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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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我喜歡哪個劉斌,你幫我去提親吧?!?nbsp;連雪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 趙巧兒是個察言觀色的,她知道當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表情不是這樣的,想起趙秀秀非要嫁給二狗子的時候的神情,又想起自己的心情,在看看連雪珍……,這哪里是喜歡,分明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態,難道連雪珍心里有人了嗎? 那人會是誰?為什么不對自己說呢?是怕呢?還是不能說……,這些年兩個人幾乎無話不談,連雪珍又不像尋常女子那么害羞,她向來膽大的很,如果連對自己都不能說,那么是不是其實這個人選是非常棘手的。 忽然臨別前趙寶生欲言又止的摸樣浮現在眼前,那么別扭一點也不像是擔心連雪珍嫁不好,更到像是吃味的心態。 難道他們兩個?也不是不可能,兩個人從小就比較親近,幾乎無話不說,脾氣也是對味,然后日久生情? 但是為什么不說出來,是不是其實兩個人心思也沒有夠成熟?不過看來提親的事情要緩一緩了…… 張展柜給周大牛安排了廚房的工作,讓他廚房里燒火,周大牛每天都樂呵呵的,他吃苦能干,并且眼明手快,很快廚房里的師傅們都喜歡上了這個小子。 周大牛每天最高興的時候就是吃飯的時候,每頓都管飽,想吃饅頭就吃饅頭,想吃米飯就吃米飯,時不時還能吃上烤rou,據說這是徐夫人要求的,她說伙計們都很辛苦,不要在吃食上太過苛刻,現在的日子太過美好,比起他當乞丐的日子要好多了,只是他依然會吃的半飽,把剩下的吃食帶回去給恩人吃。 這一日周大??旎氐狡茝R才想起來忘記把飯食帶回來,他懊惱的拍了拍腦袋,想著恩人一天沒吃飯,一心急就小步跑了回去,酒樓很辛苦,打烊的時候都是傍晚十點左右了,他這一回去,已經是快晚上十一點了,他剛從后門進了院子,就聽到有些奇怪的動靜,他把身子縮在墻角往有動靜的地方一瞧,給他嚇了個夠嗆。 原來幾個男人正在廚房里忙著什么……,周大牛心中暗想難道是強盜?據說南邊戰亂的厲害,很多地方都吃不上飯了,是不是哪里來的難民?不對啊,如果是難民怎么會這里?難道是來搗亂? 一堆疑問浮上他的腦中,忽然他聽到其中有個人說,“ 往rou里把藥都給我放好了,一會兒順道去賬房看看,嘻嘻,說不定有別的收獲?!?/br> 忽然說話的那個男人停住了動作,對著周大牛藏身的地方大喊道,“是誰!誰在哪里?” 第 87 章 到了晚間,破廟內有些冷意,男人靠在墻邊想著心事,忽然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有一整天都沒吃飯了,不明白心都死了為什么身體還總是會餓?每日里都等著大牛那孩子來給自己送吃的,想想真是羞愧的慌,只是他的人生已經不知道還有什么意義在? 能在離她最近的地方,看著她,知道她過的好好的,這一切就都已經足夠了,等她確認自己死掉后就會死心改嫁了吧?想到這里男人感覺心如撕裂一般的疼痛,只是他知道這是必然的過程……,等到她改嫁的那天,他想,自己就可以放心的走了,這世上已經沒有什么東西讓他留念了。 遠處傳來敲梆子的聲音,男人皺著眉頭想,怎么大牛那孩子這么晚了也不回來?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第一次遇到這孩子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雖然是個行乞的,但是心地純正,沒有什么壞心眼……難道是被人欺負了?或者這夜路也不安全被人搶了? 越想男人越坐不住,勉強撐起還能看到景象的左眼,施展了功夫,健步如飛的走了出去,只是時不時的踉蹌了下,顯然是碰到了地上的石子。 這個地方他來過很多遍了,起初是帶著喜悅的心情,在后來則是因為知道慢慢的失明,想在徹底看不見之前多看幾眼那個人……,漸漸的閉著眼睛也都能辨別方向,有時候他會夜半來此,感受她在這里的氣息,雖然很傻,但是總也控制不住自己。 跳到了房梁上,他努力的放輕自己的腳步,知道酒樓里總是會留一個伙計在大廳輪值,小心不能吵醒他……,當他輕躍的跳入院內的時候,忽而聽到熟悉的呼吸聲,因為眼睛不能視物的原因,耳朵變得非常的靈敏,這分明是帶著內力的高手,并且不止一個,難道是有人闖進酒樓來? 男人暗叫糟糕,要是平時這樣的闖入者來個四五個都不是問題,現在…… 早晨的太陽慢慢的升起,給大地帶來了一片亮色,趙巧兒飯碗差點掉在地上,問著前來的報信的伙計,“你說昨天又賊人闖進來?” 