了一下頭,往賭場走去,說道:“別讓她發現,她不喜歡被人跟著?!?/br> 賭場里人頭攢動,余祎起先只想出來找酒喝,在賭場吧臺里點了一杯酒,一旁的男士與她搭訕:“白天就喝烈酒?”是個金發碧眼的男人,長相極其英俊。 余祎與他聊了起來,不一會兒男士有事告辭,余祎將酒喝完,就轉進了賭場。 魏宗韜原本想去賭場內找她,走到半途又拐了一個方向,走去了賭場的監控室,進入后員工將那名外國男子的身份資料遞給魏宗韜,資料顯示對方此次攜帶未婚妻出行,此刻他正與未婚妻在甲板上吹海風。 魏宗韜甩開資料,坐在監控屏幕前,員工將畫面放大,鏡頭對準余祎。 余祎在玩百家樂,擠在一群外國人之間,看起來格外小,她對玩法半知半解,旁觀兩局后心中有了數,她才開始下注。 荷官的耳朵里戴著一個極小的耳麥,新一輪開始時耳麥中傳來聲音,她聽了片刻,朝余祎的方向望去一眼,手上這才開始動作,不一會兒余祎就連勝兩局,她喜出望外,見好就收,轉了一個身又跑去玩起了其他的游戲,有輸有贏,贏居多,一下子就賺到了一個月的生活費。 最后余祎專注于老虎機,魏宗韜笑看監控,問道:“能讓她贏嗎?” 工作人員有些猶豫,魏宗韜說:“賬都算在我頭上,我會跟你老板說?!?/br> 工作人員忙道:“魏先生稍等!” 余祎沒想到自己的手氣這樣好,今天已經贏了很多,她知道十賭九輸的道理,打算再玩最后一次就離開,誰知道這次拉下手竿,老虎機上的圖形在滾動過后,神奇的統一起來,竟是一模一樣,周圍的人比她還要興奮,不斷恭喜她,躍躍欲試也想要玩一玩。 余祎像是在做夢,突然就發了筆橫財,她懵懵地看著魏宗韜朝她走來,說道:“我中大獎了!” 魏宗韜低笑,問道:“還想再玩嗎?” 余祎猛搖頭:“再也不玩了?!?/br> 魏宗韜圈住她的腰將她帶離賭場,圍觀旅客紛紛占據了老虎機,走到賭場外,被涼涼的海風吹得清醒了一些,余祎終于興奮起來,捂住怦怦直跳的心臟,不敢置信自己今天的好運。 魏宗韜也去摸她的心臟,被余祎狠狠拍開,他笑著摟住她:“跟我在一起就會交好運,你會逢賭必贏?!?/br> 余祎睨他一眼,想了想問道:“我知道這郵輪不是你的,你跟郵輪老板是什么關系?” 這艘郵輪在三年前打造成功,是郵輪公司旗下五大豪華郵輪之一,資料都可查,老板都是歐美人。 魏宗韜道:“我與他們算同行,他們要給我幾分薄面?!?/br> 所以郵輪上無論是高層還是普通員工,見到魏宗韜都恭恭敬敬,對他言聽計從,甚至任由他影響旅客正常娛樂,想必這“幾分”薄面十分貴重,余祎不再多問。 魏宗韜已將她的行李從內艙房搬去了陽臺房,余祎沒有異議,檢查完后發現小風扇不見了,她想叫侍應去找一下,魏宗韜道:“跟我一起只會吹空調,風扇沒有作用,要來做什么?!?/br> 余祎不理他,仍舊叫侍應去找,最后什么都沒找到,她對此十分不滿,思來想去后狐疑地看向了魏宗韜,魏宗韜面不改色,晚飯時照舊鮮花送上,并且點上了三支蠟燭,余祎卻大煞風景,切牛排時問他:“陳之毅吃過了嗎?” 魏宗韜沒有回答,余祎笑了笑:“我就知道?!?/br> 她當著魏宗韜的面打電話給莊友柏,命莊友柏叫廚房煮粥前去,掛斷電話后見魏宗韜面沉如水,余祎若無其事道:“如果你被他關起來,我不光會叫人煮粥給你,我還會想辦法找人救你?!?/br> 魏宗韜終于有了好臉色,飯后帶余祎去劇場看演出,小聲在她耳邊說:“昨天我在那個位置要你……” 余祎耳根泛紅,回去后又一次被魏宗韜折騰,這回魏宗韜不像昨天那般克制,他已經三個月沒有擁有余祎,不一會兒就開始失控,余祎差點哭出來,咬了他許久才算報復完。 終于到了抵達越南的這日,郵輪靠岸的過程中景色美不勝收,碧海波光粼粼,山峰鱗次櫛比,背景天空蔚藍無云,行船猶如游走在畫中。 這里在越南下龍灣周邊,還不是真正的下龍灣,竟然就美成了這樣,余祎萬分期待能夠欣賞美景,可惜魏宗韜并不打算下船,此刻他摟著余祎站在甲板上,指向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群說:“看清楚,我放他走了?!?/br> 余祎舉著望遠鏡,看到陳之毅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前走,腳步有些慢,但看起來并沒有大礙,直到陳之毅掛斷電話轉過頭,她才看清他臉上的傷痕,眉頭不由緊緊皺起。 