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仰頭看他。

    黃卷發？余飛薇？

    鐘路然一頓，為什么這么問？

    念言揪緊他衣服，這個年齡的小孩子已經開始對喜惡有了大致概念，其實，我感覺她也不喜歡我。

    為什么??？我那么招人喜歡。

    小女孩嘟了嘟嘴，滿滿的疑惑，外公外婆，還有諾諾舅舅，醫院的阿姨叔叔，小區的小朋友，都那么喜歡我。

    鐘路然被女兒逗笑，不知她哪來的自信，輕點了下她鼻頭，溫聲道:那個阿姨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她為什么不喜歡你？

    小姑娘聞言更生氣了，攥緊了拳頭，在被子里翻騰了幾下表示不服，話說的振振有詞，絲毫不允許有任何人不喜歡她爸爸，我爸爸那么好的人。

    我也不喜歡她。

    鐘路然又道。

    這會兒小孩消停了，又撒起嬌來，我還要聽故事。

    鐘路然翻開書打算繼續給她讀下去，一只小rou手蓋住了書，我想聽mama講故事。

    我要小熊熊。

    鐘路然起床去包里給她拿安撫娃娃，一只中型的小熊。

    臨近生產時，初諾送了套小熊玩偶給初言，要她常帶在身上，那樣小孩子出生后，身邊有著母親氣息的娃娃陪著睡覺會乖很多。

    小熊大小不等，跟俄羅斯套娃似的，一個比一個大。

    念言從小便必須由這些娃娃陪著才能睡，有段時間更是去哪都帶上，一刻都不能離。

    托這些安撫娃娃的福，打小睡覺也不需他們cao心，乖巧的很。

    鐘路然把娃娃遞給她，念言已經坐了起來，一把接過他手中的小熊，抱在懷里蹭了蹭，表情甚是滿足。

    他剛想坐下，就看女兒在小熊背后點了下，里面出來初言的聲音，小寶寶，吃好好，睡覺覺，長高高。

    鐘路然湊過去，又聽了會兒，末了，問她，什么時候錄的？

    你上班的時候，mama怕我在這里睡不好，特意給我錄給我聽的。

    還有你，錄給我們倆聽的。

    念言說完，沖他伸手求抱抱，鐘路然把女兒摟進懷里，小熊放在兩人中間，初言的聲音在兩人耳邊回響。

    父女倆安眠入睡一整晚。

    【念言二則】

    孫茵有次送了套下雨套裝給外孫女，一共有三樣東西，小黃鴨雨衣，小黃鴨雨靴，小黃鴨雨傘。

    小姑娘喜歡的緊，不下雨也偏要穿，在屋里打著傘穿著雨衣穿上雨靴，顛顛的走來走去，還不時轉著傘玩，把自己轉暈了就咯咯笑，特別顯擺。

    結果顯擺炫耀過了頭，以為是什么珍稀物件，有次橘子聯合大壯差點給她雨靴咬破，小姑娘氣了整整一天，去哪都抱著自己已經被咬上狗狗牙印的雨靴。

    等啊等，終于等來了雨。

    初言給她換好那套小黃鴨衣服，小念言撐著傘嘚瑟隨她一起下樓，她抱女兒上車，往鐘路然醫院趕。

    晚飯打算在鐘路然醫院附近的餐廳吃，順便還能讓鐘路然看自家女兒見到雨水樂呵的樣子。

    小朋友收了傘進醫院找爸爸，前臺的蘇月瞬間被她這一身裝扮可愛到了。

    鐘路然正好下班，從辦公室出來，看到女兒墊著小步往這邊走過來，后面還跟著初言，面上頓時現出笑容來，躬身把女兒抱了起來。

    今天可算讓她趕上下雨了。

    初言走近他，語氣中雖是在吐槽，卻透著nongnong的寵溺意味。

    鐘路然看著她笑了笑，應合了句是啊，抱著女兒，跟她一起走出醫院。

    這會兒雨勢已見小，淅淅瀝瀝下著，因剛才突降的暴雨路上積了些雨水，還沒入下水道。

    念言撐著自己的小雨傘，仗著自己有雨靴，專挑有積水的地方走，把水踏得噠噠作響。

    直至走到烤rou店前，初言幫她把傘收好，一家人走進店里在座位上坐定，鐘路然問過服務員去一旁拿了張兒童座椅，把念言放進去坐下，確定她不會亂動后，才坐下來。

    因為倆人都是烤rou愛好者，在家烤rou又怕味不好散掉，便時不時來烤rou店，小孩不能吃太多，初言一般給她剪成小塊，放到帶海苔碎的米飯里，讓女兒自己用勺子挖著吃。

    偶爾會給勻一些小菜，但極小量。

    烤rou店還提供的有一種切成小塊狀的白色甜瓜，微微的甜，念言很是喜歡。

    她坐到遠離烤rou煙的地方，遠遠的看到爸爸附近有一盤類似甜瓜的水果，伸著小手喊，那個，那個。

    小孩子對很多事物認知還處于一知半解的狀態，告訴她一個事物的名字，所有樣子顏色大概相似的，都會被她當作是一種事物。

    鐘路然按照她手指的方向，端起給她看了眼，又問了一遍，這個？

    念言重重點了兩下頭。

    他看向初言，似乎是在征求意見，但很顯然，夫妻倆都是坑娃的好手，對面的妻子點了點頭。

    鐘路然憋著笑，把盤子遞過去，念言拿起自己的小叉子，叉了塊甜瓜。

    她剛學會用叉子不久，能一下叉起來還挺自豪，結果剛喜滋滋地吃進嘴，突然一股辣意襲來，白嫩的小臉瞬間紅了起來，直嚷嚷，辣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