伙計點了點頭,說起來他也是嚇出了一身驚汗,早上去開門的時候店里一片狼藉,鮮血布滿地板,張掌柜和幾個住在店里后院的伙計都在收拾殘局,官府里也來了人,據說晚上有五個個盜賊闖入,在腌制好的rou串里下了毒,又準備去洗劫賬房的銀庫,幸好周大牛的哥哥來尋他,攔了這件事情。 “大牛的哥哥?是不是救過他命的恩人?”趙巧兒現在還能想起那個臟的黑黝黝的孩子。 “是他,不過那人傷的也不輕,身上被劃了好幾刀,張掌柜趕緊找了人給他療傷?!?/br> 不知道為什么趙巧兒心中一痛,“那人傷勢到底如何?” “郎中說還好沒傷到筋骨,養一養就好了,只是那人一直住在北山破廟里,張掌柜的嫌那邊不好養傷,準備在院子里給他找個屋子養,可是那人就是不同意,郎中剛給他綁了繃帶就徑自走人了,掌柜的銀子也不要?!闭f到這里伙計忍不住嘖嘖稱奇,心想還有這種人,幫了人連謝銀都不要。 這下趙巧兒在也坐不住了,忙拉著連雪珍坐上馬車跟伙計去了縣里酒樓,她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了,現場都已經收拾了干凈,酒樓也是照常營業。 張掌柜見趙巧兒來了,忙把她迎入了后院,找了個地方說話,說起昨晚上的事情心還有余悸,原來張掌柜就住在酒樓后院的小院內,當時離那些劫匪可是近的很,要是沒有周大牛的哥哥來幫忙,恐怕真是兇多吉少了。 趙巧兒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張掌柜覺得這些盜賊是什么來路?” 張掌柜讀懂了趙巧兒的意思,兩個人多年接觸下來,也算是心有靈犀,他摸了摸山羊胡子,“我看跟元風樓脫不了干系?!?/br> “正是,肯定脫不了干系,還要麻煩張掌柜多走走門路,讓縣衙里衙役們好好查案才好,這事情太過兇險了,這失竊是小,被下了藥的rou串,被客人吃出病來可就是大事了?!?/br> “那是當然,這是分內的事情,我自當盡力?!睆堈乒襁B連點頭。 “我看不僅要在衙門里下些功夫,酒樓里也要嚴加防范,是不是要雇幾個護院來?”趙巧兒心中不放心的說道。 “夫人說的是,我準備在找兩個護院,說起護院……,那位恩人真是個少見的高手啊,據說這眼睛還看不大清楚,竟然以一敵五?!睆堈乒裾f起那人一副惋惜的摸樣。 “眼睛看不見?真是可憐,我看我們要好好謝謝那恩人才是,從我賬上拿出二十兩的銀子作為謝禮好了?!壁w巧兒心里不禁有些難過想,一個普通人失明了都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更別說一個學武之人……,還是那樣少見的高手,簡直和廢人沒什么兩樣了。 “這事何須夫人說,我自然拿了銀子出來,可是那恩公就是不收?!睆堈乒駬u頭的說道。 “哎……,大牛那孩子呢?” “我讓他回去照顧恩人了,工錢照算,還帶了些吃食和創傷藥回去,郎中說那傷怎么也要養個月余?!毕肫鹉侨藦堈乒窬腿滩蛔÷冻鰵J佩的神色,那么深的刀傷,清洗上藥的時候竟然哼都沒有哼一聲,真是少見的漢子。 趙巧兒點了點頭,站起來說道,“連罕先生那邊我要去看看,不打擾張掌柜的了?!?/br> 一天忙碌下來天色已經漸晚,趙巧兒去看了連罕和趙寶生見兩個人都無礙,這才放下心準備回家里去,馬車在空曠的馬道上慢慢的行駛,傍晚橘紅色的光芒照在兩邊的綠色天田地上映出少見的美景。 趙巧兒想著那個恩人,聽周大牛說好像是從漠北回來的,又是有那樣的身手,想起來真是可憐,想當年徐青云也是在漠北失了蹤影……,越想心理越不是滋味,雖然知道男女有別,她不好自己去探望,但是心中渴望的野草瘋長,怎么也止不住,她突然對著趕車的車夫說道,“牛師傅,掉頭,我要去縣里的東山破廟?!?/br> 那車夫奇怪的問道,“那廟里住的都是乞丐,夫人去哪里做什么?” “去看一個人?!壁w巧兒定定的回答道。 ………………………………………………………………………… 太陽西斜,空曠的院內跪著一個年輕的秀麗婦人,她低著頭,不言不語的,表情卻帶著說不出的坦然。 一個穿著碎花衣衫的婦人走了出來,她臉上帶著同情之色,“五meimei,你還是先回去吧,娘一時半會兒總是消不了氣的?!?/br> “娘要是讓相公納妾我是怎么也不會同意的,相公也肯定不會肯?!闭f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趙秀秀,原來是婆婆張準備給二狗子納房小妾。 趙巧兒做了酒樓生意之后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加上rou串入料的方法確實不能外傳,叫了趙秀秀小夫妻倆個人督辦這件事,專門在縣里找了個院子,讓他們在哪里腌制,每隔幾日就送到酒樓里補充,這樣即保證做法不外漏,又能防止張掌柜產生獨吞的心態。 自然也是給酬勞的,并且不低……,這三年兩個人自然贊了不少家業,張氏雖然一直強調休妻但是也沒敢緊逼的原因也在此,因為二狗子有了銀子后于家也沒少沾光,如果非要還有什么,那就是趙巧兒放過話,如果休了趙秀秀,于家一分銀子也別想拿走,趙巧兒如今酒樓做的好,人脈廣泛,已經和曾經的寡婦家大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