陳之毅的視線投了過來,隔得這樣遠,他一定看不見余祎,可是在鏡頭中,余祎卻能感覺他的目光就鎖定在自己的身上,一如既往的溫柔,這種感覺強烈而真實,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踏進大學校園,陳之毅陪她報名,替她擦額頭的細汗,走前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先消失,之后每次都這樣,無論冬夏,她先走,他一直看。 余祎舉著望遠鏡,終于第一次見到了他的背影,希望他從此以后就這樣前行,再也不要回頭,路上總有其他人能與他相伴。 她的喉嚨有些干澀,腰上突然一痛,手中的望遠鏡被人一把奪過扔到了地上,魏宗韜淡淡道:“看夠了嗎?” 余祎笑了笑,突然說:“你說要談戀愛,跟誰?” 魏宗韜眉頭一蹙,又聽余祎說:“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我什么時候答應過你?”她垂下眸,低聲道,“談戀愛就算了,我們的開始本來就不正常,普通男女不是像我們這樣,你也沒法像個正常的男朋友?!?/br> 余祎看向魏宗韜:“我暫時不想跟你回新加坡,我還有事要做,這趟郵輪我會一路乘到底,你先自己回去,以后我再來找你?!?/br> 魏宗韜已許久沒有聽人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跟他說話,他從來沒有大動干戈的找一個女人,讓人到處笑話,也從來沒有想將一個女人拴在身邊談戀愛,可是這個唯一的女人卻偏偏不領情,甚至認為他可有可無。 魏宗韜面色陰沉,盯著她看了許久,才嗤笑:“你確定以后我還會要你?你覺得你能一路乘到底?” 余祎揚了揚眉:“我也不確定自己以后還要不要你,至于一路乘到底——”余祎突然放大聲音,用英語說,“你沒有權利強迫我,不能收走我的證件,也不能讓郵輪工作人員囚禁我,我會跟大家一起下郵輪游覽韓國和日本,最后我會在中國下船!” 她轉過身,面朝甲板上的眾人,海風將她的話送進每一個人的耳中:“我叫余祎,二十五歲,中國人,假如我沒有在中國平安下船,請各位幫我報警,控告這艘郵輪,郵輪上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幫兇!” 甲板上的工作人員立刻通過對講機匯報,旅客們議論紛紛,有人甚至朝余祎走來,想問她可否需要幫助,魏宗韜面色鐵青,冷笑道:“宣揚的人盡皆知,以為我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你做什么?” 余祎聳聳肩:“這艘郵輪又不是你的,別人給你再多的薄面,也不會拿人命和聲譽來開玩笑?!?/br> “哦?”魏宗韜突然笑了一聲,下一秒將余祎摟進懷,俯下頭吻上她,余祎一驚,立刻掙扎,魏宗韜卻不管不顧,將她牢牢桎梏住,周圍起哄聲肆起,長吻結束,魏宗韜猛地將余祎扛上了肩,徑自往下船口走去,余祎不停地拍打他,踢著腿掙扎大喊“救命”,魏宗韜把她穩穩抗住,朝她的臀上用力一拍,又側頭吻了一下,說:“手續會有人辦,你安心跟我下船,知道為什么不讓你游越南嗎?” 他已經下了郵輪,司機等候多時,余祎被他倒掛,腦中充血,望向郵輪方向,根本無人搭救,魏宗韜將她塞進車中,讓司機解開皮帶,將她不斷反抗的雙手綁住,不一會兒車子就開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余祎此刻已經滿頭大汗,又被魏宗韜抱出。 場地上停著一輛直升機,泉叔恭恭敬敬候在一旁,見他們出現,才坐進駕駛艙。 魏宗韜把余祎抱進客座,螺旋槳慢慢旋轉,四周塵埃被吹起,噪聲越來越大,余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漸漸離開地面,吃驚得說不出話。 魏宗韜傾過身,將她吻住,終于說道:“我早就等不及把你帶回家,還想走?我允許你偶爾做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