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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之棠盯著陸錦森被暖色燭火照耀的柔和了許多的五官,看他幽藍虹膜被燭火染深,與他對視。 陸錦森沒什么藝術細胞,不了解畫,也不了解千百年前詩人所留下來的只言片語,他甚至對這些都沒有興趣。 但這并不影響謝之棠喜歡他。 喜歡需要什么理由? 謝之棠見過許多陸錦森的照片,也對他的經歷過去做了分析對比,其實他單方面對陸錦森很熟。 但他在醫院和陸錦森見面,仍舊愣住了。 像是什么魔法,謝之棠立刻就被陸錦森抓住了全副心神,只能呆呆地望著陸錦森深邃的藍色眼睛和他對視,就像現在這樣。 陸錦森平靜的和謝之棠對視了一會兒,突然出生打斷道:“該吹蠟燭了?!?/br> 謝之棠這時才回神,輕輕往下一瞥,蠟燭燒了四分之一,蠟油滴到了米白奶油上。 謝之棠沒有許愿,低頭用力一吹,把蠟燭全部吹滅。 餐廳立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陸錦森忽然覺得對面坐著的謝之棠有些陌生,但他瞬間就明白,不是謝之棠陌生,是他一直沒有了解謝之棠。 從 有了所謂的想要照顧謝之棠的想法,到察覺到自己對謝之棠有了好感乃至喜歡,即便是現在,他一直沒有了解過謝之棠。 陸錦森起身把餐廳的燈重新打開,謝之棠就把蠟燭拔了出來扔到碟子上,低頭對陸錦森說:“我八年沒有過過今天的生日了?!?/br> 陸錦森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聽謝之棠慢慢說:“李哲…他買這個蛋糕也不是為了我生日,否則他不會買五寸的蛋糕?!?/br> “至于蠟燭,肯定是買蛋糕送的?!敝x之棠說到了這兒,輕笑了一下比劃著說:“第一次…我的生日蛋糕這么小?!?/br> 謝之棠用叉子把蛋糕上的可食用蠟一塊塊挑了干凈,又用刀把蛋糕分成了兩半。 說兩半實在有點兒牽強,謝之棠只是從五寸的蛋糕里切了一塊出來,只有兩口的量,接著裝到碟子里遞給了陸錦森。 陸錦森接過了蛋糕問他:“為什么今天忽然想過生日?” 謝之棠看了一會兒陸錦森,眨眨眼把蛋糕拉近了說:“因為你還沒有給我過過生日?!?/br> 陸錦森就說:“今年給你過?!?/br> 謝之棠沒說話,給陸錦森分了叉子,接著嘗了一口蛋糕,蛋糕很甜,還帶著點兒冰箱里的涼意。 謝之棠拿叉子戳了戳蛋糕面上的水果,接著把它們一個個推下了蛋糕,慢慢說:“離生日還有好久…其實我沒想過我還會慶祝今天?!?/br> 裝飾精美的蛋糕很快被謝之棠戳的亂七八糟,謝之棠就用叉子重新把蛋糕面上抹平了說:“但是…我想和你過生日?!?/br> 陸錦森思索了一會兒謝之棠的話,很快把自己的那一份蛋糕吃完了,問謝之棠:“為什么不能等六個月?” 謝之棠沒有回答,只說:“六個月…太久了?!?/br> 陸錦森沒有再說話,看著謝之棠慢慢把蛋糕吃了大半,只剩下了一個芯子底。 謝之棠戳了一會兒芯子底,忽然抬起頭說:“我有個禮物想送給你?!?/br> “什么禮物?”陸錦森問。 謝之棠笑了一下,露出了愉悅的表情,像是很開心的樣子,連眉眼都是彎的,謝之棠說:“是我做的lumi詩集,我畫了插畫?!?/br> 謝之棠從椅子上躍起,一路小跑回了房間抱出一本四開的厚本子出來,放到了茶幾上,對陸錦森說:“你快過來看!” 輕快又活潑,這是謝之棠談到了喜歡的事物時的反應。 陸錦森走了過去,坐到了沙發上邊上看著茶幾上書本的絲綢封面。 謝之棠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盤腿坐到了陸錦森腿邊,抬手摸了摸封面上瑰麗的花紋說:“lumi是古波斯的著名詩人,也是神秘主義者。他的詩歌,對后世的影響深遠,他的詩歌影響了神學、宗教、甚至文化…他被后人稱為莫拉維?!?/br> 謝之棠轉身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陸錦森,又對他笑了笑說:“我很喜歡它,也很喜歡你,所以把它送給你?!?/br> 陸錦森看了謝之棠一會兒,問:“你畫了一本嗎?” 這本本子很厚,四指高,即便畫紙比尋常紙要厚,也很多。 謝之棠搖了搖頭說:“沒有,我畫了一半?!?/br> 謝之棠翻開本子給陸錦森看。 謝之棠是將書的左右面合在一塊畫的,畫的是天空,從太陽升起到繁星滿天、從萬里無云到絢麗晚霞,全在這一張畫上了。 畫上用花體寫著lumi的詩。 《The Guest House》 This being human is a guest house. Every m a new arrival. A joy, a depression, a meanness, some momentary awareness es, ……… 謝之棠像是很滿意自己的畫,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看了一會兒又繼續翻頁。 每一張畫上都寫著詩,謝之棠為lumi的詩畫了許多畫,這本是原稿。 陸錦森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在謝之棠蓬松的腦后揉了一把。 謝之棠溫順地往他手上蹭,抬起頭瞧他。 陸錦森就問謝之棠:“你制作的詩集,想出版嗎?” 謝之棠微微睜大了雙眼,像是驚訝陸錦森的話,說:“我不想?!?/br> 謝之棠輕皺了眉,卻用很輕柔的語氣說:“其實你在我眼里和它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