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娶了未婚夫的叔叔 第31節
然而跑出房間的江星遠就硬生生地遏制住自己的腳步。 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怎么能夠就這樣跑了! 再怎么說,平時九叔對他也不差,剛才沒發病時,還為他抹了藥。 人老好的,他現在不能就這樣將人放在這里痛苦吧! 他又急匆匆地往回跑,他看著屹立在窗邊,此刻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男人。 頓時深吸了一口氣,直接來到了謝君卿的面前。 眼神十分地堅定,一副英勇就義的神情。 謝君卿聽到了腳步聲,掐著佛珠的指尖倏地一頓,掀起眼皮,眸色幽深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不是走了嗎?為何回來?!?/br> 江星遠捂著嘴說道: “蜀黍,你冤枉我,剛才是你喊我走的!我自己可沒想走的?!?/br>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來,千萬不要后悔?!?/br> 謝君卿聽到少年的話,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陡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然而笑容卻不及眼底。 江星遠看著謝君卿臉上的冷笑,不由心頭一跳。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羊羔,自投羅網不說,還蠢得驚人。 他身體不由顫了顫,將剛才腦子里面的胡思亂想拋之腦后。 他大著膽子,囁嚅道: “九叔,您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膽子小,真的會害怕?!?/br> “過去,將琴拿過來?!?/br> 江星遠立即跑得飛快,連忙將古琴拿了過來。 謝君卿目光落在江星遠的那雙手上,他這才注意到對方有著一雙十分漂亮的手,這雙手極其適合彈琴,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冷白皮膚下映著淡青色的血管,整只手瑩潤通透宛如白玉,只是唯一美中不足是的,手背上幾道突兀的疤痕。 “會彈嗎?”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我不會,您也別教我,我天資愚笨,這輩子都學不會?!?/br> 他害怕謝君卿一時起了興趣,想要教他彈琴。 謝君卿聞言沉默了瞬間。 “你去拿本經書過來?!?/br> 看來謝君卿真的有教他彈琴的打算,還好他說得快,江星遠在自己身上四處摸了摸,很快摸到了一本被迭了三層的經書。 江星遠在謝君卿的目光下,拿著經書的手瞬間一頓,隨后迅速反應過來,立即用手將褶皺的頁面給撫平了。 “我……就不小心?!苯沁h笑得一臉諂媚。 謝君卿沒說話,大約是過了幾秒鐘,才出聲說道: “念我昨日教你的那些?!?/br> 現在就要考察功課嗎? 江星遠翻來經書,腦子拼命想著昨天謝君卿教他的內容,磕磕絆絆的念著: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在江星遠開口時,空曠縹緲的琴聲便從謝君卿的指尖流出。 江星遠聽到琴聲的瞬間,原本浮躁的心情,瞬間沉淀下來,他目光落在不遠處撫琴的男人,指尖在琴弦上輕輕波動,聽著琴聲,他似乎看到了深山的碧玉幽潭,又看到了泉水小溪,看到了山丘。 男人清冷的臉在月光下,周身似乎鍍了一層柔和的銀邊,君子溫潤如玉,他只穿著一件簡單的淺色居家服,似乎在佛經的洗禮下,神色虔誠,寧靜而祥和,與之前的瘋狂截然不同。 江星遠眨了眨眼睛,見謝君卿又恢復到了原本的模樣,他倏地松了一口氣。 剛才真的是嚇死他了! 不過……他忽然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不由聳了聳鼻尖,然而等到他再想仔細嗅聞的時候,氣味卻被一股濃郁的檀香所掩蓋了。 難道剛才是他的錯覺? 江星遠忍不住頂了頂臉頰,剛才被他咬破的地方,頓時傳來刺痛感,還未愈合的傷口,讓他又嘗到了一絲腥甜。 待到一曲結束之后,謝君卿雙手扣在琴弦上,聲音清冷說道: “蘇全,送客?!?/br> 謝君卿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個中年男人從黑暗中默默地走了出來,態度恭敬地對江星遠說道: “江少爺,請走吧?!?