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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您的福,他們一切安好。 遣詞用句無不得體到位。 那個記憶中只會欺負自己的人,經過這么多年歲月的洗禮,已經變得如此深沉內斂,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神態自若地站在自己的酒店里跟連振欽這樣的房地產大王談笑風生。 八年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事。 而今的他,變得如此成熟穩重,哪里還有當年那種玩世不恭、不務正業的樣子? 不知道這跟他當年高考失利有沒有關系? 在很多熟人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沒有正經樣子。但是她知道,他的內心比誰都堅硬——那個時候,即使是面對高考失利這樣大的事,他也表現得淡然自如。 其實他一向是這個樣子,在陌生人面前正經八百的,只有跟熟人相處時才會露出嬉皮笑臉的真面目。當年很多女生就是被他偶爾顯露的清峻所欺騙,一直都很怕他。程憶遙也是跟他同桌了兩年,才開始覺得他為人不錯。但是其實他們幾個男生私底下很能鬧,即便是言逸愷那樣溫和的男生,跟他們相處時也能變得比平時活潑。 這么多年過去,他已經成功地站到一個高度,有了自己的事業。 可是,他的過去,他的成就,都與她無關。 這樣茫然地佇立在街道上,漫無邊際地遐想,心里被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牽扯著。 直到手機持續的鈴聲將無邊的沉思打斷。 她從包里摸出手機,是一串完全陌生的號碼。 在西班牙的時候,mama和展景越每隔幾個月就給她打國際長途,回國后電話自然是少了。不過這幾天接電話的次數似乎又多了起來。 展若綾心不在焉地掀開蓋子,將手機放到耳邊:“喂,你好?” “我看你站在那里半天了,干嘛不進去?在看什么?”清朗的男聲從手機里傳出來,語調慵懶而隨意,像是夏日午后的風,輕輕撩過耳際。 整個世界都似乎在那一刻安靜下來,街道的喧囂隨著消散在空氣中,只剩下手機里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入耳朵。 難道…… 展若綾恍然領悟他的話,舉目四顧。 “我在街道對面?!彼实穆曇?,悠然道來,帶著幾分愉悅,似乎心情很好。 展若綾轉身,將視線定到某個點上。 她看到,街道對面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他閑閑地倚在車旁,一手隨意地擱在車頂,另一只手舉起一部手機朝她晃了晃。 [二十五] 她看到,街道對面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他閑閑地倚在車旁,一手隨意地擱在車頂,另一只手舉起一部手機朝她晃了晃。 冬日細碎而微薄的陽光,撲簌簌地落在他的肩膀上,灑下一片璀璨的光輝。 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疏淺爽朗,如和風霽月,溫暖而和煦,與身后燦爛的陽光融在一起。 展若綾心里咯噔一聲,這個人怎么會長得這么好看? 正是下午,街道上的行人絡繹不絕,不斷有人從他身前經過。他恍然不覺,黑曜石般的眸子隔著熙攘的人群望著她,眼神深邃,瞳眸里那抹專注一直沒有減過。 喧囂的街道上,她站在這一頭,他站在那一頭。 若遠,似近。 她咬緊下唇:“你怎么也會在這里?” 聲音輕得如同浮在水面的飄萍,不知道是對手機說,還是對空氣說。 鐘徛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你站在那里,我過去?!?/br> 他站直身子,穿過街道,走到她旁邊。 展若綾的身子像是被釘在了原處,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第一次,他離自己這么近。 那張曾經只能在夢境里出現的臉此刻就在眼前。 他的頭發很短,露出漂亮的額頭,睫毛很長,黝黑的瞳仁里流動著細碎的波光,鼻梁挺直,線條清冽。 鐘徛微微俯身,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怎么了?” 她終于意識到他這樣的靠近太突然,沒來由地覺得緊張,不自在地別過頭,仍是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鐘徛當然不會告訴她是言逸愷打電話告訴自己在這里遇到她的,俊眉微揚,四兩撥千斤地說:“我不能來這里嗎?” 一如既往的說話風格。 遙遠的記憶,如同上漲的潮水,剎那浮上心頭,流遍心房的每一個角落。 “能?!闭谷艟c低下頭,將手機蓋闔起來。 鐘徛伸出手,示意她把那袋書遞給他,展若綾沒有松手,“我自己拿就可以了?!?/br> 他挑了挑劍眉,唇角揚著微微的笑意,“你自己拿的話,整條街的人都會說我沒風度的。你就讓我當一回紳士吧?!?/br> 接過袋子,他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眼,“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br> “我是說晚飯?!彼槐菊浀貜娬{。 展若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手機,抬起頭:“現在才四點……” “四點就不可以吃飯嗎?誰規定的?” 他突然笑起來,“展若綾,我餓了。我中午沒吃飯,陪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笑容朗朗,清澈無辜,一如往昔。 想拒絕,可是看著那副清澈的笑容,心不由自主就軟了下來,喉嚨里飄出一個字:“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