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福伯點頭,跟在容洛的后面,“是啊,王爺又在搗鼓他的那些菜了。老奴都說了多少次了,可是王爺就是不聽……” 一路上,福伯在容洛的耳邊不斷的說著這段時間容王爺的種種事跡,容洛也很認真的聽著,一直到已經站在后院的一大片菜地的時候,看到了菜地中穿著粗麻衣服的老人的時候,福伯這才欠身退下。 “爺爺的身子骨不錯,只是不知為何昨日收到了身子欠佳的話?” 容洛看了一會兒,這才慢悠悠的開口問道。 這一說話,老王爺手中的水瓢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扔了過來,中氣十足的大吼,“你個死小子,老子養了你這么長時間,就是讓你在外面野,不知道回來瞧瞧我這身老骨頭的?你也好意思說啊?!?/br> 容王爺是真的怒了,這孫子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獨來獨往的性子,他都那么的寵著他了,還非要搬出去,真的是氣死他了。 容洛身姿優雅的側頭避開了水瓢,甚至連空中的水珠都不曾沾染到身上,這才輕飄飄的甩出一個炸彈:“我這是為你去挑孫媳婦去了而已!” ------題外話------ 上一章節大修了,內容基本上都改了!所以親們覺得鏈接不上的,就返回去看一下哈?。?! 親們,冒泡的說??!都米有意見嘛! 第015章乞丐宮冥玨 “死小子,你……”容王正打算開罵,卻忽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當下,手中的農具一扔,一眨眼的功夫就湊到了容洛的面前。靈巧的身手,一點也不想六旬老者。 “死小子,你說的孫媳婦?在哪?是哪家的姑娘?和爺爺說道說道?!迸秵褑?,容洛這死小子終于想通了啊,好啊好啊??礃幼铀闹貙O子有希望了,就是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能入得這小子高傲的眼睛呢。 老頭子的心里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提前去瞧瞧所謂的孫媳婦。他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他絕對相信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兒的眼光。 容洛嘲弄的掃了眼像是變臉一樣的容王,瀟灑的轉身,“還在未來的岳父家里養著!看爺爺老當益壯,以后還是少拿這種拙劣謊言來騙我,相信哪天一語中的,那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警告你?!?/br> 容王呆了呆,直到容洛的身影將要消失的時候,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耍了的老人,一下子跳起來,“死小子,你竟然敢耍我。你你你……你這個不孝的臭小子?!?/br> 他就說啊,這臭小子怎么可能會忽然開竅的說要帶媳婦回來?明顯就是報復他騙他回來這回事嘛!一點虧都吃不得的死小子,真是怪胎…… 這一夜,無星無月,顯得尤為的陰沉。 一道身影快速的掠過,黑漆漆的街道上一閃而逝! 不管是任何的地方,即使表面再如何的繁華,都有著一些貴族有錢人不愿意踏足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就是……這個世界的最低層。那些要飯的,無家可歸的人的聚集地。 黑影似乎很熟悉北城(北流都城)的地域,幾番跳躍下,就來到了城外的幾里之外的破敗之地。 “呸,那些有錢人,一點錢都不舍得施舍,真***一點善心都沒有?!?/br> “要是只知道依靠別人的話,早晚得死?!?/br> “你小子廢話還真是多,有本事你不依靠著別人養你,一個廢物而已,還真的以為自己有多能耐了?!?/br> “就是就是,你連乞討的能力都沒有,整天半死不活的躺在這里,要不是哪幾個老娘們可憐你,你早就不知死的多死了,哪還輪到你在這里說教?!?/br> “哈哈哈,一個廢物,連狗都不如!” “……” 黑影站在房頂上,低眉看著殘碎瓦礫下的一群乞丐的身影,聽著他們的粗俗話語。 當一雙寒眸的視線掃到了那個被眾乞丐圍毆的人的身上的時候,眼中劃過一絲異樣。 雖然衣衫襤褸,身上也是骯臟不堪,可卻一點也無法掩飾他身上的那股子硬氣。桀驁不馴,即使因為雙腿殘廢,受一群乞丐的欺辱,那男子也咬著牙硬是不吭聲,明明快要被打死了。 那一刻,黑影的眼中升騰起了欣賞。 這個人,不錯。 