/br> 江星遠頓時微愣,他看著房間里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個人怔怔出神。 這個人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他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哦?!苯沁h倏地站了起來,他望著依舊坐在原地的謝君卿,說道: “九叔,那我走了?!?/br> 他轉身離開,然而走到門口時,似乎想到了什么,回頭叮囑道: “九叔……你要是不舒服的地方,”就早點去看醫生。 然而他的話還沒開口,便倏地吞了下去,他瞪大眼睛落在了謝君卿的后背上,只見那淺色的居家服上沾著一條長長的血痕,順著脊椎蜿蜒而下。 “九叔……” 這是怎么回事? 就在江星遠準別回去一探究竟的時候,他眼前倏地出現一張眉目陰沉的臉。 那個叫蘇全的中年男人,擋在了他的面前,合上了房門。 “江少爺,你該走了?!?/br> “九叔怎么了?我看到他流血了,是受傷了嗎?”江星遠急急地問道。 然而蘇全卻說道: “江少爺,一定是您看錯了,九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會受傷?” 江星遠眉間緊鎖,他可以確定剛才自己沒有看錯。 只是還沒等到他想明白,下一秒,便被趕了出去。 “江少爺,九爺讓我告訴您,您今日的早課讀錯了五十一個字,罰您抄寫經書十遍,每日晚上來到佛堂繼續研讀佛經?!?/br> 什么!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倏地睜大了眼睛。 他頓時被氣得不行! 得虧他剛才還為對方擔心不已的心情,敢情是他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看著謝君卿還有時間數他的讀錯的字,想來受傷得也不是很嚴重,自己也能解決,也用不著他多關心。 江星遠扭曲著一張臉,皮笑rou不笑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九叔我就走了,我晚上再來看您,希望您保重身體?!?/br> 最后幾個字,江星遠咬字極重,恨不得將牙齦咬碎。 聽到蘇全回來的腳步聲,謝君卿倏地張開眼眸: “走了?” “江少爺走了?!?/br> 蘇全一改面對江星遠的冷漠,他看著謝君卿面色蒼白的樣子,臉上瞬間露出焦急的神色。 “九爺,您這是何苦!過幾日我們便能找到那孫鬼手的徒弟,就可以幫您將東西摘下來?!?/br> “這蝎子鎖若是這么好摘的話,我也不會忍受這么多年?!?/br> 謝君卿閉了閉眼睛,緩緩說道: “蘇全,去拿藥吧?!?/br> 蘇全見狀只好去拿藥。 謝君卿等到蘇全將藥拿回來之后,便將身上的染血的衣服緩緩脫下。 只見在蒼白如玉般的后背上,從頸部的第七頸椎起,一只泛著金屬光澤的蝎子便蟄伏后背,這處的位置,只需穿著稍微高領點的衣服,便不易被人察覺。 只見這只蝎子的六對附肢深入完全蟄伏沒入血rou,蝎子不大,但卻有著長長的尾刺,有著劇毒的微勾已經完全嵌入脊柱之中。 就只差一點,這一整只蝎子就徹底沒入體內。 那刺目的鮮血就順著脊柱,緩緩地流下。 蘇全將鮮血擦拭掉,涂上藥膏,將其包扎好。 “您這次犯了什么戒律?居然這般的厲害?!?/br> 謝君卿聞言,只是輕輕一笑,笑容平靜而柔和: “總歸是貪癡嗔念這些罷了?!?/br> “想讓一個生來就孽障深重的人立地成佛,談何容易?” 這邊是他緊箍咒。 只要他稍微動了那些貪癡嗔念,便會痛不欲生。 “九爺,九州島那邊已經徹底失守了?!碧K全垂首說著事務,面色沒有一絲焦急的神色。 謝君卿重新換好了一件干凈的衣服,他看著目光落在蘇全的身上: “還是那句話,只要他們吃得下,全部拿去都行,若實在貪心,還想要別的,那就格殺勿論?!?/br> “是,九爺?!?/br> * 在回去的路上,外面的天色漸漸明亮了起來。 江星遠一臉倦色地回到房間里,腦海里不停閃過想到剛才看到的畫面。 謝君卿到底怎么回事? “您有什么煩心事嗎?”趙樓忽然問道。 “沒啊,我有什么好煩的,活得好,吃得好?!苯沁h咬了一口蘋果,張口不承認。 趙樓瞄了江星遠一眼,隨后說道: “這是您今天早上第九次嘆氣了?!?/br> “有這么多嗎?”江星遠也有些納悶。 他感覺剛才自己深呼吸了一下。 想到剛才那些事情,江星遠決定不想了,反正今天下午還要到謝謝九那里報到。 “算了算了,先去上學吧,我現在好困?!?/br> 趙樓聽到江星遠這句話,頓感無奈。 江星遠登上直升飛機之后,倒在座位上就開始打起了呼嚕。 “小樓,我先睡一會兒,到了你叫我?!?/br> * 第二天,姜逸醒來倏地睜開眼,他看著熟悉的房間,頓時愣了幾秒。