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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捋了捋手鏈,抬起頭,又黑又亮的瞳仁對上她的:“沒關系,我來保你平安?!?/br> 說到后來,再度提起展景越,他問:“你哥哥是不是對你很好?” “是很好?!闭谷艟c轉頭去看黑黢黢的馬路。 那場車禍里,全家人就這么喪失了一個親人,或許因為這樣把對展景望的寵愛轉移到她身上。 鐘徛見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馬路,目光穿透了黑夜,心里生出一種不確定來,不由握緊了她的手。 展若綾感受到手上的力量,收回漫游的思緒,說道:“你見過他的,不過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高二的時候有一次他來學校找我,我們去對面那家面店吃晚飯,當時你跟我們班的男生也在那家餐廳里?!?/br> 他當然有印象。 那幾乎是難以磨滅的印象。 鐘徛淡淡地笑了笑,“嗯,我記得?!?/br> 往事歷歷在目。如今再回首,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他忍不住伸手攬住她的纖腰,用力嗅了嗅她的發香,低聲呢喃:“我記得?!?/br> 圣庭假日酒店。 周一的早晨,秘書小楊正在辦公桌前整理開會用的文件,看到上司從專用電梯里走出來,連忙站起來:“鐘總?!?/br> 鐘徛應了一聲,伸手推開辦公室的門。 秘書跟在他后面進了辦公室,將之前沏好的綠茶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出去。 再進來的時候,她的手上已經抱了幾分文件,站道辦公桌前開始向上司匯報:“鐘總,匯報一下您今天的行程。您早上九點半要召開酒店的例會——這是會議要用的資料,下午兩點要會見昭恒集團的負責人……” 鐘徛聽完“嗯”一聲,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資料翻開,粗略地瀏覽了一下。 “鐘總,現在是九點零五分,還有二十分鐘會議就開始。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br> “等等?!?/br> 鐘徛叫住秘書,拿起鋼筆在紙上寫下一行字,然后遞給她:“打一個電話到花店,送一束花到這里?!?/br> 秘書微微一怔,自她在圣庭給這位總裁當秘書以來,還從來沒有給上司的mama以外的人送過鮮花。 只過了一秒她便恢復正常,伸手接過紙片的同時張口問道:“鐘總,要送什么花?不同的花有不同的寓意……” 年輕的上司什么表情也沒有,秘書在原地等了幾秒,卻沒聽到任何答復,“或者是直接送玫瑰?” 玫瑰? 潛意識里覺得她不會喜歡玫瑰。 鐘徛扔了筆靠到椅背上,眸子深沉如墨,緩緩說道:“你說說看?!?/br> 秘書微笑著說道:“好的。紅玫瑰代表熱愛,白玫瑰代表純潔,百合代表百年好合……” 她停頓了一下,聽到上司面無表情地說:“繼續說?!?/br> 秘書繼續往下說:“黃玫瑰表示道歉,紅色郁金香代表愛的宣言,紫色的郁金香代表永恒的愛——” 鐘徛伸手示意她停下來,閉上眼睛,吐字清晰:“就送這個?!?/br> “好的。鐘總,那我先出去了?!?/br> 秘書點點頭,走出辦公室并輕輕帶上門,卻不由開始在心里想象圣庭的女員工們知道這件事時心碎欲絕的表情。 那無異于憑空扔下一個巨型炸彈。 展若綾在辦公室里收到一大束鮮花的時候,在整層樓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不僅是因為鮮花引人注目,與收花人本身也有很大關系。展若綾雖然在這家外貿公司工作不到一個月,但是由于其長相柔美、性格溫純,公司里不少男同事都對之抱了傾慕之心,可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名花有主了。 那是一束開得絢爛的紫色郁金香,嬌艷欲滴,散發著馥郁的花香。 坐在隔壁桌子的同事任妍湊過來,拿筆敲了敲她的桌子:“小展,什么時候交的男朋友?” 展若綾不知道怎么回答,扯起嘴角朝她笑了笑。 “紫郁金香的花語是無盡的愛,這種花不僅貴,而且很難買??!”任妍笑著說道,“看來他很愛你??!” 傍晚的時候,鐘徛了個電話過來:“下班了沒有?” “嗯?!闭谷艟c一邊聽電話一邊收拾東西。 “我在你樓下?!?/br> 展若綾吃了一驚,走到窗邊望下去。那輛黑色的奔馳停在馬路對面,辦公室在十七樓,她看不清他的臉,可是他的身影她毫不費力地就能分辨出來。 她連忙對著手機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下去?!?/br> 他的笑聲很是愉悅,“不急,我有的是時間?!?/br> 展若綾穿過馬路,走到他前面站好,“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上班?” “展若綾,我是你的男朋友,知道你在哪里上班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他握住她的手,以跟小孩子說話的口氣對她進行諄諄教誨。 展若綾驀地覺得不對——左手腕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低頭一看,那串佛珠已經不見蹤影。 鐘徛察覺到她臉色微變,忙問:“怎么了?” “我的佛珠掉了?!闭谷艟c回頭看了一眼,玄色的柏油馬路上有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她松了一口氣:“在那里?!?/br> 耳邊,從不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急促的響聲。 到底是哪里不對,她也不知道。 最后的意識是,一輛車迅疾地朝她駛了過來——以超越光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