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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把指引者塞給他的一些回憶沒有感情地朗誦了出來。 梅麗聽完陷入沉默。 他們的秘密會是什么? 連布萊恩那樣沒心沒肺的孩子都有不可見人的秘密,這兩個老狐貍、賊精肯定藏得異常嚴實。 梅麗最不擅長的就是鉆牛角尖,沒有足夠的線索和證據去推論一個事情之前,他可以有發散性的思維去做多番猜想,但絕不會揪著一個事情一推到底。 他暫時不多作考慮,走出帳篷。 帳篷外,一只鵝黃色的小鳥落在梅麗頭頂,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墊屁股,展開翅膀,用紅色的喙梳理羽毛。 隨后,察覺到有人跟在梅麗身后,幼鳥扭過頭,歪了歪腦袋:“啾?” 蘭斯腳步停住,他下意識伸手,那只鵝黃色的幼鳥瞪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他,過了片刻,居然扇動翅膀,輕盈地落在蘭斯的手上,細小的爪子勾住蘭斯的手指。 “鬧鬧?”梅麗疑惑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從來不跟其他人親近的肥啾一臉求親親的樣子伸長了嘴巴去蹭蘭斯。 他忽然想起來,鬧鬧是只雌的。 呵呵。 “鬧鬧,你還在這兒?!彼D過頭的剎那,耳邊響起背后男人的低嘆聲。 梅麗神色一陣恍然,他仿佛看到了一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那些記憶如刺破晨霧的光,在眼前晃出一片光怪陸離。 那個時候,他才是身穿黑色風衣,頭戴高帽的魔術師,紅發金瞳的馴獸師女郎一點不熱情,像是冰冷燃燒著的冷火,只有眼神是溫柔的。 那只鵝黃色的幼鳥蜷縮在他的掌心,毛茸茸的一團。 “鬧鬧被人類傷害過,它很少親近別的人,但它喜歡你?!?/br> “我也喜歡你?!?/br> 冷冷清清的嗓音在耳邊突兀地響起,像是從亙遠而來,梅麗心跳得飛快,如夢初醒,他皺起眉頭,看向魔術師先生。 蘭斯也因這句“原來你還在這兒”而面露茫然,他想不明白自己說這話的緣由,只能將其歸結為曾經見過緊跟在梅麗身邊的這只小粘人精。 他動了動手指,肥啾舍不得地挪了個小碎步,最后還是因為站不穩而張開翅膀飛了起來,撲騰了兩下然后一屁股坐在蘭斯的帽子上。 肥啾左右挪動屁股,一點點沉下來,窩住了。 肥啾:舒坦。 蘭斯:“……” 梅麗:“……” 算了。 梅麗隨便它,快步往馬戲團的動物區走去。 科特討厭動物,只為了討好觀眾,養了觀賞性比較強的老虎、獅子、黑熊和猴子。 前段時間,科特為了刺激觀眾,從來自東南亞的商人那里“重金”買了一頭大象,梅麗很喜歡這個龐大的家伙,但可惜的是,從來了動物園它就一直懨懨,食欲不振,還經常發出沉悶的哀鳴。 科特一邊忙著去找那個黑心商人,一邊氣得跳腳,還是梅麗花錢請獸醫來給大象看病——科特知道梅麗不會放任大象繼續病下去,最后得知,這頭大象患了很嚴重的心臟病,而且它不是黑心商人說的正值壯年,而是一頭年邁的老象。 給它治療難度非常大,在治好之前,它只能痛苦地活著,然后等待死神降臨。 昨天晚上,梅麗許下的愿望就是希望老象能恢復健康,至少在生命走到盡頭之前,它能舒服地吃下一頓晚飯。 梅麗走去它身邊的時候,老象垂下它皺在一起的象鼻去蹭梅麗,發出低啞而無精打采的哀鳴。 梅麗撫摸著它勾卷的鼻子,輕輕地貼上臉頰,低聲說:“會好的,安迪爺爺,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br> 第65章 各懷鬼胎 下午五點,布萊恩沒有辜負梅麗的期望,把所有參與游戲的人都聚集在瑞拉的帳篷里。 那本記載了拜諾祭祀儀式的書籍被一一傳閱,幾人看完都面帶菜色。 “到底是誰撒謊了?!”小丑唐納脖子上捂著一片紗布,暴跳如雷地口沫橫飛,“早點站出來!他媽的我們要受這種爛罪全都怪你!” 沒人回應他的問詰,畢竟賊還捉賊這事兒不算少見,動靜喊得最大的不一定是最無辜的那個。 他們圍坐在瑞拉不大的桌子旁,中間煤油燈光線微弱,自下而上映出一片各有心思的復雜臉孔。 魔術師先生雙手環胸,靠在不遠處的梳妝臺旁,眼神淡淡地掃過眾人,目光像鷹隼一樣毒辣。 奧黛莉娜緊張地靠在梅麗身邊。 就在這時,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坐姿筆挺紳士的卡爾文出聲道:“不如我們都坦白交代,昨天丟入木桶里的是什么秘密?!?/br> “交代?”布萊恩心直口快,問道,“你沒有收到指引者的提示嗎?他讓我們保住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br> “的確,”卡爾文笑了笑,“但布萊恩,你想,這信上有更明顯的指示,如果我們不找出撒謊的人,會出事的不僅僅是我們,整個城市都會被淹沒?!?/br> “你不要告訴我你相信這鬼一樣的說辭?!毙〕筇萍{諷刺地哼了一聲,“海底的怪物?我住在這里這么久,從來沒聽說有什么怪物?!?/br> “這只是你孤陋寡聞,唐納,”卡爾文沒有理會唐納的諷刺,慢條斯理地解釋,“如果你愿意出去走走,也許能有更多的見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