從房頂上一躍而下,抬手很輕易的將他從一眾乞丐中帶出來,還沒有等人反應過來,黑影已經帶著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剛剛那是什么?” “鬼……是鬼吧……是鬼的吧……” “啊啊啊……我沒有做什么壞事,不要抓我啊啊……” 遠遠的,還能聽到那破碎的房子中傳來的恐懼尖叫。 黑影夾著奄奄一息的乞丐,來到一處小河邊上的時候,手一松,將仍就扔到了水里。 “臟死了!”嫌棄的語氣,甚至還掏出一塊帕子在手上身上擦了擦。 “咳咳咳,你、你是誰?”男子在水中撲騰了幾下,掙扎著趴在岸邊,嗆著水的問道。 此時,原本被濃云遮擋住的圓月,慢慢的露出來。 清冷的月光緩慢的投射出來,讓黑漆漆的夜色稍稍的有些能見度。 已經被清水洗干凈的乞丐,瞪大眼睛,一張俊酷的臉上尤帶著一絲呆愕。 他以為是誰救了他,沒想到卻是一個身板還沒有他高,瘦瘦挑挑的帶著銀白色的面具的白衣少年。在聽到少年明顯嫌棄的話語的時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貌似不是他讓他救他的吧! “你叫什么?”少年擦干凈手,然后將手中的帕子隨手扔了出去,背著手站著,一雙從面具中露出來的眼睛中,透著冷傲睥睨。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男子冷笑,誰知道這個年紀小小的少年在打什么主意。 少年露出來的那鼻翼之下的半張精致完美的臉頰,漂亮的唇瓣揚起一抹冷厲的笑,“如果,我讓你站起來,如果,我讓你以后成為人上人,如何?” 其實說他是男人,這似乎有些過早,他也不過是十八九歲大小,被人打斷雙腿,陷害至此。 不應該相信的,眼前的人只不過是一個年少輕狂不知世態炎涼的富家公子,他不應該抱有希望的??墒?,心底的那抹在聽到希望的時候的期待欣喜,那又是怎么回事? “宮冥玨!”男子,也就是宮冥玨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回答了。不管是真是假,他已經這樣了,也不擔心會別人會如何待他,信一次,又何妨? “鳳墨!我的名字!”少年滿意的點點頭,而后嫌棄的掃了他一眼,“你洗干凈了沒有?” 不知怎么回事,即使是被面具遮擋著,宮冥玨似乎看到了她那緊蹙的眉峰。當下搖搖頭,“我……” “得,回去再說!”擰著眉,鳳墨抬頭看了看天色,眼底嫌棄不減,卻一伸手擰著宮冥玨的后領,直接的飛離了這里。 宮冥玨嘴角直抽,他覺得他應該是瘋了,才會相信一個屁大點的清高小鬼。 凌晨,一道急速的身影,在無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從右相府掠過…… “芍藥,準備熱水,我要沐??!” 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墨流卿一身清爽的推開房門,淡淡的吩咐道。 芍藥眨巴著眼睛,手中捧著一盆洗臉水,正打算推門進去,門就開了。 洗澡?芍藥無語了,這么一大清早洗什么澡嘛!可是看自個兒小姐一臉沒得商量的樣子,芍藥將手中的熱水端進房間的架子上,轉身去院子里的小廚房去燒熱水去了。 墨流卿來到窗戶前,推開窗戶,聞了聞袖子,低垂著眼簾:“果然……真的很惡心!” 第016章不知死活 一連好幾日,墨流卿都沒有出門,也沒有出門,所在自己的素凈的小院中,自得自樂,倒是愜意。 這個院子雖然有些和相府不是太搭,不過墨流卿很喜歡。尤其是這里的滿園梨花,每每看到,就讓她想起曾經每一次到這樣的季節的時候,總是要去梨園看看。 墨流卿嗜酒,尤其是梨花釀,她最為喜歡! 或許不應該說她嗜酒,只是常年在外征戰,她整日與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一起,多多少少的還是沾染了一些男子的習性。 喝酒,只是兄弟戰士們之間每次出戰和戰后的一次調劑。軍營生活困苦,她一個女兒家,雖然每日夜里的時候,都會去洗澡,可終究沒有那些閨閣中的女子那般的計較。 墨流卿可以一直不帶珠釵,不穿羅裙,卻不能忍受身上哪怕一點點的異味。軍中數年,當初她一直都是男裝在身,即使別人知道她是南衡第一帝后,知道她本是紅妝,她也不曾脫下過。本著男裝更加的簡便,更加的容易打理,這一穿就是好些年。 她倒是怎么也沒想到,最后自己竟然會死在自己的meimei和夫君的手上! 院中躺椅上,墨流卿閉目養神,眼角,似乎一滴晶瑩緩緩的滑落鬢間,不知為何,墨流卿忽然想起了她那在她腹中只待了兩個月的孩兒。原本她一直都在自責,認為是她的責任,是她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孩兒,所以才使得孩子還沒有來得及看外面的世界,就去了。 一直以來,她都活在自責之中,認為是自己的錯! 