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林建白凝視著青年瘦高的背影,直到臥房的門阻擋了他的視線,眸中越來越深的光仿佛被一塊黑布鋪展,再也看不到半點痕跡。 上午沈默去書房跟林建白征求,想帶林雪出去,誰也不知道他們交談了什么,只是當沈默再出來時,嘴唇有點腫。 車里林雪扒著窗戶興奮的大叫,“秋風,快看那是什么?好大的鳥,可是為什么它不飛走呢?” 對于第一次出門的林雪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美好的,看不見彌漫的硝煙,她看的只有神秘的大世界。 1931年的深秋,人們看到一輛小汽車從他們身邊駛過,車里的小女生笑的像個天使。 屁股下放了一塊厚墊子,卻依舊有點不舒服,沈默揉了揉眉心,看了眼那棟建筑上面的壁畫,是一只金色羽毛的鳥,盤旋在樹梢,他淡淡的說,“因為那里是它的家?!?/br> “我也有家,哥,我以后也不會飛走?!绷盅┚锞镒?,拉著林建白的手傻傻的笑。 林建白撩了一下眼簾,見林雪大半個身子都在沈默懷里,他略微凝眉,“坐好?!?/br> “哦?!绷盅┛s了一下肩膀,有點害怕的垂著頭,兩只手用力捏著裙子,不敢再說話了。 車里的氣氛因為林建白的一句話整個冷了下來,沈默的眼角挑了一下,余光在林建白堅毅的側臉輪廓上掃過,他沒有再說什么。 車子在上海灘繞了一圈,沈默在中途下了車,他說有點事要處理,林建白皺了一下眉,讓副官跟著。 福云庵 “陸公子,將軍還等著你回去吃午飯?!笨粗珠T,副官壓了一下帽檐,突然冒了一句。 沈默腳步一頓,大步往庵里走去。 庵里很安靜,靜的連腳步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呼吸的空氣里有香火味,尋著木魚聲,沈默站在其中一間禪房門口。 “我叫陸秋風,是陸夏雨的弟弟,來這里是為了看看她?!鄙蚰Z氣誠懇,“還麻煩師太幫個忙?!?/br> 里面敲木魚的老尼姑放下木魚錘,深深的看著門口的年輕人,輕嘆了一口氣,“施主請隨老尼來?!?/br> 沈默快步跟了上去。 沿著草木叢生的小路,在靜謐的后院里,他看到了這卷的支線目標,陸夏雨。 “阿彌陀佛?!崩夏峁媚盍艘痪浔戕D身離去。 女人穿一身素色旗袍,對著懷里抱的枕頭瘋言瘋語,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 ========================================== 作者有話要說: 這卷不會那么快的,還有十章左右,需要先完成支線任務,估計會屎點人什么的,總之比較狗血和神邏輯.. 支線完了,主線就會很快結束,唔,窩看到有妹紙希望快點說粗那三個字,這不科學,如果是對不起,那還比較容易,讓將軍說我愛你,現在明顯不科學.... 泥們看著這卷寫了快十章了,其實內容并沒有寫多少,看看每章的字數就知道,兩三章應該合一章...作者已經投機取巧,避開了好多該寫的,而且節奏么,真心不慢了~ 再快,那完全不可能有故事了,只有不停爆菊花,那樣,泥們也會膩的捏~rou這種東西還是要故事的.. 窩說過,這卷里面的將軍會是小攻之一,不寫粗感情,那這篇文絕壁he不起來..... 怕泥們覺得節奏慢,窩剛去看了一下,這篇文現在總共三萬六千字,已經完成兩卷,目前最長的一卷也才碼了一萬五出頭,如果一章3000字的話,也就只有幾章而已,這個如果還算慢,那后面就沒法寫了。 作者的大綱,后面的故事,會一章3000字左右【確定?】一卷下來,十來章,也就是三四萬一卷..如果是小攻之一,會提示一下.. 窩看過其他類似的無節cao綜穿文,包括那篇坑爹的游戲,和每個月肚子會變大,關于速度和節奏,窩已經快到逆天了...看過很多這種文的妹紙應該已經發現了...快到沒有情節直接啪啪幾次完結...窩從第三卷開始改,雖然還是非???,但素貌似,乃們覺得慢了,表示很糾結... 如果乃們尊的想看幾章一卷的,只有啪啪啪的,那窩速度寫完,速度完結....