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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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已經失去記憶,聽到這句話,徐鶴一還是震了一下,他覺得有些難過,喜山能感覺到,他的身影有些僵硬。 但他到底是真的什么都忘了,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心碎,也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爭取,久久站在原地。 喜山放開他,轉動目光,自語,“天亮了……” 她和黑鏈一路狂奔,趕了很遠的路回到了這里,此行的目的,終究是達到了。 徐鶴一已經醒了。 她往下山的方向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眼徐鶴一,徐鶴一也一直在看她。 她笑了笑,“從這里下山?!?/br> 說完又往前走了兩步,等著徐鶴一跟上。 他們一起從山頂小路往下走,下到平臺之上,遠遠看到了黑鏈。 因為布了陣法,不能被打擾,所以黑鏈一直等在那里,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吹较采匠鰜?,她才剛擺出高興的表情,突然看清喜山臉上的表情。 “怎么了?” 喜山走到黑鏈面前,沉默了一下。 師兄跟上,站得有些遠,神態疏離。 黑鏈皺眉,又問,“發生什么了?” 喜山這才開口,小聲說:“師兄失憶了?!?/br> 黑鏈對這件事的反應甚至比喜山還大,她猛地看向徐鶴一,上前一步,拎著徐鶴一的衣領,“你怎么敢?” 徐鶴一就像任何一個毫無反擊之力的凡人,表情嚴肅,卻不知道如何反抗,冷聲問,“你做什么?” 喜山嘆了口氣,她拍了拍黑鏈緊繃的肩膀,將黑鏈的手放回原處,“他現在連調息都忘了,黑鏈,算了?!?/br> 說完,她轉頭看向徐鶴一,耐心解釋:“師兄,這是黑鏈,你沉睡的這些年,我建了個門派,她投奔我,和我一起闖蕩江湖?!?/br> 說完,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補充了一句,“就像當年我和你一樣?!?/br> 徐鶴一的的眉頭還是蹙著的。 喜山知道,這些話對于他來說,依然很陌生,只有字面意思,而沒有任何回憶做支撐。 喜山很突然地又問,“你餓嗎?” 徐鶴一愣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喜山在和自己說話,“我嗎?” “嗯,你睡了很久,現在連調息都忘了,我想,你可能餓了?!?/br> 徐鶴一臉色發白。 喜山沒有等他回答,直接把他和黑鏈兩人一起拉到廚房。 她先是清點了一下山上還剩下的食材。 房間都是凈思還在的時候整理、打掃過的,很整齊,擺放得一清二楚。 說是要給他們做飯,事實上她更多的時候就是站在鍋爐旁邊,燒菜倒水的事都指揮著別人完成,只偶爾切一下菜,備好,在關鍵的時候下下去。 喜山煮了一碗粥。 凈思是和尚,自然不可能備著什么臘rou之類的食材,有限的素菜當中,她加了些調料進去,讓粥的色澤變得更可口。 三個人坐在桌前吃飯。 黑鏈問喜山:“真的失憶了?” 喜山點頭。 “怎么回事?” “不知道,幽熒本來就是上古傳說之物,可能碎掉就有影響,哪怕再次孕育出來?!?/br> 徐鶴一知道她們在說自己,思忖觀察再三,問道,“師妹,既然你獨立門戶,為什么這里這樣冷寂,你的門人呢?” 喜山說:“換據點了?!?/br> “那你又為什么留在這里?” 黑鏈搶先回答:“還不是因為你。這里這么冷,就是為了你,姑姑才呆在這里的?!?/br> 徐鶴一眉頭漸深,轉頭去看喜山。 喜山吞了口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說,“都是以前的事了?!?/br> 可能是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喜山,有可能是仍對喜山覺得熟悉,哪怕在這樣一個幽冷詭異的地方,喪失全部記憶地醒來,徐鶴一直覺般相信喜山的每一句話。 他看著她,認真說:“我會恢復記憶的?!?/br> 黑鏈說:“你最好是?!?/br> 喜山說:“好?!?/br> 她們兩個的聲音重迭在一起,互相對視,喜山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她最先吃完,然后是徐鶴一和黑鏈,由徐鶴一負責收拾碗筷。 獨處的時候,黑鏈問喜山:“姑姑,就這么算了?” 喜山眨了眨眼睛:“什么?” “他沒有記憶,就這么算了?” “……我也沒有辦法呀?!?/br> 黑鏈嚴肅地看著喜山:“總能找到找回記憶的辦法的,帶他去華山,你們之前住的地方稍稍刺激一下,說不定就恢復了呢?” 喜山微微發愣。 她沒有說話,黑鏈向前一步,莫名離喜山很近很近,似乎在看一個陌生人。 喜山問她:“你在看什么?” 她說:“你竟然不傷心?!?/br> 喜山說:“我傷心呀?!?/br> “姑姑”,黑鏈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正在大殿里午睡,我跟著諸位jiejie走上來,看到你,大家讓我行禮,你說不用。過了一會兒,你覺得我和父親很像,認出我來,只說了一句,‘他的女兒這么大了’。你當時的樣子,什么都不在意,你只在乎徐鶴一。我記了太久,一直忘不掉,所以我知道,你現在完全不是這樣?!?/br> 喜山啞然。 黑鏈繼續說:“如果是當時的你,徐鶴一失憶,你無論如何都會讓他恢復記憶的?!?/br> 喜山打斷她,“別說了?!?/br> 正值徐鶴一洗完碗走出房間,同時看見她們兩人。 三個人沉默了半天,最后喜山說,“你覺得是好還是不好呢?” 徐鶴一以為問他,反問,“什么?” 黑鏈說:“我希望姑姑為自己而活?!?/br> 喜山許久沒有言語,徐鶴一沉思著,再次把目光落在喜山身上。 喜山朝他們兩個招招手,“我們下山吧,這里冷,水災停了,看山下的天氣,應該是很好起來了?!?/br> 她也看著徐鶴一。 一百年來,她等待徐鶴一復活,幻想的最多的場景,就是親手給他做一頓飯。 沒想到之前他有記憶的時候,所有事情堆在一起,她不得不和師兄分開,今天才終于做到了。 這樣的日子,就像是一個再日常的午后。 喜山把徐鶴一送到山底下,跟他說,“華山往南邊走,沿著官路一直走,走到下一個驛站,再去問那里的人?!?/br> 徐鶴一牽了一匹馬,哪怕他忘了,仍有本能,翻身上馬的姿勢利落而漂亮。 他直直望著喜山,“師妹,既然你的門人已經遷離此處,不需要你的照拂坐鎮,不如和我一起回華山?!?/br> 喜山說:“師兄,你沉睡了一百年,華山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你興許回得去,但我不行?!?/br> 他說:“為什么?” 喜山移開目光,看向另一側,她說:“我有我要去的地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