可誰曾想到,她從始至終都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其實,何必那么心急?只要他們再忍上兩年,即使他們不殺她,她也會死,為什么連最后的一點可念想的東西都不給她留下? 當年小產,身子虛弱不堪,卻恰逢東越與西和連攻南衡。她為了他,在小產第三日,來不及等身子養好,就領兵出征。長此以往,身子骨早就虛透。 她當初甚至想,要是她離開之后,自己最親最愛的兩個人該如何自處?喝,她倒是杞人憂天了,人家早就背著她茍且到了一起,甚至密謀殺了她,又怎么會需要她去擔心? 真真是天大的諷刺,她智謀超群,卻最后敗在了最在意的人的手中。 可憐可悲可嘆! 芍藥端著一疊剛剛做好的小點心出來的時候,就見墨流卿在躺椅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一般??墒?,芍藥卻突然發現,這一刻的墨流卿身上的那種隱約的氣息,竟是那般的哀戚絕望。這樣站著,芍藥都忍不住鼻頭酸澀。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瞧瞧這愜意的樣子,果然不是我們這種庶出之女能夠比擬的?!?/br> 而就在這時,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卻異常的熟悉的尖銳女人聲音從院門口傳來。 “二小姐又來做什么?”芍藥一見到她就沒有好臉色,冷冷的問道。 墨華染領著丫鬟婆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掃了眼躺椅上根本就沒有睜眼的墨流卿,感覺是被輕視了的墨華染,當下小臉一沉,目光陰郁惡毒的看著躺椅上的人。 “喂,墨流卿,我在和你說話,你聾了?” 在墨華染靠近這里的時候,墨流卿據察覺到了,只是懶得理會她罷了。要是聰明點,就應該記得當初她對她說的話,而不應該自己的送上門來。 “我倒是聽到狗在吠,倒是人說話,我真真未曾聽到?!本従彽谋犻_眼睛,墨流卿淡淡的掃了眼墨華染,冷冷的說道。 墨華染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聽得出來墨流卿是在罵她是狗。當下就蹦了起來,“墨流卿你說誰是狗?” “芍藥,將這些點心扔了,沾了口水的東西,我惡心?!蹦髑鋽[擺手,示意將身邊的剛剛才端來的熱騰騰的點心撤掉。說話的時候,嫌惡的瞥了眼墨華染,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墨流卿的言下之意。 芍藥憋著笑,“是,我這就去將它倒掉?!毙〗愕倪@張嘴還真是毒,現在二小姐想要在小姐的身上占便宜,恐怕很難了。 “你找死墨流卿,你還以為你是爹爹最寵愛的那個傻子嗎?看樣子不好好的教訓你,你還認不清自己的地位了!”墨華染怨毒的瞪著她,爹爹說了,因為墨流卿在這里,所以他不能扶娘親未正室,否則的話,定會引起溫家的不滿。 如果不是墨流卿的話,她就會成為相府的嫡出小姐,哪還要去看別人的臉色?一切都是墨流卿的錯,要是她死了的話,不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嗎?為什么不死,為什么還活在這里礙人眼? “這句話應該是我的話吧?”墨流卿慵懶的直起身,隨手端過身側的茶盞,優雅的撇了撇,小口的飲了一口,“你為庶出,我為嫡出,認不清身份人,怎么看也是你吧?” 她從來不在意嫡庶身份之差,合她的心,即使是乞丐又怎么樣?不合她的心,就算是皇帝又如何? “你……”墨華染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這個身份,一直都低墨流卿一頭,庶出的身份,讓她出去參加宴會的時候,雖然別人嘴上不說,可她知道那些公子小姐,打心眼里看不起她。就是因為她是庶出,而墨流卿是嫡出。 惱怒嫉恨,墨華染再也顧不得她娘三夫人的交代,上前揚起手就要扇墨流卿。 墨流卿的眼中劃過一道戾氣,這個世上能夠打她的人,還從來沒有出生過。 手一抬,原本拿捏在手心的杯蓋,脫手而出,狠狠的擊在墨華染的手腕筋脈處。 “啊——”墨華染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時候,手腕倏地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楚,讓她忍不住的慘叫出聲。 “二妹這不是閃著手了吧!”墨流卿笑瞇瞇的放下手中的茶盞,雖是笑著,精致絕倫的臉上,冷意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