括弧,目前是jj嚴打期間,還在寫rou的,而且沒有被鎖的,其實應該非常流弊了【咳,有時候乃們可能覺得rou不夠香,試想一下,這種嚴打時候還想香,作者遲早要被請去警察局喝茶 每次碼一章rou,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改敏感詞可能要四五個小時,第二天收到牌子,又要修文一天,能不能解鎖,完全看人品和運氣.... 唔,說這么多,其實就想說,對于這篇文,作者很蛋疼.....不曉得泥們看的是不是也蛋疼,如果也蛋疼,那就相互揉揉~ ☆、卷三 沈默走過去,蹲在女人面前,“姐?!?/br> “寶寶,寶寶.....”女人似乎沒有看到沈默,只是笑著去親吻枕頭,嘴里一遍遍的溫柔輕喚著。 “別裝了?!鄙蚰p蹙眉頭,盯著女人那張跟陸志興有五六分相似的臉,“姐,我知道你沒瘋?!?/br> 女人身子不易察覺的一震,垂下的眸子里一閃而過厲色,然后又開始呢喃,“寶寶,你長的跟你父親一樣,眼睛大大的...” “陸夏雨?!鄙蚰曊Z,伸手把她懷里的枕頭拿走,“你就不想跟我說點什么?下次再來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br> 飽含嘆息的笑聲發出,陸夏雨臉上的笑容收斂,“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來勸你收手?!鄙蚰瑢徱曋?,“過去的事已成事實,姐,別再一錯再錯,陸家毀了,你未必好受?!?/br> 從111那里了解的信息很多,包括面前的女人一直在籌謀的計劃。 陸夏雨看著沈默,眼神極為古怪,過了會,她又笑了,“我小看你了?!?/br> 挑了挑眉,沈默撿起枯樹枝在地上寫著什么,看似是隨意的舉動,卻讓身邊的陸夏雨臉色輕微變了變。 “陸家除了錢和權,處處陰謀算計,沒有一點人情?!甭L的沉寂之后,陸夏雨把枕頭重新抱懷里,輕輕摸了摸,她的聲音很小,夾在風中,“秋風....記住我的話,誰也不能信?!?/br> 回去將軍府的路上,沈默眉頭緊鎖,這卷的支線任務比預料的還要難,陸夏雨這個人是陸家城府最深的,他這次貿然前來,事情是好是壞,根本沒普。 剛到將軍府前門,門口的士兵就過來悄悄跟副官說了幾句,偷偷瞟了幾眼沈默。 “陸公子,你回來晚了兩分鐘?!睋]手讓士兵退后,副官看著沈默,面色嚴肅,語氣凝重。 沈默嘴角一抽,他提著手里的袋子慢悠悠走進去。 客廳氣氛異常沉悶壓抑,府里的下人不多,都是手腳利索干活麻利的老手,跟著林建白從京里過來的,了解他的脾性,他們看出主子心情惡劣,一個個都成了木頭人,大氣都不敢喘。 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動的男人看到門口走進來的青年,那張冷硬駭人的臉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他沉聲說,“吃飯?!?/br> 于是下人們都暗自松了口氣,開始出去把重新做的菜端上來。 沈默坐在林建白下面位置,手里的袋子打開,又弄了上面的那層紙,露出里面的幾塊綠豆糕。 “那兩分鐘就是去買這個了?!?/br> 緊鎖的眉頭忽然松開,林建白深深的看著他,然后拿起一塊吃了一口,“最近不太平,我希望你在我視線范圍內?!?/br> “嗯?!鄙蚰戳斯创?,眼角閃爍著光芒。 下人把一碗瘦rou粥擺放在沈默那里,粥熬的很爛,他拿勺子從碗里往上舀,看不到一顆完整的米粒和rou絲。 飯桌上依舊沉默,但是下人們都感覺出,他們將軍的臉沒有以前那么冷了。 林建白擦了一下嘴,沒起身離開,而是繼續坐著,邊上的沈默還在漫不經心的喝著粥,垂下的劉海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緒,以及皺起的眉宇間哭笑不得的表情。 書房里 “陸公子在庵里待了半個多小時,除了跟老尼姑說了幾句話,剩下時間都在后院,屬下離的遠,沒有聽清他們說什么?!备惫偃鐚嵎A報。 林建白手里的鋼筆在紙上快速的寫著,他沒有抬頭,“這幾天別讓他出門,監視陸夏雨的人手增加一倍?!?。 “是?!本驮诟惫贉蕚涑鋈サ臅r候,林建白合起文件,“把我這幾天的工作能推掉的往后推?!?/br> “屬下這就去辦?!备惫偻塘丝诳谒?,立刻轉身離開書房。 等林建白出現在臥房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本該熟睡的人還在燈下看著書,他走過去把書拿走,“睡?!?/br> 沈默往里側挪了一下位置,晚上那會他聽到下人說把他的衣物全都搬到主臥,當時就提出疑惑。 下人給出的理由是,客房的被褥在白天被林雪不小心潑了果汁,房里地毯上也弄臟了。 他說,整個將軍府就一間客房?連被褥都缺? 然后下人沒聲了。 身邊被子掀開,躺進來一具微涼的身體,清冽的氣息逼近,沈默擰了擰眉,翻身背對著他。 身后有只手臂攬著他的腰讓他不得不轉過身,貼上寬厚的胸膛,額頭上拂過濕熱的呼吸,有點癢,沈默盯著眼前的喉結,湊過去舔了一下,又咬住吸|允,“將軍,能不能把手拿走?”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略微一頓,那條手臂非但沒有拿走,反而更緊的摟著青年,力氣大的想要把懷里的人嵌進身體里。 過了會,隱約聽到一個無奈的聲音,帶著一點笑意的嘆息,“....我又不會跑?!?/br> 大掌摩挲著青年的后頸,觸摸的皮膚溫暖光滑,林建白的氣息急促了幾分,又被強制壓下去,加重了些力道把青年更緊的圈在自己懷里,他的下顎抵著青年的發頂,合上眼睡了。 最近霍山路那邊猶太人居住區出入頻繁,打著不明意圖在日租界外圍活動,這幾天下來,不少日本人無故被打傷打死,日租界要求一個說法,巡捕房抓捕了不少嫌疑人。 也因為這件事,與日本的關系一再惡化,國民政府下達指令,上海商業界開始拒絕與日本人的一切活動。 林建白調查出陸夏雨可能跟青木裕子有牽扯,他擔心沈默會遭遇危險,因此,一直派人保護。 晚上十點三十五分 副官傳話給林建白,南方那些地下黨出沒在濱江一處裁縫鋪附近,他必須要出去一趟,走時再三強調保證沈默的安全,卻沒料想有些事是天意。 林建白走后沒多久,林雪就出了事,癲瘋的在陽臺大喊,沈默撲過去的時候抓到的只有她的一片衣角。 將軍府亂了,燈火通明,士兵們的注意力全放在生死不明的林雪身上,沒有人注意少了個人。 沈默被打暈后醒來時眼前是黑暗的,類似地下室,上面依稀有腳步聲,他在很短的時間恢復平靜,聯系腦中的聲音。 “叮,系統維護中?!?/br> 沈默按了按太陽xue,維護的還真是時候。 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幕,襲擊他的是地下黨,因為他在那名殺手身上聞到了跟在舞會上認識的女人一樣的味道,跟香水味不同,倒像是某種暗號。 林建白應該已經知道將軍府發生的事情,林雪不會有大礙,二樓陽臺跳下去的時候衣服從樹梢上掛了一下。 那么,只要簡單推算一下就能得出一個事實,林建白肯定清楚他的失蹤,以及這里面的貓膩,但是他沒有立刻出兵救他。 沈默閉了閉眼,唇邊泛起嘲弄的笑意,一年的相處,林建白還是不夠信任他。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在衣服里面口袋摸了一下,在摸到一點不容易發現的硬物時,松了口氣。 這個年代的上海不太平,他一直存了心眼,衣服里面隔出一個夾層,以防什么時候用上。 伸進去一根手指,草草開拓了一下就把那個塑料袋里面的東西卷起來全部塞進體內。 然而當沈默痛的卷在地上咬緊牙關渾身抽搐的時候,東邊那座上海無人不知的府邸卻是一片死寂。 “將軍,救不救?”副官取下軍帽去擦額頭的汗水,又給戴上。他在心里干著急,小姐受傷在醫院,已經確定無生命危險,陸公子可就慘了,將軍不會為了他背棄自己的信仰。 然而他不知道地下黨想要的東西,林建白早就讓沈默保管了,其中有多少試探,不為人知。 林建白沒有給出一點回應,只是喝完杯里的酒又去倒滿,一杯杯的喝著,臉部輪廓逆著光,誰也看不透。 1931年,11月初十,凌晨四點零五分,龍港碼頭發生大爆炸,槍林彈雨,死傷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